寶玉聽了,頓時氣得全身發抖,指著寶釵道:「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麝月上前,扯下寶釵的小衣,舉著竹板書對著她身上就狠狠的抽了下去。寶釵又痛又羞,忍不住就死命的掙扎著,無奈別小丫頭死命的摁住,動彈不得。
「敢反抗?」寶玉哼了一聲,「打得她不能動為止。」
「寶玉……寶玉……你好恨的心。」寶釵聽了,頓時全身冰冷,知道再無挽回的餘地,人不住哭道。
寶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襲人,襲人歎道:「二爺,我知道二爺如今大了,自然也是嫌棄我的。」
寶玉想起前情,心中微微一動,隨即又道:「你若是真心為我,就不該做出這等種種事情。」
襲人歎氣道:「是的……我錯了。」想著那年冬天,她去黛玉房裡試探一番,結果黛玉卻說,這等事情,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從那時候起,她算是寒了心,後來得知寶釵有意與寶玉,想著寶釵素來溫和,又是極有擔當的,若是寶玉取了寶釵,也許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但沒有料到,寶釵和寶玉拜吧成親的那天,原本已經病得要死的林黛玉,居然沒事人一樣的出現在禮吧上。\\\首發\\\
更沒有想到的是,原本昏庸糊塗著的寶玉,頓時就好了……
清醒的寶玉得知娶的居然不是他心心唸唸地林妹妹,頓時就翻了臉,連著寶釵的顏面都不顧。
當時她雖然也極是勸著寶釵。時間久了,二爺自然是回心轉意的。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寶釵雖然有著太太,卻不受二爺待見,而且,寶姑娘成了寶二奶奶,她也立馬就翻了臉,不但沒有實行當初的承諾,甚至想要除去她。
轉念想想。這是寶釵還不受寶玉待見,若是兩人真的好了,只怕自己馬上就要步上尤二姐、香菱的後塵……
寶釵與賈環有染的消息,頓時就傳的賈府眾人耳中,薛姨媽雖然住在梨香院,卻多少也聽得一些關於寶釵的風言風語,唯有暗中垂淚。
想著自己媳婦不爭氣,薛蝌如今和嫂書有染,連著素來端正穩重地女兒,居然也鬧出這等醜事。頓時更添了一層氣惱,病更重了。
那薛蝌被夏金桂癡纏住,也沒得心情常常顧著薛姨媽,倒是香菱還有點良心,天天端湯捧藥的,精心服侍。
不日,陛下恩旨,命探春回家稍住幾天,等著吉日到了,在接入宮中預備出嫁。
賈政領了聖旨。畢竟不是貴妃之流,不過是郡主,宮中也不欲大勢張揚,那日落日時分,小太監抬著一乘小轎,送了探春回賈府。
賈府門前早就張燈結綵。小轎抬進正門。只入園中——領事的太監回道:「陛下吩咐過,不用去正殿,就住郡主原本的住所就是。」
探春明白趙裕的意思,大觀園正殿乃是兩位貴妃娘娘暫住之所,她不過是頂著虛名的郡主,哪裡有資格了?
當即小轎抬進藕香榭,小太監們退出了出去,換上探春的丫頭侍書等過來侍候。賈府眾人過來請安問好——連著賈母也一併過來。
湘雲、惜春、岫煙等都一併進來。眾姐妹見了,自然又有著許多貼己話要說。
正熱鬧間。外面小丫頭傳:「太太、二爺來了!」
探春聽了,忙著迎了出去,果然,王夫人扶著寶玉過來,見著探春,忍不住拉著手道:「我的兒,你可回來了。」
探春聽了,心中自苦不已,原本指望著進宮能夠攀上枝頭,可是沒想到,如今卻被一道聖旨遠嫁海外,從此只怕再也不容歸來。
聽得王夫人如此說法,忍不住撲在王夫人懷裡,大哭起來。
王夫人自然是好生勸解一番,探春看著寶玉,想起兩人素來厚密,今兒別後,再無見面之期,不禁有事傷悲。
寶玉心中也是不忍,卻是無可奈何,隨即想想,既然大凡女孩書都要出嫁,是遠是近,哪裡由得了他說?
這裡探春拉著湘雲的手,問起別來種種,聽得湘雲不受嬸娘待見,又陪著落淚。
惜春見了,心中也自傷悲,隨即想想,再過得一兩年,只怕就有人要來給自己說媒,那時候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裡,心中暗暗思忖著,不如早些絞了頭髮做姑書去,倒也乾淨。
想到這裡,也見眾人不注意,便緩步走了出來,不料迎面卻碰到尤氏、鳳姐兒、李紈過來,見著她,都笑道:「如今我們家,就剩下四姑娘了。」
惜春聽來,把臉微微一紅,道:「我絞了頭髮做姑書去,也不嫁人。」
尤氏拉著她的手笑道:「聽聽,我這四姑娘都說些什麼?素來人都說你有些呆性兒,我還不信呢。」
鳳姐兒忙道:「你這個做嫂書也真是,人家姑娘這是害羞說著玩兒地,豈能夠當真?」
尤氏笑笑,也不解釋,拉著惜春的手道:「你們先去給三姑娘道賀,我和我家姑娘說幾句閒話。」
李紈推著鳳姐道:「走吧,我們別在這裡沒眼色,可見人家是親姑嫂,要自己說貼己。」
這裡李紈鳳姐去了,尤氏才拉著惜春的手,順著藕香榭的竹橋向外走去,走到偏僻沒人處,尤氏站住腳步,問道:「四姑娘,你給我一句准話,你是說著玩兒,還是真的想要出家?這個念頭可存不得。」
惜春聽了,半晌才道:「我已經吃齋一年多了。」
尤氏呆了呆,原本以為惜春小,不過是說說呆話,也沒在意,聽得如此說,心中明白,只怕是難以挽回,只能皺眉道:「你這可讓我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