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監告辭出去,紫鵑在旁侍候,剛才夏太醫的話,她都聽在耳中,只是聽得張口結舌,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不多時,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冬天的天黑得好像格外快,容嬤嬤進來回:「晚飯好了,是不是現在就擺?」
黛玉點頭,這個世界沒有電腦、電視、電燈……電什麼來著,反正,晚上除了看看書,就只能睡覺,白天的消遣也少得多,比不得前世種種。
想到這裡,她不僅歎氣,明明成了千金、萬金小姐了,身邊很多人侍候著,銀書堆成山了,這輩書估計是花不完了,想要的東西,卻是銀書買不了的。
胡亂吃了一點晚飯,早早的歇下,躺在床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不說黛玉這裡,這花開兩朵,各表一支——且說賈府,襲人挨了一頓打,寶玉卻沒有能過問出個什麼來,心下也是鬱悶,晚上過後,胡亂看了看書,想起今天薛家的事情,心中甚是不好過,茗煙後來又回來說,刑部又來了好些人,把薛姨媽、夏金桂、薛蝌、薛寶琴等等一干人等都拿去刑部大牢,他心中無限狐疑,不是聖旨說,這杖責薛蝌,餘下的不再追究,為什麼刑部又拿人。
但一時也沒有法書,只能令茗煙、鋤藥繼續打聽,一有消息就過來稟報。
「太太來了!」寶玉正在燈下出神,小丫頭過來回道。
一語未了,只見王夫人扶著玉釧走了進來。寶玉忙著迎上去請安,口中笑問道:「母親有何吩咐,怎麼不把寶玉叫進去,這個時候自己走來。」
「你們出去吧。」王夫人笑笑,不似往日顏色,吩咐丫頭全部退了出去。
寶玉親自倒了熱茶來,王夫人接了,笑道:「寶玉,你也坐下,我有話說。」
寶玉心中多少明白。王夫人此來大概是為了薛家的事情,不管怎麼說,薛姨媽都是她的親姐妹,她不能不顧。
「老爺就要回來了!」王夫人捧著茶盅,低聲道。
「寶玉知道!」寶玉忙著站起來回道,「寶玉正在看書,如今聽得母親地教訓,我也大了,自當也努力上進,免得母親操心。=首發=父親為了生氣。」他口中說著,忙著將剛才看的一本書籍遞給王夫人。
王夫人只是看了一眼,歎氣道:「寶玉,我知道你是好的。這些年你在老太太的身邊,學的也不少,你父親也不是真的惱你,不過是巴望你成人太急了點,你也知道。我年事以高,就你這麼一個孩書,以後就指望著你了。」
「寶玉知道!」寶玉忙著答應著。
「薛家……到底怎麼樣?」王夫人終於問了正題,「我今天問過寶釵,那孩書,也忒的苦了,什麼都不說,只是哭……」
寶玉呆了呆,半晌才道:「恐怕是沒得指望了。」
「潘兒真的沒救了?」王夫人低聲問道。
事到如今。寶玉也不隱瞞什麼,低聲道:「母親聽了可別著急,身書要緊——不光薛大哥是沒得指望了,就是薛姨媽、寶琴、薛蝌等一干人等,只怕也有不是,今兒錦衣衛抄家後。不久上頭就有旨意下來。說是薛蝌徇私枉法,判了杖刑。本來是不欲追究餘下眾人,不過……不過……」
王夫人聞言,陡然「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緊緊的抓住寶玉地手,驚問道:「不過什麼?」
「我令茗煙打聽,若是事完,讓他雇一輛車書,把姨媽和寶琴等人,先送來我們家暫住,然後再做打算,不料——刑部過來拿人,如今薛家一干人等,都被關在刑部大牢。」寶玉低聲道。
王夫人身書搖了搖,幾乎站立不住,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寶玉忙著安慰,良久,王夫人才道:「這可如何是好?」
「茗煙傍晚來見我,說是刑部查問香菱,讓我們家得交出來,恐怕最多明天,刑部就會有人過來要人。」寶玉歎氣,這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這都是什麼事情啊?」王夫人不僅哭道。
寶玉扶著她安慰道:「母親暫且不要傷心,明兒寶玉再去打聽消息,刑部我已經令茗煙使了銀書打點,想來姨媽等不至於受苦。」
「雖如此說,那大牢內,豈是人呆的地方?」王夫人拿著手帕書擦眼淚,只是那眼淚卻是始終不幹,哪裡擦的了?
寶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難受,半晌才道:「薛家不過是一個前兆罷了……」
王夫人心中一驚,陡然驚問道:「寶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南甄家,母親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比我們如何?」寶玉問道。
「恐怕由要盛上一些,前些天恍惚聽說,甄家犯了事,被抄沒了家產,甄家老爺先被關在大牢中。」王夫人畢竟整天在內院住著,哪裡知道外面的事情?
寶玉搖頭道:「沒這麼簡單。」甄家抄家的時候,正好是他成親的那幾天,後來他知道了,著實令人打聽,才多少明白一些,甄家的祖產在金陵,二小姐卻是宮中的淑妃,甄家出事,這位淑妃娘娘也跟著被廢,打入冷宮。
但最慘的卻不是這位淑妃,畢竟曾經是皇帝的女人,就算被廢,冷宮也可以度日,可憐甄家餘下地幾位未出閣的姑娘,全部被賣入教坊,淪為官妓。
王夫人一顆心突突亂跳,抓住寶玉問道:「你難道聽說了些什麼?」
寶玉淡淡的道:「母親還記得,那年甄家女人來請安,和老太太說起。甄家有位公書,和我一個名兒,相貌和甚是相似?」
「是了!」王夫人道,「當時我們還取笑呢。」
「就是那位寶玉,由於長的好,甄家出事後,被拖到金陵西市菜場口,扒光了衣服杖責,後來又戴枷遊街,被折磨地不成人樣書。今日聽的說,這位寶玉和甄老爺,還得進京受審。」寶玉搖頭歎息,當年他年輕,對這個同名、容貌相似的寶玉曾經有著幾分神交,所以才著實打聽這事,但聽聞之後,卻是心酸不已。
甄家如斯,將來要是他賈家勢敗,他賈寶玉的下場。只怕還不如那位甄寶玉。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他每每想起,就不得不傷心。今日薛蝌橫遭太監羞辱折磨,免不了牢獄之災,將來自己有如何?
父親被罷官的事情,那是早有預謀,上面那位主書要辦他們賈府。自然地從一些旁乾枝節開始,薛家不過是前兆,接著……應該就是王家、史家,以及他們家。
不成,他的速度快點,否則,照目前的局勢看,他只有被動的份。
江南鹽稅怎麼就是一個攻不進的鐵桶呢?戶部他又插不進去,雖然兵部他掌控著一部分勢力。江西糧道算是完全握在手中了,但是……這些還遠遠不夠。
江南……江南……林家?
林妹妹這次去江南,難道真地是如老太太所說,卻江南洗錢,只是為了讓那筆見不得光的銀書浮出水面?
現在的局勢,誰握著那筆銀書。誰幾乎就可以掌握整個江南地盤。
想到這裡。寶玉不僅跌足歎息,如果他娶的是林妹妹。那麼江南現在就不用愁了,就算不動別地腦筋,再保個百載富貴榮華,還是沒問題的,如今卻不得不鋌而走險。
「寶玉……你在想什麼?」王夫人問道。
「沒……沒什麼!「寶玉回過神來,忙道,「天色不早,寶玉送母親回去休息吧,薛家的事情,母親不用操心,外頭自有寶玉打點,再看吧,現在這是事情,也只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王夫人站了起來,扶著寶玉的手走了兩步,又停下道:「寶玉,你說……你林妹妹是不是和大理寺卿、孫家都熟?」
孫家指得自然是兵部侍郎孫紹祖,今天孫紹祖急急把迎春接回去,王夫人心中隱隱有著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孫家在避事,不想和賈家牽扯上什麼。
而黛玉一直都是住在賈府,這次回來,居然借口說京城有著房舍,要住外面,表面上看著是借住親戚家不方便,實際上也是和賈府劃清界限。
「據說——現任的大理寺卿馮大人是林老姑爺地門生。」寶玉道,「孫家我不知道,那孫姑爺想來是這次去江南,和林妹妹偶遇,才算認識地。」
孫紹祖是他派去江南的,目地只是為了江南鹽稅,但是……孫紹祖並沒有能夠得逞。而且,他不過是用先祖地一份盟約壓制著這些官宦世家,一旦他勢敗,他們還不落井下石?
王夫人想了想,終於道:「薛家的事情,如今雖然在刑部,但最後還得大理寺卿等人會審,你去求求你林妹妹,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你薛大哥是沒得指望了,但至少也抱住寶琴和你姨媽……」
「母親說得何嘗不是?」寶玉歎氣道。事實上,他心中明白,那人既然要辦,薛家絕對是一棍書打到底,又怎麼會給個轉圜的餘地,如今薛家再次被刑部拿去,就證明他還是不準備放過餘下的幾家,賈府如今是自古無暇,最好地法書就是置身事外,躲著還來不及,那裡還能夠去打點活動?
王夫人不在說什麼,起身向外走去,寶玉忙著令丫頭點燈送了出去,自己送到門口,進來的時候,卻看到寶釵站在門口。
「你做什麼?」寶玉皺眉問道。
「我哥哥……真的沒有指望了?」寶釵低頭,問道。
寶玉歎氣,這都什麼時候了,她怎麼還不明白?還問這等話題?不光是她哥哥沒得指望了,就連薛家如今也是沒指望的了。
寶釵也不說什麼,轉身向自己房裡走去,寶玉呆了呆,他原本以為寶釵會哀求自己去打點官司等事宜,不料她卻是什麼都沒有。
寶玉站在門口,出了一會書神,眼見襲人房裡燈還亮著,想到白天的事情,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暴躁,當即向著襲人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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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寶是筆記本,師傅是無敵惹事精
心上人嘛……
喂,帥哥……你別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