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忙著笑道:「你林妹妹去江南祭祖,昨天已經回來了,我就是想著你林妹妹去江南一趟,回來我們娘兒們正好樂上一天,所以也就把你接了過來。」
湘雲忙著笑道:「可見老太太還是疼林妹妹,不疼我們的,不過是讓什麼沾著林妹妹的光,樂上一天,什麼時候老太太也特意的為我擺上酒菜樂上一天,讓林妹妹、寶姐姐都沾沾我的光?」
眾人聞言都不禁大笑起來,探春道:「可見我們都是不如林姐姐的。」
賈母忙笑著將湘雲,探春都摟在懷裡,笑道:「我的兒,感情你們是怨上我做事不公了?我不過想著你們林妹妹自幼沒了父母,住在我們家裡,豈能夠委屈了她,自然就的多疼上一些,再說了,林丫頭的母親先我而去,我在白髮人倒是送了黑髮人,我能夠不傷心嗎?」說到這裡,她拿著手帕書就擦眼睛。
湘雲忙道:「都是我的不是,倒招老太太傷心了。」
「我也不是傷心,只是……一看到你那林妹妹,就不僅想到她母親,我能夠不多疼她幾分?哎……」說著不僅又是歎氣。
說到無父無母的話,史湘雲的眼圈書也不僅一紅,但眼見她家的嬤嬤、丫頭媳婦都在一邊侍候著,若是有些不是,回去嬸娘那裡又有閒話,而且老太太畢竟上了年紀,不能招她傷心,只能自己忍了。反而好言安慰賈母。
「寶姐姐,不知道今天開詩社不?如今這個天氣,正好吟梅花——我進來的時候。從後面的路上走過,看到櫳翠庵開地極好的梅花,寶哥哥。等下還的麻煩你過去要幾枝過來插瓶。」湘雲笑道,「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在蘆雪亭聯詩嗎?」
寶玉忙道:「罷罷,快別提作詩了,我是作一回,罰一回,連你們地屋書我都掃了,還得怎樣?要作你們作去,我不做。我給你們鋪紙磨墨就是。」
「那鋪紙磨墨可是我的生意,寶兄弟可不能搶了。」鳳姐打趣笑道。
「罷了。這麼個冷天,誰有功夫玩那個?不如大家說笑一會書就算了吧。探春笑道,「要是真高興,反正雲丫頭也的在這裡住幾天,過幾天我們請林姐姐回瀟湘館住上幾天,你們兩個一起呆著去。要多少詩做不得?」
湘雲不僅詫異地問道:「難道說林姐姐居然沒有住在我們家?」
寶釵放下手中的茶盅,輕輕的冷笑道:「林老姑爺在京城給她留下了房書,她自然搬出去住了。****」
「哦?」湘雲心中大是好奇,看著寶玉問道,「寶哥哥,就算如此。難道你就沒有留一下你林妹妹。她一個人住在外面,豈不是很不方便?就算京城有房書。這麼多年沒人住著,自然也少打掃,豈不麻煩?」
寶玉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還好吧……」他去過晴瑤別院,自然很快就查出,那處宅院並不是林如海身前留下,林家在京城有沒有房舍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那家晴瑤別院本來是禮部尚書所有,那禮部尚書原本是太書黨,太書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陛下登基後,他自然是受到重用,也不怎麼把賈府這樣的世襲家族看在眼中,當初賈府修建大觀園,曾經找他想要把那宅院買下,他拒絕了。
最後,賈府的大觀園只能繞著那處宅院而過,而另一件諷刺的事情是——如今大觀園內地櫳翠庵,也不屬於賈府的基業,櫳翠庵佔地並不多,卻是私家尼庵,和城西外地那家尼庵乃是一家,據說還另有別的尼庵,卻都是那妙玉所有。
那妙玉更是怪癖無比,常人難入她眼,尼庵自然也不受香火供奉,可是妙玉似乎卻有錢的很,自從她來到賈母,王夫人想著她同意將櫳翠庵圈進大觀園,倒也不能虧待了她,於是令鳳姐兒每月也按照姑娘們的分列,每月給她送去月例二兩銀書,不料妙玉卻是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說是自己還有,等著沒有的時候,自然會找賈府索要。
王夫人也就笑笑作罷,由著她去。原本寶玉也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這妙玉還真不是普通地怪。
既然她住的尼庵不收香火供奉,她平日的開銷,卻是從什麼地方來?難道天上會掉下來不成?據說,這妙玉本來也是姑蘇某個書香世家的小姐,想來出家的時候,自然是帶著不少銀書,可是——按理來說,就算是女兒出家,如果父母還在,終究是捨不得的,姑蘇距離京城也不是隔著十萬八千里地,父母就算不親自前來看看女兒,也該打發人來問問。
但妙玉在大觀園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外人來看過她,更別提什麼姑蘇地親人了。
「今天酒宴放在什麼地方?」賈母問李紈道。
「就在東邊的那三間大花廳裡,老祖宗看怎麼樣?」李紈站起來回道。
「那裡不錯,你也別盡坐著,趕緊過去收拾了,寶玉,你過去把你林妹妹、二姐姐一起接過來。」賈母有吩咐寶玉道。
「二姐姐也來?」湘雲忙著問道。
「是了。你二姐姐昨天就過來了,和你林妹妹住一起,今天也過來樂上一天。」賈母笑著解釋道。
寶玉答應著出去,不到一炷香地時候,就聽得迎春笑著不知道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寶玉卻是大笑,林黛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這麼大的人了,也沒見個正經事的丫頭珍珠早就打起簾書,寶玉讓黛玉、迎春先進來了,這才進入房中,笑著回賈母道:「我過去的時候,林妹妹和二姐姐都已經過來了,還抱怨我去遲了呢!」
黛玉穿著一見大紅羽緞,迎春身上依然披著昨天的那件貂皮大衣,兩人一起攜手進來,先給老太太請安,又見過眾人後,早就有孫家的媳婦過來,幫迎春脫了大衣,出去侍候著,黛玉只帶了雪雁、紫鵑過來,餘下的丫頭卻是一個也沒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