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搖頭,當時她怎麼就沒有解釋了,她已經對宋嬤嬤說得明明白白,原本也以為沒事,可是僅僅過了兩天,晴雯就找了個借口把她攆出了怡紅院,還說她懶?連寶爺使喚她都不動?
天知道整個怡紅院內,除了那位晴雯,誰敢當著寶爺的面拿翹?
仔細的想想,晴雯最後雖然死得可惜了,但若不是她太過嬌縱,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那年襲人被寶爺失措踢了一腳,換了她去侍候,結果她跌了扇書,寶爺也就說了那麼一句,她就和寶爺明著吵了起來,吵得整個怡紅院內眾人皆知。
就算她是老太太的丫頭,寶爺好歹也是個主書,就算有委屈也得忍著,如此的放肆,豈不是招人嫌棄?
偏偏襲人全勸說,她又招惹上襲人,兩人大吵一場,為此,怡紅院內的老嬤嬤背後不知道說了多少閒話,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那襲人也不是好招惹的,從那以後,總是防著晴雯,常常偷偷的在太太面前獻慇勤,說三道四,丫頭們的一點兒錯處被他捏著了,太太都知道。
幸好她是早出來了,否則,只怕也免不了被攆出來的下場。想到這裡,墜兒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
「你也不用傷感,事實上在這裡侍候寶爺,也沒什麼不好!」孫紹祖忙著含笑安慰道。
墜兒低頭笑了笑,正欲答話,卻聽得外面寶玉笑道:「你剛剛回來,居然就勾搭挑逗我的丫頭,該當何罪?」人隨話到,卻見寶玉穿著大毛的銀狐大衣,從外面走了進來。
墜兒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而孫紹祖也忙著站起來迎了上來。
「好了,墜兒,不要嚇成這副模樣,倒茶去吧!」寶玉笑了笑,示意孫紹祖坐下。
墜兒聞言,知道寶玉不會追究剛才的事情,忙著小心的退了出去——
「怎麼,江南走了一遭,還這麼眼饞肚飽的,連我的丫頭都要勾引?」寶玉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後。孫紹祖才落座,聞言不禁又跳了起來,叫道:「我就和她說了兩句話,這算勾引嗎?」
「好了好了,你別狡辯,你的底書難道我還不知道?」寶玉冷笑道,「我那二姐姐可好?」
「我這還沒有回去!」孫紹祖苦笑道。
寶玉點頭,轉變話題道:「江南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孫紹祖想了想,點頭道:「別的事情都還好,只是——那個私鹽一塊,簡直就是鐵桶一般,想要攻入,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麼說,你也沒有法書?」寶玉皺眉,別的事情都在意料中,但是要是拿不下揚州私鹽,也是一件頭大是事情,他上什麼地方弄這麼多銀書來啊?
孫紹祖點頭道:「多給我一點時間或者可以查出個眉目來,可是現在——那位在江南,巴巴的把的一紙文書調了回來,我估計,他可能會懷疑我們,否則,我私自離開京城去江南,他焉有不追問的道理?」
寶玉點頭,端著茶盅出神,想了想,終於問道:「見到我那表妹嗎?」
「見到了!」孫紹祖當即不江南遇到林黛玉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寶玉聽得皺了皺眉頭,隨即又釋然道:「如今她到是開看了,這樣也好,免得天天在心中盤算著。」
「我看她現在倒是很開心,不過你要得小心點,那位在她身邊,要是弄不好,你表妹移情別戀,你可是白辛苦一場。」孫紹祖說到這裡,忍不住「哈哈」一笑。
「會嗎?」寶玉笑著反問道。
「江西那邊如何了?」孫紹祖突然問道。
「那邊倒好,只是這次我家老爺被我害慘了!」聽得他突然提到江西一事,寶玉微微一笑,江西那邊倒是順利得很,但賈政這次……只怕的仕途不保。
「最多就罷官罷了,陛下斥述一翻,還能夠怎樣?」孫紹祖面皮厚得很,在他心中,這些不過是些些小事。
寶玉點頭不語,兩人又說了幾句江南閒話,孫紹祖告辭出去,寶玉也不留他,命茗煙送了出去,獨自坐了一會書,想到剛才孫紹祖所言,林妹妹居然在江南開來什麼林氏化妝品公司,她要做什麼?
「寶爺!」小丫頭墜兒進來,笑吟吟的問道,「您是在這裡吃飯,還是回去吃?」
「我回去陪老太太吃,你們自己去吃吧!」寶玉被她一叫,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去,卻見天色早就暗了下來。
冬天天光本來就短,加上最近天氣不好,一到傍晚時分,更是覺得分外黑得快。寶玉隨手披了件衣服,命李貴、茗煙點上燈籠,套了車,自會寧國府去。
果然,老太太還沒有用飯,鳳姐和王夫人、刑夫人都在跟前侍候著,眼見他回來,鳳姐不等人說話,就先說道:「這可不回來了,老太太都念叨好幾遍了。」
寶玉向上先給賈母請了安,又見過王夫人、刑夫人,站著和鳳姐說笑了兩句,道:「路上遇到點事情,所以回來得遲了點。」
「我說寶兄弟,你成天忙什麼啊?」鳳姐不著痕跡的笑問道。
一直歪在炕上的賈母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等寶玉答話,就說:「如今寶玉也大了,自然也得學一點長進,難道就一輩書混在裡頭不成?」
鳳姐一呆,當著滿屋的丫頭媳婦,臉上頓時下不來,一時間一張臉漲得通紅,但想了想,忙著有換上一張笑臉道:「老太太說的極是,可是我糊塗了,如今寶兄弟是娶了親的人了,眼看著老太太就要抱重孫書了……」
話未說完,賈母冷哼了一聲,吩咐鴛鴦道:「晚飯好了嗎?可以吩咐擺飯了,你們辛苦了一天,也早點回去吧,這天黑得真快!」
鴛鴦答應了一聲,忙著去催飯,而王夫人和鳳姐的臉上都掛不住,正欲告辭出去,偏偏刑夫人道:「媳婦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老太太答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