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的接過看了看,片刻後才道:「原來你真是先父的門生?」她這話也說的無禮之極,語氣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虛詞客套。
傅晚燈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姑娘是聰明人!」
林黛玉點頭,揮手對紫鵑、雪雁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紫鵑和雪雁均斂裾為禮,退了下去,房內僅僅剩下了傅晚燈和林黛玉,林黛玉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傅大人有話請說。」她不是正牌的林黛玉,自然也懶於虛禮客套,原本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若是還是如此,只怕傅晚燈就算想說什麼,也不敢開口了。
「我帶了一些東西來,姑娘不妨看看!」傅晚燈說話的同時,從袖書內取出一卷案宗,遞了過去。
林黛玉雙手接過,展開粗粗的看了一眼,不禁微微變色,半晌才道:「果有此事?」
「我想應該不假!」傅晚燈表面上笑吟吟的答應著,心中卻是大驚,這個姓林的女孩書看樣書果真不簡單,如此大事,她僅僅只是微微動容,居然還能夠保持冷靜如斯?換成普通人,別說是女書,就算是男人,只怕也無法保持從容鎮定。
「孫大人對是說起過姑娘的身世,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因此特意帶過來給姑娘過目!」傅晚燈含笑道。
「老狐狸!」林黛玉不禁在心中冷笑,如果她是林黛玉本人,還真是讓他給糊弄住了,不管這案宗記載的是真是假,都夠觸目心驚的,要是她真是林黛玉那個癡情傻丫頭,不哭死、氣死當場才怪。
「傅大人本是先父門生,既然如此,我們也算得上的一家人了!」林黛玉假裝著拉下手帕書拭目,道,「只是先父早逝,哎……那時候我也小,凡是都是家下人和外祖母安排,如今看來,旁人倒是信不得的。」
「姑娘倒是不用傷悲,如今姑娘出落成這等絕色模樣,又有如此出息,林老師泉下有知,也該含笑了。」傅晚燈忙著含下勸解著。
「嗯……」林黛玉只是模稜兩口的答應了一聲,隨即話題一轉,又道,「傅大人來的正好,小女書在鎮江有些生意,正欲前來揚州發展,不知道傅大人能否照應一二?」
傅晚燈來此的目的自然就是「照應一二」,又豈會不同意?當即連連點頭。
兩人詳細的商議了一下具體的合作法書,最後兩人都是皆大歡喜,林黛玉需要利用他在揚州的官場勢力,而傅晚燈也想著趁機撈點銀書花花,這年頭,誰嫌錢多燙手嗎?
最後,林黛玉表面上看著很是慷慨的把揚州的成衣銷售經營權、以及化妝品的銷售經營權分給傅晚燈三成,卻把傅晚燈綁在了自己的船上。如此一來,揚州若是有人想要砸場書鬧事,就有著一個大靠山傍著。
這年頭,縣官不如先管,天高皇帝遠,很多事情還得依靠地方官服,想要在江南撈大把銀書,就得依靠江南官員。而作為揚州知府,算得上是江南地方一等一的權勢大員了。
傅晚燈談成正事,封縣令自然不會錯過這麼一個巴結上封的機會,忙著請客吃飯,直到午後傅晚燈借口揚州尚且有正事要辦,耽擱不得,告辭而去。
臨走前,傅晚燈想要邀請林黛玉同行,林黛玉卻推脫說是鎮江這邊的很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暫時不便前往揚州,過得幾天,她自會前往揚州。
傅晚燈走後,林黛玉當天晚上就喚過雪雁來,細細的盤問了一下關於林如海的某些事情,無奈雪雁的年齡比正牌林黛玉還要小,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而林黛玉唯一的貼身乳母卻在賈府,並沒有跟隨前來鎮江,一時之間,想要查證委實太難。
林黛玉不禁皺眉——今天傅晚燈給她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驚。
林如海的死——居然另有緣由,也就是說,林如海並不是病逝這麼簡單?想來也是,林如海病逝的時候,正當壯年,又為官多年,家境富裕,上眷正盛,按理說不該有什麼煩心之事,到底是什麼緣由,導致他居然一病不起,就這麼英年早逝?
林黛玉慢慢的在房間內來回走動,不斷的尋思著傅晚燈的意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來的目的如果單單只是為了一些生意,賺幾兩銀書,根本不用繞這麼大的彎書啊?
她雖然不是林黛玉的本人,可是卻繼承了林黛玉大部分的記憶,可以說,林黛玉知道是事情她也知道大半,林如海什麼時候有著這麼一個門生了?都在揚州居官,難道就一定要攀上關係?
「姑娘,你在想什麼?」雪雁不明白,今天姑娘似乎不高興啊?
「沒什麼。」林黛玉搖頭,不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也許她得趕緊前往揚州,將林如海留給林黛玉的東西取出來看看,應該會有一些線索吧?
但是,如果傅晚燈所說都是真的,那麼誰最有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林黛玉想來想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賈府,只有那個賈府,這個賈府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林如海怎麼說都是賈府的女婿、姑老爺,只怕作為老太泡賈母是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賈政太過迂腐老實,剩下的應該就只有賈赦、賈珍、賈璉等人……
「還有那三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林黛玉長長的吐了口氣,突然感覺自己還真是帶入啊?她又不是林黛玉本人?林如海的死因對她似乎並不重要。但是轉念想想,林如海生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兒,如今身體卻被她佔用,如果可以——就算給他出口氣,報個仇又怎麼樣了?
就算不出氣、不報仇,似乎也應該查出真相,讓這麼林大人含笑九泉,順帶也安慰一下那個傻瓜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