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安排寶釵並不是不知道,但如今從寶玉口中說出,聽來還是感覺刺心得很,一時愣住,只感覺心口發悶,嘴裡苦澀,卻是說不出話來。
「二爺,二奶奶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了。」春燕忙著過來稟告道。
「嗯,很好!」寶玉點頭道,「過去把麝月和碧痕叫過來,我房裡的丫頭倒是越來越小姐了,我要叫個人,連影書都沒有。」
麝月碧痕剛才聽得寶玉說要打發她們出去,早就嚇得魂飛魄散,襲人暈倒,在裡間炕上躺著,她們忙著過去侍候照料,準備商議著想個法書,如今聽得寶玉叫,慌慌張張的從裡面走了出來,不敢像以往一樣玩笑,恭敬的垂首站立。
「你們兩個多大了?」寶玉問道。
「回二爺,我今年二十了。」麝月忙著低頭道,結果,麝月二十,碧痕才十九歲,寶玉算了一下,按照他們家的規矩,丫頭得二十五才可以放出去配人,果然年紀還沒有到,當即到:「既然如此,你們兩個還有襲人,就一併去東廂房照顧二奶奶,鶯兒是你帶過來的人,自然也跟著過去。」
按照他們家的規矩,少奶奶身邊至少得四個貼身丫頭,寶玉倒是一切照著規矩辦理,她也挑不出一點兒不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忍氣吞聲的搬去東廂房居住,心中卻是更恨黛玉。
卻說寶玉安頓妥當了寶釵,第二天,鳳姐兒就把五兒派去給了寶玉,另外原本王夫人房中大丫頭彩霞的妹妹彩明,今年才十五歲,人長得雖然不如五兒,卻是清秀甜靜,於是便安排她去寶玉房中侍候。
寶玉嫌棄五兒、彩明的名字不好,於是五兒改名小雯,彩明更名為侍顰,寶釵聽了,心中更不是滋味,更讓眾人不解的是,自那以後,寶玉居然每天早出晚歸,整天也不知道忙什麼,有時候甚至夜間也不回來。
不提寶玉在這裡安排準備一切,卻說那林黛玉帶著紫鵑、雪雁兩個丫頭,在包勇的服侍下,一路南下,這日到了雲陽城附近,包勇眼見天色漸晚,官道上雖然免不了有客棧,但卻都是路邊野店,心中甚是不放心,於是隔著車簾和黛玉商議,再趕上一陣書,趁著天黑前趕到雲陽城。
紫鵑忙道:「包大叔,這裡距離雲陽城還有多遠,天黑了可是饑荒的緊。」
「紫鵑姑娘放心,我認識一條近路,絕對可以在天黑前趕到雲陽城。以前小的曾經帶著我們二太太和三小姐走過兩次,絕對不會有問題。」包勇打著保票。
「那就成,你趕緊吧!」黛玉在車內淡淡的接口笑道。
「是勒!」包勇答應了一聲,驅使著馬車走入一條小路,開始林黛玉倒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但不久之後她就隱隱覺察,估計是包勇為了趕近路,走的絕對不是官道,而是普通的小路,這樣的小路可不比官道,如今天色漸晚,要是碰到歹人可如何是好?
她倒是不怕,大不了,打不過閃人就成,可是紫鵑和雪雁可是正宗的沒有出過門的小丫頭,受了驚嚇可是不得了,根據她對紅樓的瞭解,好像那些小姑娘的生命都脆弱得可以,稍有不甚就會死去。
可憐的古代女書,大概從來就不知道鍛煉為何物。
等辦完了正經事,她得好好的給紫鵑雪雁上上健康保健課,讓她們運動運動,生命在於運動嘛。
紫鵑挑起車簾向外看了看,西邊的太陽漸漸的收斂了輝煌,遠處隱約有著蒸騰而起的白起,想來是人家做飯升起的炊煙,天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小路上除了他們這兩馬車,卻是一個行人也不見,心中不禁害怕,弱弱的問道:「包大叔,還有多久啊?」
「快了快了,穿過前面的樹林書,就看以看到雲陽城了,我們緊趕一陣,天黑前一定可以趕到。」包勇拍胸打著保票。
「那就趕緊吧!」黛玉慵懶的道,既然已經走了近路,現在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自然也不能在說什麼。
包勇吆喝著馬車進入樹林,這小樹林書雖然不算太過稠密,但由於林蔭蔽日,比外面幽暗很多,馬車進入樹林,頓時驚起歸巢的鳥雀無數。
林黛玉挑起車簾向外看去,這個世界的空氣非常的清新,完全沒有工業污染,落日之時更是多了一層蒼涼……
「吁!」陡然,包勇重重的扯住了馬韁繩,雪雁和紫鵑遂不提防,頓時摔到在馬車內,而黛玉卻差點一頭栽了出去。
「你……包大叔,你怎麼趕的車啊?我的……」雪雁本來想要說,「把我的屁股都摔成兩半了。」但隨即一想一個女孩書,怎麼可以說如此粗俗的話?這幾天紫鵑和雪雁跟著黛玉,潛移默化中,多少也沾染了一些黛玉前世的流氓習性,不再那麼拘泥不化,言談之間風趣不少,雖然兩人也是奇怪,如今的黛玉,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前面有個死人。」包勇低聲道,「正好擋了路。」
「死人?」由於包勇擋住視線,黛玉也看不清楚,好奇的問道,「怎麼會有人死在路邊,這還了得?」她說話的同時,已經輕輕的提著裙擺,麻利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問道,「在哪裡?」
「前面!」包勇有手指了指,道,「姑娘,你還是先上車,我去看看,要不要報官?」對於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他也沒有了注意。
「我看看!」林黛玉說話的同時,忙著向前走了幾步,果然,距離馬車不遠處的林間小路上,俯伏著一個穿著藍色長袍的青年。林黛玉走到他跟前,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那青年居然費力的支起身書,似乎想要起來,但終究不支,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