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絳珠心中惱怒,她瘋了,她從來沒有這麼好過,豈會瘋?右手握拳,對著林大娘的臉上就是一拳重重的砸了過去,再次將那個女人砸倒在地上,眼見旁邊的兩個婆書就要跑,當即冷冷的喝道:「站住!」
兩個婆書嚇得不輕,聞言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腳下卻是再也跨不開一步。
「再說一個字,我打死你!」龍絳珠一腳踩在林大娘的胸口,冰冷而笑。
林大娘頭髮散亂,滿面浮腫,抬頭之間,正好看到龍絳珠那居高臨下的冷笑,清麗絕俗,卻也冷徹心扉,胸口被她踩住,劇烈疼痛難禁,似乎連肋骨都斷了,張口便欲大叫,卻聽得龍絳珠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你要是敢說一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呵——呵——」林大娘的喉嚨裡發出一連串的「呵呵」聲,就是沒有說得出一個字來。旁邊兩個老婆書見情況不妙,轉身順著牆角再次就要溜,龍絳珠的聲音卻如同是魔鬼附體一樣,冰冷的在背後:「你們想要去哪裡?」
「我們……我們……」可憐這兩個兩婆書一生都在賈府,何事見過這等局面,全身僵硬,連話也說不出來。
「把門打開!」龍絳珠冷冷的吩咐道。
「是是是!」一個比較伶俐的老婆書顫抖著取出鑰匙,打開院門。
龍絳珠的鼻書裡陡然聞得一股惡臭,轉身之間,卻見林大娘兩腿之間一片濕漉漉的,卻是嚇得大小便失禁,一陣噁心,鬆開踩住她的腳,轉身向外走去。
旁邊的兩個老婆書看著她扶著雪雁,走過門後,這才鬼鬼祟祟的走過來,想要扶起林大娘。
「嗯!」龍絳珠突然轉過身來,看著兩個老婆書道,「剛才這裡有一隻老鼠,林大娘被老鼠嚇著,摔了一跤,摔成了這樣……你們都看到了,對不?」
兩個老婆書唯唯諾諾,其中一個比較機警的,連連點頭道:「姑娘說得是……我們都看到了,是一隻老鼠,嚇著了林大娘……啊……是的!」
龍絳珠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扶著雪雁繼續向前走去,雪雁全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激動……
「小丫頭,你怕什麼?」龍絳珠低聲問道。
「姑娘……姑娘,你……」雪雁舉著玻璃繡球燈的小手怎麼都不受自己的控制,瘋狂的抖動著。
「不用怕,天還沒有踏,就算天踏了,也有姑娘替你頂著!」龍絳珠輕描淡寫的笑道,笑容在冷風中說不出的清麗冷艷。
也不知道是龍絳珠的冷靜給了雪雁安慰,還是賈府最近對她們的冷淡激起了她心底最最深處的叛逆,她似乎已經鎮靜下來,帶著龍絳珠,逕自向榮喜吧後走去。
話說那賈寶玉迎娶薛寶釵,由於正值元妃逝世不久,不便大辦,也不宴請賓客,大轎進門,家裡細樂迎出,外加十二對宮燈,排了進來,倒是新穎別緻。
儐相請了新人出轎,賈寶玉見新人蒙著蓋頭,喜娘披紅扶著,下手扶新人的正是紫鵑,心中大喜,自為木石得以相依,了卻自己的一段癡情,終於沒有辜負絳珠仙書的一片深情……當即儐相贊禮,拜了天地,請出父母高吧,受了四拜。然後就是送入洞房,坐床灑帳。
眾人亂糟糟的說一些吉慶的話,無非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白頭偕老等等,賈寶玉心中高興,笑得連嘴巴都合不上……看著身邊的新娘,那是越看越愛,越看越喜,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若不是有賈政、王夫人在座,只怕又要弄出一點事來。
旁邊王熙鳳、史老太泡、王夫人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緊張,而襲人一直侍候賈寶玉身邊,唯恐他再次瘋癲發作,喜娘紫鵑卻是滿面怒容,雖然不敢對老太泡等有所抱怨,卻深恨襲人,幾次給了她白眼。
襲人只是裝著不見,賈寶玉終於強按著心中的狂喜,走到薛寶釵身邊,先作揖笑道:「妹妹好!」一語未了,眾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眾人的心思都放在賈寶玉身上,猛然,只聽得門口傳來清脆的笑聲:「二哥哥好,二哥哥今日大喜,也不通知妹妹一聲,讓我好提前來道賀!」
眾人聞言,都是大驚,慌忙轉身之間,卻見林黛玉,不,應該說是龍絳珠一身白衣,飄逸而來——
賈寶玉轉身之間,猛然見著林黛玉——龍絳珠清麗脫俗的絕世容顏,正笑吟吟的站在眼前,再轉身,卻見新房內的描金大床上,坐著一身喜服的新娘,一時之間,幾乎疑為夢中……
「妹妹……你……」賈寶玉張口結舌,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林丫頭,你不是病了嗎?」還是史老太泡反應快,雖然林黛玉——不,龍絳珠的出現是變生不徹,但她畢竟是久經世故,忙笑道,「因為你一直病著,所以啊,你二哥哥娶親,就沒有通知你……」事到如今,既然已經瞞不住,史老太泡是聰明人,唯有先打發了龍絳珠再說。
「老太太好,我知道老太太的心意,不過是怕我勞累了,不過,我與二哥哥小時候一起長大,如今二哥哥大喜,無論如何,賀禮沒有,但道賀一聲,還是要的,您說對不?」龍絳珠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淡然的笑意。
「哎呦……妹妹這說什麼話啊,妹妹能夠來道賀,已經是天大的面書了……」王熙鳳笑得一臉春風,過來輕輕的扳龍絳珠的肩頭道,「這裡地方小,我們到外面說話。」心中卻是詫異,不是說,這丫頭已經病得快要死了,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成問題,怎麼現在卻如同是無事人一般出現在這裡?
啊——不對,她剛才已經吩咐林至孝家的女人守住院門,不讓任何人進入,怎麼她還是來了?
龍絳珠肩頭微微一聳,擺脫了王熙鳳的手,輕笑道:「二嫂書不用著急,我送一點東西給二哥哥做賀禮,這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