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想去哪裡?」吳寒看陸穎上了車後一直沉默不語,側著臉看著車窗外面呆呆出神,只好出聲問道。
「去東湖公園那邊轉轉吧。」陸穎想了想說。東湖公園離市中心並不遠,就在江邊,佔地很廣,是在一個天然的小湖的基礎上建成的一個自然公園,提供給鎮南市的市民休閒避暑用的,雖然並不收費,但還是用一圈鐵柵欄圍著,白天開放,晚上關門。不過吳寒想來陸穎應該也只是想到江邊透透氣,不會真到東湖公園裡去,她肯定知道東湖公園的規矩的。
東湖公園吳寒雖然沒去過,但他早已經把鎮南市市區的道路都記在腦海裡,毫不費勁的就選了一條比較快捷的路徑,一路暢通無阻的往市中心行去。
「小吳,在這裡停一下。」來到市中心,路上一直沒說話的陸穎看到路邊有一家小酒吧,天然出聲讓吳寒把車子停下來。吳寒有些訝異,不知道陸穎要幹什麼。
陸穎看著小酒吧門上閃爍的招牌,遲疑了一下小聲說:「小吳,陪我進去坐坐好麼?」
「呃……」吳寒沒想到陸穎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在吳寒看來,這個裝修得很一般的小酒吧似乎很不適合陸穎這樣身份的人進去,裡面肯定烏煙瘴氣、魚龍混雜的。雖然陸穎只是隨便穿了一身款式很普通、樣式很保守、沒有加上任何裝飾的黑色連衣裙,但剪裁合身的連衣裙還是讓她看起來那麼高貴美麗,估計進了酒吧,就會引來無數不懷好意的人來搭訕。不過吳寒考慮到陸穎情緒有些低落,想喝點酒解悶也沒什麼不正常,而且自己是她的手下,自然不好反對。當下點了點頭,把車停好,陪著陸穎走了進去。
吳寒一進門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也陪周強和陸寧寧她們去過幾次酒吧。但去的酒吧明顯都比這家小酒吧好多了,走進酒吧,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混雜著汗味、煙味、酒味和各種香水的氣味的熱浪,讓吳寒感覺很不舒服。不過陸穎倒沒什麼不好的反應,神色自若地走進去。吳寒趕緊跟上去。陸穎在長長的吧檯邊找了張位子坐了下來。吳寒就坐在她身邊,眼睛警惕的掃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讓他覺得能危害到陸穎的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小吳,你想喝點什麼?」陸穎先為自己點了一杯雞尾酒。然後側過臉微笑著問吳寒。「我隨便。」吳寒平時和陸寧寧她們到酒吧,點東西的都是她們,吳寒還真不知道喝什麼好。
陸穎幫吳寒點了一杯酒,等酒送上來後吳寒喝了一口,剛入口有些甜甜地。但酒流經喉嚨來到肚子裡後,一股火辣辣的酒氣立刻湧了上來,吳寒只感覺酒經過的地方,都熱烘烘的。不禁暗自咋舌,心想這是什麼酒。看起來很厲害不能多喝的樣子……
吳寒哪裡知道,陸穎幫他點地雞尾酒是用幾種度數不低的洋酒勾兌出來的,喝著口感不錯,但不能多喝的。
吳寒本來就是陪陸穎進來的,沒想過要喝酒,這時候也就小口小口地抿著酒,等著陸穎。陸穎知道吳寒開車,不能多喝。也沒在意。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吳寒雖然怕她注意下去會喝醉,但又不好意思阻攔。只能希望陸穎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再喝幾杯酒會自己停下來。不再多喝。
吳寒地擔心果然不是多餘地。陸穎這樣端莊美麗地女人在吧檯邊一坐。就不時有人過來搭訕。不過陸穎根本不理會他們。而吳寒冰冷地眼神一掃。那些人被他地眼神一瞪。都感覺好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渾身打了個冷戰。很識相地走開。倒也沒出過什麼事。
陸穎喝了差不多十杯酒就不再喝了。她結了帳。吳寒陪著她從酒吧裡出來。吳寒看陸穎喝了那麼多酒。似乎沒有什麼事。臉上雖然有些紅潤。但神色和走路地樣子都很正常。看來並沒有喝醉。不禁鬆了口氣。
陸穎上車後就閉上了眼睛。吳寒以為她喝了點酒估計累了。正想送她回去。陸穎卻說:「小吳。到江邊去。」
吳寒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不過也不好說什麼。當下開車來到江邊。陸穎讓吳寒把車停在江岸邊地一片草地上。然後自己推開門下車。走到河邊坡度不高地草地上坐了下來。吳寒鎖好車。走過去。
「小吳。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天氣很好。月明星稀。加上不遠處街道邊路燈很亮。河邊倒不會顯得特別黑。
吳寒坐了下來。卻特意和陸穎保持了一點距離。
「我和你差不多年紀的時候,最喜歡晚上來江邊坐坐了。」陸穎望著江面上地粼粼波光,有些感歎地說,「但自從我父親去世,我接手了公司後,就沒什麼機會晚上到這裡來了。」
「董事長你那麼忙,實在很辛苦。」吳寒很有同感的說。他這倒不是想哄陸穎,在他看來陸穎確實很辛苦,一個女人,未婚先育,本來就要承受很大地壓力,而且她的父母早已經不在世,她地那些叔叔伯伯都是沒本事的人,為了自己祖父和父親的為之付出畢生心血的公司能繼續發展下去,這些年她肯定吃過很多苦。吳寒覺得她這樣活著,確實很累。
「是啊,我有時候真想甩手不幹了,找個幽靜的地方過段時間與世隔絕的生活,不需要整天為這為那的費勁心思……」陸穎幽幽歎了口氣,「可是我不能。」
吳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陸穎,陸穎的身份,決定了她的生活方式,有錢,未必是好事……
「小吳,你坐那麼遠幹什麼?難道怕我吃了你?坐過來一點。」陸穎側過頭看了吳寒一會,突然微微一笑說。「呵呵……」吳寒乾笑兩聲,卻沒有動。陸穎沒好氣的白了吳寒一眼,在朦朧的夜色下,她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朦朧起來。陸穎輕輕一動身體。坐到了吳寒身邊,幾乎挨著吳寒,讓吳寒的心莫名其妙的狂跳幾下。
「我感覺好累,有時候真想能有個人讓我依靠一下。」陸穎幽幽的說,眼睛卻一直看著吳寒。吳寒心想如果你願意。隨時有大把的男人願意做那個讓你依靠地人的。他眼神觸到陸穎的眼神,感覺有些不自在,又低下頭。
「我能借你的肩膀休息一會麼?」陸穎一邊說身體一邊湊了上來,依偎在吳寒身側,頭輕輕靠在吳寒的肩膀上。「她這只是喝酒多了。有點頭暈,所以想借自己地肩膀依偎一下,沒被的意思,自己可千萬別想歪了。」吳寒心裡安慰自己說。不過看到月光下陸穎那張絕美的俏臉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神色哀怨。吳寒心裡就不禁冒出一些不該有的情緒來,很想好好地疼她憐惜她。吳寒趕緊把臉側向另一邊,免得自己會受不了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來。
陸穎就這樣靜靜的依偎在吳寒身側一會,才小聲說:「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我自然很願意聽了,董事長你說。」吳寒知道陸穎情緒低落。估計想讓自己當聽眾傾瀉一下心裡的鬱鬱,當然不會拒絕。
「嗯,那我就說了。」陸穎身子動了動,卻沒有離開吳寒的身體,只是調整了一下自己地姿勢,使得自己可以更舒服的依偎在吳寒身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陸穎聲音有些渺茫,顯然在回憶。「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的母親早逝。她地父親是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作為家主的獨生女,她從小就倍受呵護疼愛。但她是個很乖的女孩子。從小到大表現都很優秀,從不喜歡張揚。很寧靜,從不讓自己的父親操心。父親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對於她那麼懂事自然感覺很欣慰。但是有一次,她卻讓父親失望了。」
「那時候,那個女孩在美國留學,有一天她突然回來,還帶了一個沒滿一歲的小孩回來。整個家族的人都很震驚,特別是她的父親。父親很難過,他本來是希望女孩子以後能繼承自己地事業地,可是女孩子卻未婚先育,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外孫,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小外孫。不管女孩子地父親怎麼追問她,她都一口咬定這是自己的孩子,卻又不肯說出孩子地父親是誰。女孩子的父親心臟本來就不是特別好,出了這樣讓家族蒙羞的事後,他氣壞了,一下就病倒了。不過他還是很疼自己的女兒,雖然很生氣,但還是認下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外孫。沒多久,女孩子的父親就去世了。臨死前立了遺囑,把自己的財產卻交給了自己的女兒,並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經營家族的產業,不要讓自己和她祖父兩代人的心血被他那些不學無術的哥哥弟弟給敗壞了。女兒心裡很是愧疚,在父親病床錢跪下立了重誓,一定會經營好家族的產業的。」
「女孩子的父親在臨終前,再次問起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女孩子卻沒有說。女孩子也有自己情非得已的苦衷。她從小就寧靜內向,和外人接觸不多。她只是在上中學的時候,認識了她當時唯一的一個朋友,兩人關係好得不得了。兩人中學時同班同學,上了大學後還是同班同學,情同姐妹。在大學裡,女孩子的朋友認識了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外表英俊,談吐風雅,成績又好,性格也很溫和,他是兩人上一屆的學長。女孩子的朋友很快就迷上了他,很快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女孩子的朋友和他出去約會的時候,經常叫上女孩子,三人相處得都很好,女孩子也沒發現朋友的男朋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那種熱情已經超乎了朋友之間所該有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