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 秋風下長安 第六百七十三回 天子是不能有愛好的
    懋功,你可知道朕為什麼讓你去統領葉谷渾族的幾萬騎兵?大帳內只剩下盧照辭和徐世績二人,那盧照辭笑呵呵的問道。

    「臣愚昧,臣不知道,請陛下明言。」徐世績神情一愣,但是很快低著頭說道。他知道盧照辭既然這麼說,絕對不會是因為自己違反了聖旨的原因,肯定是有其他的緣故。但是仔細想起來,他還真的想不到。

    「兵馬乃是朝廷的兵馬,除掉朝廷之外,哪裡還有其他部族的兵馬。」盧照辭冷笑道:「除此之外的兵馬也都是yīn謀造反之輩,吐谷渾部族有兵馬數萬,這些兵馬流落在外,都是一個危險,但是朕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除掉這些兵馬,所以只能借其他人之手。」「陛下是想除掉這些吐谷渾騎兵?」徐世績聞言面se一變,驚訝的望著盧照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盧照辭居然是有這個想法,一時間不由的睜大著雙眼,驚訝的望著盧照辭。

    「不錯。」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你看看,你這次兵進大非11,但是最後卻只能連連後退,就是羅士信在上任的途中,都有一些吐谷渾騎兵和吐蕃游騎襲擊,由此可見,留著這些人都是一個禍害。天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人會成為第二個吐蕃人。更為重要的是,只有這些吐谷渾的青壯死了之後,才會有大量的寡fu出現,到時候,朕會將大唐其他地方的漢民都遷徙到大非11來,讓他們娶上這些吐谷渾女子,這樣就能增加漢人的數量,十幾年之後,漢人的數量就能超過吐谷渾人的數量,到那個時候,這裡才是真正屬於大唐的領土,如今靠我們以軍隊來佔領,都不是真正的大唐土地。」「陛下雄才大略,臣甚是佩服。」徐世績雙眼一亮,不由的大聲的說道。

    「滿朝文武之中,能做成此事的,只有你與靖兄了,如今靖兄,哎!只剩下你有此能耐了,所以朕才能藉著你犯錯誤的機會,讓你做成此事,否則的話,就會引起吐谷渾人的注意,還望懋功理解。」

    「陛下,臣本就犯了死罪,能得陛下寬恕,臣粉身碎骨也難報陛下恩情,豈有怪罪的道理。」徐世績心中明白,削弱吐谷渾人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是因為自己犯了錯誤,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的這一關等於已經過了。心中直歎息自己的運氣好,才會碰帶這樣的皇帝。

    「你能如此想就更好。」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你那邊平定了達延芒結bō,我們在大非11就等於有了一個穩固的後方,在與吐蕃人決一死戰就是有幾乎了,這個松贊干布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陛下,此人確實是如此,臣對陣此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吐谷渾的氣候倒還可以,但是一入大非11,已經後面的烏海、河口一帶,就等於進入吐蕃境內,在那裡,時間久了,對我軍的影響就大了許多。」

    「朕知道了。」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你先下去準備一番吧!明日隨朕一起去大非11大營,然後準備對付吐谷渾的那些游騎吧!」「臣先告退了。」徐世績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陛下,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一邊的秦九道趕緊說道。徐世績所犯的罪行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最起碼有一個管教不嚴的罪行。

    「那還能怎麼樣?那個孽子。」盧照辭面目yīn森,冷哼哼的說道:「他居然想掌控大非11的二十萬大軍,還居然引吐蕃人縱橫西域,好幫助他奪取西域,然後進取中原,我大唐英勇的士兵在西域浴血奮戰才有今日的成果,可是他倒好,為了自己的皇位,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幸虧朕來了,否則的話嗎,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到時候,兒子叛亂,讓日後的史書如何記載朕,這倒是與前李一樣的了,真是一個孽子,裝病近十年都不曾去覷見過一次,這個孽子,居然還存在這個心思。這要是朕前往大非11,你說他會不會派兵前來襲殺朕。」

    「西域王恐怕還沒有這個膽子吧!」秦九道嚇的面se蒼白,趕緊低聲說道。

    「不敢,哼,我看他的膽子大的很。」盧照辭冷哼哼的對秦九道說道:「去,將那個張弓長的傢伙誅九族,當初在霍邑的時候,朕饒了他們全家,這下倒好,居然與西域王勾結起來,怎麼想報仇嗎?朕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陛下。還有?」秦九道面se一動。

    ……哼,利益之下,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盧照辭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你是說西域王背後還有人吧!除掉朕的宗親皇族們還有誰,這些年朕將精力都放在東方,加上前幾年關中、荊楚叛亂,給了這些人機會,如今的西域恐怕大部分都落入那個孽子手中了吧!」

    「這倒是沒有,只是一些將領對陛下刻薄西域王有些微詞,所以對西域王很是同情。

    秦九道小心斟酌著自己嘴巴的言辭……小心翼翼的說道。

    「同情?」盧照辭嘴角lu出一絲冷笑來,冷哼道:「若是按照朕的想法,這樣的孽子就應該去死。」

    秦九道在一邊聽了更是不敢說話了,只能低著頭,大帳內的氣氛很是凝重。誰也不會想到,在此事的背後,居然隱藏著這麼一位人物,西域王盧承嗣居然不甘心自己被貶到西域,利用徐震等人的權yu之心,居然想吞併大非11二十萬精兵,莫說是盧照辭,就是一邊掌握錦衣衛的秦九道更是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掌控的錦衣衛居然被人滲透到如此模樣了。

    「秦九道,你可知道為什麼這些錦衣衛甘心為那個孽子所用?」好半響,盧照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身後的秦九道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盧照辭聲音中有了一絲疲憊。心中頓時一酸。

    「那是因為待遇的原因。」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鳥為食亡1

    人為財死。自古都是如此,沒有利益的驅使,什麼人都不願意幹活,那些錦衣衛們經常出沒在危險的地帶,可以說是將一身的安全置於死亡之下,但是所得到的待遇卻是沒有一般人高,所以他們心中不滿。在他人的盅huo之下,欺騙之下,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都是僕臣的錯。」秦九道趕緊說道。

    「這件事情給了朕一個提醒,回頭你可以列個章程出來。」盧照辭淡淡的說道:「對於行走在外的錦衣衛要格外予以照顧,他們大部分都是忠心的,都是為大唐效命的,朕不能讓這些人失望。」

    「僕臣遵旨。」秦九道不經意間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去,傳旨,讓西域王去大非11行營見駕。」乒照辭想了想,說道:「朕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這個孽子了。」

    「僕臣遵旨。」秦九道神情一愣,趕緊說道。

    「太子最近在幹什麼?、,盧照辭顯然剛剛被盧承嗣所刺jī到了,這下又擔心起太子來,當下趕緊問道。

    「回陛下的話,太子最近mi上了雜學。」秦九道笑呵呵的說道:「經常在閒暇之餘和幾個佛門高僧,甚至還有幾個深山隱士一起探尋佛門真理,還有幾個道士出沒東宮。」

    「不學無術。」盧照辭不滿的說道:「讓他專心政事,這些東西,知道了又有什麼用處呢?都是一些盅huo民眾的東西,與治國不利。」「陛下,最近長安、洛陽一帶,民間紛紛傳言太子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轉世,生有大智慧。」秦九道笑呵呵的說道:「還有不少人家都供上了孔雀明王的石像,每天都去朝拜,祈保太子殿下保估天下太平呢?更有民間傳聞,說太子殿下乃是紫薇大帝轉世,當繼承陛下天子之位,可以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呢?」

    「呵!他若是孔雀明王、紫薇大帝之流,那朕是什麼了?荒謬。」盧照辭面se並不好看,冷笑道:「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該誅殺。」「那僕臣這就去傳旨。」秦九道忽然也感覺到這種事情是對皇權的一種挑戰。太子成了萬眾膜拜的對象,那將盧照辭這個皇帝放在什麼地方了,如此下去,不但那些民眾會倒霉,就是太子殿下也會被牽扯其中。一想到這裡,秦九道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來,哪裡還敢怠慢,趕緊就準備出去傳旨。

    「算了。」忽然耳邊傳來盧照辭冷哼聲:「這種事情也不過是無用之物,太子也大了,朕的這皇位本來就準備提前禪讓給他的,這個時候為他造造聲勢也是不錯的,只是這個孔雀明王和什麼紫薇大帝,哎!這個聲勢太差了,容易引起民眾的誤會。」

    「陛下。」秦九道心中一動,頓時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你派個人去傳旨,就讓太子沒事的時候,喊上幾個shi衛,去民間去看看,看看民間如今大部分都在幹些什麼事情。」盧照辭忽然搖了搖頭,說道:「吩咐宣德殿,對各地的道觀、寺廟等等要嚴加管束。

    讓那些高僧、隱士之流,也加入其中,對於那些欺世盜名之輩,要加以防備,以防備佛門中出現敗類,道門中出現匪徒,用來盅huo大唐子民。」「僕臣這就去辦。」秦九道趕緊應道。但是心中卻是直搖頭,同樣是兒子,可是盧照辭顯然對太子要寬鬆的多,若是一般的皇帝,碰到這種情況,最起碼對太子也是嚴加申斥一番,甚至已經有更換太子的念頭,太子的聲望高過皇帝,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也只有盧照辭對於這種事情不計較。

    「太子,難道你就不明白其實一個帝王是孤獨的,因為他不能有任何的愛好,或者他可以有愛好,他的愛好就是讀書吧!」盧照辭望著秦九道離去的身影,深深的歎了口氣,很快又搖了搖頭,將目光望向身後的一副巨大的地圖上來,這幅地圖是錦衣衛huā了數年的時間繪製而成的,是葉蕃境內最祥盡的地圖了,可以說,也許松贊干布手中的地圖都沒有這個地圖詳細。這也是盧照辭敢於打這一仗的主要原因。

    而此刻,東宮內,盧承烈並不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差點與自己失之交臂,他饒有興趣的聽著旁邊的幾位高僧講解這佛經,在另一邊,還有幾個生著仙風道骨模樣的道士,正橫著眉頭豎著鼻子,不滿的望著一邊的和尚。

    盧承烈最近倒是很輕鬆,他想不輕鬆也不行。畢竟他與當年的盧照辭不一樣,盧照辭當皇帝的時候,帝國剛剛草創,不但外部的敵人,就是內部的敵人也是不少的,盧照辭要戰戰兢兢的做完每一件事情,就是連帝王最喜歡的納妃的事情都不做,可是盧承烈不一樣,他是一個太平天子,自己父皇打下了偌大的江山,更為重要的是,宣德殿內的大臣們個個都是能幹的貨se,將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條,就是連紛繁複雜的遷都之事也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宣德殿已經在東都洛陽搭下了一個架子了,許敬宗和陳光蕊已經去了東都洛陽,長安城內,有房玄齡和魏征二人主持,加上狄仁傑足以應付一般的大事,更何況,還有一個岑文本這個太傅在一邊,更是讓盧承烈沒有什麼煩心事。外面有盧照辭主掌軍事,興兵征戰四方,內部有賢臣輔佐,後宮中還有幾個賢惠的妃子,盧承烈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當下對於這種玄道之事也感興趣了。不時的邀請幾個得道高僧,深山隱士在一起坐禪論道,倒是快活的很。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乒承烈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坐了許久當下擺了擺手,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諸位就留在這裡吃了素齋吧!」「阿彌陀佛,太子殿下仁心仁術,不愧是孔雀明王轉世,大唐有太子在,真是萬民之福啊!」一邊的老和尚趕緊說道。他是雲台山主持白雲大師,只見他雖然有六十多歲,但是卻是面se紅潤,雙目中精光閃閃,哪裡像一個老人模樣,這也是讓盧承烈羨慕不已。

    「文皇經常教導我等,為帝者,當以仁慈之心包容天下,承烈如此,也是因為父皇教導之功。」盧承烈聞言趕緊擺了擺手,什麼事情他應該做,什麼樣的事情不應該做他還是知道的。有些東西他可以承受,但是有些東西不是現在的他能承受的。比如白雲和尚的話,就不是他一個太子可以承受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太子,而不是皇帝。

    「殿下有寬恕之心,陛下後繼有人了。」一邊的仙風道骨的道士mō著鬍鬚說道。他是齊雲山玉毒觀的乾機道長,在道門中也是有名的人物,這次也是聽說太子殿下好玄學,所以才從齊雲山趕了過來,兩者相互交談之下,果真是相見恨晚。

    「都是父皇教導的功勞。」盧承烈臉上頓時lu出得意之se。

    「殿下,過段時間,我寺將在洛陽城郊建一個小寺,日後殿下去洛陽的時候,還請蒞臨鄙寺。也好讓我等久沐佛光啊!」白雲老和尚頓時笑呵呵的說道。

    「怎麼,貴寺又要擴大規模了?」盧承烈聞言心中一動,不由的驚訝的問道:「這建一所寺廟恐怕要耗費不少吧!」「大多是信徒們資助。」白雲老和尚臉上頓時lu出一絲得意之se來,望著盧承烈說道:「說起來,這些都是殿下功勞,自從外間傳言殿下乃是孔雀明王轉世之身後,我佛門的信徒就增長了許多。畢竟有殿下在的地方,就是有佛的地方,殿下就是在世佛。」「哦!孤居然還有這種效果?」盧承烈驚訝的問道。

    「呵呵!那自然是,不光是佛門,就是乾機大師的道門信徒也增加了不少啊!否則的話,乾機大師的白鶴觀怎麼會出現在洛陽呢?」白雲老和尚稍微用嫉妒的眼神望著乾機道士。

    「怎麼,這也與孤有關係?…,盧承烈好奇的問道。

    「殿下乃是天庭紫薇帝君轉世。

    信殿下者日後可入天庭。可避邪魔,超脫凡塵。」乾機道士一臉的敬仰之se。他用一種崇敬的眼神望著盧承烈。

    「這些話是不能說的。」盧承烈掃了二人一眼,雙目中微微lu出不滿的神se來。他知道外面的傳言是怎麼回事,還不是眼前的這些人傳出去的,為的目的是什麼他也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歸知道,甚至心中也隱隱有些喜歡,但是卻是知道這些話是不能說的。他成了孔雀明王、紫薇帝君轉世,那當今天子,他的父親又是什麼呢?他的父親號稱天子,尚且是上天的兒子,他這個兒子的兒子卻成了一方帝君,這將自己的老子放在哪裡呢?這種問題,盧承烈是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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