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 秋風下長安 第五百九十六回 這個太子很鬱悶
    第五百九十六回這個太子很鬱悶

    盧承泰的話並沒有說錯,狄仁傑逮住了洛陽案的主要要犯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洛陽,尤其是聽說不久之後,將要將這個要犯拉出來遊街的時候,更是引起了萬人轟動,那些被殺官員家中的親屬等等,紛紛湧上街頭,來到衙門前,時刻準備著向那人投擲石塊什麼的。那些文人墨客們,也在暗地裡議論紛紛,或為質疑此事,或者就是前來看熱鬧的,洛陽一案好像都要隨之告破一樣。、

    很快,又有消息傳了出來,說狄仁傑已經離開了洛陽,就是因為在此案過程中,涉及到長安城內的一位重要人物,所以狄仁傑又前往長安,準備在長安將那名重要人物抓獲。眾人再次好奇起來,此案背後到底還有什麼人。

    長安城內,氣氛並沒有因為盧照辭的離去,盧承烈監國而有所變化,這些官員們白天或為上朝,但是到了晚上都是躲在暗處,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長安城內的一切。東窗之下,議論著朝廷上的一切。因為最一段時間,也太過詭異了一點。

    洛陽一案自然是不必說,每天都會有關於洛陽案的最新消息傳來,甚至,那邊事情剛剛發生,幾個時辰之後,長安城內就有消息傳來。而更為重要的是,劉惠父子和吳能死在在大牢中,雖然也有人說是畏罪自殺,但是不覺得這畏罪自殺也太過明顯了嗎?聽說朝廷之中,太子準備讓人前來查案了,這次查案的人叫做馬周,是太子的賓客。也是一個年輕才俊。只是事情還沒有發生,忽然又從洛陽方向傳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狄仁傑準備接手此案。朝廷中人頓時大嘩。

    這個狄仁傑又憑什麼可以接管此案呢?要知道此案本是在長安發生的,狄仁傑不過是查探洛陽一案,中間也沒有任何的牽連,他又憑什麼來查案呢?一時間,對狄仁傑的各種議論也隨之而來。

    不管別人是怎麼看的,但是狄仁傑為什麼會來長安城的真正原因,很快就擺在眾人面前。東宮大殿內,盧承烈端坐在寶座之上,其他的宣德殿的剩下幾位留守,就算是長孫無忌等人也隨之而來。不得不說,這幾個人雖然被革職在家,若是平日裡朝廷裡有什麼事情的話,盧照辭在位的時候自然是不會喊他們的,但是如今是盧承烈監國,也不得不喊他們,一方面他們是帝國的功臣,二來這些人都是盧承烈的長輩,盧承烈不得不對這幾位保持尊敬。就算他們是革職的官員也是一樣。

    「這是狄仁傑上表將劉吳一案交給他審理的說法,你們都說說,這樣可以嗎?」盧承烈臉上不見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有心人還是能從他雙目中閃爍的那一絲光芒中,能看出盧承烈此刻的心情是極為高興的,顯然對這個狄仁傑還很是滿意的,畢竟對方是自己的臣子。而且是名聲在外的,有能吏和幹吏之稱。這也是說明他東宮是很有眼光的,人才也是很多的。

    「呵呵!偌大的大唐,難道只有他狄仁傑一個人嗎?」長孫無忌不屑的說道:「殿下,老臣並不認同狄仁傑的說法。」長孫無忌想也不想的說道。他的言語之中並沒有任何的顧忌。或許他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在盧照辭面前或許他還是收斂一二,但是如今在他面前是盧承烈,他更是不用如此收斂了。

    「殿下,當初朝議的時候,就準備讓馬周來負責此事,這個時候,若是讓狄仁傑來負責此事,是否有些不妥當?」王珪也出言說道:「殿下,狄仁傑是有才能之人,這點,我等都不能反駁,但是殿下既然已經決定了讓馬周來調查此事,如今又反悔讓狄仁傑來處理此案,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殿下,所以臣也認為此事不妥。還請殿下明察。」

    「這?」盧承烈一見自己剛剛開口,就遭到兩位老臣的反對,心中不由的為難起來。說實在的,他對於狄仁傑這個請求也是很不理解的,但是狄仁傑是他的股肱之臣,他將狄仁傑當做自己的岑文本來對待,在一定的時候,他是能滿足狄仁傑,自然就滿足狄仁傑的。可是長孫無忌和王珪說的極是,這件事情若是交給狄仁傑或許是真的有些不妥當。一時間也為難起來。

    「殿下,既然此事已經交給了馬周,貿然更改調查人員,這對案件的查訪也是不利的。」韋挺也勸說道。

    「首輔大人以為如何?」盧承烈最後又將目光望向岑文本,顯然等待著岑文本給他出主意。在心裡,他是希望岑文本這個智慧超群的傢伙,能給他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老臣也以為此事不能再動了。狄仁傑還是回洛陽去的好。」出乎盧承烈意料之外的是,對狄仁傑青睞有加的岑文本一口氣拒絕了盧承烈建議,建議將狄仁傑趕回洛陽,繼續處理洛陽案件,讓盧承烈極為尷尬。心中更是一陣莫名的羞怒。

    「好,既然如此,就讓狄仁傑回去吧!」盧承烈很快就反應過來,也沒有爭辯,而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眾卿都同意此事,那就按照你們說的辦,都散了吧!」說著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朝後宮走去。

    「哎!殿下還是不成熟啊!」長孫無忌輕輕的歎息道。但是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是出賣他了。自己沒有官位又能如何,但是自己說的話,太子殿下還是不會反對的。這樣就可以了。

    「狄仁傑以為自己是神仙了,什麼事情都要插一手,查案從趙郡查到洛陽不說,現在又準備從洛陽查到長安來,簡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底是年輕人。」韋挺也不屑的說道:「太子也是太過於寵信此人了,如此下去,不殺殺他的威風和氣焰,日後有如何了得,還是首輔大人看的明白,否則的話,若是太子殿下這麼做,還不知道讓天下人如何看待太子殿下呢?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日後又如何能為大唐出力啊!難道這個天下之中,只有狄仁傑才是傑出的才俊,天下難道就離不開狄仁傑嗎?我看不會是這樣吧!馬周也是有能力的官員,難道讓他來出力這件事情就不行嗎?」

    「呵呵!韋大人說的嚴重了。」一邊的魏征卻冷哼道:「太子殿下並沒有認為馬周的才能比不上狄仁傑,也並沒有說,滿朝文武之中,只有狄仁傑一個人才是有用之人,只是感覺狄仁傑的想法是正確的。所以才準備將此案交給狄仁傑來處理,而沒有其他的意思,韋大人的話,太過嚴重了。哼!或許,此案交給韋大人,那是最好了。」說著也不理睬神情尷尬的韋挺,甩了甩官袍,就出了東宮。

    「這,這是什麼人啊!」韋挺面色漲的通紅,指著魏征的背影大聲的喝道。只是他的雙目中現出一絲慌亂來,好像這個韋挺是真的說中了他的心思一樣。

    「好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岑文本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說道。

    「閣老,太子妃請閣老去後花園中一敘。」岑文本等人正待聯袂而去,忽然一個小宦官從後面闖了過來,走到岑文本等人身邊說道。

    眾人相互望了一眼,那岑文本思索了片刻,說道:「你在前面帶路吧!」又朝長孫無忌等人拱了拱手,說道:「諸位可先回,老夫先去見見太子妃再說。」

    「閣老請自便。」王珪見狀,趕緊拱手說道。長孫無忌等人也都紛紛拱手。岑文本點了點頭,這才跟隨在小太監身後,朝後宮而去。

    「輔機,岑先生可是深受兩代帝王的信賴啊!」韋挺看著岑文本的身影,淡淡的說道:「這哪裡是太子妃找他,恐怕是太子找他吧!哼哼,這個太子殿下已經變了不少了。」

    「放心,他強任給他強。我自明月照心中。」長孫無忌雙目中光芒閃爍,又風輕雲淡的說道:「岑文本乃是朝廷的首輔大臣,門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調動錦衣衛的權利也是比太子殿下大了不少。岑文本可以調動駐軍,太子殿下可能調動駐軍?岑文本可以自由處理三品以下的官員,就是長安令都可以換掉,可是太子能行嗎?就算他現在是成人了,能處理國事了,可是四品以上的官員調動,還是要通報陛下。駐軍調動還非得宣德殿的命令和皇后的懿旨才能調動。他的權利已經在太子之上,眼下雖然對岑文本很是尊敬,可是一旦太子繼位,岑文本還能在留在長安城嗎?岑文本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大的連太子也不得不處理他。等著吧!岑文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說實在的,若非此事關係重大,老夫也不會反對太子殿下的決定。不過,甚好最後岑文本開口說話了,否則的話,太子殿下對老夫也是有意見的。」

    「是啊!狄仁傑此人太過厲害了。」韋挺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打了一個冷顫,說道:「他居然從劉惠吳能之死,就能看出洛陽一案與我們有關係。能夠斷一個案件的官員大唐也許有許多,能查清一個複雜曲折的案件,這樣的官員也許很少,但是若是能將兩個看上去沒有任何關聯的案件發擺放在一起來查,這樣的人是十分可怕的。此案絕對不能讓狄仁傑來審問,否則很快就會被他查清楚這裡面的道道。」

    「不管怎麼樣?你也要做好隨時放手的準備。」長孫無忌想了想說道:「狄仁傑此人是一個狠角色,既然讓他盯上了這一塊,那就說明他隨時都有可呢查這個案件,就算他不查,也會告訴馬周如何去查此案,到時候,若是讓他們查出點什麼來,我們可就被動了。」

    「也只能是如此了,這個狄仁傑可真是可惡。」韋挺皺了皺眉頭,惡狠狠的說道:「此人不除,終久有一日,我們會栽倒在他手上的。」

    「除?怎麼除?」長孫無忌不滿的說道:「陛下對他可是信任有加,出入都是有御林軍衛士給他守衛,其待遇可是還在我等之上,那些衛士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人數不在他十倍之上,根本是殺不掉他的。」

    「走吧!」韋挺擺了擺手,說道:「暫時先將他趕回洛陽再說,這種人是絕對不能讓他留在長安城的。」韋挺等人也點了點頭,他們也沒有想到,往日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的狄仁傑現在居然變成了參天大樹,已經對他們的生存產生了極大的威脅,讓韋挺等人心中很是不舒服。

    「殿下。」後花園中,岑文本面帶謙和的笑容,朝面前的盧承烈拱了拱手。

    承烈面帶笑容,指了指面前的錦凳說道。臉上絲毫不見剛才的憤怒來。

    「謝殿下。」岑文本點了點頭,坐在錦凳上,拱手說道:「殿下可是來向臣問罪的?」

    「呵呵!不敢,不敢。」盧承烈面色一變,趕緊擺了擺手說道:「閣老既然做出了如此決定,想來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孤就想請閣老前來,指點一二。」

    「不敢,不敢。」岑文本趕緊擺手說道:「殿下精通經史,可知道漢朝士氣景皇帝時期的晁錯嗎?」

    「當然知道。」盧承烈神情一正,趕緊說道:「此人是名臣,漢朝之所以有文景之治,與此有關係。」

    「不錯,晁錯是個名臣,可是名臣最後卻是不得好死啊!」岑文本深深的歎了口氣,聲音之中居然有一絲落魄來,只聽他淡淡的說道:「當初文皇帝在位的時候,給景皇帝留下了兩個名臣,一個就是賈誼,一個就是晁錯,可是賈誼死的太早了,只剩下一個晁錯了。不可否認,這個晁錯是一個名臣,才能卓著,在削藩之策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景皇帝也確實依賴此人。無論是軍國重事都召晁錯,一起商議,一起解決。就如同陛下對待老臣一樣。以至於外面有人說,貞觀朝文有岑文本,武有李靖,所以國泰民安,在漢景帝的時候,晁錯就是如此。與陛下不同的是,大唐是從亂到治,所以臣等都是功臣,可是在漢景帝時期,外有匈奴,內有諸王,漢景帝有才略,但是卻不是能征慣戰之人,軍國重事都依賴於晁錯一人,以至於在眾多官員的心中,晁錯這個御史大夫就是朝中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殿下,什麼事情都讓晁錯做了,那還有其他的大臣什麼事情呢?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九卿一起輔佐天子,如今皇帝只信任一個御史大夫,那還需要丞相、太尉和九卿嗎?所以這些人都視晁錯為眼中釘,到了吳王劉濞造反的時候,打的是誅晁錯、清君側的旗號,眾人都知道晁錯是為了大漢江山,晁錯是無辜的,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晁錯說話呢?甚至連他的好友袁盎還請皇帝誅殺晁錯呢?就是晁錯干了眾人幹的事情,引起了別人的嫉妒啊!殿下,如今的情況不也是如此嗎?狄仁傑是有才能,這點老臣也是同意,甚至狄仁傑所說的,劉惠和吳能等人之死,或許真的與洛陽案有很大的關係,可是,這又能如何呢?殿邊不應該只有一個狄仁傑,還有其他人。殿下也不能僅僅只能相信一個狄仁傑,還有其他的人。他們同樣也是年輕才俊之士嗎?不是嗎?殿下。您如此寵信狄仁傑,不是為了他好,而是在害了他。讓他孤立在群臣面前。」

    「閣老甚是。孤想的不周到。呵呵!」盧承烈笑呵呵的將面前的酒杯舉了出來,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而岑文本卻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只是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殿下,還有一事,殿下您可曾注意到了,若是讓狄仁傑如此光明正大的查案,對狄仁傑來說,也很是危險的。殿下,劉惠父子和吳能三人是死在大牢中,雖然最後那看守大牢的牢頭自殺身亡,說是為了自己的妻子報仇,但是老臣卻不是這麼看的。」

    「此話怎講?」盧承烈心中一動,趕緊問道。

    「在官場上有句話叫做樹倒猢猻散的話,就說說,大樹倒了,原本聚集在大樹上的猢猻都散了,在官場,就是說,那個頂天立地的大官倒下了,那依附在他身後的那些小官、朋黨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政敵們更是會逮著他以前的失誤之處,對此肆攻擊。」岑文本苦笑道:「想那劉惠父子和吳能三人無惡不作,一旦有人知道他們此刻關入大牢中,殿下,若是您與這三人有仇的話,會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去刺殺他們嗎?」

    「肯定不會。」盧承烈想也沒有想,張口就說道。這個時候,大局已定,還需要去冒險自己去刺殺嗎?只要尋找一名上官,將三人的罪行說一遍,就足以讓自己大仇得報,哪裡需要如此麻煩的。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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