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行轅有人在監視.…」許敬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淡淡的說道:「這點恐怕懷英沒有想到!…」「居然有這種事情?…」狄仁傑面色一變,驚訝的說道:「居然有這種事情,想欽差行轅乃是國之重地,我等奉天子之命,前來東都洛陽查案,欽差行轅所在也是代表著天子,何人敢監視欽差行轅?」。「不瞞懷英,此事非我等所能知道的……」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情實際自從老夫出京就發現,進了洛陽,現這一點,所以老夫就緊閉轅門,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老夫無所下手,二來是等候懷英的到來,最重要的是,有人關注著老夫的一舉一動,所以不敢亂動。生怕做錯了什麼事情。…」許敬宗臉的苦澀更濃了。狄仁傑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此,難怪許敬宗躲在黃河岸邊,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恐怕許敬宗躲到這裡來,還會是另外一個意思!「閣老。你有什麼事情,就吩咐下來!」狄仁傑想通了這點之後,拱了拱手,說道:「想必閣老此行必行是有要是!否則的話,閣老也不會來此等候下官了。…」「人說狄仁傑聰慧無比,智謀之深,世間也難所尋找,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許敬宗連連點頭,說道:「今日老夫在此等候,就是為此案而來……」「請閣老吩咐。…」狄仁傑點了點頭。「陛下讓我等前來,就是為了東都洛陽之事,但是眼下的情況,你也是知道了。趙士達一死,所有的檔案都已經燒掉了。一切的線索都已經斷掉了……」許敬宗歎息道:「想插也難以下手啊,而且,你也看見了」連欽差行轅都有人在看著。老夫是無所下手啊!」。「閣老想讓下官去杏這件案子?」狄仁傑真是聰慧」一眼就看出了許敬宗的心思,臉露出一絲笑容來。「不錯。…」許敬宗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懷英所言甚是。不是老夫瞧不起懷英,懷英大才,老夫是知道的,否則的話」陛下也不會讓懷英擔任刑部侍郎。但是在外人眼中,懷英你年輕識淺,不過是仗著太子殿下的面子,陛下才會讓懷英做了這個刑部侍郎,你秋懷英的本事,別人卻是不知道的。加你秋懷英年輕,必定會被別人小瞧,這樣一來,懷英可以從容查案了。」「閣老與下官兩人一明一暗。…」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此計倒是不錯。只是閣老大人」您可是要演好這齣戲啊!」「呵呵!…」許敬宗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若是其他的,老夫或許是不能與你懷英相比較,嘿嘿,若是論其他的,懷英,這點你可是要跟我學學啊!老夫在長安被人稱之為流氓文人,可是陛下要任用老夫,這就是為官之道啊!」。狄仁傑點了點頭」許敬宗在朝中的名聲是不好,可是就是這種人物,被士林所唾棄,居然被盧照辭封為宣德殿大學士,這裡面就能說明問題了。這個許敬宗恐怕就不是簡單的人物。「懷英,這次陛下用我們」一方面是要讓我們早點破案,但是更重要的是,是要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擔當大任的人物……」許敬宗看了一眼正在沉默中的狄仁傑」又說道:「說的徹底點,老夫實際不過是個陪襯,若非不是你狄仁傑的年齡和資歷的問題,恐怕也輪不到老夫來做這個宣德殿大學士。可是要提拔你的話」總得有讓人信的過的功績!否則的話,你就算做了宣德殿大學士」那也是一個幸臣,在政壇是走不了多遠的。…」狄仁傑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當下思索了片刻說道:「既然閣老大人已經有了安排,下官遵命就是了。」。「老夫在來洛陽的途中,見到鄭仁基家的小娘鄭麗婉了。她正往京城而去……」許敬宗又淡淡的說道。「去了京城?」狄仁傑面色一動。臉露出思索之色來。要知道在本案之中,鄭仁基乃是本案中最重要的人物。此人在本案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是個什麼樣的角色,都是關係到能不能盡早破案。此人是不可能離開洛陽的。按照道理,若是此人無罪,當在洛陽城中好好的呆著,若是有罪才會四處活動,或是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可是根據情報,鄭仁基在府中自在而悠閒,可是鄭麗婉到處走動是什麼意思,而且還去了京師,這讓秋仁傑心中一動。「下官聽說,趙士達在自殺之前,到鄭仁基府邸去過刁」秋仁傑望著許敬宗說道:「不知道閣老可知曉這裡面的事情?…」「這也是讓人驚訝的地方。…」許敬宗點了點頭,道:「老夫知道這件事情,但是趙士達在對方死之前說了些什麼,這些都是讓人好奇的,而且,懷英,恐怕你想不到!鄭仁基曾經派人前來告訴老夫說,他的府邸也被人監視了。這些人都是死士。真是好膽啊!居然去蓄養死士。這背後之人的勢力是何等強大,這也是老夫為什麼沒有動鄭仁基的原因。牽一髮而動全身啊!而且這個鄭仁傑也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在他的身後是整個關東世家。…」「呵呵!恐怕在閣老心中,這個鄭仁基恐怕是無罪的!…」狄仁傑笑呵呵的說道:「這個鄭仁基只不過是對方拋出來的誘餌而已。引誘我們當的,轉移我們的視線。」「呵呵!懷英聰慧。」許敬宗點了點頭,道:「這個趙士達,老夫研究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在查抄他家的時候,不過是數萬貫家財而已,甚至連奏折所說的十萬貫錢財都沒有。」。「如此一來,根據朝廷應該分發給那些百姓的錢財有百萬貫左右,這剩下的銀錢到哪裡去了,這就是一個問題了。這趙士達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根據趙士達家中所得我們可以知道趙士達在裡面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在他的後面,肯定還有人。這個人的官位遠在趙士達之。」。「不錯。」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趙士達倒真是厲害啊!若非陛下派了御林軍前來,恐怕老夫都敢來洛陽了。對方可是連欽差大臣都敢殺啊!」。「王志不是趙士達所殺。…」狄仁傑擺了擺手,輕輕的說道。「不是他殺的?。」許敬宗面色一變,驚訝的望著狄仁傑說道:「懷英為何如此說趙士達若不是害怕欽差大人前來,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乾脆將王志殺死。…」「閣老,一個決定要自殺的人,還有必要殺欽差大臣嗎?…」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下官倒是以為,趙士達根本就沒有作案的目的,而且閣老,你注意到王志死亡的時間,實際是和趙士達死的時間是一模一樣。或者說是相差不了多少時間。閣老,這不說明什麼問題嗎?一個死人會派人去暗殺一個欽差大臣嗎?…」「懷英的意思是說?。」許敬宗面色大變。「這是兩個案子……」狄仁傑想了想,又說道:「或許這是一個案子。這是一個案中之案。閣老,這件案子恐怕不是簡單的案子了。」。「你的意思是說?…」許敬宗心中一動,驚訝的問道。「閣老,我們來推斷一下……」狄仁傑將酒杯放在几案,說道:「魏征魏大人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洛陽之事,所以陛下才會派出欽差大臣前往洛陽查案。而背後之人知道此事之後,生怕自己的陰謀敗露所以就命趙士達自殺。趙士達無奈之下只得自殺……」「那欽差大臣又是何人所殺呢?…」許敬宗又問道。「自然是想殺他的人所殺的。…」狄仁傑笑呵呵的說道:「有人想將這件事情弄大,他好像是在掩藏著什麼,或者是說,他是想將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這一點,就是現在能知道的,但是下官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此事的背後,必定掩藏著什麼。…」「或許真有此事。…」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老夫還擔心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也同樣關係到此案的結果是什麼。」。「閣老請講……」狄仁傑驚訝的望了許敬宗一眼。「關東、關中世家。…」許敬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懷英剛剛進入官場,不知道這世家大族的厲害。陛下之所以讓老夫入宣德殿,因為老夫不是關中世家,也不是關東世家。所以才讓老夫來杏此案。才讓老夫入宣德殿。懷英你在這裡面能找出點什麼東西來嗎?」「世家非常國之福。人入世家,不能做回自己。…」秋仁傑點了點頭道:「陛下這些年削弱世家,但是不是短短十幾年能做到的,這個時候,恐怕又涉及到世家的紛爭了,陛下才會讓閣老入宣德殿,負責此事。」「不錯。」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懷英,記住了,你有大才,但是千萬不能涉足世家之列,否則的話,就算陛下再怎麼重視你,恐怕也不會用你。太子殿下也不會讓你擔任重要官職的……」狄仁傑聞言點了點頭。「呵呵!按照懷英所言,恐怕我們這次趟了一趟渾水了。…」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這兩件案件實際一件案件,一件案件又是兩件案件,讓老夫很是心驚啊!」。「所以閣老招下官前來就是為了此事?。」狄仁傑點了點道:「既然如此,下官就答應就是了。閣老在明,下官在暗。一起將此事辦妥當了。…」「如此甚好……」許敬宗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明日老夫就召見洛陽一眾官吏,然後你我兵分兩路,老夫坐鎮洛陽,懷英就去查案!呵呵!想來對方見懷英如此年輕,大概也不會放在心的。」狄仁傑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這有的時候,人年輕,在有的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走!」許敬宗見狄仁傑已經答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揮了揮手,就見大船緩緩開動朝對岸而去。狄仁傑卻看見不遠處有一隊舟船,正運送隨行的數十精兵緩緩而來,正是從北都跟隨自己前來作為護衛所用的。「北都都尉倒是不錯啊!居然派出精銳士兵前來護衛懷英啊!…」許敬宗望著船的士兵,不由的哈哈大笑,說道:「都說祖明忠厚,今日看來,也已經學會了一點圓滑了……」他口中所說的圓滑」指的是知道狄仁傑未來不可限量,所以派出一隊精兵來護送。「呵吼閣老可是說錯了。祖將軍可不會知道這些。」…秋仁傑笑呵呵的搖了搖頭,說道:「他是陛下所命,根本不會將我們放在心的。軍政分家,這是陛下下令的明詔,我們這些人不能將那些軍中將領如何,軍中將領也是不能干涉我們的政事。呵呵!閣老,在祖明將軍眼中,我們的一句話,有的時候還不如軍令來的厲害啊!」。許敬宗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有點贊成狄仁傑的話,不過軍政雖然分家,但是實際,軍中的那此大佬們若是有事的話,那些文官們還不是不敢惹的嗎?文官之中,若是有人能得到軍中大佬的支持,陞官可是要快的多。只是許敬宗卻是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笑呵呵的和狄仁傑喝著美酒,吃著黃河錦魚。而這個時候,在洛陽城中的官員們,早就雲集在留守府中。不管鄭仁基是不是東都留守,但是鄭仁基卻是關東世家的首腦。雲集在洛陽的官吏,大多都是出自關東世家。欽差大臣來到洛陽近十日之久,這麼長的時間內,都沒有接見過官員,更是沒有傳過聖旨」更是連大營都沒有出過,沒有人知道許敬宗在裡面幹什麼。這些傢伙心中都是無底之人,做了壞事」觸犯了國法的心中忐忑不安,沒有觸犯國法卻是擔心著這場風暴會不會牽扯到自己。「鄭大人,你得幫我們出出主意啊!這欽差大臣到了洛陽近十日之久,可是到如今」還沒有召見我們。這是如何是好?」。一名中年官員愁眉苦臉的問道。「是啊!是啊!這總得有個說法!」另一名官員也點了點頭,說道:「到底是殺是剮,總得有個說法!」。「是啊!若是有人貪污,就逮他就是了,一道聖旨不就可以完事了嗎?為什麼還要等到現在呢?讓人心憂……」又有一個人說道。一時間大廳內眾人議論紛紛,各個卻是唉聲歎氣。這些當官的,哪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若是許敬宗一來,就是喊打喊殺,殺了一批人之後,那也是好事,最起碼風波過了之後,貪污的繼續貪污,當官的繼續當官。這下好了,對方只是躲在行轅之中,從來就不出面,一道利劍是引而不發,這就讓人心中忐忑不安了。鄭仁基坐在首位,臉同樣是露出為難之色。嘴角的苦澀之意更是濃了。雖然他被貶官,可是照樣是鄭氏的首腦,關東世家以其馬首是瞻。可是他又能做什麼?欽差行轅就是他也進不進去。「許閣老今日去黃河岸邊去釣魚了。最近幾日都是如此……」鄭仁基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欽差副使、刑部右侍郎、北都留守狄仁傑秋大人還沒有到來,許閣老不好宣讀聖旨,同樣也不好處理案件。所以才不能接見我等。」。「這狄仁傑是何許人也!不過是一個幸臣而已,得到太子殿下的信賴,僥倖破了李君羨的謀反案而已,他能有什麼本事,居然讓許閣老等待的。」一今年輕官員站起身來,冷笑道:「依照下官看來,許閣老恐怕是心中早就算計。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開欽差行轅,恐怕是不相信我等。洛陽貪污之案,案情重大,在裡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牽扯其中,或許在我們這此人當中就會有人參與其中。所以閣老才會做出如此舉動來。「哼哼,按照張大人的意思,我們這些人都是參與貪污案件就是了,我們還殺了欽差大臣呢?」一個白髮老者猛的拍著大腿,望著那名年輕人冷笑道:「你張家不是關東世家,乃是關中士族,難道在你們當中,就沒有貪污嗎?恐怕比我們還要更厲害!…」「你。…」張姓年輕人面色一變。「好了……」鄭仁基面色一變,冷哼道:「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我們當中有人貪污,或者是別人栽贓的,諸位心中自然是有數的。是非黑白,總有一日會大白於天下。至於許閣老有什麼樣的章程,那是閣老的事情,諸位只要謹守本分,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欽差行轅遲早是要開放的,閣老遲早是要接見我等的。…」「大人,欽差行轅傳來令喻,欽差副使、刑部右侍郎、北都留守狄仁傑大人已經過虎牢,兩個時辰後,就能到達洛陽,諸位大人可到欽差行轅等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黑甲的士兵闖了進來,大聲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