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 秋風下長安 第四百二十三回君臣密謀
    第四百二十三回君臣密謀

    「哼哼這個時候說這些恐怕已經遲了吧」閼川冷冷的望著自己的兒子一眼,冷笑道:「不知道你在裡面又得到了什麼呢?」

    「大王許諾大上等由我蘇氏永久繼承。」蘇利伐雙眼放光,急切的說道:「父親,想我蘇氏不是聖骨也不是王品,卻能永久繼承大上等這個爵位是何等的榮耀啊從此我蘇氏就能成為王品級別的人物了,父親,你難道不感到興奮嗎?」

    「世襲大上等?」閼川臉上的冰冷之色更加的濃了,冷笑道:「大上等這個爵位也是能世襲的?那是輔佐大王治理國家的能手,豈是任何人都能擔任的?金春秋如此作為,不過是想著得到我的支持,至於繼承王位之後,也許暫時會許諾一個大上等的爵位,但是只要他穩住了局勢,還會需要你嗎?」

    「父親,不管你怎麼說都已經遲了,因為金庾信將軍已經包圍了王宮。新羅擁有女王的歷史已經消失的不見蹤跡了。聽說大王的號都已經定好了,叫做武烈王。」蘇利伐得意的說道:「父親,聽聽這個名字,就可以看的見大王的雄心壯志,顯然不是女王能做的到的,有大王在,不久之後必定能一統新羅三國,將大唐從新羅的國土上趕出去。我新羅的國力也會和大唐相當,再也不用送公主前去求親了。新羅人是在尊貴的民族。父親,想像這些,你難道不感覺到興奮嗎?」

    「這些也是金庾信說的吧真是一個瘋子。新羅王國傳承二十八代,就毀在你們這些人手中。」閼川深深的長歎道:「你們可以去做你們的事情,你也可以去當你的大上等,但是大王必須將女王送到我府上來,除掉三個孫子給我留下外,你和你的夫人們都給我搬出去吧我要為我蘇氏留下一條血脈來,不能因為你,而使我蘇家斷了血脈。」

    「父親,何必如此呢?」蘇利伐面色微微有些緊張的說道。此舉就是有被趕出家門的嫌疑了。就算日後蘇利伐成為大上等,但是在群臣面前也抬不起頭來。新羅人雖然很自大,但是有一個優點是不容詆毀的,那就是孝順。蘇利伐就算位列人臣,但是若是被別人指責為不孝順的話,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好了,你也長大了,也不必和我這個老頭子在一起了。先退下去吧」閼川嘴巴張了張,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手下要安定民心,哼哼,既然金庾信敢起兵篡位,現在肯定在皇宮謀劃著將來了,你還是趕快去吧不過,你告訴金春秋和金庾信,趕快將女王送到我府上來,否則,拼著我老頭子這條老命,也不會要你們好過的。」

    利伐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封賞,心中更是一陣火熱,再也不想留在這裡,面對自己父親的怒火了,想也不想的轉身就出了府門。

    「哼哼,真是愚蠢。大唐天子豈是這樣好糊弄的?這個時候我與大王暫且脫身,等到天朝大軍前來的時候,你們就是替死鬼,女王殿下還能借的這個機會重新登上王位。」閼川望著自己兒子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閼川猜的沒錯,到底是在新羅德高望重之人,雖然被金春秋下了官職,可是他的要求卻是得到了滿足,不但士兵對他的府邸秋毫無犯,更重要的是,新羅女王真的被送到了府中。唯一的變化,就是在府邸周圍有數百名衛隊護衛著,閼川知道這是為了防止女王離開金城,也會是含有監視之意。

    「大王,老臣有罪。」閼川抖動著花白色的鬍鬚,顫巍巍的跪倒在新羅女王身前,神情極為沮喪。說實在的,他也確實感覺到很是沮喪,想自己在新羅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門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新羅上下哪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不能做主的,可就是這件事情,他居然沒有發覺,這可是一個極大的恥辱。

    「起來吧」新羅女王臉色灰白,雙目還有驚懼之色。顯然這位出身高貴的女子,雖然貴為女王,可是還沒有從兵變這件事中反應過來,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一向忠於自己的軍隊,這個時候卻是來逼迫自己退位的,一向很是恭敬的臣子,這個時候,反而將自己弄成了階下囚。剛剛還是一國女王,而此刻卻要依靠其他人來保護,這是何等的諷刺啊她是不能恨眼前的臣子的,也恨不著,或者說自己應該感謝他,若非是此人出面,或許自己早就被一杯毒酒給毒死了,哪裡還能坐在這裡。

    「大王放心,這些叛逆不會囂張太久的。新羅王位永遠都是大王您的。」閼川望著新羅女王,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上等,我們新羅還有希望嗎?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新羅女王好像是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樣,此刻哪裡還有王座上時期的威嚴,忍不住朝閼川哭訴道。

    閼川見狀,心中一歎,到底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能有如此表現已經是相當不錯了,難道還要求其他嗎?當下點了點頭,道:「只要大王在,新羅就會有希望。大王當初所做的決定是沒有錯誤的,因為大唐太過強盛了,強盛的不是任何一個國家可以抵抗的,抵抗大唐只能是引得大唐派兵前來,只能是給大唐一個絕佳的借口,讓大唐有借口入侵我新羅。金春秋這幫逆賊太小瞧天朝皇帝了,若是如此簡單,他豈能統治一個比新羅數十倍之大的中原?老臣敢斷定,大唐使者不來則罷一旦來了新羅,又被金春秋所殺,那大唐皇帝會不擇手段的興兵討伐新羅。剷除金春秋這個惡賊,到時候,就是大王您的機會了。」

    「大唐能打的過百濟和高句麗的聯手嗎?」善德女王臉上浮現一絲希望來,但是很快又緊張的問道。

    「看看大唐天子所派的先鋒就知道,這次高句麗可要倒霉了。」閼川冷笑道:「薛仁貴、蘇定方、劉波都是殺人無數的角色,他們作為先鋒,顯然就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這是大唐天子故意為之,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破壞高句麗的一切。而大唐天子根本就不以理睬,大王,試想,這樣的一隻軍隊,又豈是當年楊廣軍隊可以比擬的,這支軍隊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這樣的國家只能是與之交好,而不應該與對方交惡,否則的話,就會有禍事上門。」

    「這麼說來,我們已經禍事上門了?」善德女王緊張的說道。

    「不,不是大王有禍事上門,而是他金春秋有禍事上門了。」閼川笑呵呵的說道:「日後等到大唐擊敗高句麗和百濟的時候,必定會登門找金春秋的麻煩,大王到那個時候可以通過公主殿下向大唐天子求情,天子為了掌控新羅三國,必定會扶持大王重新上位,如此一來,王位又能回到大王的手中。」

    「老大人,就是恐怕到時候大唐天子連我新羅都一起吞併了。」經過一陣勸說和寬慰,善德女王也逐漸走出了剛才的恐慌,又恢復了原先的冷靜,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擔心來。作為國王,雖然國小民弱,可是到底也是統治新羅國的,自然明白,天子若是如此仁心,恐怕那位大唐天子也登不上皇位,成就不了如今的事業了。等到滅掉了高句麗和百濟之後,實力還沒有恢復的新羅就如同沒有衣服的少女一般,不影響對方的窺視都是不可能的。

    閼川皺了皺眉頭,說道:「應該不會吧我新羅對大唐恭敬無比,若是現在大王在位的話,大唐天子怪罪我朝沒有派遣軍隊相配合,大唐天子借口吞併我新羅自然是無話可說,但是此刻,大王已經被迫退位,大唐天子攻佔新羅這個屬國之後,就應該扶正滅邪,誅殺金春秋等惡賊之後,就應該扶持大王重新登記,只有這樣,才能讓天下人都臣服於大唐。他若是趁機吞併了新羅,日後哪個屬國敢相信大唐天朝的。」

    「大上等將問題看的太簡單了。我朝雖然發生了變故,可是對於大唐來說,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最安全的。新羅距離中原還是很遠的。一旦有什麼事情就鞭長莫及。大唐天子英明神武,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善德女王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來。她是瞭解天子的,哪裡有比開疆擴土更讓人萬古傳誦的呢?

    「不會的,我新羅距離長安太遠,治理起來不方便。而且還有不少的新羅、高句麗、百濟人反對大唐人統治他們。所以大唐要統治新羅三國是不可能,只能是找一個人做他的傀儡,幫他治理新羅三國,而這個人,只有大王了。」閼川想了想,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至於能不能得到大唐天子的信任,古有質子之說,可是這我朝,呵呵」閼川掃了善德女王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善德女王年紀輕輕,可就是沒有如意郎君,又如何有質子出現呢?想依靠質子來取得對方的信任,顯然是不可能的。一想到這裡,連智謀如海的閼川也搖頭苦笑起來。如此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父親,大唐派使者前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蘇利伐從外面闖了進來,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

    「這麼快?」閼川面色一變,猛的站起身來,就是善德女王臉上也露出緊張之色來,顯然想聽聽此刻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

    「可是大將軍奉大王之命全將他們殺掉了。」蘇利伐接著說道。

    「愚蠢,愚蠢。」閼川鬍鬚抖動,發出一陣陣怒吼之色。連帶著手中的瓷杯都砸了下來,發出一陣脆響,冷哼道:「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這天下哪裡有不透風的牆,大唐使者前來新羅,我慶州金城的百姓豈會不知道。到時候大唐只要達到金城,稍微查探一下,就能知道大唐使者有沒有來到金城。哼哼,看看他到時候怎麼解釋,這個蠢材,不就是明白想請大唐天子派兵入我新羅嗎?就憑借那莽夫手中的一點兵馬能抵擋大唐天子的兵馬嗎?真是愚蠢。」

    「哎呀孩兒怎麼沒有想到這些?孩兒這就去提醒他們。」蘇利伐臉上也露出驚恐之色來。剛才只顧著殺人,殺的是爽快,可是爽快之後呢將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回來。」閼川冷哼道:「你這個蠢材,到現在還沒有醒悟過來嗎?這個時候提醒已經遲了,要是早點殺,就在漢江上殺,如此還有瞞的過大唐天子的目光,可是在金城殺,那是必定會暴露的。哼哼,恐怕那金春秋已經忘記了吧去年大唐使者蘇定方前來新羅的時候,使者團中有數十人消失的不見蹤跡,他們都以為這些人進入了高句麗境內,幫助大唐軍隊收集情報的,卻不知道,這裡面還有一部分從高句麗返回,潛入我新羅境內,否則的話,他們從高句麗得到的情報如何能傳遞到國內去呢若是如此,他們肯定在我新羅潛藏著一部分人員。哼哼,恐怕你前腳殺了大唐的使者,後腳就有消息傳入大唐了。等著吧他金春秋、金庾信等著吧等著大唐的軍隊吧還有你這個逆子,這個時候不醒悟,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難道也要跟著金春秋他們,為他們陪葬嗎?有了那些探子,高句麗境內的山水地理在大唐天子面前,如同車撤去了遮羞布一樣,哪裡還有什麼地利可言,高句麗必敗無疑。大唐必勝。」

    「這?這?」蘇利伐面色變的蒼白無比,他絲毫不懷疑這些,因為他知道自家老頭的本事,如此分析一般,他越感覺到自己老子的聰慧了,當下嚇的面色愁苦,一下子跪倒在地,大聲的哭道:「還請父親指條明路,保孩兒一命。」

    「哼哼,老夫老了,救不了你了。」閼川冷哼道:「不過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你,你去求她吧哼哼,逆子,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說著朝善德女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蘇利伐,雙目微微示意。

    「啊」蘇利伐也並非是什麼蠢材,略微一思索就知道自己父親指的是何人了,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來,那閼川見狀再次冷哼了一聲,蘇利伐無奈之下,只得站起身來,朝善德女王拜道:「臣死罪,請大王饒恕。」

    「你雖然犯下了大錯,但是能及時回頭,我也饒了你,你起來吧哼哼,如今高句麗已經是旦夕可下,金春秋和金庾信這兩個惡賊是逍遙不了幾天了,你跟著他們,最後只會被天朝皇帝斬首,連帶你的父親和兒子都跟著受苦受累。此刻你能回頭,也說明你不是一個庸才,待我光復了新羅,在大唐天子的支持下,統一了新羅三國之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的。」善德女王見了閼川的示意,心中一動,嬌嫩的臉孔上露出一絲冰冷來,聲音中隱隱有一絲威嚴。

    「謝大王隆恩。罪臣一定為大王鞍前馬後,甘效死命。」蘇利伐此刻哪裡還有當初的囂張。他也沒有想到,大唐皇帝居然在新羅還有密探存在。原先金春秋和金庾信的設想,隨著這些,密探而失去了效果,再和他們在一隻船上,只能是船毀人亡。這樣一來,還不如先保住性命再說,反正女王這邊還有一個父親,想必女王看在閼川的份上不會講自己如何的。一想到這裡,說話的語氣之中,也變的誠懇起來。

    「逆子,雖然大王饒恕了你,但是你不要以為如此就能得到大王的原諒,逆子,你可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閼川與善德女王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閼川是不停的教訓自己的兒子,而善德女王卻是好言勸慰,如此拉攏對方。

    「孩兒明白,孩兒這就去打聽大唐軍隊的消息。然後前來稟報大王和父親。」蘇利伐再也不敢耍什麼花樣了,趕緊低著頭說道。眼下,雖然善德女王和閼川二人雖然沒有性命安危,但是外面卻是有軍隊在監視著,想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不要想得到外面的消息了。而唯一能走動的只有蘇利伐了。手上無兵的他,也只能是起著一個傳遞消息的作用。想來,這個時候善德女王和閼川二人最想知道的就是外面關於大唐軍隊的消息了。其實不光是他,就算金春秋和金庾信二人也同樣想知道大唐軍隊的消息,所以這點東西對於蘇利伐來說並不困難。他答應也很是乾脆。

    「好了,你先下去吧認真做事。哼哼,否則就算大王不殺你,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會殺了你。」閼川絲毫沒有將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放在心上,他有三個孫子,只要能將蘇氏繼續傳承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兒子的死活,反而是次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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