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 秋風下長安 第三百三十六回 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
    大發當舖位於積善坊,到底是崔氏家業,崔氏家大業大,就是連當鋪也是規模宏大,佔據了數十步的面積,在整個大街上,幾乎很難看的見有商舖與其媲美的。在整個長安城,若是想當東西的話,當鋪,因為這裡的信譽不錯,乃是山東大世家崔氏所有,所以大發當鋪雖然只是一個當鋪,但是其名聲卻是聞名整個長安城。

    只是此刻的大發當鋪好像情形不太妙,一隊身著黑色盔甲的士兵將大發當鋪團團圍住,當鋪門前,有一個年輕人,生的豹眼黑腮,手執長槍,威猛無比,只見他面色冰冷,雙目中寒光閃爍,死死的盯住大發當鋪,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矮胖的中年人,長安的三月天還是很冷的,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冷天氣,眼前的這位卻是滿頭大汗,一雙金魚眼,不時的四處張望著,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涼王殿下,這當鋪乃是國丈大人的產業,您這樣做恐怕有些不合適吧!」胖子掌櫃顯然並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只能向眼前的這位男子央求道。畢竟眼前的這位男子並不是一般的男子,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卻是皇家之人,名聲赫赫的涼王殿下,跟隨當今天子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物,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掌櫃可以與之相抗衡的,或許就是自家的主子前來,見到眼前之人,也得小心翼翼。

    「在我大唐法律面前,人人都得遵守,莫說是一個國丈,就是一個王子,或者是本王,犯了罪過,那都得受到法律的懲罰。」盧照英冷哼道:「本王主掌京畿安全,接到探報,有人將軍中機密,當做物件當在你家鋪子之中,本王為了將機密收回,特地前來取之,怎麼本王都不想說你與奸細勾結的話來了,難道你還想阻攔本王嗎?你可得想好了,這個罪名可不是你能背的起的,甚至就是國丈也不敢背的,你難道想為你的主子留下麻煩嗎?還不與本王讓開。」

    「王爺,您這麼一闖,這日後小店如何是好?」胖子掌櫃顯然是不想讓盧照英領著大隊人馬衝進去。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自己店裡雖然有的時候收髒貨,但是絕對不會收藏軍事機密的,眼前的這個涼王要搜查當鋪,顯然是因為其他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涉及到朝廷中事情。作為崔氏中的一員,在心裡面就知道,這件東西得首先讓崔氏家主知道才好,至於涼王,那得看看崔氏家主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情,當初你收髒貨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有今天,現在說這種話,遲了。來人,闖進去,給本王好好的搜查一番。」盧照英心中微微一急。本來他是不願意摻入這裡面的,但是盧恪親自上門拜訪,將此事說了一遍,頓時讓他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裡面,還有這種事情,那個盧青雲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大,居然為自己留下了一手。他不敢想像,一旦此事傳揚出去,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或許再來一個李氏之事也說不定。當下他哪裡還記得盧照辭的猜忌,趕緊領著大隊人馬,將大發當鋪團團圍住。

    「大人,大人。」崔府管家神情慌張,闖入大廳之內,崔宏道皺了一下眉頭,他崔氏乃是禮儀之家,豈會允許這樣的失禮的事情存在,當下面色一變。

    轉首冷喝道:「幹什麼,如此慌張?」

    「大人,涼王殿下帶著左翊衛大軍圍了鋪子,我們的人根本就不能靠近那鋪子。」管家不敢怠慢,趕緊將情形描述了一番,方說道:「大人,這該如何是好,那涼王勢大,恐怕是攔不住對方了。這樣一來,我們鋪子的名聲可就毀了,這日後該如何營生啊!」

    ??「不要慌張。」崔宏道雖然u讓自己的管家不要慌張,但是實際上,他自己已經慌張了,他沒有想到的是,盧照英居然在這個時候出手了。盧照英當初被盧照辭訓斥了一頓之後,就縮在府中,不敢出來。就是連左翊衛大軍都很少去,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出現了,一下子打的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逮到點子上了,也看準了這個大發當鋪,看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還真是不少。崔宏道猛的感覺自己失算了?

    「是何人請他去的呢?按照他的性格,這個時候恨不得天天趴在女人

    胸脯上,這個時候摻和進來,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更何況,此事如此機密,就算幾個王爺知道了,但是也並不代表著他盧照英知道啊!」崔宏道面色忽然一變,頓時失聲道:「盧恪?肯定是盧恪那個小子,不是他,盧照英如何知道此事,也只有盧恪這個傢伙,才會有如此魄力,將此事告訴盧照英,只是盧恪為何要如此做了,此事一旦被他人知曉,他還會被那些大臣們忌憚的要死嗎?他難道就如此的不智?」

    「大人,若是再不行動,恐怕就要被涼王得手了。」管家在一邊催促道。

    「算了,此事就不要管了。涼王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既然他想要大發當鋪,就給他就是了。」崔宏道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與盧照英發生衝突的好,此事本就是應該秘密進行,根本不能讓他人知曉的,可是眼前的形勢,逼迫的崔宏道不得不暫時妥協,看看下面的情況再說。

    「這家聞言只能深深的歎了口氣。既然自己的主子都不敢惹他,更何況他這個做下人的了,更是不敢惹涼王了。只能是黯然的退了下去。崔宏道也只能是深深的歎了口氣,若是可以的話,他是不願意這麼做的,但是偏偏這件事情見不得光,加上自己的身份受到限制,只能是忍氣吞聲,不敢鬧事。更為重要的是,他知道,就算他要鬧事的話,對方手中有兵,哪裡有他說話的份。

    而此刻,大發當鋪前,盧照英早就將大發當鋪搜了一個底朝天,果真發現了那幾口大箱子,盧照英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問題很快又出現在盧照英面前,這些東西該往哪裡放呢?盧照英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吩咐左右道:「將這些東西送到蜀王府去。」既然此事是蜀王告訴自己的,那麼此事就交給蜀王得了。盧照英他是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的。他也不會摻和在其中,既然盧恪讓自己幹這種事情,顯然是自有主張,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

    蜀王府內,燈火通明,諸皇子紛紛前來,留守的大臣之中,房玄齡領頭,杜如晦、韋挺、崔仁師等人也都紛紛前來,雖然個人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來,但是這個時候,卻是無人說話,各個望著上首的太子盧承祖和盧恪二人。

    「承烈說他病了,就不來了。」盧恪掃了眾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玩味來。他是第一次注意到盧承烈這個弟弟的,這個時候居然說自己病了,是真病還是假病,這就讓人好生計較一番了,若是真病,那也沒有什麼,若是假病,這其中問題可就大發了,以前的那個溫文爾雅的越王殿下,在此刻也顯示出他的不同來了。

    「病了?孤昨天看他還是好好的啊!」盧承泰眼珠子轉動了一番,掃了面前的幾位兄長一眼,裝作不經意的模樣,笑了笑,道:「沒想到啊!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啊!越王怎麼說病就病啊!」

    「呵呵,這人有旦夕禍福,生病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房玄齡掃了眾人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原以為這蜀王殿下邀請自己只不過是一件小事,但是按照眼前的這個局勢看來,恐怕不是小事那樣簡單。看看,留守的大臣幾乎都來了,就是連諸皇子們也都敢了過來,更是連越王盧承烈居然裝病不來,這恐怕不是小事這麼簡單了。房玄齡這個時候,恨不得也像盧承烈一樣,來個裝病。一想到這裡,房玄齡不由的朝杜如晦望了一眼,卻不曾想到自己的老友臉上也是露出一絲苦澀來。顯然此刻自己的老友與自己一般。

    「房大人,岑大人不在,崔大人被貶,如今在坐的大臣之中,房大人的官職最高,今日之事,你可得擔待一二哦!」這個時候,一邊的韋挺忽然在耳邊悄悄的說道。

    「韋大人見笑了,見笑了。」房玄齡嘴角一陣抽動,並不是只有自己聰明,旁邊的這位韋挺不愧是干刑部的,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有問題。只是這廝甚是滑頭,這種事情居然想躲到幕後去,讓自己衝鋒陷陣。不過既然大家都來了這裡,自然是有事情一起承擔了。看眼前的這種情形,這事情也許還不是一般的大,豈是他房玄齡一個人能承受的了。

    「既然承烈沒來,就不必強求了。二郎,你今日招我等前來,是所謂何事?嘿嘿。你現在是在家無事,但是並不是代表幾位大學士沒有事情啊!要知道父皇北上,岑大人去了洛陽,這這國家大事也不知道有多少,都壓在幾位大學士的身上,你將我們都招來,不會就是讓我們乾坐著吧!」盧承嗣冷笑道。

    「大兄放心,還差一個人,待他到了之後,小弟自然會向大家說明一切的。」盧恪絲毫不理會盧承嗣的威脅,只是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還有何人?」盧承祖也笑呵呵的問道。

    「涼王叔。」盧恪望著崔仁師一眼,說道:「只要等涼王叔到了之後,盧恪就給大家一個交代。哦,王叔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只見盧照英滿面陰雲,闖了進來,而在他的身後,還有幾個左翊衛將士抬著幾口箱子走了進來。

    「這是?」盧承嗣驚訝的指著那幾口箱子問道。眾人也都是滿面驚訝之色,只有崔仁師隱隱知道這其中的故事,不由的面色一陣大變,望著盧恪的目光中充斥著殺意。若是可以的話,他可以將盧恪斬成上萬片。那幾口箱子的封條上分明是盧青雲的私人印簽,由此可以看的出,這些東西都是盧青雲私人所有的。崔仁師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分明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可是如今卻被盧恪得到了。

    「在我大唐有一人利用手中的職權,編製了一張巨大的網,其覆蓋了大唐所有的官員,這其中有他們的資料,有他們的,此人以此為要挾,要挾我大唐的官員為其服務,這裡面有六部侍郎等等高官,此人驅使高官如同牛馬。」盧恪緩緩的走到院子當中,從一個侍衛腰間抽出腰刀來,狠狠的劈在箱子之上,只見箱子之中有無數本書籍,顯然這裡面記載的就是百官的資料和等等。

    「此乃是何人?」盧承泰驚訝的問道。

    「前錦衣衛統領盧青雲。」盧恪笑呵呵的說道:「看看,這就是盧青雲多年以來的成就,這裡面所珍藏的就是我大唐百官的。」

    「哦。居然有此事。」盧承嗣心中一動,走了上前,右手伸了上去,就準備從那些書本中取出一兩本來觀看一番。

    「大郎,難道你想控制這些百官嗎?」忽然一聲冷喝聲傳了過來。盧承嗣轉首望了過去,卻見盧照英正滿面陰沉的望著自己,頓時心中嚇了一跳,趕緊將右手收了回來,強笑道:「小侄豈敢,小侄豈敢。」但是雙目卻朝那些箱子望了望,雙目中儘是不捨之意。

    「沒想到這個盧青雲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房玄齡心中一動,笑道:「這點臣等倒是沒有想過,只不過,此物如今擺在我等面前,不知道殿下準備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此事關係重大,依臣之見,這些東西還是留著給陛下處理的好。」這個時候,崔仁師在一邊趕緊說道。

    「對,對,此事應該留給父皇處理的好。蜀王,依照孤的建議,這些東西就暫且押送到宣室之中,等候父皇回來處理的好。」盧承祖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說道。

    「太子殿下怎麼不說應該留在東宮是最好呢?」盧承泰卻子啊一邊冷笑道:「留在東宮是最好,這樣太子殿下也不用每天都往宣室跑了。省下了許多力氣。」如此盧承祖監國,宣室內的一切,盧承祖都可以用之,儘管他並不去宣室,而是呆在東宮之中,但是他要去宣室,卻是無人敢阻擋。盧承泰之言,其中的譏諷之意甚是明顯。

    「你?」盧承祖俊臉漲的通紅,儘是尷尬和羞憤之色。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知道了一樣,羞憤之下,卻是不知道如何去反擊。

    「吳王殿下,休的放肆,在你面前的乃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未來的皇帝。」崔仁師見狀,面色一冷,臉上儘是不善之色。

    「怎麼,本王說到點子了吧!」盧承泰面對崔仁師的威脅,卻沒有絲毫的懼怕來,冷笑道:「他如今還只是一個太子而已,父皇還在,這個天下就輪不到他來做主。」

    「太子殿下如今是監國,陛下不在長安,就能處理這天下的任何事情。眼前之事殿下雖然不能處理,但是將它安置在宣室那是沒有錯的。」崔仁師寸步不讓,眼下到了這個地步了,崔仁師豈會放過這最後的機會,當下望著房玄齡說道:「玄齡兄,克明,你們怎麼看?此事該如何處理?你們都是宣德殿大學士,這個時候就應該拿點主意出來啊!」

    「這個,這個?」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不用爭了。二郎,此事是你挑出來的,你說怎麼辦吧!」這個時候,一邊的盧照英冷冷的掃了崔仁師等人一眼,對盧恪說道。

    「燒掉。」盧恪想也不想的就說道:「這些東西留在世間只能是壞事,無論落到誰的手中都是一樣的,哪怕是落到父皇的手中,也會引起朝中大臣的不安,引起朝局的混亂,依照小侄的意見,乾脆一把火將他們燒了。」

    「燒了?」盧照英豹眼一閃,猛的拍著蒲扇大的手掌說道:「不錯,燒了,一把火將這些東西燒了,免得你們爭來爭去,免的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得到了,壞了大事。來人,舉火,將這些箱子都燒了。」

    「對,對,燒了,燒的好。涼王所言甚是。」房玄齡聞言雙眼一亮,拱手說道:「還是蜀王聰慧,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這樣是最好。」

    「對,燒了好,誰也別想看。」盧承泰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不由的哈哈大笑道:「燒的好,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點火。將這些東西都燒了。免的有人惦記著。崔大人,你以為呢?」

    「王爺說的有理,還是燒的好。」崔仁師嘴角抽動連連點頭道。其餘的王子大臣也都紛紛點頭。只有房玄齡的目光稍微向西北方向望了望,那裡是越王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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