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岑文本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好半響都沒有說話,好像不認識自己的女兒一樣,盯了半響,方歎息道:「我兒為何選擇越王殿下,要知道他在諸皇子之中,並不算是出彩的,選擇他,日後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親王王妃而已。」
「父親真的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親王嗎?」岑清影嬌笑道:「夫爭是為不爭,不爭是為爭。越王殿下就是這麼個意思,在他的背後,有宣德殿大學士長孫無忌為其謀劃,這一點就遠超太子殿下身後的崔仁師大人了。其二,太子殿下生性敦厚,要知道當今朝廷之中,雖然號稱文武並重,但是實際上,歷朝建國之初,武將的殊榮都是在文臣之上,想想,太子殿下如此性格如何能鎮的住那些驕兵悍將們,可是越王殿下卻不同,此人表面仁慈,但是實際上卻是剛毅果斷,對武事的瞭解,十分用心,可見此人日後必定是文武全才類型的人物,又為大將軍李靖弟子,軍中之人都賣他幾分面子,若是孩兒沒有猜錯的話,此子成年之後,陛下肯定讓其掌武學,如此才有可能培養一批自己的班底,掌控大唐軍隊。其三,皇后娘娘仁慈,不擅爭,而長孫娘娘卻是女中豪傑,說實在的,若是論皇后,孩兒以為還是長孫娘娘更為合適點,只是當今皇后與陛下相濡以沫,長孫娘娘最後才入宮,所以這皇后寶座才會落到崔娘娘之手,這幾點比起來,最後勝出者肯定是越王殿下,既然孩兒都是要入宮的,何不選一個好的山。」
「話雖然如此,哎!既然如此,回頭為父問問陛下的意見,只是就怕陛下不同意啊!」岑文本望著自己的女兒一眼,搖了搖頭。當今天子的意思他可是猜的很明白,自家女兒不但成不了太子妃,恐怕就是成為越王妃也是不可能的。除非陛下心中的太子人選不是越王,否則的話,都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岑清影到底是年紀輕,雖然聰慧,但是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當下好奇的問道。
「呂後之事。」岑文本淡淡的說道。雙目中卻是閃爍著複雜之色來。就在這瞬間,他就看穿了崔宏道的心思,這不但是為了給太子殿下尋找外援,更為重要的是,是在試探當今天子的虛實,一旦當今天子答應了崔宏道的請求,那就說明天子沒有更換太子的意思,一旦天子不願意,那也就是說明天子已經有更換太子的意思了。只可惜的是,帝王心思不是任何臣子都能猜的出來的,最起碼不是他崔宏道能夠猜的出來的。這種做法,也只能是自己被迷惑住而已。
「那孩兒?」岑清影咬了咬朱唇,雙目中隱隱有一絲不甘之色來。
「為父也不知。」岑文本搖了搖頭,雙目中lou出一絲苦澀來。到底只是一個臣子,其力量或許會影響到帝王,但是卻是不能代替帝王幹事情。這件事情的最終決定權不在自己的手中,而是在上面的那位帝王的手中。
「陛下真的準備為太子和諸皇子選正妃?」坤寧宮內,崔瑩瑩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盧照辭的懷中,漏點過後,面色潮紅的崔瑩瑩輕輕的問道。
「太子和諸皇子還小,哪裡需要選什麼正妃的。」盧照辭搖了搖頭道:「朕只不過是說給父親和國丈聽的而已。朕可是從來就沒有想過,這麼早就給諸皇子尋個正妃什麼的,以免他們沉溺於酒色之中,這是要不得的。朕當年也是進入關中之後,才有了你的。朕的皇子們自然要以朕為榜樣。哼哼,父親和國丈的想法太落後了,不可取。」
「陛下,這子嗣的延續對皇家來說也是一件大事。馬虎不得的。」崔瑩瑩小聲勸說道。
「嗯,此事朕會考慮的。過幾年吧!等天下都太平了,在大唐,朕會給朕的兒子們選上一門好的親事。」盧照辭拍了拍崔瑩瑩的香肩說道。眼下之意,卻是不想在朝廷公卿內部選上一位美貌女子作為太子妃,莫說是太子,就是其他的皇子也是如此,雖然與兩人當初商量的相同,但是仍然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崔瑩瑩心中想了想,也只能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雙目緩緩閉上,陷入沉睡之中。
而在崔府之中,崔宏道和崔仁師相面而坐,沉默不言,而那崔宏道面色陰沉,雙目中寒光閃爍,卻是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今日觀陛下的意思,恐怕是不想讓太子殿下娶岑文本之女了。」崔宏道冷哼道:「看來,陛下確實有廢立之心。這件事關係到我關東世家的興亡,不能不考慮。」
「陛下也是沒有明確反對啊!」崔仁師搖了搖頭,道:「再說,陛下現在哪裡有心思辦這件事情,他想的恐怕是大唐的千秋大業,想的如何是擊敗北方的強敵。聽說由於秦勇在西域的一系列動作已經驚醒了頡利可汗,頡利可汗的大軍也有向西域移動的趨勢了,看來陛下開春之後,就有可能主持北伐之事了,這個時候,您讓陛下為自己的兒子選妃,這可不是陛下的性格。」
「你說的不錯。」崔宏道點了點頭,道:「陛下好久都沒有親征了,只是不知道這次出征,是陛下親征還是派遣大將軍出征?」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次肯定是大將軍出征。」崔仁師想也不想的就說道:「陛下豈會出征,就算陛下願意,恐怕那些大臣們也是不會願意的。」
「若是陛下出征就好了。」崔宏道有些惋惜道。
崔仁師聽的神情一動,有些驚訝的望著崔宏道,卻是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在瞬間翻起了滔天巨浪。
「盧青雲已經呆在牢裡了,聽說他用數年的時間編成了一本小冊子,上面記載著我大唐數百位官員的,若是能得到這個東西,就能鉗制滿朝文武,到那個時候,就算陛下想廢掉太子也是不可能的。」崔宏道忽然又說道。
「叔父也知道這件事情?」崔仁師驚訝的問道。
「你以為你保住盧青雲性命之事我不知道嗎?」崔宏道冷笑道:「哼,不光我知道,恐怕就是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了。誰不知道你崔大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若是不給你點好處,你會去做事?更何況,這個盧青雲明顯是犯了大錯誤的人,你卻是為他說好話,這裡面本來就是有問題的,能在長安城中混下去的人,哪個不是聰明之人,只要稍微想一下,就明白這裡面的東西,也就是你,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著牢中之人,想辦法從他的手中取到那件東西。嘿嘿,陛下是設立了一個錦衣衛,卻不知道這錦衣衛在幫助自己的同時,同樣也幫助了那些野心家們,這百官的是何等的重要,有了他,青雲直上,甚至再進一步都有可能,你說這東西會沒有人要嗎?」
「我回頭立刻讓人將那件東西取出來。」崔仁師心中一驚,臉色猙獰,這件東西十分的重要,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最為合適,豈能落入他人之手了。
「就是怕他會不給啊!」崔宏道嘴角lou出一絲不屑之色來,眼前之人,到底是心胸小了一點,眼光狹窄了一點,不是一個能當大任之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智謀之上,卻是差了許多,崔氏若是讓此人掌管,以後發展的空間也不見得能大到哪裡去。若是可以的話,日後還得換上一個人最好。一想到這裡,崔宏道的腦海之中不由的想到一個人來。
「崔禮在澤州也干了有段時間了,若是可以的話,就將他招到長安來,這樣一來,你也等於有了一個助手了。」崔宏道緩緩的說道。
「崔禮?」崔仁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小侄雖然想讓他來,恐怕他是不願意來的。他在澤州經營多年,已經捨不得澤州了。」
「愚蠢。」崔宏道冷哼道:「澤州是個什麼地方,不過是大唐下的一個州而已,在那裡稱王稱霸永遠也只能是一個刺史而已,只有身在長安,才有可能進入中樞,才有可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馬上傳書,讓他進京。不要留戀澤州那個地方了。哼哼,他在澤州的那點事情如何而瞞的了別人。哼哼,如今鄭仁基主持官員考核,恐怕第一站就是澤州,他就不怕鄭仁基抓住了他的把柄了?」
「叔父,一個小小的鄭仁基算的了什麼?他能耐我們崔氏如何?別忘了,小侄才是這次稽查的大臣,他只是一個副手。」崔仁師冷笑道。嘴角上儘是不屑之色。他是吃定鄭仁基了。
「你說的這些陛下會不知道,哼哼,可是陛下仍然將他做了你的副手,這就是問題。」崔宏道不屑的說道:「還是小心為妙,當今天子可不是普通的人,他的手段可是多著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