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因為你父皇在,所以為娘沒有問你什麼,今日你饞裡匯愕尖了。你跟娘說說,昨夜你是故意的吧!」漪瀾殿內,檀香襲地,好像這裡根本不是皇宮大院,而是宮外的寺廟一樣。陰明月剛剛做完早課,她是信佛的,這些年來,連帶著她的性情也變了不少。
「兒臣不明白母親的意思。」盧承嗣低著腦鼻說道。
「哎,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個不簡單的小孩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陛下英明神武,生下的兒子又豈是簡單的人物?」陰明月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來,但是還有一絲隱憂之色,只聽她淡淡的說道:「承嗣。你也想要那張寶座?不要不承認,為娘雖然不如皇后娘娘那般聰慧。也沒有靜妃娘娘那般的機智。但是自幼跟隨在你舅舅身邊,有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昨晚看上去,你是天真、老實,但是實際上,你是故意如此。想壞蜀王在你父皇心中的印象吧!」
「母妃,不是孩兒要爭。就算這個子不被孩兒拿到手,也不能被盧恪那介,傢伙拿到手了。那個傢伙表面上聰明伶俐,但是實際上卻是極為陰狠之人,上次差點把侍讀的一個小太監給打死了。」盧承嗣卻小小聲的辯解道。
「不對,這不是你的理由。」陰明月冷笑道:「說吧!聽說你最近去簡恭王府去了?這些話可是你祖爺爺告訴你的。」盧承嗣面色一變。卻是不敢說話。
「果然是這樣。」陰明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大郎,為娘所在的陰氏在關中並沒有什麼實力。韋挺那些人是不會支持你的,以前若是你的舅舅肯跟隨你的父皇,或許還有一點希望,可惜了,沒有人的支持,你就不可能成為東宮的繼任者的。大郎,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一任親王吧!」
「母妃,憑什麼,憑什麼,那承祖一生下來沒幾天就成了太子,身邊還有那麼多的人圍著他,就是那盧恪,他是個什麼東西,生在李家。卻住在我盧家,憑空得了一個早慧的名聲,就是連封王都早於我,母妃,你看看,那蕭禹一直為他奔波到死,如今又是封德彝,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是連輔大人都成了他的老師了。我,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那張位子就留給一介。兩歲不到的小孩呢?為什麼我們不能爭一爭呢?」盧承嗣大聲說道:「再說,孩兒也不是沒有支持孩兒,最起碼祖爺爺是支持孩兒的。宗正卿是支持孩兒的。如此。孩兒為什麼不能當這個太子呢?」
「可是,這些人能左右你的父皇嗎?」陰明月臉上現出驚恐之色來,一下子拉著盧承嗣道:「大郎,你要知道你一旦走上了這條路,那就是一條不歸路,想退都來不及了。你和你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
「母妃,安史靜靜?平平安安?生在皇家能有這種日子嗎?」盧承嗣雙目赤紅,怒吼道:「母妃你太天真了。難怪在宮中,只看見那個女人上蹦下跳的。母妃,孩兒已經決定了,明天孩兒就像父皇請命去,孩兒要去武學。孩兒要去當一名將軍。」
「當將軍?你?你要學你的父皇?」陰明月面色一變。
「孩兒喜歡當將軍。」盧承嗣不滿的說道:「孩兒喜歡叱吒疆場的感覺,這與父皇沒有任何關係。」
「你走吧!你的母妃已經累了。」陰明月深深的歎了口氣,輕輕的站了起來,走到蒲團上,盤腿而坐。雙目微閉,右手捏著一串瑪瑙念珠,口中輕輕的誦讀著《金網經》,卻是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樣。那盧承嗣見狀,無奈之下,只得輕輕的磕了一個頭,這才緩緩退了下去。卻沒有現自己的母親早就是淚流滿面了。
「妹妹,聽你這麼一說,看來,當初領利南下進攻長安,所引起的反響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啊!」體和殿內,長孫無忌望著坐在一邊的長孫無垢說道:「沒想到平日裡不怎麼出眾的大殿下,也想參與到這其中來了,真是有趣。到底是陛下所生。各個都是出眾不凡的人物。也不知道陛下以後該如何是好?」
「皇室內部爭權奪利,這也是常見的現象,的下英明神武,想必早就有了對策了。」長孫無垢神情淡淡。臉上現出一絲慵懶來,說道:小妹只想著過著平平安安的日子就行了。」當年李世民和李建成爭奪太子之個的時候,李建成勾連後宮,而李世民卻不屑與幹這些事情。所以這些事情都是由長孫無垢來做的,與人勾心鬥角,與人強顏歡笑等等,還要擔心害怕,這種日子,長孫無垢已經厭倦了這種日子,所以她不願意過這種日子,其他在她的心裡,也不願意自己的兄長為官,可惜的是,她的兄長太過優秀了。
「你想過安穩的日子,恐怕是不行了。」長孫無忌臉上現出一絲掙扎來,好半響,才輕輕的搖了搖頭。暗自尋思道:「這後宮之中,本就是藏污納垢之所,皇子們都為那張椅子而斗的你死我活,而母子連心,宮外的鬥爭也照樣牽扯到宮內來,若是你生了一個女兒倒一好辦,但是若是生了一個皇子,恐怕以後就由不得你了。」「一入侯門深似海,入了皇宮也是這樣。不過幸好,當今的皇后娘娘為人不錯,待小妹還是很好的。」長孫無垢臉上露出一絲輕鬆之
來
「如今太子尚未成*人,太子之位就在風雨飄搖之中了,日後太子一旦成*人,荊王、蜀王的勢力恐怕也已經形成了。到時候,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爭鬥了。」長孫無忌淡笑道。
「這個時候,恐怕崔國舅也已經召集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他會向誰舉起屠刀。蕭禹雖然古板,但是也是一個能臣,可惜了,上次陳叔達的事情拖累了他。荊王可是少了一個臂膀了。」長孫無垢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暫時還是與她沒有關係的,她也不需女刀這些事情而煩神。但是她卻沒有注意到在一邊的長孫比心潤六緊皺。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確實像長孫無忌兄妹二人所猜測的那副模樣,在尚書僕射崔府上。崔仁師、崔君肅、鄭仁基等等關東世家子弟官員都聚集在一起。
「看來,我們以前都弄錯了,這個荊王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啊!」崔君肅嘴角露出一絲陰冷來,太子之個絕對是不能動搖的,這就是關係到關東世家的利益。在盧照辭這一代,開國之君的名頭已經足夠的鎮壓住一切了,那就是無人能撼動的,無論是關隴、關東、江左等等世家大族都得俯聽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之處,同樣,這也就預示著,在盧照辭的下一代中」必須出現一位親世家的繼承人,這是三方勢力都是公認。當然,能被三家勢力列為候選人的,都必定是親世家的,但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人物,關隴陰氏所出的庶長子,剛剛被封為荊王的盧承嗣。聽說這位長子很得老太爺喜歡。就是連名字都是老太爺親自取的。這就是有問題了。老太爺雖然不被當今陛下所重視,一向都是處在養老的位置,根本不參與朝中之事,但是有一點那是肯定的,歷朝歷代都是以孝道治國,當今天子就算再怎麼冷酷無情,有一點是肯定的,他表面上還是的尊敬自己的祖父、父親的。有了這點表面上就行了,沒看見如今的范陽盧氏很少來到這裡了嗎?這就是一個信號。「聽說宗正卿這些日子和韋挺他們走的很近啊!」鄭仁基淡淡的說道:「盧寬等人最近也是不太安靜了。莫非這范陽盧氏準備另起一套不成?」
崔仁師和崔君肅聞言,卻是默不作聲。鄭仁基當年也不過是鄭氏旁支,因為人才出眾,才會被鄭善果列為鄭氏頂樑柱,關東世家是緊密聯合在一起不假,但是有的時候。照樣是有爭鬥的。如今崔氏有女為皇后,而范陽盧氏雖然也是宗室,但是到現在,仍然是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上到盧昌衡,下到盧寬等等,都沒有被封為王的,就是連郡王都沒有一個,雖然是宗室,但是實際上卻不是宗室。地位尷尬無比,還不如崔氏這麼有能耐呢!
「關隴世家已經是無根的浮萍了,雖然不能為我等所用,但是也絕對不能為荊王所用。」崔仁師冷哼道:「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韋挺的把柄,韋思言等人的也行。哼哼。這個天下乃是太子的,乃是我關東世家的,而不是那些鮮卑血脈的。我們能把蕭禹驅逐出朝廷,讓他鬱鬱而終,難道就不能對付韋氏嗎?如今關隴世家如同一盤散沙一般。沒有一個出色的領導人,韋挺雖然入了宣德殿,但是也是陛下用來平衡所用,手中根本無權,若是能將韋挺也驅逐出去,再推舉出一個關東出身的人來,太子之個也就穩當了。
「陛下尚且年輕,若非太子尚且年幼,否則的話,也不是什麼好事啊」。鄭仁基淡淡的說道:「一旦等到太子長大,實力也就豐滿了,就是陛下想換太子,也得考慮一下朝局的問題。只是唯一有一點不好的是。如今陛設了總參謀部,軍隊將領的提升、選拔都是掌握在陛下手中。我們的人想加入軍隊也是很難的。太子尚未長成,東宮六率也是不好建立的。
「你說的確實是一個問題。陛下前些日子,讓荊王和蜀王去拜李靖為師,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卻是一個信號,他是不願意讓李靖等軍方大將加入我們之間的鬥爭中來崔君肅也點了點頭道。
「陛下乃是靠軍隊起家的,有了軍隊他才奪取了李氏的江山如今。這個時候,北方的強敵還沒有消滅。他豈會讓軍中將領參與此事。軍隊,就是一柄利刃,誰碰了,就會刺傷誰,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崔仁師冷笑道:「陛下可聰明著呢!看看。雖然這個時候,朝廷中事,大多是由宣德殿的七咋,人負責,但是軍隊的事情,除掉陛下之外,其餘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就是李靖和徐世績大將軍也是如此。兩人一個養馬。一個練軍隊,都是為來年進攻草原做準備的。而武學之中,也是陛下親自擔任山長,軍中的將領一輪接著一輪進入武學中學習。當初陛下的那三十個弟子,除掉甘沖已死,秦勇駐守河北之外,其餘的人都被拉武學中,擔任博士之流,傳授的都是陛下當年傳與三十名弟子的兵法,有的時候,像李靖、徐世績、秦瓊等人都要去教學。由此可見。這個時候,陛下重視的還是軍隊。」
「軍隊是不能動的崔君肅也點了點頭,手中無兵,不管怎麼爭。最後的決定權都是不會在自己手中的,因為最後的一切定數都是在要刀槍來證明。就如同現在一樣,世家的力量是很強大,甚至可以顛覆一個國家,可是在軍隊面前。這些世家的力量都是不夠看的。盧照辭可以利用軍隊,推行一些列的措施,打擊各地的豪強地主,消弱世家的力量,就算世家想反對的話,這個時候,與前隋末年不一樣,天下人都渴望太平。已經失去了造反的土壤了,當今天子對百姓甚是厚道,沒有活不下的人物了,加上這幾年風調雨順,更是沒有人願意起來造反。所以這些世家只能是忍著。更為重要的是,在帝國的背面,還有一個強大的草原帝國,那裡才是帝國的大敵。
這兩年,崔仁師他們可是看清楚了。你們可以爭,可以鬧,一個高明的皇帝是不會阻止臣子之間的鬥爭的。若是臣子們團結一致,他這個皇帝才真正的著急呢!但是不管怎麼樣,有的底線是不能突破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道底線就是軍隊。誰動用了軍隊,就必定會面對帝王的狠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