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第六十九章自私自利者
「難為何老了,老同盟會成員,又是日本早期士官生,也只有他這樣的資歷才能夠駕御那些雜牌軍。中央軍的實力遠不如另外兩大軍閥,正規軍兵力不足只能利用地方上的那些表面上聽命的小軍閥。用一群雜牌軍來獨擋一面,能維持到今天已經是很不錯了。」
其實從戰爭一開始,王耀祖就不怎麼看好蔣總司令。除了東北軍之外,幾乎全天下的新軍閥都在跟蔣總司令為敵。可王耀祖沒有選擇,很多跟他一樣從廣州一路北上,參加北伐的人都沒有選擇。守住眼前的利益是最重要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至於原本的三民主義,那是人人都在喊的。
「何老不愧是上海灘的老人了,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比誰都會玩,那些地方上的小軍閥跟他比起來,就是一群鄉下的土包子。漯河車站的專列上各種高級煙酒、山珍海味,中外名廚師,再加上一群來自漢口的高級ji女。一座『軍中之家』就這麼完成了,雜牌軍裡的那群土包子們帶著ji女成天在裡面吃喝玩樂,也就沒人想去投降雖然很會打仗,可卻苦哈哈的西北軍了。」
第五雅的第一盤菜已經炒好了,放到了桌上。不過這個時候王耀祖與樂昱心都還不餓,都沒有坐下去吃飯的意思。房中的樂塵沒聽到父親的聲音,也只能乖乖地在裡面做作業。
「面對一群烏合之眾,也只有用這種旁門左道。酒色財氣之下。一大群地方軍閥雖然怨言眾多,但也甘心指揮軍隊作戰。平漢線以南的地區就這樣守住了,也實在是難能可貴。如今又有新地消息傳來,很多西北軍的軍官直接跑到軍人之家裡,軍隊也不帶了,加入到了吃喝玩樂的隊伍裡。這也是所謂的柔能克鋼吧。」石安國也是一陣地感慨。
正面摧毀不了強大的敵人,那就用內部摧毀。對於蔣總司令指揮作戰的能力。王耀祖向來不看好。可說到玩弄政治,收買軍心、人心。蔣總司令的手段一向被王耀祖所佩服。
「以現在地形勢,東北軍遲早會入關,東北軍一入關,戰爭就會結束。蔣總司令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雖然蔣總司令指揮軍隊地能力實在不怎麼樣,但說到政治手段,放眼全中國沒有一人是蔣總司令的對手。等到黨內的分歧結束了。那麼下一步的目標就是盤踞在南方各個地區的共黨軍隊了,樂大哥,你怎麼看那些共匪。」
軍事加政治,五千年來很多成功者就是靠著這樣的手段來獲取勝利的。黨國內部沒有了軍事衝突,大小軍閥依舊屬於國民黨,全都被迫承認蔣總司令地統治地位,那麼接下去要對付的當然就是正在南方不斷壯大的**。王耀祖趁機將話題轉到了**的身上。
「耀祖,我的心已經累了。對於一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真的很累。日後是耀祖你們這種年輕人的天下了,關鍵是耀祖你怎麼看**,你真地認為他們是共匪嗎?!」樂昱心不想回答,直接反問王耀祖。
「樂大哥,你才三十初頭。哪裡老了。三十而立,現在只不過是開始而已。至於我對共黨的看法,如果他們真的是一群土匪流寇的話,我們也不用這麼頭疼。抓一個冒出兩個,拔除了一個小組,馬上就有新的小組頂替,這可不是什麼共匪的蠱惑問題。既有根據地,又有極強地組織能力,又得到了很多知識分子與普通老百姓的支持,這哪裡是匪了。不夠還好。**現在還很弱小。之前又犯了很多的錯誤,所以整個天下還是我們的。消滅掉共黨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樂大哥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爭奪天下拼的是實力。拼的是軍心、民心。王耀祖認為,雖然國民黨內部還有眾多的問題,地方上眾多的大小軍閥也只是表面上聽從中央的,實際上都有著保存實力的打算。可相對於共匪那幾塊小地可憐地根據地,勝算很大。
「有對也有錯,如果我們自身沒有問題的話,又為何會與**決裂,又為何會有那麼多人願意跟著**而不怕殺頭。當年為了打倒北洋軍閥,實現三民主義,多少人死在了北伐地路上,可到了現在,又有多少人把當年的熱血志向還記得。耀祖,你又忘掉了多少?」
「說起來慚愧,當年之所以參加廣州國民政府、之所以參加北伐,是因為不願意一輩子被家裡所左右。其實當年參加北伐的人,又有多少是真心為了三民主義,很多人都是在投機,都是在豪賭。而到了現在,我也就只想守住我眼前所擁有的一切。歷史上對於自私自利者,總是在不斷地貶低,可實際上,這個世道自私自利者比一心為公者要多很多,而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很無奈,但卻又是現實。因此我現在只想一心向佛,其他的不再多想。可就算佛在我心中,有的時候,碰到一些事情,我依舊無法阻止內心的怒火,這也是我的心魔。」
王耀祖在聽著,聽完之後他就暫時不說話了,一切都很合理,但也不合理。可王耀祖實在不想再多想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不說話。那件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如果王耀祖真的想向石安國報告的話,也早就說了。
「菜都好了,快就坐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小塵,吃飯了。」沉默過後,終於是到了吃飯的時候,剛好兩人也無法再談下來。看到樂塵蹦蹦跳跳地從房裡出來,一下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王耀祖與樂昱心兩人相視一笑,而看到兒子這麼不守規矩,第五雅對著樂塵的小腦袋就是輕輕一下。
算是一場賓主盡歡的晚餐,雖然王耀祖內心的懷疑還沒有解開,但王耀祖與樂昱心兩人互相都鬆了一口氣,都不用太過防備著對方。王耀祖不在乎什麼信仰、理想還有兩黨之間的恩怨,他只在乎他能得到什麼,失去什麼。現在的他既然不想失去,也就沒有辦法得到。
回到了家中,原本想要直接躺下睡覺的王耀祖卻沒辦法上樓,因為上官惠來了,一直等他到現在。六天過去了,王耀祖一直沒有聯繫上官惠,也沒有找別的女人在晚上瞎胡鬧,與吳媽之間的交談少了許多,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想說。
到了今天,上官惠終於是主動來找王耀祖,王耀祖馬上就猜測到,是吳媽找上官惠來的。面對吳**這種安排,王耀祖不知道是該生氣呢?還是該感動。吳媽從一開始很多事情也都是為了他著想的。
「耀祖哥,你最近很忙嗎?」上官惠看到王耀祖回來,馬上就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看著王耀祖,表情與說的話有些不對。
上官惠有些緊張和拘束,王耀祖看一眼就知道上官惠現在很擔心,所謂的擔心多少跟另外一個女人有關係,一個已經消失五年,又突然出現的女人。而這一切當然是吳媽告訴上官惠的。
「也不算太忙,總之就是事情有些麻煩罷了。阿惠,你父母最近還好嗎?」面對這個一心只想嫁給自己的女孩,王耀祖不想傷到上官惠,也就把話題轉移到了上官惠的父母身上。
「很好,父親這些日子都在忙靠近法租界的那塊地。父親說,只要那塊地在他手上,讓我出國留學絕對沒有問題。母親最近跟市政府裡的很多官太太走得很近,那些阿姨時常到家裡來玩。」上官惠說完,神色變得有些寂寞,父親忙著賺錢,母親幫著討好官太太,上官惠感覺到了寂寞,最近這段時間王耀祖又沒找過她,因此她更加的寂寞了。
因為一塊地,一塊很多人都看重的地,上官惠的父母在得到後馬上就有了質的飛躍。不僅是因為那塊地值錢,更是因為上官惠的父親是靠著法國的人力量拿到了那塊地。能夠拿到那塊地,就代表上官惠的父親跟法國人之間有著不錯的關係,其他人也就對其有了忌諱。
「為人父母的,他們的借口永遠都是一樣,他們所拚搏的,想要得到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後代。可孩子實際是怎麼想的,他們卻很少瞭解。也不怎麼會去聽。阿惠,如果你感覺到寂寞的話,可以約同學一起出去玩,或者也可以打電話來找我。」
「其實父親和母親也挺辛苦的,這些我都瞭解。耀祖哥,如果我寂寞的話,我一定會打電話找你,可如果耀祖哥你有什麼心事的話,也一定要告訴我。一個人把心事藏在心裡會很難受的。」
上官惠真是一個乖孩子,除了乖孩子之外,王耀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上官惠。最後王耀祖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得獨自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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