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第十七章生病
到了晚上該吃晚飯的時候，外面的雨還在下，原本變弱的風到了晚上反而大了，今天晚上的上海灘再也無法像平時那麼熱鬧，這種鬼天氣沒人會出來玩。
小山盡量讓自己小兄弟們待在固定的地方，王耀祖到底是做什麼的，小山並不是太清楚。可小山知道，王耀祖絕對是個他惹不起的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兩隻大肥鴨加起來有十二斤，放了將近三斤的老薑，原本吃飯的時間推遲了整整一個小時，為的就是把鴨肉煮熟，把老薑煮爛。
一大鍋鴨子，連同**的湯都光了。六個小乞丐跟餓鬼差不多，吃完之後肚子都是圓滾滾的，一個個坐在椅子上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很滿足的樣子。
小月的胃口不好，除了一隻鴨腿外，實在是吃不下去。還是吳媽照顧著才喝了很多湯，小女孩前些日子才剛剛中暑，現在又被雨淋，小身子明顯有些支持不住了。
「吳媽，晚上讓小月跟你睡，看著小月一點。如果有什麼事，直接叫醒我，我會想辦法的。小山，你跟我上樓一下。」看到小月那不舒服的樣子，王耀祖有些擔心。
吃飽的小傢伙們休息夠了也開始動了起來，眾人在幫吳媽收拾完東西後，就忙著拼湊各種傢俱。建一個能夠讓他們睡覺的地方，總之就是不能睡在地上，也不會跟小月睡在一起。那是小山這個小老大的位置。
小山跟著王耀祖上了二樓。這是小山第一次上王耀祖地二樓，上一次來的時候，他也被吳媽叮囑過，不要上二樓！所以小山對二樓的一切都有些好奇，可最後卻很是失望，原因就是王耀祖的二樓沒有小山想像中的那麼神秘。
其實二樓只是王耀祖的一個幌子，最關鍵的還是在閣樓。劃出了二樓成了一個警戒線。不然王耀祖也不會帶那些女人回家。
「小山，你現在干地活計還順利嗎？如果不順利的話。可以跟我說，整個上海灘有太多像你這樣地人想要出人頭地，跟你走的路也差不多，也只有偏門才有機會讓一個沒權沒勢的人速度崛起。但到最後，真正能夠成功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其中還有很多人成了黃浦江裡的魚食，小山你可是有妹妹還有一群小兄弟要照顧的。」
窗外又再次刮起了大風。王耀祖不僅沒有把窗戶關好，反而是將窗戶打開，讓風雨吹進房間裡來。
「王先生，你就放心吧，我機靈著呢。茅老大還誇獎我好幾次呢？說我夠機靈，腦子夠好。」
對於王耀祖的勸說，小山似乎聽不怎麼進去。而且除了跟青幫混，小山也沒有別地辦法。
「小傻蛋。誇人又不用錢。幾句話就可以收買人心，讓人死心塌地賣命，這招我也會，也見多了。總之你小心點就行了。對了，你最近有沒有什麼發現什麼值錢的消息可以賣我？」
王耀祖一直認為小山是他的小福星，不然也不會這麼關心他們兄妹。緣分這種東西是看不清，說不明的。但到了關鍵時刻，緣分就會變成運氣，能起到極大的作用。
「王先生，最近青幫的兩位悟字輩大哥因為爭地盤的原因見了紅。不僅兩幫人要打，連他們身後的通字輩大佬都要插手，雙方鬧得很僵。其他青幫地前輩都暫時不想插手。」
青幫其實只是一個總稱，內部派系林立，跟如今的黨國差不多。王耀祖聽完只是小小的分析一下，就清楚。那是青幫中的其他人想要坐山觀虎鬥。
「還有嗎？我青幫的事情我暫時不想管。也管不了。我所認識的青幫大爺只有少數幾個罷了了。還有什麼消息嗎？青幫地那些人打到最後，警備司令部的人一定會出來收拾殘局的。」
警備司令部負責著整個上海灘的治安。其中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維持整個上海灘表面上的繁榮。青幫洪門要是鬧得太厲害了，鬼打鬼死的人太多，警備司令部就一定會出面。
「還有就是，一些小的瑣事。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很多官太太都發現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腥，這事鬧得很厲害，全都傳開了，成了大家的笑話。聽說是因為有人去一個什麼旅社的鬧騰。」
王耀祖很無奈，又是一條沒用地消息。而且這事明顯就跟他有關係，「一夜香」旅社就是他去搗亂地，結果當天去玩的很多人也就倒霉了。而官太太之間也是互通地，消息一傳開了，官太太們都想盡辦法審問自己的丈夫，很多姦情就這樣被連根拔了。
「那件事只是件小事，而且也多少跟我有點關係。還有什麼消息嗎？小山你要懂得分析一些消息的價值，各種消息有各種價值，關鍵是對什麼人。這樣你就可以將一些我不需要的消息賣給別人。」
王耀祖不知不覺中開始教導小山，但當他說完這話後就馬上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王耀祖內心覺得這樣對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對於有潛力的種子，當然要多照顧一下。
「對了，王先生。茅老大最近接了一筆生意。有人請他在半個月後，去偷洋人的一批東西。茅老大一開始不敢接，後來問清楚了是一批走私的洋藥，而且對方開價很高，所以茅老大最後接了。人手都找好了，茅老大讓我到時候在外面放風。」
這就是小山的驕傲，才跟著茅老大沒多久，就能夠被其信任，在做大生意的時候幫眾人放風。不過對於那位茅老大，小山也只是將其當成了出人頭地的梯子罷了。小山所敬重和害怕地。還是王耀祖，不然他也不會將如此關係到自身的事情說出來。
「洋藥，的確有些古怪。小山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去查，但絕對不會暴露你的。不過你也要小心，我們之間的關係越少人知道越好，讓你的小兄弟們都不要亂說話。好了。你下去陪你妹妹吧。」
王耀祖終於是得到了一點重要的情報線索。半個月後，剛好就是八爺所需要地那批藥物到達上海灘的時候。這上海灘有門路走私西洋藥品地，也就那麼幾個洋人，而洋人平時要走私的，也絕對不是什麼藥品。有那門路，當然應該走私更值錢的東西。
「喂，八爺嗎？茅老大你認識嗎？」小山說了他知道的事情後，也就下樓去照顧小月了。他對於小月的身體也很擔心。
「小茅。那個兔崽子？怎麼了，那傢伙惹了你？」八爺那邊的口氣不怎麼好，估計跟姓茅的沒什麼好交情。
「沒有，我得到消息，有人請他在半個月後去偷一批藥，一批半個月到達上海灘地洋藥。因此我估摸著，應該是我們要的那批貨。總之這件事八爺你先讓人盯著，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這裡面還有些別的事情。有可能的話，幫我注意一個來自南方的，姓嚴的商人。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花錢請了茅老大。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很多事情，不管是主觀聯繫起來的，還是客觀聯繫起來地。總之連在一起。就會變成串，眾多不困惑的事情也就都能夠想通，也都有了重要的線索。
「好的，沒問題。我會讓我手下最精明的事情去處理的。耀祖，我尋思著，那筆大生意我們還是盡早完成比較好，以免中間出了什麼紕漏。早點完成，我們也好早點收到錢。」八爺又開始有些擔心了。
「好地八爺，我會想辦法的。這邊的事情都交給我吧，那邊就麻煩八爺您了。」王耀祖說完就掛上了電話。躺到床上。吹著冷風，看著天花板思考了起來。
樓下沒什麼聲音了。小孩雖然多，但是不鬧。這都是因為王耀祖，吳媽和小山都很擔心吵到樓上休息的王耀祖，所以盡量讓樓下的人保持安靜。
「少爺，不好了，你快下來。小月身體很不舒服。」就在王耀祖不斷地思考，就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的吳媽焦急地聲音。
一聽到是小月的事情，王耀祖一下就醒了，趕緊穿著衣服帶著錢下樓。對於小月這樣的小女孩，王耀祖從第一次見到小月的時候，就有一種要保護其地**。對於這種**，王耀祖也不是太清楚。
小月正在嘔吐，之前吃地所有食物都吐了出來。小山在邊上著急地拍著自己妹妹的後背，吳媽則用熱毛巾不斷地擦拭著小月地額頭，王耀祖摸了一下小月的額頭，十分的燙。
「又是中暑，又是風寒。必須要帶她去醫院，不然就危險了。還好現在外面只是下著小雨，吳媽，多找點毯子把小月全身包起來，小山你去把我家裡的蓑衣穿上，我的洋雨衣讓小月穿上。家裡就交給吳媽了，小山跟我帶小月去醫院。」
在王耀祖的安排下，所有人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外面現在只是風大點，雨則變小了，可現在自行車後坐上的小月現在正生著病，一不小心，吹風淋雨，病情就會加重。
王耀祖就這樣冒著雨，小心地將小月直接送到了野戰醫院。王耀祖並不信任那些私人醫院或者洋人醫院，野戰醫院才是他所信任的。而野戰醫院內其實有很多人都某些軍官或者官員親戚的病人，公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王耀祖的運氣不錯，第五雅剛好在值班。雖然不是相關的醫生，可有認識的人就好說話，最起碼今天第五雅的一句話，馬上就有醫生過來幫小月看病。
醫生最後的診斷結果是需要住院，如果不住院的話，很可能引發成肺炎，十分的危險。一聽到要住院，小山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窮人碰到外面只能靠中醫，有錢的話最多吃點西藥，住院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去辦住院手續，小山你留在這裡。醫生拜託你了。」其實軍辦的野戰醫院並沒有一般私人醫院或者洋人醫院那麼貴，只要是軍方中人，或者是家屬什麼，費用會很便宜。但就是手續有點多罷了。
等王耀祖辦完手續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了，護士在值班室裡，就剩下其他病人。小山正緊緊抓住小月的手，看著妹妹那痛苦的樣子，小山很緊張。
「小山，我先睡會。過了一會你再休息，放心吧，醫生打了針，很快就會好的。讓小月在這裡安心住下。養好了病再回去。」
王耀祖說完搬了塊椅子過來，坐下就準備閉上眼睛，他明天還要上班，還要考慮很多事情。可當王耀祖閉上眼睛的時候，小山卻叫醒了王耀祖。
小山對著王耀祖連磕了三個響頭，其他的什麼都不說，因為小山還想不出要如何報答王耀祖。將有用的消息賣給王耀祖，其實是王耀祖在照顧小山，不然的話那些消息根本就沒人要。之前也是王耀祖救了小月一命，小山認為自己欠了王耀祖兩次。
「好了，起來吧。幫你們兩兄妹，其實對我也有好處，因為你們兩兄妹跟我很有緣分，之前也是靠著你的消息才幫了我的大忙，所以你不用太著急了。好好照顧你的妹妹吧，你的路還很長。說不定以後你出人頭地了，我還要靠你照顧呢。年輕就是本錢。呵呵。」
王耀祖將小山扶了起來，讓他繼續去照顧他妹妹。接著王耀祖就真的閉上了眼睛，抓緊時間休息了。當王耀祖閉上眼睛的時候，在外面的第五雅沒有走進病房，在病房門外聽清楚了王耀祖所說的後，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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