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耀祖副駕駛座上的人死了,很是不幸地被人一槍袋!黑夜之中埋伏的敵人不大可能是神槍手,就算是神槍手也很少有這麼準的,只能說是中槍著很倒霉,子彈就這麼擊中了腦袋。
死了一人王耀祖並不在乎,吉普車繼續加速,順著路上摩托車留下的車輪印一路向前。吉普車在快速行進中,很快就甩掉了身後的敵人,全力追向樂心與犯人所在的摩托車。
密道之中,紅狼三人很是緊張,但紅狼表面上依舊是一副很是不滿的樣子。因為紅狼現在的身份是警察局派來支援上海調查股的援兵,來幫忙的人卻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是人就會生氣,除非是那些心裡有鬼的人。
「石股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繳了我們的槍?為什麼在大家拚命的時候你不出現,等你們的王副股長揭破外面敵人秘密的時候才出現?!」既然要發火,當然也要抓住機會挑撥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石安國之前的表現的確是有很大的問題。
聽到紅狼如此的質疑,在密道中的眾人都稍微停下了腳步,雖然沒人敢開口,可石安國附近的人,看石安國的眼神都透露出不滿的神色。讓眾人拚命的是石安國,可關鍵時刻衝出來指揮的卻是兩個副股長。自己拚命,當官的躲在後面,眾人當然會不滿。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今天晚上只是一個開始罷了!如果你們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快些離開這裡,今天晚上參與行動的所有的人都將是黨國的功臣!」
石安國並不想多爭辯什麼,這裡也不是爭辯地方。對於眼前地這條密道。石安國也無法確保這裡是安全的,因為整棟別墅還有這裡的密道長時間內都是不使用的,一星期也只有一個老僕來收拾一下,別墅的秘密難免會被其他人得知,甚至共黨的伏兵就在密道出口處等待著。
已經到密道出口了,石安國站著沒動,最前面的人也站著不動,誰都不能確保外面的安全,石安國這個時候也無法命令最前面的調查科成員冒險衝出去。所以石安國將一直在隊伍中間被控制的紅狼等三名警察叫到了最前面:「你們三人先出去!」
對於石安國地這個命令,紅狼三人很是憤怒地瞪著石安國。接著又是一副很瞧不起的樣子看了石安國一眼,這些表情被其他人用手電筒看得清清楚楚。
「怕死鬼,比我們局長差不多,都是膽小鬼!」紅狼說完這麼一句,就帶著人快步走出了密道。密道外剛好就是別墅的後方,附近暫時沒有敵人出來。
「共匪,有種的出現,一對一跟老子單挑,看誰的槍快!出來啊!」紅狼出了密道,就這麼大呼小叫地顯示著自己的勇敢。對於紅狼的叫囂。陸續從密道出來的調查科成員都很吃驚,都要求紅狼不要再大吼大叫了。以免真的將所有的共黨都引過來。
石安國也出了密道,紅狼繼續用瞧不起地眼神盯著他,在場地所有人都對此則沒有一點表示。石安國這一次的表現明顯就是怕死,戰鬥一開始就躲在密室內不出來,然後帶著一群人從原本可以守住地別墅逃跑。
紅狼的大聲呼喊並沒有引來一個共黨,其實他的話是在命令附近的所有人撤退。雖然表面上一副看不起石安國的樣子,可紅狼內心對石安國卻是無比的忌諱,今天晚上的一切怎麼看都是石安國的陰謀。石安國這麼做的目的可能有兩個,一是繼續削弱紅隊地力量;二則是引出僵蛇。
無論這一切是否是真的,紅狼都必須讓所有紅隊的人撤退。繼續待在這裡只會死更多的人,犧牲更多地同志。整個紅隊正處於最虛弱的時期,一旦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援兵一到,所有人都走不了了。必須要給紅隊留下恢復實力地種子。
在確定沒有敵人之後。石安國看了紅狼一眼,接著就開始忙碌了起來。石安國親自拿著手電筒觀察著地面,在這個距離。紅狼有足夠的把握利用手中的匕首一擊殺死石安國,可紅狼只能忍耐,石安國一死,他與身邊的兩位同伴就暴露了,而黨內的叛徒也失去了線索。
「你們三人留下來照顧傷員,其他人跟我沿著車輪痕跡快追,就在不遠的地方,很快就能追上!」石安國說完帶頭跑了起來,其他人看石安國全力奔跑,也只能跟著一路狂奔。絕對不能讓石安國獨自冒險,如果是石安國出了什麼意外,那麼眾人的功勞就全沒了。
王耀祖停下了吉普車,因為他發現了摩托車就在前面停著,摩托車上正趴著一個人。下了車的王耀祖急忙跑到摩托車旁,翻開摩托車趴著的人,人已經死了,是鐵頭一組的人,被一槍打破了腦袋,子彈從前面穿到了後面,是在極進的距離開的槍。
沒有見到樂心與伯特蘭,摩托車沒油了,地上留有洩露的汽油,油缸並不是被子彈打破的,很像是被鋒利的工具鑽開。王耀祖檢查了一下自己左手的袖子,將一把勃朗寧手槍手槍放在自己左手的衣袖內,右手上是一把駁殼槍,手電筒被夾在了左手的胳膊上。王耀祖沿著地上的腳印小心地跟了上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原本坐在摩托車後座的人會被在如此近的距離打破了腦袋,為什麼附近沒有戰鬥的痕跡。王耀祖很是擔心,擔心樂心的擔心。但同時也在害怕,樂心以前的種種異常不斷地出現在王耀祖的腦海中,石安國一次又一次到奇怪安排也不斷地在王耀祖的腦海中分析著。想著想著,王耀祖開始害怕,既因為樂心,也因為石安國。
「別殺我!我這也是被逼著,看著都是同志的份上。別殺我!」在王耀祖的不遠處,伯特蘭
地上。大腿受傷的伯特蘭站不起來,正被樂心用
「為了死去的同志,你必須死!」樂心沒有一點猶豫,摳動了手中地扳機,可卻打不出子彈,卡殼了!
見手槍打不出子彈,伯特蘭不顧一切地撲向眼前的樂心,可迎接他的卻是樂心的一腳猛踢。在槍打不出子彈的瞬間,樂心的右腿就踢了出去。大腿受傷的伯特蘭動作太慢了。
用力地拉著槍拴,卡住的子彈被彈了出來,可就在樂心再次把槍指向伯特蘭的時候,王耀祖出現了。一槍指向了樂心的所在。
「樂大哥,不要!沒有必要跟這種人同歸於盡,不要逼我!只要你不殺他,我也不會向你開槍。」王耀祖暫時沒有開槍,手電筒掉在了地上。可如果樂心有動作,為了自己地安全,他也只能開槍反擊!
「耀祖。你來了?實在是難為你了,那麼大份量的藥。要醒過來很難吧。耀祖,還記得當時我對你的囑托嗎?這一次真的要麻煩你了!」樂心並沒有看向王耀祖,他一動不動地盯著伯特蘭。
「救我!快點救我!我還沒有說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死了你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開快槍,快開槍殺了這個潛伏在你們調查股的共黨地下黨員!」伯特蘭見王耀祖出現,如同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顧一切地向王耀祖求救。
「閉嘴!」對於伯特蘭的求救,王耀祖與樂心同時喊出了同一個詞。
「樂大哥,不要逼我,這個人必須活著。老石頭這些日子所安排的一切就是為了把你引出來。為了讓你暴露,老石頭不惜讓整個上海調查股冒險,將上海灘的各方勢力都攪到了一塊,今天晚上死了那麼多人。一切都只是為了你。樂大哥,只要你放了姓伯的,我就讓你走。你有足夠地時間帶著嫂子還有小塵離開上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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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祖心跳得很快。一半是因為緊張,一半是因為憤怒!石安國這一次把整個上海調查股的所有人都給耍了,拿大家地命來進行他的計劃,眾人就這麼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流血流汗的拚命。石安國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為了他的大計劃將會犧牲掉更多人的生命。
「耀祖,這才是老石,在北伐的時候,他也這樣做過。一個北洋軍閥的重要據點被完全拔除,代價是他手下一個小組十人,還有協助他的二十多人,最後只活下了八人。耀祖,以後你自己要小心了,老石的計劃還沒完!對於我來說,我地任務完成了,『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這正是我所追求的!」
「不要!」王耀祖再也無法阻止樂心,樂心是一心求死,為的就是除掉眼前的叛徒!
「彭!」、「彭!」兩聲槍響!伯特蘭不甘地倒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地。樂心也倒下了,安詳地躺在地上,眼睛已經閉上,嘴角還有一絲小小的微笑,只是他的左手卻一直死死地抓著手中地佛珠。
看著倒下的兩人,王耀祖十分難受得靠在身旁的樹上,接著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身後出現的人。
第一發子彈從樂心的手槍中射出,一槍擊斃了伯特蘭。第二發子彈卻不是王耀祖射出的,王耀祖最終沒有打出一發子彈,擊殺樂心的那槍,是出現在王耀祖身後,手持步槍的石安國親自摳動扳機,送樂心上路的。
這也算是一場同事與戰友的回報,樂心一心求死,石安國沒有讓人活捉樂心。雖然石安國知道樂心知道上海地下黨的很多秘密,但他還是用精準的槍法一槍擊斃樂心。
「這下你滿意了?死了這麼多人,耗費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全都得罪了,結果就是為了引出我們調查股內的潛伏人員!老石頭你這一次,要怎麼給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的人交代?死了那麼多人,只有那麼一小丟人的功勞,作為整場事件的策劃者,你要如何跟熊司令還有在南京的鄭副處長的父親交代?!還有眾多死去的兄弟們?!」
王耀祖盡量不讓自己顯得悲傷,而是一臉的憤怒。所表現出來的憤怒也不像是在為樂心被石安國擊斃而憤怒,石安國身邊的人都認為,王耀祖所憤怒的,跟他們是一樣的。只是王耀祖敢說出來,他們只能在內心無比怨恨地咒罵石安國。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從計劃開始的那天,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人一到,他們會就得到他們想要的。警察、士兵,在熊司令的眼中,不過是一堆棋子而已,只要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犧牲再多的棋子來贏得勝利都是值得的。」
石安國很是自信地回答著王耀祖,並在說話的過程中把手中的步槍交給了身邊人,慢慢走到了樂心的身邊,蹲了下來。
「只是可惜老樂了,為什麼他一定要加入共黨,就算以前走錯了,走回來也就行了。我是多麼希望今天晚上,老樂什麼都不做?這樣我也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老樂偏偏就是如此忠心於共黨,共黨那麼多人都叛變了,老樂為什麼這麼傻,為了這麼一個叛徒,為了他身後的一個洋人一命換一命!說到傻,其實我們都一樣,都是甘願為了理想和信念去死的笨蛋。只可惜,我們無法為了一個理想與信念而一起並肩作戰!」
石安國累了,他直接坐在了樂心的身邊,看著王耀祖,突然說道:「耀祖,給你一道命令,馬上去老樂的家,監視老樂的妻子第五雅與兒子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