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兩個人,嚴姓商人與買家都抓到了。其他的只剩下一個沒傷,兩個只剩下一口氣的。到處都是子彈亂飛,為了保命哪裡還有顧得上去留幾個活口,看到能動的就是連續幾槍打過去,管他嘴裡喊的是什麼,手裡有沒有槍。
「還好,兩條大魚都沒死,大家也沒人死,最多傷了點皮罷了。好了,所有人趕緊收拾一下,在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人來之前,把該處理的事情全都處理了。」
拚殺了一陣,王耀祖把手槍的子彈都打光了,沒有一粒子彈擦中他,但也讓他累個夠戧。這種小規模的衝突,拼的就是運氣和勇氣,拼的就是一口氣。
其他人都在忙活自己,王耀祖先掃視了四周,看是否還有人假裝沒死,上過戰場的王耀祖很清楚,戰鬥的結束並不等於沒有了危險。可能爆炸的手榴彈,假裝沒死,或者是等待同歸於盡的敵人,比戰鬥中還要危險。
王耀祖蹲到了地上,他在一具屍體上尋找線索,身份證件上說是來自山西的商人,而所用的手槍則是土製仿造手槍。不過還剩下的子彈,卻不是土製的子彈,而是國外進口的子彈。
買主中了兩槍,已經被快速控制住了。奇怪的是對方沒有一點反抗,任由調查股的人幫他止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抓的事情。
「情況有些不對。」這就是王耀祖在重新見到石安國後的第一句話。石安國瞪了王耀祖一眼,然後看了看樂心.什麼都不多說,只是不斷地催促著。讓眾人的動作快一點。
等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地人趕來。該收拾地都收拾好了,所有有利的證據也都控制在了調查股的手上,這一次地行動。警備司令部的人依舊沒有提前收到消息,王耀祖也就沒有了可以懷疑的對象。
看著繳獲的一車藥物,並且被調查股的人明確地告訴他們,這批管製藥品就是洋藥商所丟失的藥品之時,警察局地人說不出話來了。因為警察局的人已經在這件案子上結案了,在最快的時間內。確定了三名偷盜人員,並且明確的告訴洋藥商,所有藥品都被賣入了黑市。
現在發生這種事情,等於是狠狠地打了警察局一個大耳光,還好現在這件事只有三個部門知道,並且沒有宣傳出去。趕來的警察局副局長在現場眼睛一直看來看去,思考著要如何隱瞞這個消息。
「你,來一下。去打這個電話。就說貨已經找到了,可以告訴洋人,藥品將直接移交到警察局的人手中。」王耀祖見警察局的人來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消息告訴八爺。這批藥品絕對不能被警察局的人吞掉。
「好了,剩下地就交給你們了。這些屍體你們警察局的人都要保存好。這裡面還有很多重要的線索存在。我們走。」石安國將滿地的屍體、一車地藥品留下給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人,將最重要地兩名人犯還有交易的貨款全部帶上車,小小交代了一下就要離開。
「石股長,稍等一下。」石安國剛想走,警備司令部軍法處張處長趕緊著叫住了他。
「有什麼事嗎張處長,我還有重要的人犯要進行審問。」張處長開口,石安國不得不停下來,應付一下。
「石股長,你們調查股的辦案能力我很是佩服,在短時間內不斷地破壞共黨大案,石股長與上海調查股眾人一心為公,真是辛苦了。不過石股長,有些話本人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們調查股的人手過少,也不是正規的軍隊,面對小股的共黨嫌疑就已經很吃力了,像今天的行動,你們只有少數幾個人受點輕傷,可以說是老天保佑。可運氣不可能永遠存在,都是為了黨國,為什麼就不能精誠合作,這對雙方都有利。」
張處長現在是以個人的名義在說這樣的話,如果是熊司令親口說的,石安國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他都會很高興。可惜的是,說這話的是張處長,所以石安國就回答了一句:「我會考慮的。」
「張處長,你是警備司令部的大人物,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由你做主,可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就比如說,比如說你娶小老婆這種事情。總之,一些重要的事情還是請熊司令做主好了,我們調查股現在人是少,可說不定人,明天人數就擴充了一倍,要槍有槍,有人要人。」
王耀祖看張處長還想對石安國說些什麼,趕緊著開口將其要說的話給堵回去。張處長一肚子的火,特別是王耀祖提到了納妾的事情,張處長身邊的很多人聽到後都在內心發笑。可偏偏這個時候,張處長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向王耀祖反嘴,王耀祖絕對會把當日在「一夜香」旅社的事情給講出來。
調查股分為兩批人,一批人帶著受傷的買主,還有股裡受傷的兄弟去野戰醫院;另外一批人則將嚴姓商人帶回股裡,先審問姓嚴的,得到足夠的口供之後,再審問那名買主。從簡單的先入手。
王耀祖身上沒傷,當然是不用去醫院,直接返回調查股幫著審問嚴姓商人,股裡這些天已經提前把要用到的刑具都準備好了,就差客人了。
石安國一回股裡就又進了他那單獨的辦公室內,樂心是絕對不會參加審問的,那麼三位股長、副股長中,也就只有王耀祖能參加審訊。也必須要有一個股長級的人物在場。
這麼熱的天氣,王耀祖可不想審訊室裡有碳火,這烙鐵雖然是個好東西,可也要看用的時間。如果現在是冬季,王耀祖那是很願意一邊烤烙鐵,一邊燒烤吃些暖和的食物。
可現在是夏天,審訊室當然嚴密。不能讓外面的人聽到裡面審問犯人地聲音。
就不透風。如果這個時候在房間裡上碳火,那一群
「多準備些辣椒水,姓嚴地這些日子點的都是南方偏甜的菜。沒有一樣是辣地。既然如此,我們就讓他多嘗嘗辣椒的味道。」
王耀祖當下就去準備了。其實王耀祖挺喜歡拷問犯人的,那是一種踐踏生命,將眼前人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樂。最後還有那麼一點特殊的血腥刺激。
「嚴先生,我們這裡怎麼說呢,也許你根本就沒聽說過我們。但也許你也可能知道我們,總之我們是專門抓共黨嫌疑。這些就是我們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上海調查股地家當,如果你不老實招認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跟你交易管製藥品的都是些什麼人,你跟共黨有什麼聯繫?」
—
審訊室內,鐵頭和毛子都在,王耀祖負責審問發言。一群人根據以往的經驗。都已經做好了動刑的準備。共黨嫌疑的骨頭一般都很硬,而與共黨有聯繫的,也不會那麼痛快招認。
「我招,我招。我什麼都說。可我真的不知道這跟共黨有聯繫啊。如果我知道了,打死我也不會做這生意。各位大人、長官。我說地全部都是真話,你們千萬不要動刑啊!」
這刑具還沒動,連一拳一鞭都沒打。姓嚴就大喊大叫著要招認。可一開口卻說他沒跟共黨有聯繫,這可不是王耀祖眾人想要聽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他沒說實話,鐵頭第一個站了起來,舉著鞭子就過去抽了十下。
也才十下鞭子,嚴姓商人就昏了過去,是真的昏了過去。王耀祖親自走上前去,扒給了嚴姓商人地衣服。上身細皮嫩肉的,地確是挨不了幾下,所以王耀祖讓人把準備好的辣椒水先抬上來。
「在你請人偷盜這批藥品之前,你已經從那名洋人藥商的手中購買了一批同樣的管製藥品。你賣給了誰?那批藥在哪裡?」
打掃戰場的時候,王耀祖讓人數過,當天晚上碼頭失竊的藥品全部在卡車上,數量不僅沒有增加而且還有所減少。所以王耀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前一批藥品到底去了哪裡?!
「被黃先生買走了,他是我同鄉介紹的,也是他教我做這種生意的。我向洋人藥商買的第一批貨,十天之內全部被他介紹的人買走了。我知道了,他一定就是共黨,他一定就是共黨!」
被人利用的傢伙終於是醒了,可惜已經完全陷進這裡面來了。按照規矩,像這樣的人,沒花掉大半的家產,別想去感化院!
「鐵頭、毛子,你們接著問,讓這個笨蛋的腦子再多想想。如果他想不起來的話,可以請他喝點辣椒水,我先去找石股長了,聽到這麼一個消息,他可高興不起來。醫院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批管製藥品從上海流出,很可能被帶往南方的匪區,這對於石安國來說,當然不是好消息。王耀祖必須讓石安國早做準備,在整件事情傳開之前,把這事變成上海市內各部門的責任,特別上要把警備司令部也拖下水。此外面對這麼一個軟骨頭,王耀祖也就對於拷問沒什麼興趣了。
「進來!」王耀祖快速敲響了石安國的辦公室房門,石安國沒有一點遲疑就讓王耀祖進去了。
「老石頭,有麻煩了。第一批藥很可能已經被共黨所購買,並且分批帶出了上海灘。這件事隱瞞不了多久,你要早做準備。不然我們整個調查股都沒面子,也就沒有了擴充的機會。」
聽到王耀祖所說的,石安國的表現並不怎麼吃驚,很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王耀祖判斷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早就有了對策。
「一兩次管製藥品的外流,那是警察局與警備司令部的失誤,這一點我會讓南京方面瞭解的。不管怎麼說,我們調查股人員少,也沒有插手地方事務的權力。只能在藥品流出後得到消息進行偵察。這份報告我已經寫好了,等一會就發往南京。我現在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這一次跟姓嚴的交易的是什麼人?如果是共黨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石安國將手中寫好的報告拿給王耀祖看,其內容該寫的他都寫了,從一開始石安國就認為第一批藥品已經流失,也有可能是他的內線告訴他的。總之王耀祖感覺,這一次的行動裡,石安國依舊有很多事情瞞著眾人。
「對了,這一次的行動警備司令部依舊沒有提前收到消息,這一點很奇怪。按照常理說,出賣了一次情報,得到了好處,膽子也就越來越大,對方開的價錢也會變得更大。可最近我們連續的行動,消息都沒有洩露,警備司令部的那群人都是跟著我們屁股後面跑,這一點真的很奇怪。當初那個出賣消息的人,他到底想做什麼?!」
對於王耀祖的猜測,石安國似乎有自己的考慮。石安國對王耀祖說道:「總之你繼續盯著,就算狐狸再聰明,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嚴姓商人那邊的拷問你就交給鐵頭和毛子,你現在馬上去一下醫院,既要讓警備司令部的人保護那名中槍的買家,也不能讓警備司令部的人接觸到他。」
對於石安國的新命令,王耀祖再次很無奈。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又要保護受傷的犯人,又要擋著警備司令部的人,還要想辦法問些口供,沒一件是容易的。
「好吧,但是老石頭,你那邊動作也要快點。東北那邊的商人又催促了,如果交易失敗的話,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這也是幫著南京方面跟張少帥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