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俄國人賴以為豪的遼闊士地上到處是意味著收穫的金黃色,這是一種賞心悅目、叫人沉醉的顏色。天氣微涼,仍舊穿著單薄夏裝的蘇俄紅軍戰士們卻毫不在乎的大步行軍,他們口裡唱著歡快的歌曲,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在過去的幾年裡,紅軍總能夠在春天和夏天取得一些輝煌的勝利,但是秋天的時候,他們前進的步伐總是受到內外因素的阻礙,功敗垂成的結果讓每一個為之付出汗水和鮮血的人感到深深的無奈,但在今天,這樣的歷史並沒有重演,經過充分的戰略準備之後,莫斯科堅定的對外國干涉者說了聲「不」!
在冬天來到之前,俄國就將重新歸於統一,這是蘇俄官兵和民眾所深信不疑的,他們的對手民主俄國已經喪失了陸軍主力,海軍殘存的艦隻亦只能躲在土耳其人的港灣裡芶延殘喘,即便是唯一的不確定因素
空軍,也無法阻擋勇敢的紅軍戰士繼續前進。
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來,以縱隊行軍的紅軍戰士們不慌不忙的抬起頭,那呼嘯而來的戰機上噴塗著醒目的紅五星,於是,戰士們紛紛向自己的空軍勇士們揮帽致意,正是他們不顧疲勞頻頻出擊,使得民主俄國收攏殘兵並在貝加爾湖一線重新構築戰線的計劃落空,當然,這份勝利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功於紅軍步兵們,在機械化程度相對落後、鐵路僑聯遭到嚴重破壞的情況下,他們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一路上風餐露宿,平均每天只睡5個小時,硬是靠自己的雙腳穿越了西西伯利亞平原,緊接著一鼓作氣在貝加爾湖西岸將民主俄國剛剛集結起來的十數萬部隊擊潰。
現在,勇往直前的紅軍先鋒部隊正行進在貝加爾湖以東距奧廖克馬河不到200公里的地方,那條背靠阿爾丹和塔諾夫山脈的大河是民主俄國與遠東割據勢力的分界線,如今民主俄國如雪崩一般無可挽回地走向滅亡。盤踞遠東的瓦拉迪米佩特羅雖然貪得無厭,這一刻非但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反而出於唇亡齒寒的考慮主動幫助民主俄國官員收攏殘兵、堅守最後一片土地,奧廖克馬河成了雙方「生死之誼」的見證。
此時此刻,在風景如畫的夏威夷,另一群人也在密切關注著俄國戰局,他們就是年前成立的所謂「國際安全聯盟」的各成員國首腦。
一張張熟悉地面孔讓人彷彿置身於同盟國最高級別會議的現場,只有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裡。才能看到一些面帶崇敬之色的新鮮臉孔。
「這樣下去對於整個歐洲的穩定是極其不利的,也是對世界和諧的一個巨大挑戰!我們芬蘭政府始終認為國聯應該採取一些更為積極的手段,來確保俄國局勢至少保持現狀!」
在會場上大聲呼籲的這位外表是憨態可掬,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微笑,言語中卻很是不安,彷彿戰火下一刻就會燃到自己國家一樣。
在辰天眼裡,這位芬蘭總統有著和肯德基爺爺非常相似地外形,但他對於如何烹製食物沒有半點兒興趣,相反地,自他上台以來。芬蘭開始努力擺脫以往謹慎處事的形象。趁著1928年德俄戰爭的機會,弱小的芬蘭軍隊竟然主動向俄國軍隊發動進攻,其陸軍先頭部隊一度逼近聖彼德堡市郊。這個大膽的舉措使得一貫不起眼的芬蘭成功在德俄戰爭中分得一杯羹——在隨後的停戰協定中,芬蘭人將自己的邊境線向俄國推進了數十公里,並將俄國北方第一大港摩爾曼斯克納於自己的大炮威懾之下。這一勝利大大刺激了芬蘭國民的自信心,他們的政府甚至提出了在十年內成為歐洲准一流軍事強國的宏偉目標,不過,這些人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芬蘭軍隊能夠單獨和俄國抗衡,一旦俄國重歸統一併且恢復了元氣,前面那些勝利隨時都有化為烏有的可能。正因如此,以薩特為首地芬蘭政府在最近幾年緊隨德國政府的策略,積極向俄國內戰中弱勢一方提供援助。包括向交戰方派遣技術人員和志願部隊,直到半個月前,他們才迫於形勢從俄國撤回了最後一批飛行員。
在座的眾位元首,除了辰天和土耳其總統凱末爾,其他大都點頭表示贊同。
薩特見狀繼續高呼到:
「國聯已經第七次向蘇俄提出停戰建議,可是那個暴虐的屠夫卻再一次粗暴的拒絕了我們旨在結束戰爭的提議!哼!現在蘇俄的主力部隊大都部署在俄國中部,東部波羅的海沿岸兵力十分空虛,我們完全可以抓住他們的這個弱點,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快速反應部隊人數雖少,但絕非泛泛之輩!」
「指望用三萬六千人的快速反應部隊加上十萬芬蘭十倍擊敗蘇俄留在後方的數十萬民兵和警衛部隊?」辰天小聲和身旁的凱末爾交談著,國聯也就是國際安全聯盟成立之後,三十二個成員國一致同意組建一支聯合反應部隊,以應對各種情況下的突發事件,這支聯合部隊原定人數為六萬人,但由於遠東戰事等種種原因,德國、土耳其以及芬蘭、西班牙均未能派出計劃數額的軍人,而聯合反應部隊目前主要駐紮在佈雷斯特、開羅和夏威夷,德國的強大空中和海上力量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將這些軍人投放到任何需要他們的地方。
「除非我們兩國直接出兵干涉……」凱末爾側著頭低聲說道:「但現在時機不對!」
辰天頗有同感的應和到:「我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他們的社會體系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和號召力!」凱末爾顯得很深沉,他緊接著又說:「僅僅依靠軍事力量的話,我們很有可能遭遇拿破侖皇帝碰到過的尷尬!」
作為後來人,辰天能夠更加深刻的體會到這其中的含義,正因如此,他的軍隊在1928年打了一場點到即止的戰爭。德國士兵們將自己的腳印留在了法國人所沒有到達的地方,但是他們趕在秋天結束之前便早早撤出了俄國腹地。
他轉過頭仔細看了一眼凱末爾,這位比自己年長一歲的土耳其領袖在歷史上同樣是一位深諳「槍桿子裡出政權」和「民族解放」的革命者,而在這裡,他的明智之處在於正確看待俄國革命的力量,這點是那位來自芬蘭的「肯德基爺爺」以及在座的大多數人所遠遠不及的。
「可以以在下之見,用武力解決武力問題,似乎犯了一個原則性的錯誤!」
說話的是烏克蘭王國的首相盧恩斯金,作為一個新國家的政府首腦,他露臉的機會還不是很多,但他兩手橄欖枝的強調卻給人留下較為深刻的印象。1928年的德俄戰爭之後,烏克蘭從舊沙俄帝國的版圖上剝離出來,次年獲得獨立,所採用的是和德國相同的君主立憲制,首任國王休特尼科萊是一位有著德國血統的烏克蘭貴族,但也有人說他早已是德國人在烏克蘭的間諜頭子。不管怎樣,烏克蘭獨立後的確和德國保持著密切的關係,「東歐糧倉」近兩年每年都向德意志帝國提供大量的糧食,換回他們所需要的機器設備和武器。
「以閣下之意,是繼續和那個屠夫磨嘴皮子咯?」芬蘭人很不客氣的反問到。
「不不不,在外交途徑已然失去作用的情況下,繼續走這條路並不明智!以在下的考慮,我們可以通過進一步的經濟制裁來迫使蘇俄放棄現有的軍事行動,最終以和平談判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或是劃地而治,或是組建聯合政府,這都是很好的辦法!」
芬蘭人耐著性子聽盧恩斯金說完,剛要起來反駁,卻被另一個人搶去了發言機會。
「諸位!我想在場每一位皆是見多識廣、對政局有深刻見解之人,以目前俄國局勢,不論是出兵干涉還是經濟制裁,亦或是許以厚利,要蘇俄罷手,難!要說有多難,打個比喻吧!請問來自烏克蘭的尊貴的首相閣下,當您將鋼刀架在殺父仇人脖子上時,屋子外有人威脅您,或是承諾給您十萬馬克,又或是直接撞門,您會罷手嗎?」
盧恩斯金一下子啞口無言。
「諸位!我們在這裡商討如何讓蘇俄罷兵,其實並沒有切中要害問題!退一步說,就算蘇俄人現在停戰,明年呢?明年的明年呢?諸位的國家或許非常富有,但是民主俄國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那絕不是幾船或者幾十船物資就能夠改變的,蘇俄呢?據我所知,蘇俄在戰前的工業總量是民俄的三倍,加上兩倍的人口和難以用倍數計算的專門人才,諸位!我們不應該把遏制蘇俄擴張的希望放在民俄身上!」
此人話音一落,會場立即陷入三三兩兩交談的嗡嗡聲中,這些話倒不是多麼的讓人醍醐灌頂,只不過此前大家都不願意說明而已,當德國無暇出兵、土耳其無力出兵的時候,大家實在找不出比民主俄國更合適的目標。
「意大利人又想搞什麼?」辰天坐正了身子,準備好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