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嘯」登陸戰役開始之前的幾個小時,不要說是普通士兵,就連埃爾溫.隆美爾這樣的師級指揮官也不知道自己的部隊究竟要在哪裡登陸,至於南京高官保險櫃裡的所謂機密資料,那根本就是為了通過日本間諜誤導日軍備戰的假文件而已。
「仁川港!」
當前方的海岸線漸漸清晰起來的時候,隆美爾心裡默默表示著對指揮部精明策略的讚許,在此之前他也曾長久的研究朝鮮半島西海岸的地圖,仁川的戰略位置對於雙發而言都十分的重要——它居於整個朝鮮半島的中部,距離朝鮮的政治經濟中心漢城僅一步之遙,進亦可切斷半島南北之間的陸上通道將日本駐軍各個擊破,只是,這裡的自然環境十分複雜,在沒有足夠把握的情況下貿然進攻極有可能帶來一場失敗的登陸戰。
如今,頑強的海軍陸戰隊已經牢牢佔據了仁川周邊的海灘以及整個港區,空降部隊順利嵌入到日軍防守空虛的內陸地帶,戰事已經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面。
不過,儘管海軍工程部隊正全力搶修港口設施,但時間已經不允許德軍後續部隊多等了,上級一道電報,隆美爾和他的部隊盡快從仁川港北部的3號海灘登陸。
在飄揚著紅色新月星旗的土耳其戰列艦的掩護下,大到排水量750噸的容克級坦克登陸艦,小到全重僅15噸的迅速級步兵登陸艇,大大小小的艦船以各自最快的速度將德軍官兵和裝備運向海灘,隨著夜幕的降臨,大片大片的海灘開始被各式各樣的探照燈光所覆蓋。
經過一天的戰鬥,喧鬧的半島終於安靜了許多,星星們似乎因為懼怕戰爭而隱藏起來,無際地天空中僅有一輪明月在用它那孤寂的月光為人們照出眼前的道路。
在漢城郊外的一條泥土路上,一直由數百人組成的隊列正默默前進著。當最前方的軍官舉起握緊拳頭的右手時,長長的隊列一下子便停住了。下蹲、戒備,不用軍官下達口令,肢體語言迅速傳到隊列地末尾,所有的動作都在無聲無息中完成了。
殘陽的餘輝下,一個矯捷的身影快速從遠處跑來,與隊首軍官一陣低聲耳語之後,那軍官右手一揮,作出了散開準備戰鬥的手勢。
在不到30秒的時間內。這條土質小路上便看不到一個人影,周圍的草叢裡卻散發出一種肉眼看不見的殺氣。
大約兩分鐘之後,幾個穿著土黃色軍服的士兵出現在前方的小山丘上,他們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跑著折返回去,剩下地踩著小碎步繼續搜索前進,儘管精神緊張到幾乎草木皆兵地境地,可他們卻沒有意識到距離道路不遠處那些草叢中暗藏的危機。
時間靜靜的流逝著,過了差不多5、6分鐘,道路地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隱約其間的是槍械、水壺之類和身體相互碰撞的聲音。
風的吹拂在大片大片草叢上產生了黃綠色的波濤。大批行色匆匆的黃軍服官兵毫無鑒賞這種風景的閒情逸致,足足一刻鐘,長長的隊列才從消失在道路的另一頭。
草叢仍在跟隨著自然界的節奏搖擺著。直到一支牛拉、馬曳以及驢馱人扛地輜重兼運送傷員的部隊到來,潛伏在草從中的那支隊伍才突然發威。像是長了眼睛的子彈瞬間擊倒了隊伍中許多持槍護衛的士兵,只是片刻的遲疑,倖存者以極快的速度將武器和雙手一道舉過頭頂,除了少數仍在馬車上大喊大叫的傷兵之外,整個車隊早早放棄了抵抗。
這樣的場面甚至讓伏擊者們感到意外,經過查問,他們才知道這支部隊如此怯戰地原因,儘管他們來到這裡的真實目的並不是解放朝鮮人民,但不管怎樣。碰到這樣的對手總歸要省下不少力氣的。
伏擊者們並不知道,正是這樣一場戲劇性的戰鬥拉開了漢城之戰的序幕,戰役的結果沒有讓遠道而來的軍隊失望,它確定了整個朝鮮半島戰局的走向。
上校,也即是日本陸軍中相對應的大佐軍銜,在軍隊中通常擔任副師職、正(副)旅職和正團職軍官,例如擔任德國空軍第2空中突擊師第1傘降步兵團團長一職的歐根邁因德爾,又例如擔任群山港日軍守備司令的餅原越二和擔任日軍第43獨立旅團的尾本長義。
在同一個國家的軍隊裡,相同軍銜的人可以在職務上存在相當大的差別。不同國家的軍人更是如此,在歐根邁因德爾上校看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用手中的3527名傘兵去交換自己對手的3672名步兵的,儘管這在單純的算術上看來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目前的德國空軍共編有4個空中突擊師也就是空降師,其中第1、第2空中突擊師為一線戰鬥部隊,第3師和第4師為二線預備部隊,4個師滿編人員達到7萬5千人,是世界各國軍隊中規模最龐大同時也是公認歷史最悠久、戰術最先進、裝備最精良的傘兵部隊。
至於歐根邁因德爾上校,剛剛入伍的時候是一名炮兵,或許那時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轉入一個專門從天而降的兵種,但1914年爆發的世界大戰給了他機會。在順利擊敗俄、法並在英格蘭登陸之後,為了摧垮英軍在英格蘭中部和蘇格蘭的防禦,德軍大規模擴充了自己的傘兵部隊,因而從登陸英倫時的1個空降師發展到後來的4個,邁因德爾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從陸軍轉入空軍的。最終有超過4.4萬名傘兵參加了決定英國命運的伯明翰戰役和蘇格蘭戰役,而在這兩場戰役中德軍都取得了完勝。
當自己的雙腳踏踏實實的站在朝鮮土地上時,在德國軍隊中服役了20年的邁因德爾已經是一位極有可能通過這場戰場得到晉陞的空軍上校了,更讓他感到驕傲的,是跟隨在自己身旁的這3千多名傘兵都是德國軍隊的精華所在。這支傘兵團在德國陸軍中規模相當於一個加強團(一個標準地德國步兵團約有3200人,一個標準的德國步兵師則是600人),但是戰鬥力卻遠遠凌駕千同等蜍模的步兵部隊之卜,這在美國和俄國都已經得到實戰的驗證。
在整個德國軍隊中,傘兵是僅有的可以和海軍陸戰隊相媲美的精銳1部隊。
在邁因德爾上校的對面。由日本陸軍大佐餅原越二和尾本長義指揮的部隊也有3600之眾,但和以精銳著稱地德國傘兵相比,他們的戰鬥力簡直是慘不忍睹的,但是作為日軍在漢城一帶僅剩的一股旅團級編製部隊,他們得到了對手的格外關注,而邁因德爾所部的任務,就是在漢城東郊阻截他們,而真正實施包圍殲滅任務的。將是正在登陸的隆美爾所部——以裝甲部隊對付這支漏網之敵顯然比傘兵輕鬆許多,不過,戰局的發展往往總是和人們預期的相去甚遠。
4個小時之後,土耳其,伊斯坦布爾。
一場僅有十數人參加地晚宴並沒有耗費辰天太多地時間與精力,和比自己大一歲的凱末爾之間的交談也一如既往地愉快。當自己向凱末爾介紹朱麗安娜的時候,他從凱末爾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夾雜著羨慕與無奈的神色。
自從第一段婚姻結束之後,這位「土耳其之父」至今仍保持著單身狀態,連續四屆選舉三次獲選土耳其總統,48歲的政治黃金年齡。再加上傳奇的經歷和開朗的個性。將他稱為「世界頭號王老五」也絲毫不為過。
在單獨向凱末爾表達了謝意之後,辰天回到了自己所下榻的土耳其國家貴賓館,這裡在土耳其革命之前是土耳其的皇宮。雖然經過了大規模改建,但仍保留著那種特有的伊斯蘭風格。雖然自己每年最多來伊斯坦布爾一次,但盛情地土耳其人還是為自己留下了專門的行宮。
一個舒服的土耳其浴之後,辰天裹著睡衣來到書房,書桌上放著幾份剛剛送來的文件。
「陛下不早點休息嗎?」
在辰天屁股剛剛坐下的時候,剛剛將頭髮吹乾的朱麗安娜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辰天看看表,9點3刻,這在後世可是夜生活正濃的時候,但在這個電視技術尚處於原始階段的年代,娛樂活動相對有限得多。貴族們當然可以聚在一起跳舞、打牌或是閒聊,可那麼不是辰天感興趣的。
「嗯,看完這些報告就睡!」
說著,辰天低下頭準備翻開第一份文件,那封面上寫著「遠東集群司令部*絕密」,不必猜也知道它是一份前線戰報。
「陛下!」朱麗安娜繼續在門口躊躇著,「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嗯?」辰天抬起頭,「很重要地事情嗎?」
「也不是!」朱麗安娜故作輕鬆的將雙手放在背後,面帶微笑的說道:「只是一直被一個疑問所困擾!」
「那麼……」辰天輕輕合上面前的文件。示意朱麗安娜坐到自己身旁來,「儘管問吧!」
「此前聽說凱末爾總統先生是個奇怪的人,寧可和各色各樣的人等交談,也不願意回家陪自己的妻子!」大概是在談論別人的關係,朱麗安娜說話時的聲音很輕。
雖然不太明白自己的小新娘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辰天還是如實相告:「嗯,確切的說是前妻!總統先生是個熱衷於社交生活的人,但是他的妻子卻對此十分厭煩!他不願意將自己的精力耗費在無休止的家庭爭吵上,於是在某一天寫了信給他的妻子,宣佈他們的關係正式結束!」
「哦!」朱麗安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辰天想了想,「總統先生還十分熱愛土耳其咖啡和香煙,據說他每天要喝15杯咖啡、吸3包香煙!怎麼?我們的瑪麗開始準備些一本名人隱私揭秘嗎?」
朱麗安娜搖搖頭,「陛下,您知道嗎?在剛剛嫁給您的時候,我內心深處是十分不安的!」
「因為外界有關我的那些傳言?」辰天笑著道:「同性戀?戀童癖?還有戰爭狂人?」
「您……您都知道啊!」朱麗安娜瞪大了眼睛,看來是對眼前這位君主談到對自己不善的流言時的輕鬆感到不可思議。
「嘴長在別人身上,我難道要動用國家的力量去封殺這些流言蜚語?」辰天搖搖頭,「你越是去禁它,那越說明它有問題!」
朱麗安娜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看來這些傳言中至少有一條是正確的——陛下的確是數千年來歐洲最傑出的君主!」
「我所擁有的不過是數十年的『先知能力』!」
辰天心裡這麼想,他當然不能這樣告訴朱麗安娜,所以只是很謙虛的說:「能夠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德國的國家實力以及機遇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可是,陛下為何十四年不娶呢?」年輕的朱麗安娜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十四年……」辰天沉沉呼出一口氣,「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
等了有半分鐘,朱麗安娜才又一次開口道:
「據我所知,當年願意與德國聯姻的有丹麥、瑞典這樣的北歐國家,也有巴伐利亞、奧地利還有西班牙的傳統皇族!可是陛下卻一一拒絕了!」
「是的!」辰天並不否認這段事實。
「那是為什麼?」朱麗安娜追問到。
「這裡面有很多原因,有國家的,有個人的!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歸結起來,那就是『安定』!」辰天緩緩起身,推開書桌旁那鑲嵌著彩色琉璃的窗戶,一陣清涼的風迎面吹來。
「安定?」朱麗安娜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陷入一陣沉思中。
風吹起桌上那份文件的封頁,第一頁便是一張標有許多不同箭頭和符號的地圖,在地圖的中心部位,一個被加以重點標注的城市格外顯眼,它就是朝鮮的政治經濟中心——漢城,而在這座城市東面不遠處有一個紅色的刀劍相交的符號,那代表著一場野戰正在激烈的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