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瓦爾、珀德格爾、門格洛爾、代裡傑裡、科澤科德、科欽、那蓋科伊爾……
艦隊抵達印度半島西南部海域時,辰天欣喜的發現這一個個印度沿海城市已經升起了德意志的旗幟。7萬多名德土聯軍士兵分兩批從科欽港登陸之後便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橫掃英印軍隊防守薄弱的印度半島南部,許多印度城鎮紛紛望風而降,直到雨季到來時為止,整個印度的局勢一片大好,英印軍隊也只有企盼這漫長的雨季能夠延緩德軍的進軍腳步。
「印軍主力趁著大雨向怛河平原和溫迪亞山脈撤退了!」拿著從遠征軍指揮部發來的電報,辰天得意的對希佩爾說道,「和我們預料的一樣,日本軍隊並沒有因為雨季而停止前進,他們的先鐸部隊已經進入怛河平原,黑格終於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後院了!」
「其實自從被日軍切斷了海路運輸之後,英印軍隊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希佩爾說這話的時候並不怎麼高興,對於一位海軍將領來說,看著別國的海軍耀武揚威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辰天擺擺手,「如果我們不在印度半島進行這次大規模登陸,這個戰略位置極其重要的半島恐怕就要被日本人奪去了,那麼阿拉伯海將成為我們與日本在東南亞的分界線,而不是目前的孟加拉灣,兩國在東南亞的戰略態勢也就截然不同了!」
「陛下說的是!」希佩爾贊成的說道:「如果印度半島和斯里蘭卡在日本人手裡,那我們就不得不分重兵屯駐霍爾木茲海峽(波斯灣的入口)和曼德海峽(紅海的入口),而不是現在這樣重點扼守一個印度半島!」
「光憑一個印度半島還不夠!」
辰天既不避諱又有些含糊的說:「我們和日本人之間還需要一個長久有效的約定性條款,以避免雙方勢力在東南亞產生磨擦和衝突!」
「那麼這次陛下前往新加坡,為的就是和日本人商談這件事情吧!」希佩爾淡淡的問到,對他這樣一個艦隊指揮官來說,有些東西不需要深入瞭解,但是有些策略性地東西還是該明確的。
「嗯,如何劃雙方在東南亞的勢力範圍。這是我們德日兩國都非常重視的問題!只有東南亞安定了,我們才能放心的將戰略重心轉移到別的地方!而且,在我們兩國未來戰略上也有很多可談的合作!」
「既然需要陛下親自前往,那麼……」希佩爾看了看辰天,確定這位皇帝並不是很介意談這個問題之後,這才謹慎的問:「我們要在新加坡見到日本地最高首腦咯?」
「你是說被日本人奉若神明的天皇?」辰天搖了搖頭,「很可惜,天皇並不是神。他們和常人並沒有兩樣。現在這位大正天皇健康狀況一直不太理想!所以,這次他只好委託皇太子全權代表他前來與我們會晤,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重要親王和他們的新外務大臣!」
「噢!」希佩爾沒有再問什麼,他顯然不會意識到這位日本皇太子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辰天就不一樣了。
「裕仁……」
辰天在心裡重複念著這個名字,此時還是皇太子的裕仁,應該還只是個占歲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他和歷史上那個在幕後主導了侵華戰爭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昭和天皇會有什麼相同之處,又會有什麼不同呢?
帶著這個疑問。辰天來到了新加坡。來到了這個號稱「亞洲十字路口」的地方。
時間是19年6月7日,一天之前,在德國的威廉軍港舉行了一個小小的交接儀式。350名來自日本地艦員正式登上了即將屬於他們地航空母艦「超級鴨媽媽」號,這艘剛剛完成最後改裝和修理的航空母艦隨後從威廉港啟航並踏上了前往日本的航程,隨行地還有182名德國艦員、17名飛行員和26名技術人員。在抵達日本之後,這些艦員將直接前往德國位於膠州灣的青島海軍基地,而技術人員將在日本停留一段時間,以協助日本海軍掌握基本的航母維護修理技術。此外,艦上搭載的22架各式飛機也將一併轉送給日本海軍。
顯然是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日本政府和海軍對抵達新加坡的德國艦隊非常熱情,不僅以最高規格接待了這支由戰列艦「大選帝侯」號、「威廉王子」號和補給船「鰥魚」號的德國艦隊,還發動當地居民、僑民當港口迎接。當天的新加坡簡直可以用萬人空巷來形容,數萬居民在碼頭上揮舞鮮花和小旗,一些德國僑民更是在日本當局的許可下打出了巨幅的德國國旗和海軍軍旗。
德皇一行訪問新加坡!
這對於美國政府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此前德日遠征部隊即將在印度「碰面」地消息曾讓美國政府竊喜了好一陣子,他們認為兩國在東南亞發生利益衝突的可能性遠大於和平共處。然而,德皇親自訪問作為日本新殖民地的新加坡,這無疑是兩國關係密切化的一個訊號!
為此,T馬歇爾嚴令政府情報部門查清德皇訪問新加坡的真正目的,那自然不會像德日兩國政府宣佈的那樣僅僅是一次友好訪問而已!
於是。派駐在新加坡的美國諜報人員迅速行動起來,他們一方面派人監視在碼頭停靠的德國艦隊,好伺機尾隨下船地德國訪問團,一方面積極從日本人那邊打探消息,以圖提前獲悉雙方會晤地點和會談內容的情報。
德國艦隊抵達新加坡的當天上午,一支德國訪問團便下船了,他們在日本方面的陪同下參觀了新加坡市區,並對駐新加坡的日本兵營進行了訪問。然而令美國情報人員大感意外的是,德皇本人並不在這個訪問團之列!
夜幕降臨之後,德國艦隊停靠的碼頭仍舊由大批日本兵守衛著,兩艘德國戰列艦和一艘補給船上有一些燈光但不十分明亮,整個港灣內一片寧靜,只有進出港灣的船隻偶而發出一聲汽笛的鳴響。
到了晚上8點,刻,一支插著日本國旗的車隊駛入這個碼頭,碼頭周圍的日本兵頓時如臨大敵一般加強了警戒工作。隨後,從車上下來地一行人悄然登上了德國艦隊的旗艦「大選帝侯」號。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臉上還帶著幾分英氣的少年。緊跟在他側後方的則是一位五六十歲、頭髮很短、穿著日本陸軍元帥軍服的老者。在即將走上登艦踏板之前,他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對前面那位少年說道:
「殿下,一會兒到了船上不用緊張,謹記不卑不亢的原則即可!」
「我知道了!」少年不卑不亢地回答到,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向正在前甲板等候的德國人。
艦上前來迎接的是一位德國海軍少將,兩排穿著整齊但沒有佩槍的德國水兵列於甲板兩側。待為首的少年和老者走上甲板之後,這位少將也不多寒暄。只是用日語說道:
「這邊請!」
少年不動聲色的緊跟在德國少將的後面,老者慢一步才走,並始終保持在少年後面一步左右的距離,讓外人對這一行人的身份等級一目瞭然。
這時,辰天和希佩爾正在艦上地軍官會議室裡默默等待。不一會兒,他們便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在這之後,負責迎接哈特曼少將帶著一行十幾個日本人走進會議室。
第一眼看到不久前才被冊立為日本皇太子地裕仁,辰天心中不免有點點失望。從小受到乃木希典嚴格教育的裕仁身上頗有些軍人的冷酷氣質,但臉上嚴峻地表情卻遮掩不住年齡帶來的稚嫩。裕仁這時的個子不高。大概只有多一點。穿著一身黃色陸軍的軍服,看起來就像個被提前徵召入伍的娃娃兵。
總之,辰天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兒霸氣。更不用說此後爭霸世界的那種勃勃野心。
在伏見宮親王的陪同下,裕仁走到辰天面前,禮貌的鞠了個躬,然後用中等語速說道:
「尊敬的德皇陛下,您好!」
待翻譯轉達了裕仁的意思之後,辰天也向這位日本皇太子致以問候,並且主動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裕仁愣了一下,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這位日本皇太子的手有些涼,但辰天也明顯感覺到了那雙不大的手上有一層厚厚的繭。應該是平時頻繁使用武士刀和槍械的緣故。
待裕仁將手收回之後,站在他後面地老者往前走了半步,用和裕仁一樣的姿勢鞠躬,然後用比裕仁慢得多的語調說道:
「尊敬的德皇陛下,您好!非常歡迎您到亞洲來,我謹代表天皇陛下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很遺憾,天皇陛下由於身體原因無法前來與您會面,故特地派遣皇太子裕仁與在下前來,萬望陛下見諒!」
聽完翻譯的轉述之後。辰天也向這位長相與中國東北軍閥張作霖頗有些神似的日本親王伸出右手,「沒有關係!請替我轉達本人對天皇陛下的敬意,並祝願他早日恢復健康!」
其實,大正天皇的「病」是世人皆知的秘密,他患有腦病,登基之後神經狀態非常糟,曾經在國會議事堂將詔書卷起來當望遠鏡,這件事也以「望遠鏡事件」而聞名於世。
「感謝陛下的好意,我一定如實向天皇陛下轉達!」伏見宮貞愛又鞠了一躬,然後退回自己剛才的位置上。
說到這位伏見宮親王,就不得不提日本皇族中的四大世襲親王世家即伏見宮家、桂宮家、有棲川宮家和閒院宮家,他們可稱是日本貴族社會的主要支柱。四大親王世家中又以伏見宮家地位最高,而這伏見宮貞愛親王便是伏見宮家的第25代家主,1914年被授予陸軍元帥軍銜,雖然此後辭去了陸軍部的職務,但在日本朝野還是擁有相當的影響力。
站在伏見宮親王后面的是接替高籐加明出任日本外務大臣的水野煉太郎,有皇太子和伏見宮親王在場,他只是走前來說了句「尊敬的德皇陛下,您好!」,在與辰天握手之後便恭敬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在這之後,雙方分兩排入座,侍從們為日方代表上了茶,辰天這邊則根據各人喜好上了咖啡或者茶。
「我們開始吧!」辰天向對面的日方代表們建議到,按照雙方事先的約定,會談一旦開始,這艘戰艦將啟錨出港並在兩艘日本巡洋艦的陪同下在附近海域航行,直到會談結束才返回港口,期間日方代表可以通過隨行的日本巡洋艦與東京聯絡。
「好的!」日方的伏見宮親王隨即表示同意。
辰天用目光向艦長哈特曼少將示意按照計劃行事,這位海軍少將隨即離開了會議室。
德皇對日本皇太子加親王,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已經是兩國最高級別的會談了。
「在這裡,我首先要祝賀歸國在東南亞取得了一系列輝煌的軍事勝利,我想這必然歸功于歸國天皇陛下的英明領導!」
辰天客套的給予對方一些讚揚的詞句。隨後,伏見宮貞愛也用相似的語氣恭維到:
「尊敬的陛下,貴國在印度的軍事行動同樣要用輝煌來形容,大膽而精妙的策略完全可以寫入戰爭教科書!」
聽完伏見宮的讚揚,辰天特意看了面前的裕仁一眼,這位皇太子仍是那種冷冷的表情,不過他的目光到不像面部表情那樣無動於衷,他悄悄的從右至左將在座的德國人看了一遍,和辰天對視的時候,那目光很快就溜走了。
在另一個世界,這位天皇的名氣雖然沒有明治天皇那麼大,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因為大正天皇健康欠佳,實際上從1919年之後政事就是由時為皇太子的裕仁和宮廷皇族在打理,1921年之後裕仁更是名正言順的成為攝政。
可是在這裡,在辰天面前,他看起來還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那麼,究竟是什麼因素帶給他巨大的轉變呢?亦或是自然成長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