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威廉三世 魔王 第七章 小麻煩大問題
    這是1915年末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諾福克,美國首都華盛頓的海上大門、美國東海岸最重要的海軍基地,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軍港之一,在同一天迎來了兩批異常尊貴的客人。

    這是一個熱鬧的上午,軍港內到處彩旗飄揚,停留在港灣裡的軍艦全都整齊的停泊在靠北的泊位上,西南面和西面條件頗佳的泊位則留給即將入港的來訪艦隻。碼頭上則是人山人海,穿著鮮艷衣裝、排成整齊隊列的軍樂團佔據了最前面一大塊地方,各種樂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數百人一起奏著《星條旗之歌》、《德意志高於一切》、《友誼地久天長》等曲子,各種風格的曲調在風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在軍樂隊後面是黑壓壓一大片一大片的人群,裡面有政府官員、軍人和普通民眾,這裡每個人都在翹首以待,看起來他們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該讓哪支艦隊先進來呢?咳咳,真該死,他們為什麼要湊到同一個上午抵達呢?」距離碼頭不遠的一座塔台裡,穿著一身白色軍服的中年人苦悶的嘟囔著。在這寒冷的冬天裡,整個美國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像他一樣頻繁掏出手帕擦汗。不過別看他被這個問題煩悶得夠嗆,但他肩上那可是兩顆閃亮的金星!這在美國海軍中並不多見,可是相比港外那兩支艦隊上的人物,他又是如此的渺小。

    按照海軍會議的安排,與會各國代表團所乘坐的船隻將在諾福克作短暫停靠,然後由美國海軍人員登艦陪同接著前往華盛頓。德國艦隊應該在昨天抵達,今天入港的是奧匈艦隊,後面三天則依次是日本艦隊、俄國船隊和土耳其船隊。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德國艦隊由於天氣緣故比計劃晚了一天,於是乎兩支艦隊在同一個早晨出現在諾福克軍港外。按理說德國艦隊應該最先進港,但是奧地利人認為自己準時抵達所以理應準時進港。這就讓負責迎接兩國艦隊的美國海軍將領頭疼不已。

    旁邊一個人,同樣是一身白色的軍服,肩上有三顆星星,大小和色澤都比前者遜色一些。雖不在一個級別上,但他在諾福克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人物了,要知道官階越高往往煩惱越多,他儘管沒有前者那樣焦躁,卻也絲毫不敢有鬆懈的姿態。

    「將軍。白宮再三要求我們謹慎禮貌地接待他們!想來先進港的自然沒有話說,但後進港的肯定要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了,之要那些船上哪位大人物一不高興那可少不了一場外交糾紛啊!麻煩!真是麻煩!」

    「這我當然知道!」兩顆金星的將軍又一次掏出手帕,在額頭上輕擦兩下之後說道:「說實話,我並不喜歡德國人,當然,對奧地利人也沒有任何好感!我始終覺得他們兩方都是偏向日本人的,但是沒有辦法,誰叫我們在他們面前處於劣勢呢?」

    「都怪該死的日本人,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的天皇給我們擦皮鞋!」

    此時遠在東京的日本天皇自然不會因為這小小地咒罵而不安。而承載著日本代表團的日本海軍出訪艦隊再過一天也要進入這座軍港。屆時這裡真的是戰艦雲集、盛況空前,據說之後還要在附近海面舉行盛大的閱艦式。

    兩顆金星的將軍並不阻止後者的不善言語,他突然皺起眉頭。非常不悅的看著門口,一個他現在很不想見到的人正從那裡走過來。

    「將軍,德國艦隊和奧匈艦隊又發來信號,他們要求進港……」通訊官一臉無奈的報告道,「這已經是他們的第三次詢問了!」

    「告訴他們,我們正在調整港內泊位,請他們再稍候一會兒!」

    「是!」得到上司地回復之後,通訊官如釋重負地逃離了這個地方,沒人能保證下一秒這位脾氣暴躁的將軍還能這麼平和的說話。

    「華盛頓那群人地辦事效率實在太低了,到現在都還沒回音!噢。我的上帝啊!一個德國皇帝,一個奧匈帝國皇帝,我居然讓他們在港外等了一個小時,而且還要繼續等下去!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將軍說著將手伸進口袋,但他這次終於沒有掏出手帕,而是一把抓起旁邊的電話,「喂,給我接白宮……」

    此時諾福克軍港外那兩支艦隊中的氣氛,卻完全不是美國人想像的那麼緊張。

    相比德國人由一艘新式戰巡、三艘巡洋艦和一艘醫療船組成的遠洋艦隊。奧匈艦隊的規模要大上不少,聯合力量級戰列艦「聖·伊斯特萬」號和拉德茨級戰列艦「佐裡尼」號,這兩艘都是奧匈海軍目前的絕對主力,其中「聖·伊斯特萬」號是4艘聯合力量級中最新下水的一艘,「佐裡尼」號的排水量、火力等配置雖然不及「聖·伊斯特萬」號,卻也是1911年下水地新戰艦。在這兩艘主力艦之後是4艘護航艦隻——裝甲巡洋艦「桑坦格佐格」號、輕巡洋艦「阿斯佩」號、「斯·鮑恩」號、輔助巡洋艦「喬瑟佩伯爵」號,加上兩艘萬噸級遠洋補給船「魯爾克」號和「塔它」號,一共8艘艦船,總噸位幾乎是德國艦隊的2倍。

    等待進港的德國艦隊暫時停泊在諾福克港正東約3海里處,奧匈艦隊則在德國艦隊南面約2海里的海面上,加上開出公海迎接和護航的美國艦隊,大大小小三十餘艘艦隻就這樣靜靜停留在港外的海面上。

    「呂佐夫」號的指揮室內,波爾元帥與艦長等人默不吭聲的喝著咖啡,但他們並不是因為脾氣好才容忍美國人的怠慢,也不是因為奧匈艦隊也同樣在等待進港,而是因為他們的腦袋裡都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直到兩天之前,這些出於各種原因一直為德皇擔憂的官員和將領們才得知國內的那場政變的始末,同時也知道了皇帝早就離開了這支艦隊並悄然返回本土鎮壓叛亂。對於這種意外變故以及皇帝的大膽行蹤,眾人自然是驚訝萬分,然而更令他們唏噓不已這場牽涉到眾多政要和將領的政變僅僅一天便被鎮壓下去,隨後針對政變份子的審判和行刑只能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先皇威廉二世的6個皇子被認為主導了這場政變,埃特爾·弗裡德裡希自殺身亡。包括普林斯在內地其他5個人被錄奪了爵位和軍銜並被流放;與政變牽上關係的軍官一率遭到免職甚至更加嚴厲的懲罰;禁衛軍和巴伐利亞軍隊進駐符騰堡之後,阿爾佈雷希特一族在符騰堡王國已經失去立足之地;德國已經就政變中的法國軍人問題向南部法國政府發出通牒,要求法國人在兩個星期之內交出所有與政變有關的人,否則德國不排除採取軍事行動的可能……

    不遠處的海面上,德國醫療船「胡柏」號的桅桿上仍舊懸掛著德皇地旗幟,對此波爾和其他人並無異議,畢竟那裡還有德國皇后。此外,波爾還接到德皇的電報。他本人已經搭乘飛艇飛往美國並將在近日抵達,而且德國外交部正在和美國政府進行了交涉,希望美國人同意他乘坐的飛艇直接飛臨華盛頓……

    波爾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然後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儘管他算是這支艦隊中瞭解內情比較多的一個,但對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是頗為意外,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與弗裡德裡希掛上關係。據說和這位前皇子關係密切的幾位海軍將領已經被解職,陸軍部高層也響應的進行了一定的調整。想想自己不久之前波爾還在擔心德皇離開本土期間是否會出現異常情況,但從現在看來所有的後顧之憂已經蕩然無存了。

    實際上,任何一個具有政治頭腦地人只要瞭解半年之前德皇與路德維希三世及其長子魯普雷西特達成地秘密協議,不久之前發生的一切就顯得不難理解了。可惜。這個秘密將由這三個人共同保守下去。永遠也不會有外人知道。

    算不上巧合,但此時奧匈艦隊旗艦「聖·伊斯特萬」號上的話題也圍繞著德國國內地政變與平叛。對於這場事先幾乎沒有任何徵召的重大事件,維也納的外交家們反應強烈。從他們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情時更多是一種遺憾的態度,因為除了近萬士兵的傷亡、數以千計的相干人等受到牽連以及一座舊皇宮損壞嚴重之外,德國在軍事和內政上並沒有傷及元氣。

    大讚「精彩」之餘,奧匈帝國的皇儲卡爾不得不重新估量自己的德國對手了。雖然最近一段時間直布羅陀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但這必定未來奧匈帝國與德國利益衝突最為突出的地方——直布羅陀要塞、突尼斯要塞以及蘇伊士運河都是德國人手中地重要戰略據點,同時將奧匈帝國的勢力封閉在地中海,這嚴重影響到奧匈帝國成為一個真正的世界級海上強國。在維也納宮廷,許多人都認為十年之內奧匈帝國與德意志帝國必有一戰,勝者不僅可以獲得在地中海區域的戰略主動權,也能大大改變世界局勢。

    至於十年內與德國交戰勝算幾何。卡爾的參謀們對此意見不一,一致的看法則是至少需要先與一個足夠強大的國家結盟。

    俄國!

    這是卡爾提出的建議,也是受到爭議最多的一個建議。反對者認為數十年來奧匈帝國最大地敵人就是俄國,目前只是因為同盟條約兩國才得以和平相處,但沒有人能夠保證這種和平能夠維持多久。

    在德國的政變與清理過後,卡爾耳邊的聲音更加明顯了——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現在的德皇並非威廉二世那種魯莽和野蠻之輩,登基還不到一年,面對如此突然的政變卻能作出極其迅速而有效的反應,這令大多數分析家們驚呼又一個菲特烈大帝出現了!辰天是否能像菲特烈二世那樣臨終時對此生「毫無遺憾」還不得而知。可一旦被認定為菲特烈式或者拿破侖式的強力人物,周圍的國家必將惶恐不安起來,按照歷史的先例,「絞殺聯盟」的出現是遲早的事情。

    「殿下,今天早上皇帝陛下再度陷入昏迷狀態,宮廷御醫已經做了全面的檢查,陛下暫時還沒有性命的憂慮,但這也只是時間問題……」弗蘭茨,康拉德馮,赫岑多夫男爵以一種低沉的語調向皇儲匯報了維也納的最新情報,這位男爵目前仍是奧地利的總參謀長,而且在陸軍統帥弗裡德裡希大公年事已高的情況下,康拉德實際上已經成為奧地利陸軍的領頭人物,在奧匈聯軍中具有頗強的影響力。

    對於這樣一個人物,作為皇儲的卡爾自然不會輕視,而對於帝國未來的統治者,康拉德也是積極迎合。加之與老奧皇的溫和與謹慎相比,卡爾完全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而康拉德則是維也納好戰派的一份子,兩人一拍即合,許久之前康拉德就在私下表示了對卡爾的絕對忠誠。此後,康拉德熱情的為新主子拉攏人脈,除了陸軍將領之外,在得到加強海軍投入和建設的許諾之後,海軍總司令安東豪斯上將投向了這位新皇儲。

    儘管弗朗茨·約瑟夫一世的病情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在場的將軍們還是努力的作出一副悲傷的表情。

    「噢,可憐的老人……」卡爾一臉的同情和悲傷,但是實際上他對老皇帝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在成為皇儲之前他甚至鮮有與約瑟夫一世見面的機會。然而,約瑟夫一世唯一的兒子魯道夫於早些年與情人私奔後自殺,卡爾的伯父、倒霉的新皇儲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又遇刺身亡,這些意外讓卡爾從一個平凡的皇族王子變成帝國身份最為顯赫的人物之一。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去懷疑85歲的約瑟夫一世是否到了生命的極限,卡爾在短時間內登上皇位也是不爭的實事。至於奧匈帝國這艘龐大的戰艦未來將開向何方,決定權不僅僅在於搭乘「聖·伊斯特萬」號來到美國的這些奧地利權貴們身上,人們並不知道,影響帝國未來還有另外一個重要人物。

    上午10點20分,華盛頓終於給出一個既皆大歡喜又有些啼笑皆非的答案:德奧兩國艦隊同時進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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