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威廉三世 寒冬 第三十九章 迷霧
    「親王殿下,您真的有把握能夠從市區突破塞納河防線嗎?」法爾肯海因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

    「試試就知道了!在市區裡,塞納河兩岸有我需要的石質岸基!」辰天狡然一笑,「兩軍對壘,尤其是在法國的國土上作戰,間諜肯定充斥在各個角落的,所以具體策略我現在不便相告,也請總參謀長不要告知其他人我軍將從市區發動進攻!我還希望總參謀長能夠幫我一個忙,每天在不同的地段對法軍陣地發起炮擊,盡可能猛烈的炮擊!」

    「哦……」法爾肯海因點了點頭,「這個沒有問題!」

    「那好,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其他部隊也正好在這段時間完成休整和進攻準備。這種防線看似堅固,但只要出現一個較大的破口,整條防線也就失去作用了!」辰天略帶惋惜的朝對岸的法軍防線看了最後一眼,法國人修築防線的能力看來還不是一般的強,憑借一條塞納河就擋住了數百萬精銳德軍。

    「那就恭候殿下佳音了!」

    從法爾肯海因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介於信與不信之間,反正他是不會將所有的期望寄托在辰天和他的部隊身上的。辰天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法國人不會察覺到什麼異樣的氣味。

    在簡單的巡視了一下前線的其他地段之後,法爾肯海因和辰天懷著不同的情緒各自返回指揮部。

    辰天回到駐地的時候,士兵們正忙碌的將坦克和裝甲車輛從一列列火車上卸下,奧爾格和古德裡安正在不遠處聊著什麼,而佛朗索瓦的第一步兵軍和辰天親自指揮的第三步兵軍將在明後兩天全部抵達。

    辰天讓司機將小汽車直接看到他們旁邊停下來。

    「奧爾格將軍,古德裡安上校,我正好有事情找你們商量。現在有時間嗎?」

    「是的,親王殿下!」兩人一面敬軍禮一面回答道。

    「嗯,很好!一會兒到軍團指揮部來吧!」辰天說完便搖上車窗,汽車一溜煙開走了。

    奧爾格和古德裡安相互看了看,跟旁邊的幾個校官吩咐了幾句,便登上他們的座車趕往軍團指揮部。

    在他們離去的地方,一輛輛坦克正挪動著笨重的身軀,發動機的轟鳴聲和士兵們指揮放心的喊叫著混雜在一起。

    當奧爾格和古德裡安來到辰天的辦公室時,辰天和霍夫曼已經等在那裡了。

    房間裡面洋溢著濃濃的咖啡香味,而辰天和霍夫曼坐在沙發上品嚐著咖啡,他們面前的茶几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咖啡壺,另外兩個具有東方特色的咖啡杯看來是為他們兩個準備的。

    「請坐!」辰天示意兩人也一同坐到沙發上,看來這不像是一個正式的會議。

    「親王殿下找我們來,不會就為了品嚐咖啡吧!」奧爾格半開玩笑的說道。

    古德裡安則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靜靜聆聽其他人的話語。

    「是這樣的,我剛剛和總參謀長去視察了一下前線,順便對法軍的塞納河防線進行近距離觀察。」辰天優雅的端著咖啡杯,將之前的所見所聞給他們講了一遍。

    「這條防線看似平常,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簡單啊!」奧爾格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我們的坦克是旱鴨子,不借助浮橋根本無法跨過河流,除非那條河只有半米深。」

    「潛水坦克在理論上是可行的,只是我們的技術水平還遠遠達不到,或許再過20年就會出現不怕水的坦克。」辰天想起那些頭上豎著長長通氣管的涉水坦克,如果有那種東西,塞納河和一條小水溝並無二樣。

    可惜,現在是20世紀10年代。

    古德裡安一個人默默的思考著,一言不發。

    「我的計劃,是從市區裡的法軍沿河防線上尋找一個突破口,渡河後我們的裝甲部隊迅速橫掃其他地段的法軍防線和炮兵陣地。法國人的大炮雖然隱蔽,但對出現在面前的目標卻毫無辦法。屆時我軍就可以從其他地段同時渡河了!」說完之後,辰天又續了一杯咖啡。據說咖啡除了提神之外,對於保持身材也有很好的功效。

    「法軍塞納河防線南北綿延上百公里,能否保證油料和彈藥補給是非常關鍵的!」奧爾格的問題非常到位,接著他順便給出了不是答案的答案:

    「所以我們在塞納河上需要架設盡可能多的浮橋,而且要盡快清除塞納河西岸市區裡的法軍!」

    霍夫曼用眼神徵詢了一下辰天的意見,隨即開口道:「根據粗略的計算,我們至少需要架設二十座可以一次通過一輛坦克或者裝甲車的浮橋,這一切都在在3萬法軍、數百挺重機槍和兩百門各式火炮的眼皮底下完成。除了坦克炮和小口徑步兵炮之外,我們沒有其他的炮火掩護!」

    「上帝!這真是一個瘋狂的計劃!」奧爾格聽罷一臉驚訝,「我們的步兵準備穿著厚厚的鎧甲去架設浮橋嗎?」

    霍夫曼搖了搖頭。

    「上校,對於如何架設浮橋,您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古德裡安抬起頭來,映入他眼簾的是辰天期待的神情。

    「我?親王殿下,我可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據我所知,浮橋主要由橋樁和橋面組成,橋樁一般分為浮動橋樁和固定橋樁兩種,在河水較深的地方用船隻一類的浮動橋樁較為合適,而河水較淺的地方既可以使用浮樁,也可以使用木樁、石樁甚至人樁一類的固定樁;橋面一般分為木樑木板橋面和鋼樑木板橋面,步兵和小型火炮渡河使用木樑木板橋面和任意一種橋樁即可,重型火炮和坦克裝甲車輛至少需要鋼樑木板橋面以及具有足夠浮力的浮動橋樁或者固定橋樁。」

    待古德裡安一口氣說完,辰天心裡不禁偷笑起來,這個傢伙居然還說不是行家,他在裝甲學院寫過一篇《論坦克裝甲部隊快速渡河》的論文,裡面的思路和操作細節都令辰天讚不絕口。

    「霍夫曼上校,介紹一下我們要渡過的這條河吧!」

    霍夫曼點了點頭,「塞納河是法國第四大河。它從巴黎的東南方向流入巴黎市中心區,由西南方向出海,塞納河巴黎市區河段長12公里,最寬河面長190米,最窄河面長25米,河面平均寬度達100米,水深3-4米,河水流動緩慢,河底基本上都是硬石。」

    「由於河面較寬,不使用樁子是不可能的。我們手裡沒有足夠的船隻,即使有,如此近的距離法軍也可以將它們一一摧毀,因此浮樁也不用考慮了。看樣子我們只剩下固定橋樁這一條路了,上校,我說的對吧!」辰天說完轉向古德裡安,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還在揣摩自己的思路。

    「那麼問題就在於如何在法國人密集的火力下鋪設什麼樣的橋樁了!」辰天加重語氣說了一句,他還在腦海裡不斷完善自己的設想,一個個原始的辦法不斷被更好一些的辦法取代。

    或許這三個人能夠想出更好的辦法也不一定,辰天這麼想著。

    「用全軍團的坦克炮、迫擊炮、步兵炮和機槍火力壓制對岸的法軍火力,接著用木樁和鋼樁快速架設浮橋!」霍夫曼的這個意見並沒有什麼創意。

    或許是思維在香濃咖啡的刺激下變得活躍起來,奧爾格的建議令眾人汗顏不已,「利用巴黎市內已有的鐵路線,讓火車開著衝到塞納河內,用火車的車身橫在河裡當作浮橋!」

    這個辦法咋聽起來有些誇張,但是細細想來卻有實施的可能。

    霍夫曼快速計算了一下,「塞納河上原本有5座鐵路橋,也就是說有5條鐵路線通到河畔。這5處的河面不算太寬,所以就算火車不能衝到對岸,剩下的距離也不會太長。火車的乘客車廂也差不多有3米多高,因此沉入水底之後當作橋墩的高度也合適。」

    「這種辦法不能當作渡河的主要途徑,畢竟火車衝入河水之後的狀態很難預料,或許只是衝到河中央,或許一節節車廂會折在一起,步兵勉強可以從上面經過,但是車輛就不太可能了。儘管如此,我認為我們還是可以利用這種辦法作為輔助渡河方式,這還可以大大吸引法國人的注意力!」辰天腦海中想像著一列列火車呼嘯著衝入河水的場景,那一定非常壯觀。

    「奧爾格將軍的想法給了我很大的提示,我認為我們可以使用緩和而穩定一些的辦法!」古德裡安不緊不慢的說道,「汽車!」

    「汽車!」

    辰天點了點頭,古德裡安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辰天最初的想法是採用未來的機械工程部隊架設浮橋,但細細想來,一是現在的技術條件還不允許,而來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弄出那麼多新玩意兒來。利用突擊小隊秘密潛入敵後的辦法他也考慮過,不過現在既沒有辦法將大批部隊跨過塞納河防線運送到敵後,而且法國人炮兵陣地的防守一定非常嚴密,就算一個炮兵陣地放一個步兵營,突擊隊要搞破壞也是很艱難的,何況法國人的炮兵陣地位置隱蔽數量又多。於是,辰天想到了汽車。

    最原始的辦法就是用汽車裝運土石在河面製造一條人工堤壩,不過這種辦法既慢又費力,而且完全阻攔河流勢必造成河水向兩岸蔓延,因此辰天又想到了犧牲汽車當作浮橋的橋墩。

    「我認為可以在汽車上裝載大量的土石,然後將它們開到河裡作為橋墩,接著在上面架設橋面。這樣一座50米長的浮橋只需要犧牲大約15輛卡車,架設20座浮橋則是30德裡安將自己的設想大致講了一遍。

    「可是汽車能夠沖那麼遠嗎?我的意思是最前面幾輛還好,可是靠近對岸的地段怎麼辦?」奧爾格疑惑的問道,看來他還不是很明白使用汽車架橋的設想。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另外,我有一個比裝土石更好的辦法。霍夫曼上校,你去讓士兵們改裝300輛卡車,具體如何改裝我一會兒畫一張草圖給你,同時用鋼軌加上木板製作一批鋼樑木板橋面。此外,我們還需要大量的煙霧彈,數量越多越好。這一切盡量在5天內完成!」辰天的大腦快速運轉著,他的計劃已經漸漸清晰起來,現在只剩下一些細節問題還要進一步完善。

    「是!」霍夫曼也不是很理解,不過一切都會在5天之後找到答案。

    接下來的幾天裡,東普魯士軍團的駐地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而古德裡安也親自前往塞納河沿岸進行觀察和測量,將所有適合實施渡河計劃的地段挑選出來。最終,辰天選定了其中20處河面寬度在30-50米之間的地段作為突破地點。

    幾乎每天夜裡,辰天都和古德裡安都在指揮部裡挑燈夜戰,將這個作戰計劃裡的每一個細節都進行仔細的揣摩,直到它變成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另一方面,奧爾格也指揮士兵將巴黎市內的一些損壞的鐵路修好,而特別為這次進攻準備的火車也在第五天的時候緩緩駛入巴黎市區。

    第五天太陽下山的時候,霍夫曼已經將所有特製的卡車和橋板準備好了。

    在辰天看來,現在萬事俱備,連東風也不缺了。

    如果這是一個大霧瀰漫的夜晚,那麼一切都完美了。

    法爾肯海因走到指揮室的窗戶前,看來這是一個滿天星光的晴朗夜晚,他剛想好好欣賞一下這美景,一個參謀走到一旁報告道:

    「總參謀長,東普魯士親王的電話!」

    「嗯!」法爾肯海因快步走到電話旁,「嗯,嗯,我知道了!好的,就這麼辦!」

    放下電話之後,他轉向自己的參謀,「命令各集團軍向對岸的法軍陣地發起炮擊,並擺出準備渡河的架勢,但是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許渡河!」

    「是!」

    當隆隆的炮聲響徹大地的時候,之前就已經悄悄開進巴黎市區的辰天所部開始向河畔運動。

    遠處炮聲很好的掩蓋了車輛發動機和履帶磨擦的機械聲響,走在軍團最前面的是一些模樣奇特的卡車,它們像是一隻隻烏龜一樣背了個大殼,確切的說它們的車廂被改裝成一個大方形盒子。這些鐵盒子加上底盤足有4米高,它們是由鋼板焊接而成,裡面用鋼管或鋼柱加固,盒子下部還裝了不少土石。

    這支奇怪的車隊在河岸前的一條街道上停了下來,不久之後,大股大股的白煙從上流飄來,河面上頓時大霧瀰漫。

    嗚……

    在原本建有鐵路橋的地段,火車的汽笛聲忽然從迷霧中傳來。

    「鐵路橋不是被徹底炸毀了嗎?」對岸的法國士兵迷惑不解。

    忽然間,河面上傳來巨大的聲響,彷彿一頭巨鯨在拍打著水面。接下來是巨大而沉悶的爆炸聲,那種聲音與炸彈爆炸截然不同,就像是……

    「一列火車衝進塞納河,火車頭的鍋爐發生爆炸!」對岸的法軍士兵急急拿起電話向上級報告。

    迷霧中,那列火車就像是一條蜿蜒的大蛇若隱若現的橫在塞納河中,火車頭距離西岸只有不到10米的距離。

    法國人還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河面上的大霧已經越來越濃,視線距離已經降到幾米,這裡的世界彷彿被大霧吞噬了一般,就連那條「大蛇」也悄然隱入濃霧之中。

    塞納河防線巴黎地段的法國指揮官西芒將軍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防線其他地段遭到德軍炮擊的時候,市區這段防線依舊一片平靜,但是他很快發現這裡無緣無故出現的大霧,接著他的士兵報告說有5個地段發生火車衝入塞納河,其中有兩個地段火車頭居然撞到了這邊的河岸。

    西芒很快反應過來,這一定是德國人刻意弄出來的。

    「該死的德國人,他們居然想出這麼卑鄙的辦法渡河!」

    西芒憤怒的拿起電話,「喂喂,給我接炮兵……瓦塞爾少校嗎?是,我是西芒將軍,我命令你們向這5個地段的河面進行炮擊,坐標是……什麼什麼?那裡有很多寶貴的建築,見鬼去吧!你難道想在德國人的戰俘營裡面渡過餘生嗎?給我進行炮轟,猛烈的炮轟!如果我們的建築有什麼損失,一切都記在德國人的頭上!嗯嗯,好好幹!」

    放下電話之後,西芒還是不太放心,他決定將一部分預備隊調到那幾個出事地段去。

    「命令各處守軍嚴密監視德國人的動靜,一旦發生類似的情況立即向我報告!」

    在那5個火車入水的地段,儘管法軍並沒有看到德國人的影子,但是法國士兵們拚命向迷霧中的水面射擊,小口徑炮彈和一串串機槍子彈不斷扎進大霧之中,從對岸射來的子彈炮彈讓人感覺是自己發射的東西被反彈回來一般。這場看不到對手的戰鬥打得異常激烈,不久之後法軍的大口徑炮彈也加入到混亂的戰局中來,不斷有建築被炮彈擊中,爆炸的火焰和火光在大霧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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