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知道得太晚
爆炸發生的時候，波維奇正在蹲廁所。
等他繫好褲子衝出來的時候，爆炸產生的十幾個火球已經照亮了整座莊園，爆炸聲還在從四面八方傳來，中間夾雜在密集的槍聲。
「怎麼回事？」
「遭到突然襲擊。」隨同過來的一名手下把波維奇使用的R-短管突擊步槍拋了過去。
這把槍是三年前，哈里斯從海豹突擊隊搞來的，當時全世界也就只有五百支。
檢查好槍械，波維奇挎裝著兩根備用槍管與六個彈匣的武裝帶，又在腰間繫一條插了十個彈匣與兩具子彈盒的武裝帶。
跟他前來的三名前海豹突擊隊員都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戰鬥準備。
波維奇帶了九名手下，另外六人在傍晚出發前去探路，只有三人留了下來。
四人交替掩護著離開後院，來到舉辦宴會的餐廳時，佩德羅已經不見了蹤影，那些陪酒的頭目也溜掉了。
讓手下守住大門，波維奇溜到一扇窗戶下，拿出了單目夜視儀。
毒梟武裝已被擊潰，襲擊者攻入了前院，至少有十多人，戰術配合非常到位，一看就知道是特種兵。
只不過，襲擊者使用的全是K與FL等非常常見的自動步槍。
「他們是什麼人？」與波維奇配合的手下問了一句。
「不知道，看樣子是特種兵，可他們使用的武器很一般。」
波維奇剛剛縮下來，一顆子彈就落到了窗沿，緊接著又是幾顆子彈飛來，其中一顆打穿了木製窗框。
波維奇咒罵了一句，持好步槍，迅速起身打了個短點射，又迅速縮了回來。
見到波維奇開火，其他三人沒有遲疑，立即向攻入前院的襲擊者開火。
外面，周譽龍把被子彈打中的高原美雪拖到花台後面，朝四周的特種兵揮舞幾下，讓分散包圍。
「你沒事，能呼吸嗎？」
高原美雪吸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沒事，防彈衣擋住了，小心點，別始終呆在一個地方。」周譽龍檢查了一下，三層防彈衣剛好擋住那顆七點六二毫米子彈。
「那傢伙的槍法很準。」
「那是當然，他們是海豹突擊隊員。」
「很厲害嗎？」高原美雪爬了起來。
「當然厲害，不過也是小菜一碟。」周譽龍往K下面加掛的榴彈發射器裡塞了顆三十毫米高爆榴彈。「等下掩護我。」
「你掩護我」高原美雪拔出了叢林砍刀。
「你……」
「我要讓他知道誰最厲害。」
周譽龍苦笑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迅速溜到花台另外一邊。算好方位後，他舉起步槍把榴彈打了出去。
非常準確，榴彈徑直從窗口飛了進去，在大廳裡爆炸。
榴彈剛剛炸響，高原美雪就閃電般的衝了出去。
周譽龍沒敢遲疑，立即端起步槍，一邊進行火力壓制，一邊跟隨高原美雪發起進攻。
從花台過去，也就三十多米，對兩人來說最多只需要三秒鐘。
雖然躲在屋子裡的四名特種兵聽到榴彈出膛時的聲響後，全都縮了下去，但是榴彈在房間內爆炸，產生的高壓與強聲能讓人短暫喪失活動能力。即便是海豹突擊隊員，也無法立即投入戰鬥。
高原美雪殺進去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兩名突擊隊員剛剛爬起來。
沒等他們看清楚，叢林砍刀就劈了下來。
與那幾把東洋刀一樣，這把叢林砍刀也是周譽龍用報廢的炮管打造而成，開鋒的時候還做了淬火處理，鋒利無比。與東洋刀相比，叢林砍刀的刀背更厚、刀身更寬，砍劈的威力大得多。
一斜一橫兩刀出去，兩名突擊隊員當場喪命。
這時候，周譽龍也跟了來。
高原美雪沒有停下腳步，迅速衝向窗戶後面的波維奇。
「別殺他」
聽到周譽龍的招呼聲，高原美雪才沒有一刀劈下去。
周譽龍喊出來的同時，拔出手槍，擊斃了波維奇身後的那名突擊隊員。
「他是哈里斯的手下，我見過他。」高原美雪沒有劈死波維奇，也沒有客氣，去就是一腳，讓剛剛緩過氣來的波維奇再次趴下。
「我知道，他叫波維奇，哈里斯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這時候，波維奇也認出了高原美雪與周譽龍。「你……你們……」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我們？」周譽龍笑了笑，拿起那把R-突擊步槍。「不錯嘛，還是第一批樣品。」
「周大哥，沒必要跟他囉嗦。」
「你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別放走佩德羅，找到毒品倉庫後，過來找我。」
高原美雪看了眼波維奇，才轉身離去。
看著周譽龍很欣賞那把步槍，波維奇笑了起來。
周譽龍沒有理會，從波維奇的武裝帶抽出了一根標準長度的槍管。
R系列突擊步槍可以在不更換機匣的情況下，使用三種不同長度的槍管，以適合近距離、中遠距離與遠距離交戰。這種設計極大的簡化了特種兵的作戰配備，比如在叢林地區執行狙擊任務，就只需要增加一根短槍管，而不是額外攜帶一把突擊步槍，減去的重量能夠攜帶更多的彈藥與給養。
與後來批量生產的R，也就與7系列突擊步槍不同，FN公司提供給海豹突擊隊的樣槍都是貨真價實的「工藝品」，每一把都是單獨生產，不但做工精美，性能也十分可靠。
要不然，FN公司也拿不到美軍特種作戰司令部的巨額訂單。
「你喜歡的話，就拿去。」
「那是當然，雖然我也有一把這樣的步槍，不過是量產貨。」周譽龍收起步槍，把波維奇扶起來，讓他靠牆坐下。高原美雪那一腳太狠了，踢斷了波維奇的腰椎。「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死在你手，我也認了。」
周譽龍笑了笑，端起K，把槍口對準了波維奇。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成員？」
「你也知道K1？」
「在伊拉克遭遇過，不過肯定不是你們，因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結果呢？」
波維奇苦笑了一下，說道：「我跟哈里斯命大，堅持到增援部隊到達，分隊裡的二十多人全都完蛋了。」
「這就是你的遺言？可惜的是，你知道得太晚了。」
「我知道你想從我嘴裡掏出些東西來，但是我什麼都不會說，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痛快一點，別婆婆媽媽了。」
「你肯定不會說，但是你得知道，害死你的不是我，而是哈里斯。」
波維奇沒有相信周譽龍的話，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哈里斯一直在為I服務，離開第六分隊後也在替I工作，販賣毒品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你怎麼知道？」
「我肯定知道，但是你到現在才知道。」
波維奇沉默了，因為他確實到現在才知道。
「你不開口也沒關係，反正哈里斯很快就會跟裡見面。到了地獄，你再問他。」
「你們……」
周譽龍端好步槍，瞄準了波維奇的腦袋。
這是最後的機會，可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之後，波維奇仍然選擇了沉默。
K的槍聲打破了沉默，子彈徑直鑽入波維奇的腦袋。周譽龍沒有收手，在波維奇側著倒下之前，又對著他的身體開了幾槍，還故意打偏了幾發子彈，在牆留下了幾處彈孔。
再有經驗的人也會認為，波維奇是在戰鬥中被人擊斃，而不是被人處決。
只有解剖屍體，看到被踢斷的腰椎，才會發現其中的問題。只是在這個鬼地方，肯定不會有人解剖屍體。
拿R-步槍與武裝帶，周譽龍去了前院。
戰鬥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分小組作戰的特種兵正在逐一消滅逃竄的武裝份子。
因為周譽龍他們都穿著非常常見的哥倫比亞政府軍軍裝，臉塗著迷彩油，使用的又是非常普通的武器，所以就算有武裝份子逃走，也會把他們當作其他毒梟派來的僱傭兵，沒人能猜到他們的真實身份。
不多時，高原美雪趕了過來，還帶著佩德羅的人頭。
「毒品倉庫在後面，有二十頭騾子，而且都馱著裝好的毒品，大概有一噸可卡因與五噸。」
「這麼多？」
「為哈里斯的手下準備的，他們計劃在天亮後路。」
「把騾子趕走，剩下的全都燒掉。等等……」周譽龍叫住了高原美雪，「你去佩德羅的房間裡搜一下，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別忘了那些檔案資料，全都帶回去，說不定老典用得。」
高原美雪沒有多說什麼，出發前典斌專門叮囑過這件事。
半個小時後，高原美雪帶著兩隻大背包趕了回來。一隻塞滿了典斌需要的檔案資料，另外一隻則裝著各種珠寶首飾。
其他特種兵也陸續趕了回來。
戰鬥中，只有一人受重傷，三人受了輕傷。安排兩人照顧重傷員後，劉威讓其他十四名特種兵丟下了多餘的彈藥，盡量多帶一些可卡因。
做好準備，隊伍離開了莊園，向東而去。
周譽龍他們離開後大約十五分鐘，安放在毒品倉庫裡的定時炸彈發生爆炸，引燃了由特種兵堆放在裡面的好幾噸柴油。
這些柴油不是為汽車準備的，而是用來發電的。
大火燒了半個小時，波維奇派出去的六名手下才趕了回來。
找到波維奇的屍體後，領隊的特種兵趕緊給哈里斯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