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身世之密
相專機還在太平洋空向東飛行的時候,劉威見到了橋本康太郎。就到~
與幾天前相比,康太郎的並且明顯惡化。進來之前,劉威詢問了渚。數名專家級醫生會診後認為,任何治療都無法延長康太郎的壽命,最多只能減少癌變產生的痛苦,讓他走得更輕鬆一些。
得知劉威回來,康太郎服用了醫生開的特效止痛藥。
這不是靈丹妙藥,只是讓他感受不到痛苦。
「酒店的事,渚跟我說了。你的判斷沒錯,巖崎榮一根本不想履行協議。」康太郎長出口氣,說道,「我們必須做好最壞打算。」
「不管怎麼樣,巖崎榮一與巖崎家族不會有好下場。」
康太郎笑了笑,沒有問劉威做了什麼,只是說道:「第一筆短期貸款就要到期了,你去告訴李家,我可以讓出股權,但是有一個條件。」
「橋本君……」劉威暗自一驚,因為康太郎這句話等於說,他知道劉威跟李家的關係。
「產業集團必須由你經營。」康太郎看了眼劉威,說道,「只要李家同意這個條件,我就出讓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權、以及橋本家族的六成產業。加你跟白師弟所持股權,你們就能控制『橋本緒方產業集團』,而你就是集團總裁。」
劉威歎了口氣,神色很低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劉威抬起頭來,朝康太郎看去。
「因為我不是純正的日本人。」康太郎笑了笑,說道,「我的父親是舊日本軍人,年輕的時候被派駐東北,在關東軍服役。戰爭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是少佐軍官,還娶了一個東北女子,也就是我的母親。戰後,我的母親回到日本。數年後,我的父親才被蘇聯遣返,回到橫濱。」
這下,劉威更驚訝了,因為這表明康太郎身有一半的國人血統。
「我在戰後出生,沒去過那個國家,也不知道戰前的事情。但是母親給我講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讓我知道了那個國家,知道了那片土地。」康太郎歎了口氣,「可惜的是,我再也沒機會回去了。」
「這……別人知道嗎?」
「不,沒人知道。」康太郎笑了笑,說道,「連健次郎他們也不知道。」
「可是……」
「遣返的時候,母親用了夫名,被當做日本僑民。另外,母親的父親、準確的說是養父就是日本僑民。」
劉威這才明白過來,不然康太郎的身份早就被戳穿了。
「沒什麼好奇怪的,直到長大之後,我才知道這些事情。」康太郎又笑了笑,「以前我從沒先過這個問題,直到遇見你,我才開始思考。」
「為什麼?」
「因為我從你身看到了一樣東西。」
劉威皺起了眉頭,沒有聽明白。
「年輕的時候,我跟其他人一樣,都為那場輸掉的戰爭感到惋惜,甚至認為,如果不是美國介入,我們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康太郎苦笑了起來,說道,「在你身,我看到了我們這個民族缺少的東西:長久的生命力。如果沒有美國介入,戰爭持續下去,最終戰敗的仍然是我們,而且結果將更加悲慘。」
劉威沒做評論,畢竟康太郎仍然是日本人。
「我所做的,只有一個目的。」康太郎的目光在劉威身轉了一圈,才落到面前的茶几。「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歷史重演。不管我們有多少隔閡、有多少恩怨、有多少矛盾,也不能用極端方式解決。我不是在懇求你,只是希望你能幫我達到這個目的,因為這不僅僅是為我,而是為了我們兩個民族。」
「你早就知道了?」劉威歎了口氣。
康太郎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去的那種人。你到日本來,不是為了由美、不是為了金錢、也不是為了地位,而是有更加宏大的目的。」
劉威沒有吭聲,也沒有驚慌失措。
「年輕人,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我沒有什麼宏大的目的。」劉威苦笑了一下,說道,「恐怕你不會相信,我到日本來只是為了一件小事。」
「小事?」
「查找我兄弟的死因。」
康太郎笑了笑,說道:「查到了嗎?」
劉威點了點頭。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留在日本?」
「我……」
「幾十年來,我從沒看錯人,這次也不會錯。」康太郎呵呵一笑,說道,「我相信你開始說的話,更相信,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使命讓你留了下來,而不是不顧一切的替你的兄弟報仇。」
劉威歎了口氣,隨即搖頭苦笑。
「還記得我次跟你說的事嗎?」
「次?」
「與聯盟有關的事。」
劉威點了點頭,表示記得非常清楚。
「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將影響未來數十年,甚至百年。」康太郎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照目前的局勢展下去,日本很快就會走歧途,特別是在各大財團推動之下,日本將再次走不歸之路。以我們的力量,無法阻擋歷史的車輪,但是能夠改變歷史的前進方向,為我們兩個民族爭取更多的時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我們就能相互瞭解,相互包容。」
「橋本君……」
「你必須做些事情,一些必須有人來做的事情。」
劉威長出口氣,說道:「我會盡力而為,但是不做任何保證。」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處境。」康太郎笑了笑,說道,「去長崎好幾天,你也很辛苦,回去休息,晚再過來。」
劉威沒多囉嗦,立即起身告辭。
回去後,劉威找到典斌,讓他立即查清康太郎的底細,即他的母親是不是當年遣返的日本僑民。
因為戰後遣返日本僑民由國民黨政府負責,所以典斌聯繫了張晉南。
當天下午,劉威就收到消息,康太郎沒有說謊。他的母親確實是遣返僑民,而且是日本僑民的養女。至於她到底是國人、還是日本人,張晉南也說不清楚,畢竟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康太郎應該沒有說謊。」收到消息,灰背豺也趕了過來,「他早就猜出你的身份,即便不知道真實情況,但是完全有理由將你拒之門外,至少不會重要你。如果說另有所圖,風險太大了。以康太郎的性格,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典斌點了點頭,說道:「我也這麼認為,只是小心一點為好。」
「怎麼小心?」漠北狼看了典斌一眼,「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走了之,我們又沒什麼損失。再說了,康太郎之前沒有揭我們,現在與今後更不可能揭我們。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至少目前與我們一致。」
「老狼說得沒錯,我們必須與康太郎合作,沒有別的選擇。」
「他晚叫去你幹嘛?」灰背豺對劉威問了一句。
「不知道,應該與聯盟的事情有關。」
灰背豺點了點頭,說道:「康太郎恐怕活不了幾天了,你得抓住這個機會,利用他在聯盟的影響力。」
「需要利用嗎?」
幾個人朝漠北狼看了過去。
「沒人知道康太郎的身份,劉威繼承之後,也就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康太郎。」
灰背豺苦笑了一下,說道:「即便如此,也得搞到康太郎的聯盟身份,特別是登6聯盟絡通信系統的賬號與密碼。」
「這個不用急,需要給我的時候,康太郎自然會給我。」
劉威這麼一說,灰背豺不好多說什麼。「既然如此,我們早點吃飯,你早點過去,說不定康太郎回向你交代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漠北狼替劉威問了一句。
「去了就知道。」灰背豺沒有多說。
灰背豺不願多說,劉威也沒多問。
晚飯非常簡單,幾個家常小菜。雖然金家姐妹來後,劉威就能吃到餐,但是她倆做的大多是東北菜,不太對他的胃口。
在劉威看來,東北菜最大的特點就是油水足。
劉威沒有多少胃口,只吃了幾碗白飯。只是這飯量,仍然讓金家姐妹、小倉籟與崔珍智側目。
竹內琴音沒有過來吃飯,她們住在橋本由美的別館裡。
康太郎病倒後,橋本由美就搬了過去,日夜守在爺爺身邊。別館裡空蕩蕩的,沒有多少人氣。
劉威找到竹內琴音的時候,五個姐妹圍坐在一起,間是赤西瑞穗的靈位。
見此情形,劉威沒有進去打擾。
赤西瑞穗之死,肯定對她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竹內琴音身的變化已經說明問題,五個女娃娃也該成熟了。
朝站在門口的劉威看了一眼,竹內琴音又低下頭。
另外四個女娃娃沒看劉威,她們好像在進行某種儀式。
每個民族的喪葬習俗都不一樣,劉威不清楚日本的情況,自然不好貿然進去打擾。
站在門口看了一陣,確定她們沒事後,劉威才悄悄離開,去了康太郎的房間。
老頭不在,等著他的是渚。
與劉威預料的一樣,康太郎去了那間除他之外,只有渚能夠進去的密室,那裡肯定有進入聯盟絡的終端系統,而且也是配備了硬件加密設備的終端機,用別的計算機肯定進不去。
康太郎已經油盡燈枯,該交代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