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警察找門
與橋本康太郎促膝長談後,劉威對兄弟會的境況有了更深入的瞭解。1,
真正外強中乾的不是劉威,而是兄弟會。與船社一樣,兄弟會也面臨著內憂外患的艱難處境。這個問題由來已久,正隨著康太郎的健康狀況日益惡化而愈演愈烈。如果不能妥善解決,康太郎哪一天倒下,兄弟會就哪一天覆滅。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康太郎明白這個道理,也就不會對那個心胸狹隘的弟弟抱多大希望。
就算他讓橋本由美退出兄弟會,甚至把她送到國外,像平凡人那樣生活,只要她仍然是兄弟會的合法繼承人、對篡位者具有威脅,她就不可能像平凡人家的孩子那樣,過安安靜靜的生活。
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在康太郎看來,平穩度過權力交接期,讓劉威獲得證明自己的機會,得到大部分兄弟會成員的認同與支持,才是當務之急。
至於向外擴張、拓展勢力範圍,根本不在康太郎的考慮之內。
再說了,要是劉威能借船社之事證明自身實力,得到健次郎等人認同,還怕今後沒機會向外擴張嗎?
只是這個晚,並不平靜。
離開康太郎的房間,劉威看到渚首陪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猥褻大叔出去,把他送了停在碼頭的皇冠轎車。
此人其貌不揚,只是一雙眼睛賊溜溜的。
見到劉威的時候,還多看了兩眼,才裝著沒事的樣子走開。
他是什麼大人物,需要渚首親自送行?
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那輛皇冠轎車太平常不過了,而且車身爬滿塵土,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清洗過了。
想到回去早了也只能跟小倉籟在床廝混,劉威又不是有了女人就下不了床的人。
到大門邊站了一會,見到渚首回來,劉威掏出香煙,主動迎了去。
「那個傢伙是什麼來頭,半夜三更來訪,神神秘秘的,一雙賊眼睛轉個不停。」劉威一邊說著,一邊替渚首點煙。
「還能是什麼來頭,東京警視廳的品川綱良,一個很讓人惱火的傢伙。」
「警探?」
渚首抽了口煙,說道:「他來詢問白天的事情,說是在調查那輛車。沒什麼大礙,我們做了手腳,案發前就報失了。」
「改了報失記錄?」
渚首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沒這麼簡單。」
「什麼意思?」
「他是警探,肯定看過報失記錄。就算有所懷疑,也應該先找律師詢問,沒理由半夜三更登門拜訪。」
渚首一愣,立即說道:「我一直覺得有哪不對勁,這傢伙肯定別有所圖。」
「車輛處理掉了?」
「當然,早就化成鐵水了。」
劉威略一思索,說道:「這傢伙肯定不是來調查車輛,而是想知道我們的行蹤,說不定是朝著你來的。」
「朝著我來?」渚首一愣,說道,「難道他知道高杉忠光與大鳥義根的事了?」
「你害怕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
「我哪害怕,我只是覺得他沒有理由這個時候跑來搞什麼調查。」
「放心,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不在現場,有大把人替你證明,還能拿出一大把不在現場的證據。」劉威笑了笑,說道,「不過這傢伙確實不簡單,這麼快就找門來,你得多留點心,別著了道。」
「,我現在就派人把他做了,看他怎麼查。」
「渚首,你做事之前都不用腦子想一下嗎?」
渚首一愣,大概沒有明白劉威的意思。
「這傢伙敢找門來,肯定有所準備。你派人去把他做了,等於得罪全部警察。兄弟會再厲害,也鬥不過東京警視廳?」
「這個……」雖然被劉威奚落了一句,但是渚首根本沒往心裡去。
「有人追查也是好事,說不定到時還能幫一把。」劉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渚首說道,「記住了,千萬不要對付他,甚至不要派人跟蹤他。能查到這裡來的警探,能力不會差到哪裡去。」
「那該怎麼辦?」
「旁敲側擊,通過你們在警察局裡的眼線,查清此人的底細,再通過別的渠道搞清楚他查到哪一步了。」
「這個好辦,我馬安排。」
「有消息了就告訴我。」
「你現在幹嘛?」
「睡覺,還能幹嘛?」
渚首一愣,隨即苦笑起來。在劉威面前,他有點像智力發育不全的低能兒。只是渚首並不為此介懷,因為這傢伙本來就少一根筋,做事之前從不用腦袋思考,完全憑本能與一股蠻勁。
品川綱良就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了。
松本矢石遇害後,他通過同事在電信公司的親戚,查到了松本矢石的通話記錄,得知在當天中午,大鳥義根聯繫過松本矢石。結合發生在巖田屋百貨大樓外的槍戰,品川綱良一下就把前因後果聯繫了起來。
正好在這個時候,其他方面的追查有了收穫。
鑒證科的探員利用在現場找到的裝甲門板,查到逃離現場的g商務車屬於兄弟會名下的一家車輛租賃公司。
雖然在當天午,該公司就已報失,但是品川綱良卻沒有放過這條線索。
大鳥義根是誰,兄弟會是什麼來頭?他比組織犯罪對策部的探員還要清楚。
武騰雄岸死得不明不白,如果船社懷疑是兄弟會幹的,就會進行報復。大鳥義根是武騰蘭的首席助理,相當於社團龍頭的軍師,肯定由他下達指令。兄弟會在事發後沒有聲張,肯定是心裡有鬼,不敢把事情鬧大。
線索全都連了,大鳥義根成為追查下去的關鍵人物。
可惜的是,大阪不屬於東京警視廳的管轄範圍。
聯繫大阪警方,讓他們調查大鳥義根之後,品川綱良決定親自前往一探究竟,摸摸兄弟會的底。
他關注的肯定不是渚首。
那個大老粗是個什麼貨色,品川綱良清楚得很。打打殺殺,渚首還有兩下子,可是說到玩弄手段,他連邊都沾不。
如果橋本康太郎打算報復,絕不會讓渚首出馬。
只有兄弟會與船社全面開戰,渚首才有用武之地。
品川綱良首先想到的就是橋本康太郎,因為在過去數十年間,這種運籌帷幄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辦。
可惜的是,康太郎很不給面子,根本不見他。
再說了,康太郎這樣的大人物沒理由給一個小警探面子。
要找康太郎說話,至少得出動警視廳的老大。
見到劉威,品川綱良才猛然醒悟,他要找的人不是康太郎,而是那張陌生面孔。
那人太平常了,平常得不正常
能在兄弟會老巢裡自由活動,半夜三更從康太郎的房間裡出來的人,會是平凡人嗎?
離開兄弟會,品川綱良就給還在加班的同事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即調查那個出現在兄弟會的陌生面孔。
不管這傢伙來歷如何,肯定來頭不小。
回到刑事部,品川綱良收到了一條剛剛從大阪發來的消息。
大阪警方找到了大鳥義根,不過是一具在車禍中被壓成肉醬的屍體。大鳥義根的轎車與一輛迎面駛來的大貨車相撞,駕駛艙被撞成了鐵餅。
這個死法,也太誇張了。
品川綱良完全敢肯定,大鳥義根不是死於車禍,而是有人要殺人滅口。
不管誰要大鳥義根閉嘴,目的已經達到了,大阪警方沒能在車禍現場找到任何與謀殺有關的證據。
唯一的線索,到此也就斷了。
看去,巖田屋案件又將成為一起無頭案。
只是品川綱良並不認為已經結束。雖然松本矢石與大鳥義根均已完蛋,但是巖田屋襲擊事件造成的影響肯定沒有結束。
如果是兄弟會出手殺了大鳥義根,證明在巖田屋遇襲的人員中有很重要的人物。
如果是船社殺人滅口,證明確實是武騰蘭指使買兇殺人,而且知道兄弟會已經查到松本矢石,很快就將查到大鳥義根。
不管是哪種結果,由此產生的影響肯定不會輕易了結。
只要還有下文,案件就不算終結。
品川綱良很快就想到,如果沒辦法調查橋本康太郎,那個年輕人就是追查下去的唯一線索。
原因很簡單,所有事情都是在此人出現後才發生的,肯定與他有關。
品川綱良在調查劉威,劉威也在調查他,而且速。
剛回到屋內,劉威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房門就被敲響了。
「是我,老典。」
「什麼事,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那小娘們沒讓你爽夠?」
「誰跟你瞎扯,沒事我才不會來找你。」典斌把劉威拉到外面,關門才說道,「剛接到線人打來的電話,有人在調查你的入境資料。」
「誰?」
「東京警視廳,具體是誰還不清楚。你想想,是不是有哪裡遺漏了,讓日本警察抓到了線索?」
「遺漏?肯定不可能,老狼與阿龍辦事,你還不放心?」
「那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麼要調查你?」
劉威稍一思索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查到你身來,我們都走不掉。把事情鬧大了,讓日本情報安全機構介入調查,我們都會被驅逐出境。」
「放心,沒事,肯定是有人吃飽了撐的。」
「你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典斌是貨真價實的特工,做事向來謹慎,哪會被劉威輕易忽悠。
「我都說了沒事,你就放心好了,過兩天就知道了。」
「這可是你說的,過兩天我還不知道的話,別怪我拍屁股走人。」
「那你走啊,現在就走,我不攔你。」
「你……」
「得了,回去睡覺。宵一刻值千金,要是被別人看見你我半夜在這裡拉拉扯扯,還意味我們是搞基的呢。」
「搞基,搞什麼基?」
劉威懶得答理典斌,回房抱軟入眠了。
「,祝你早日不舉」
罵了一句,典斌也覺得無趣,悄悄溜回自己房間,跟傳說中的女神約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