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會在新加坡包下一架30,將此次出來的五百多人全部拉回日本,除了橋本康太郎身體不適之外,還與武騰雄岸之死有關-首-發
了「日出」號郵輪,橋本康太郎才知道,武騰雄岸在混戰中被打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橋本康太郎還不大相信。
為弄清真相,康太郎找渚首詢問了當時的情況。
渚首一口咬定,他的人沒有攻入船社院館,也沒遇到武騰雄岸。手槍威力有限,步槍又沒多少子彈,隔那麼遠,不大可能誤傷武騰雄岸。
橋本康太郎稍感安心,睡了個安穩覺。
這也只是半天輕鬆。
「日出」號進港後,武騰蘭手捧遺像、武籐俊次懷抱靈位、四名幹事抬著靈柩、船社成員披麻帶孝,陣仗搞得很大,生怕天下不知。康太郎不得不相信,武騰雄岸確實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橋本康太郎也一下病倒了。
他不是不想看到武騰雄岸死,只是不想看到武騰雄岸在這個時候死。
武騰雄岸一死,首先是武騰家族將爆發內戰,前妻所出長子武騰一男肯定會與武騰蘭所生武籐俊次翻臉,武籐俊次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是武騰蘭絕不簡單,武騰一男不見得能佔到便宜;其次是船社將爆發內訌,幾個實力不弱的家族肯定會趁機發難,要武騰家族讓出社團龍頭的位置,結果很有可能導致船社分崩離析。
兩種情況,兄弟會都別想佔到便宜,只會便宜了其他社團。
要是武騰雄岸沒死、哪怕只剩下半條命,拖個一年半載,等兄弟會確定了二代目,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些還是次要問題。
兄弟會樹大根深,只要確定了二代目,就算晚出手,也能搶點殘羹剩水,不至於白忙活一場。
更大的問題是,率先攻打船社院館的是兄弟會。
稀泥滾進褲襠裡,是屎是泥誰能說得清?
大廈將傾,臨時掌權的武騰蘭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都會利用武騰雄岸之死團結社團成員,共同抵禦外敵。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武騰雄岸之死推到兄弟會身。
橋本康太郎甚至懷疑是武騰蘭趁亂弒夫,因為武騰雄岸在外面有不少女人,還有幾個私生子,他與武騰蘭結合完全為了利益。當初如果不是武騰蘭娘家、即緒方家族支持,武騰雄岸也坐不船社龍頭的位置。
想到即將襲來的滔天巨浪,橋本康太郎頓感心力憔悴,一下就病倒了。
回日本途中,橋本康太郎才轉醒過來。
這個一手建立兄弟會,運籌帷幄數十年,將兄弟會推巔峰的老人,能夠三次將死神拒之門外,肯定擁有無比堅強的意志。
雖然橋本康太郎很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他辦不到,因為兄弟會還不能沒有他。
離開機場,返回橫濱途中,橋本康太郎把健次郎叫到自己車,讓喜三郎了另外一輛車。
「大哥,你大病初癒,要好好休息,就不要為社團的事操心了。」
「我沒事,死不了,也不能死。」康太郎勉強笑了笑,說道,「外圍盤口那邊,我們的收入有多少?」
「該收的全都收到了,算本金與前幾場賺的,總共有十四萬億日元。」
因為早知道劉威會死戰,擊敗宮部正一郎的把握非常大,所以康太郎不但在劉威身押了重金,還最先撤退,趕在外圍盤口崩潰之前,把賭資與贏的錢全都拿到手,不像其他社團那樣,連本金都沒收回來。
這事,康太郎不但沒讓喜三郎操辦,還沒有告訴喜三郎。
至於為了迷惑李振業,讓喜三郎拿去買劉威敗北的三百億日元,與贏的錢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
「這筆錢由你親自打理,知道該怎麼處理嗎?」
健次郎點了點頭,他不太熱衷社團事務,不表示不懂得如何去做。十四萬億日元,除掉本金幾千億之外,剩下的屬於來歷不明的黑錢,必須分散在千個賬戶,有機會再想辦法洗白。
「香港會所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還在調查,沒有發現新線索,恐怕永遠也查不出真相。」健次郎歎了口氣,說道,「張晉南的嫌疑最大,在會所遇襲的時候,劉威就在為他做事。」
「劉威?」康太郎立即鎖緊了眉頭。
「你見過他的手段,我懷疑他當過兵,而且是特種兵。」
「要是他的話,確實有能力偷襲會所,偷走保險櫃裡的文件。」康太郎沉思了一陣,說道,「只是看樣子,他與張晉南並非下級關係,也許只是張晉南僱傭的高手,並非台灣的情報人員。」
健次郎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說得沒錯,確實有這種可能。」
「哦?」康太郎看了二弟一眼,「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懷疑是張晉南干的之後,我讓人查了他的賬目往來。會所遭襲之前,張晉南的秘從銀行提取了五十萬歐元現金。會所遭襲次日,張晉南的保鏢阿虎還在地下錢莊借走了五十萬歐元現金。帶劉威去大州道場之前,張晉南將一千萬港元匯入道場賬戶。當時他與李振業對賭兩場,至少贏了四千萬港元。這些錢,全都按照他的要求,兌換成美元,轉入了另外一個賬戶。」
「誰的賬戶?」
「不知道,用的是假身份。不過這筆錢後來轉到新加坡的一家銀行,分散存入一百多個賬戶。」
康太郎皺起了眉頭,神色顯得很嚴峻。
「那些賬戶都不簡單。」
「哦?」
「與新加坡的地下勢力有關,只是具體情況如何,我還沒查清楚。」
「看樣子,劉威確實遇到了麻煩。」康太郎長出口氣,說道,「如果之前的猜測全都是正確的,劉威就是為了錢在替張晉南賣命,而且身價不低,幾筆資金有六百多萬美元。按照道的規矩,張晉南最多只付一半定金,因此至少還得給劉威五百萬美元。身價一千萬美元的高手,罕見啊。」
健次郎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劉威肯為錢賣命,那就好辦了。」
康太郎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覺得,劉威在島之前,有十足的把握取勝,並且活著離開嗎?」
健次郎愣了一下,沒有明白大哥的意思。
「島津家族親來了五個千萬美元級的高手,結果如何?」康太郎又笑了笑,「就算劉威身手不凡,在島之前,他也不會有十足把握。要是我的話,就會開出足夠的價碼,解決掉麻煩。」
「大哥的意思是,劉威現在不缺錢?」
「他那樣的人物,到哪都不愁沒人要,會缺錢嗎?」康太郎歎了口氣,「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啊!劉威沒了後顧之憂,再想用錢收買他,不但不可能,反而會被他誤解,認為我們是張晉南那樣的貨色。」
健次郎不住點頭,不得不佩服大哥的智慧。
「要想留住這樣的人才,必須拿出誠意,讓他把兄弟會當成自己的家。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盡心竭力。」
健次郎一愣,聽出了康太郎的言外之意。「大哥,現在考慮這事是不是太早了?」
「如果我們壓根沒有考慮過,半點準備也沒有,哪來誠意?」康太郎苦笑了一下,「你我都老了,就算你肯出山,也就支撐幾年。晚輩中,又無英傑之才,難以撐起大局。如果兄弟會二代而亡,我死也不能瞑目。」
「大哥……」
「此事我還在考慮,再說了,別人肯不肯來,還說不准呢。」康太郎安撫了有點焦慮的健次郎,「不過你得留心此人,盡快找到他,禮數一定要到位,要有誠意,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錢,用別的辦法籠絡他,明白嗎?」
健次郎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並不反對籠絡劉威,因為他也覺得劉威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對於康太郎想到的辦法,他卻不敢苟同,因為劉威是中國人。
「三郎的事,查出來了嗎?」
健次郎一驚,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大哥猜得沒錯,三郎一直在做手腳,將社團資金轉移入個人賬戶,只是具體金額還不清楚。」
很明顯,健次郎沒有說實話,因為他並不擅長撒謊。
康太郎一眼就看了出來,只是沒有點破。
「大哥……」健次郎咬了咬牙,「三郎與我們離散多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頭,才變得陰險狡詐,我們都有責任。事情還沒鬧大,三郎也不是不知悔改,教訓他一頓就算了,不要深糾。」
康太郎呵呵一笑,說道:「次郎啊,大哥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三郎犯下的過錯,我們也有責任。如果早點把三郎找回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大哥明白你的意思,手足之情也不能割捨,大哥自會處理。」
「大哥肯原諒三郎,次郎替三郎拜謝了。」
健次郎說著就要下拜,只是車內空間狹小,沒地方讓他下拜。
這時,轎車也停了下來。
「次郎,我們開始說的話,暫時不要告訴三郎,有合適機會,我會找他面談。」
「次郎明白。」
這時,渚首過來拉開車門,健次郎趁機下車。
把康太郎從車扶下來的時候,渚首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康太郎一下瞪大了眼睛,「劉威他們就要到了?」
「航班一個小時內就將到達成田機場,要我派人去接嗎?」
「不用,這事我讓健次郎安排,你向他匯報。不要急著找門去,等他們四處遊玩幾天再說。」
康太郎不是不想拉攏劉威,而是社團的麻煩事多如牛毛,讓他無心他顧。
再說了,劉威初到日本,總得熟悉下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