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軒從廚房裡出來,劉秀勳猜到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因為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臉色非常難看。
「發生什麼事了?」
「還能是什麼事,都是你家那個小王八蛋惹的好事。」
「小威?」
李廷軒點了點頭,坐下就點了煙。
「他……他沒什麼?」
「有事的不是他,是我。」
這下,劉秀勳搞不明白了。開始還說劉威有事,一轉眼,李廷軒又把自己扯了?看樣子,受的刺激不小。
「放心,小威現在好得不得了,還有精力給別人找麻煩。」李廷軒苦笑了一下,「不說這些了,你大半夜的來找我,不會打算住在我這?」
「當然不會,總參招待所比你這裡好多了。」聽到劉威沒事,劉秀勳不再追問。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李廷軒遞了根香煙給劉秀勳。與劉家搭,讓他覺得是不是輩子欠了劉家人情,這輩子要當牛變馬的還回去。
「幫我們查一艘船。」
「船?」李廷軒的眉頭跳了幾下,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了。
「一艘運軍火的船。」
「我知道,與南海那邊的行動有關?」
劉秀勳點了點頭,點煙抽了兩口才說道:「你也知道,幾個月前,總參就策劃利用航母服役的機會,在南海搞一場聯合軍事演習,趁機打壓幾個周邊國家的囂張氣焰,特別是越南小霸。如果局面對我們有利,還能趁機搶幾座島礁回來,為解決南海爭端打開局面。可惜的是,行動還沒開始,消息就洩露了。」
「這事我聽說過,只不過調查工作由三部負責,我們沒機會插手。」
「洩密是一回事,演習還是得搞,只是目前看來,我們很難掌握主動權。」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
「當然,知道了還要問你?」
「也對,這些事都是三部在負責,與你們二部沒多大關係。」劉秀勳又抽了幾口煙,「前幾個月,越南軍方利用國家領導人訪問莫斯科的機會,從俄羅斯那裡購買了一批軍火。不是已經公佈的那些,而是沒有公佈的。」
「什麼?」
「一百枚俄印聯合研製的布拉莫斯與十套伊斯坎德爾。」
李廷軒也是一驚。「媽的,越南雜碎還想翻天不成?」
「翻天是不可能,但是越南當局準備用這些秘密購買的武器裝備跟我們對著幹。」
「怎麼對著幹?」李廷軒穩住了情緒。
「具體不清楚,據我猜測,應該是在我們的航母到達南海的時候,在鄰近海域搞一場實彈演習,壓住我們的風頭,讓我們按兵不動。」
「不打仗也是好事。」
「南海的事總不能永遠拖著。」
李廷軒苦笑了一下。劉秀勳就是劉秀勳,雖然貴為軍區參謀長,但是在如此重大的戰略問題,他這個連將都不是的軍人沒有半點發言權。
笑歸笑,李廷軒點第二根香煙,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搞掉這批軍火,讓越南雜碎喝西北風。」
「你有這個能耐?」
「我沒有,但是有人有。別以為只有你才有K1,我也有一支特種部隊。只要有準確的情報,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搞掉這批軍火。」
「面知道嗎?」
劉秀勳愣了一下,笑著說道:「這是秘密交易,而且向越南出售伊斯坎德爾,肯定會讓其他國家非常不爽。只要做得隱秘,俄羅斯與越南都會自認倒霉,絕不會拿到國際社會大肆宣揚。」
李廷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涉外行動,敗露了的話,就是戰爭行為,你擔得起這個風險?」
「害怕冒險的話,老子早就回家跟我爹種田去了,那就沒有半點風險。」
「我覺得,這事你還是欠考慮。」
「沒時間考慮,就這些天的事。」劉秀勳也是個直脾氣,「老李,老子沒求過你什麼,幫不幫就一句話,少廢話。」
「你們劉家人怎麼都這個德行,我說過不幫嗎?」
聽出李廷軒的言外之意,劉秀勳的臉色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笑著說道:「早說嘛,我就知道劉老哥俠膽仁心……」
「俠你個大頭鬼,我得好好想一下。」李廷軒也沒好氣。跟劉家人打交道,就不能用正常方式。
「還有什麼好想的,你出情報、我出人,炸了他娘的。」
「那也得想好在什麼地點、什麼時候、用何種方式炸了他娘的,不想好,真要捅出漏子來,把你我槍斃一百回都不夠數。」
劉秀勳知道李廷軒會幫忙,也就閉了嘴,讓李廷軒靜下心來思考。
論策劃秘密行動的能力,一百個劉秀勳也比不一個李廷軒。
「還有多少時間?」
「三天。我掌握的消息是,三天後,導彈就會到達越南。」
「確定走的海運,而且是從俄羅斯運出?」
「對,海運,從海參崴起運。」
李廷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應該是一艘快速貨輪,此時應該還在日本海,中途不做停留。」
「所以只能在海動手。」
「我知道,不過我覺得這事最好假他人之手。」
「假他人之手?」劉秀勳愣了一下,說道,「全世界都想看我們的洋相,巴不得越南雜碎跳出來讓我們無法下台,誰會幫我們?」
「我又沒說幫,是假,假借的假。」李廷軒看了眼劉秀勳,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我來安排,給我兩天時間。」
「我的人已經待命,得到情報就能出動,需要搞這麼複雜嗎?」
「為了安全起見,必須小心從事。再說了,我只要兩天。搞不成,最後一天再出動特種部隊炸了他娘的也不遲。」
「行,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劉秀勳是個很爽快的人。
既然能夠達到目的,管他用什麼辦法。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這兩天不走?」
「不走,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聯合演習的事,怎麼也得耽擱三五天。」
「那就行,有消息了,我再聯繫你。」
「行,沒問題。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隨時都能打通,你可別放我鴿子。」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麼時候放過你的鴿子?」
笑罵了幾句,李廷軒送走了劉秀勳。
回到客廳坐了一會,把劉秀勳說的事前後考慮了一遍,李廷軒拿起那部專門用來與典斌聯絡的手機,摁下了回撥鍵。
劉秀勳談到這件事的時候,李廷軒就想到,不但不能自己動手,還得盡量避嫌。
一百枚布拉莫斯與十套伊斯坎德爾,即便通過正規渠道購買,也值好幾億美金,秘密購買的話,至少得加價百分之五十。
這麼大一筆軍火買賣,真要鬧翻了,肯定是件麻煩事。
答應幫忙的時候李廷軒就想到了辦法,只是沒有告訴劉秀勳,也不能告訴劉秀勳,因為他想到的辦法與劉威有關。
毫無疑問,這個晚,典斌別想與床發生任何關係。
帶來這麼多麻煩的劉威只睡了兩個小時,一秒都不多,也一秒都不少。下半夜,周譽龍爬到後排位置舒坦的睡了個好覺。
那輛工程維修車進去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周譽龍本想叫醒劉威。想到劉威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他才沒有這麼做。
見到周譽龍在後排位置睡得舒服,劉威也就沒有駕車離開。
他沒有香港的駕駛證,連能夠證明他身份的證件都沒有,如果倒了大霉,碰個半夜沒事的巡警,那就太不划算了。
在哪睡還不是睡,何必那麼麻煩呢?
守了一夜,劉威也算小有收穫。
時代大廈裡的日本會館不是通宵營業,過了凌晨兩點三十分就只准出不准進,到凌晨五點左右,夜裡進去的賓客差不多都離開了。
因為臨近十一月,所以是晝短夜長,大約六點三十分才會天亮。
一個半小時,不算太長,也不是很侷促。
想好該如何殺進去後,劉威叫醒了周譽龍。
兩人直接返回屯門,在住所附近找了家早茶店吃了早飯,還要了一份盒飯,兩人才返回住所。
周譽麟還在睡覺,周譽龍把他叫了起來。
劉威徑直去了槍械作坊,從沒有賣掉的槍支中挑了一長三短四把,自己動手改起來。
雖然周譽龍的改槍技術比劉威高得多,但是在K1,都是自己用自己改。只有用槍的人才知道應該改成什麼樣子,以及改了之後是否順手。
劉威改第二把手槍的時候,周譽龍走了進來。
「小麟怎麼樣了?」
「還好,情緒好了一些。我讓他出去轉轉,中午再回來,張晉南的人快到了。」
「小麟有護照沒有?」
「幹嘛?」
「拿到錢,讓他今天下午就走。」
「走……去哪?」
「隨便去哪,只要是我們不想去的地方就行。」劉威摘下面罩,迅速將改好的手槍組裝起來,還裝了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見到劉威要試槍,周譽龍趕緊關了門。
外面傳來維修機車的刺耳聲響時,劉威扣下了扳機,一口氣打光了彈匣裡的子彈。
似乎對準確度不大滿意,劉威又把槍拆開,將套筒固定好,開始用最野蠻的方法調教準星。
「你開始說,讓小麟去哪?」
「隨便哪,只要是我們不想去的地方。」劉威看了眼周譽龍,說道,「雖然我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怕節外生枝。真要出了意外,我倆逃走不成問題,可是小麟就慘了。再說了,那麼大筆錢,又沒辦法存銀行,總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幫我們保管。」
「可是小麟……」
「辦完事,風頭平靜了就讓他回來。到時候給他買個信託基金,你也不用瞻前顧後的為他擔憂了,是不是?」
周譽龍長出口氣,點了點頭。
劉威這麼做,也是在為周譽麟著想,周譽龍不得不心生感歎。
很多時候,沒有血緣的的兄弟比有血緣關係的親戚還要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