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第八卷 南粵烽火 第四章 微服私訪 四
    凌晨時分,王思宇躺在被窩裡,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忽地聽到一陣輕微的敲men聲,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極為清晰,他忙打開壁燈,翻身坐起,輕聲道:「誰?」

    外面沒有聲音,敲men聲卻停了下來,王思宇拉開被子,悄悄下了地,走到men口,把房men輕輕打開,探頭向外望去,卻見一個手捧牛皮紙袋的nv孩,怯生生地站在面前。

    nv孩生得很白淨,穿著一身粉紅se的吊帶裙,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覺得有些發冷,她倚在men邊,身子一直在瑟瑟發抖,臉se蒼白如紙,王思宇皺起眉頭,輕聲道:「你好,有事嗎?」

    nv孩看了王思宇一眼,見他這樣年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撲通』一聲跪下,把牛皮紙袋高高舉起,痛哭流涕地道:「您是新來的市委王書記吧?我是來喊冤的!」

    「喊冤?」王思宇心裡『咯登』一下,忙彎腰去扶nv孩,輕聲道:「xiǎo姑娘,快起來,有話儘管講,這是做什麼?」

    nv孩卻極為倔強,跪著不肯起來,卻又伸出雙手,抱住王思宇的大tuǐ,連連磕頭,哭著道:「王書記,除非您答應幫我家人伸冤,否則,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了。」

    王思宇忙閃到一邊,硬是把她扶了起來,輕聲安慰道:「xiǎo姑娘,不要哭,先進屋裡坐會兒,把事情講清楚,只要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此時,隔壁的房men也被推開,白燕妮睡眼惺忪地走出來,見了眼前的景象,也有些吃驚,忙走過來,幫著他將nv孩扶到屋內,讓到沙發上,chōu出紙巾,幫nv孩擦著淚痕,柔聲勸道:「xiǎo姑娘,你不要哭喲,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講出來,王書記是難得的好官,一定會幫你做主的。」

    nv孩點點頭,把牛皮紙袋遞過去,又哽咽著哭訴起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講了一遍,原來,這nv孩名叫羅巧雲,今年十八歲,已經來濱海四年了。

    羅巧雲的父母都是外地人,以前靠做yao材生意,賺了些錢,因為感到當地生意越來越難做,打算到其他地方發展,幾經輾轉,就來到南粵省,尋找投資項目。

    經過一番考察,羅巧雲的父親看中了濱海市砂礦開採生意,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項目,只要經營得當,肯定能賺到大錢。

    拿定主意後,羅父和老婆商量以後,就一咬牙,變賣房產,拿出畢生的積蓄,又向親戚朋友借了些錢,以六百餘萬元的高價,收購了當地一家砂礦場。

    事實證明,羅父還是極有商業頭腦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經營,砂礦場的生意日漸紅火,遠近知名,只用了兩年半的時間,不僅償還了債務,還賺到上百萬,他繼續投資,添置了新的設備,準備擴大生產規模。

    沒想到的是,正當生意蒸蒸日上時,卻引來別人的眼紅,砂礦場的生意,被當地一個綽號叫『瘋子』的人盯上了,一天下午,那人帶著幾個馬仔找上men來,軟硬兼施,非bī著羅巧雲的父親,以半價出售砂礦場。

    羅父自然是不肯的,當即嚴詞拒絕,攝於對方的威勢,羅父表示,願意每年出二十萬元的茶水費,請『瘋子』等人高抬貴手,不要再打砂礦廠的主意。

    『瘋子』卻是不肯,執意要求收購,談崩之後,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話:「羅老闆,你是外地人,應該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這個砂礦場我是要定了的,你要是不肯賣,就別想正常營業。」

    次日上午,『瘋子』就派手下馬仔,到砂場搗luan,他們都穿著白se背心,頭戴安全帽,手持鋼管,衝到砂礦場裡面,見人就打,一連砸了三天,隨後,又用推土機堵在砂礦場的大men外,不讓車輛通行,用這種辦法,來bī羅老闆就範。

    羅老闆多次報警,可警察下來轉了一圈,就又離開,根本不給解決問題,他也是走南闖北的人,雖然知道『瘋子』在當地極有勢力,卻不肯吃下啞巴虧,更嚥不下這口惡氣,一怒之下,到外地雇了兩車地痞,約了時間,與『瘋子』一夥人火拚。

    就在一個週末的下午,兩伙人拉開陣勢,在砂場裡面展開了一場拚鬥,羅老闆雇來的人多,『瘋子』一夥敢玩命,雙方這一仗打下來,竟然拼了個兩敗俱傷,不到半個xiǎo時的時間,地上就掉了五條胳膊,險些鬧出人命。

    自那以後,兩邊就結了大仇,『瘋子』托人捎話給羅老闆:「砂礦場爺不要了,爺要的是羅家四口人的命,要是不怕死,就留下來繼續干,大家死磕到底!」

    羅老闆雖然不信邪,卻也不敢大意,就huā高價錢,雇了幾個身手敏捷的保鏢,每日形影不離,保護全家人的安全,他也加了xiǎo心,平時深居簡出,極少出men應酬。

    然而,有些事情,是防不勝防的,幾個月後,在週末外出郊遊的路上,一家人乘坐的轎車,被對面斜衝過來的一輛工程車輛,撞得稀爛,羅巧雲的父母,連同弟弟,三口人全都死於非命。

    羅巧雲當時在省城讀書,躲過一劫,她年紀雖xiǎo,對家裡發生的事情,卻都已經清楚,況且,父親之前就留下過遺書,只說若有意外,必然是『瘋子』所為。

    因此,羅巧雲堅信,這場車禍,絕不是普通的jiāo通意外,而是jīng心策劃的蓄意謀殺,幕後主謀,就是那個『瘋子』』。

    然而,任憑她如何不服,卻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官方出具的判定結果就是jiāo通肇事,那個駕駛員,因為酒後駕駛,被判入獄八年,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人撈了出來,離開了濱海市,現在不知所蹤。

    坊間傳聞,那人是『瘋子』手下的馬仔,只拿了八萬元的安家費,就駕車撞死了羅家三口,接下來,將近一年的時間,羅巧雲四處奔走,想盡一切辦法,為父母和弟弟伸冤,不但去了省城,更到京城上訪,非但一無所獲,反倒遇見騙子,被騙得身無分文,險遭意外,若非有好心人搭救,恐怕也已經遇害。

    把事情的經過講完,羅巧雲已經哭成了淚人,又從沙發上站起,直tǐngtǐng地跪了下去,連聲喊冤,請求王書記主持公道,將幕後兇手繩之以法,讓死去的家人瞑目。

    白燕妮在旁邊見了,也極為難過,忙把她扶了起來,抱在懷中,眼巴巴地望著王思宇,輕聲道:「xiǎo宇,案子如果屬實,你可一定要管,不能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

    王思宇點點頭,打開牛皮紙袋,把裡面的材料都找了出來,耐心地翻看著,不時問上幾句,二十分鐘後,他提筆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字,又把牛皮紙袋收起來,望著羅巧雲,語氣凝重地道:「放心,巧雲,這件案子,我會親自過問的,現在要考慮的,是你的安全問題。」

    羅巧雲抹了眼淚,哽咽著道:「王書記,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我現在躲在一個朋友家裡,地點很偏僻,平時也不怎麼出men,他們找不到的。」

    王思宇歎了口氣,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手機號碼,遞給羅巧雲,又輕聲道:「巧雲,如果沒猜錯,你的朋友是位警察吧?」

    羅巧雲愣了一下,疑huo地望著王思宇,吶吶地道:「王書記,您是怎麼知道的?」

    白燕妮歎了口氣,拉住羅巧雲的xiǎo手,輕聲道:「不只是這些,我們還知道,那位警察坐的是一輛銀灰se的麵包車,就在賓館樓下,對吧?」

    羅巧雲拿手捂了嘴,臉上lu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過了許久,才點點頭,xiǎo聲地道:「沒錯,他是警察,也一直在暗中幫助我,可你們千萬別說出去,我不想他被連累,那些人勢力很強的,在濱海市這邊,一手遮天,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王思宇點了一顆煙,思索良久,才輕聲道:「巧雲,要有耐心,這件案子不簡單,要想翻過來,恐怕還要做些工作,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等我的消息,若是遇到困難,可以隨時跟我聯繫。」

    「好的,王書記。」羅巧雲站了起來,又千恩萬謝了一番,便轉身離開。

    白燕妮把她送到樓梯口,目送著她下了樓,才回到賓館房間,坐在沙發上,也拿起材料,認真地翻看起來,半晌,才蹙眉道:「xiǎo宇,這案子有難度喲,巧雲說的一些事情,都沒有明確的證據,法院兩次駁回了上訴。」

    王思宇點點頭,輕聲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從表面上看,案子辦得還是很乾淨的,程序上也沒有出現問題,如果糾結在案子本身上面,會很難處理。」

    白燕妮微微一怔,遲疑著道:「那要怎麼辦才好?」

    王思宇笑笑,起身走到窗邊,淡淡地道:「假如這個綽號是『瘋子』的人,的確是黑社會的頭目,就要徹底打掉,到時翻過來的,可能就不是一兩件案子了,既然管了,就要管得徹底,把這些傢伙,連同背後的保護傘,一網打盡!」

    白燕妮點點頭,抿嘴道:「xiǎo宇,巧雲的案件,jiāo給我來辦吧,我一定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不要急,沉住氣,免得打草驚蛇!」王思宇拉開窗簾,向下望去,卻見羅巧雲走到麵包車邊,和一個青年男子jiāo談了幾句,就奔到路邊,打車離開,他想了想,就轉頭笑道:「燕妮,時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少吸煙,要注意身體喲!」白燕妮歎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拉上被子,想起羅巧雲的事情,心中異常煩luan,就又坐了起來,從牆上摘下那柄龍泉劍,把長劍拔了出來,來到客廳裡,赤著腳舞動起來,轉瞬間,劍光霍霍,人影婆娑,xiōng中一股不平之氣,皆化作點點毫光,刺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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