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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鐘,斜對門的房間裡亮著燈,兩個女人坐在桌邊對弈,王思宇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就走到冰箱邊,打開櫃門,從裡面取出一盒蘋果汁,插了吸管,放到桌邊。
周媛確實有些口渴,抬手在棋盤上落了一子,就伸手摸起飲料,叼著吸管,慢悠悠地喝了幾口。
梁桂芝抬頭望了一眼,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衝著王思宇努努嘴,意味深長地道:「王書記,還真是夠體貼啊。」
周媛聽了,表情顯得有些不自在,光潔的臉蛋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微微蹙眉,橫了王思宇一眼,輕聲道:「還不快給梁姐拿一盒來,免得她說風涼話。」
梁桂芝忙擺了擺手,笑著道:「免了,梁姐年紀大了,喝不出那種甜蜜蜜的味道來了。」
王思宇摸著鼻子笑了笑,沒有動身,卻在下面握住她白皙柔軟的左手,輕輕撫摸起來。
周媛頓時慌了神,忙用眼睛瞄著梁桂芝,輕輕掙扎了下,然而那隻手卻被王思宇牢牢握住,動彈不得,她放下果汁,拈起一枚棋子,似笑非笑地道:「梁姐,不要步步緊逼嘛?」
梁桂芝笑著喝了口茶,盯著棋盤,慢悠悠地道:「媛媛,乾脆讓我一局吧,讓梁姐贏你一次,不然總是你贏,梁姐學棋的積極性就沒了。」
「讓不得。」周媛緩緩落下一子,拿腳踢了踢王思宇,咬著嘴唇蹙了蹙眉頭,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
王思宇卻不以為意,繼續把玩著那滑膩的手掌,將她的手指分開,溫柔地摩挲著,微笑道:「周老師,改天你也教教我吧,我對圍棋也很感興趣。」
周媛搖了搖頭,用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劃了一道,賭氣地道:「不教!」
王思宇呲了呲牙,轉頭望著梁桂芝,笑瞇瞇地道:「梁姐,你家裡養過貓嗎?」
梁桂芝扶了扶眼鏡,笑著道:「以前養過,平時倒是挺可愛的,就是喜歡抓人。」
王思宇微微一笑,點頭道:「是啊,我也被貓抓過。」
周媛臉一紅,恨恨地瞟了他一眼,輕聲道:「肯定是你不老實,把貓惹急了。」
王思宇把頭搖成波浪鼓,笑著道:「不是,那貓太調皮了,一點都不聽話。」
周媛蹙起秀眉,沉吟半晌,把棋子丟了下去,無可奈何地道:「梁姐,我認輸了。」
梁桂芝笑了笑,把身子仰在沙發裡,輕聲道:「不容易啊,總算贏了一盤,好兆頭。」
周媛歎了口氣,咬著嘴唇道:「梁姐,你們先坐,我去洗澡。」
王思宇沒有辦法,只好鬆了手,也走到沙發邊坐下,摸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隨手翻著台。
見周媛進了浴室,梁桂芝抿嘴一笑,壓低聲音道:「不錯嘛,進步很快,沒白費了我一番心思。」
王思宇苦笑著咧了咧嘴,搖頭道:「哪有啊,她一直對我不理不睬的。」
梁桂芝撲哧一笑,摸著杯子呷了口茶水,輕笑道:「別保密了,剛才你們在桌子下面的小動作,我可都看在眼裡了。」
王思宇擺了擺手,促狹地笑道:「梁姐,你先別取笑我,忘了昨晚」
梁桂芝右手一晃,杯中的茶水濺了出來,都灑在她的黑裙子上,登時濕了一大片,她趕忙把杯子放下,瞪著眼睛道:「昨晚怎麼了?」
「昨晚,沒什麼啊?」王思宇拿手指了指她的裙子,一臉壞笑地道:「梁姐,下面濕了。」
「我知道!」梁桂芝霍地站起,白了他一眼,扭著屁股走了出去。
王思宇嘿嘿一笑,躺在沙發上,翹腿看著電視節目。
二十分鐘後,周媛推開浴室的房門,搖曳生姿地走了出來,她來到鏡子前,用毛巾擦著一頭濕漉漉的秀髮,淡淡地道:「你啊,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王思宇隨手關了電視,把遙控器丟在旁邊,兩眼望天,不以為然地道:「不就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嘛,哪有你說的那樣嚴重。」
周媛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頭望了他一眼,蹙眉道:「別再胡鬧了,把心思放在正經事上面吧,現在的閔江市,從上到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你。」
王思宇微微一笑,側過身子,望著周媛婀娜的背影,輕聲道:「盯著我做什麼?」
「明知故問!」周媛淡淡一笑,把毛巾掛了起來,轉身走了過來,神色凝重地道:「重機廠的事情,你介入得太深,會不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王思宇收起笑容,點頭道:「肯定會,這不是我分工範圍內的事情,伸手太長,肯定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滿,但這是鮑書記開會定下來的事情,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周媛歎了口氣,搖頭道:「多頭管理不好呢,為了互相牽制,搞成了扯皮踢球,很多工作都是這樣搞壞的。」
王思宇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吐著煙圈道:「閔江的水很渾,要想把工作局面打開,恐怕不太容易。」
周媛微微蹙眉,沉思道:「問題的關鍵還在鮑昌榮上,他的態度決定了你能起到的作用。」
「何以見得?」王思宇撣了撣煙灰,望著那張冰清玉潔的俏臉,輕聲道。
周媛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窗口,望著外面的夜景,輕聲道:「在你來閔江以前,紀委一直都被鮑昌榮抓得很緊,以前的紀委書記是發揮不了太大作用的,都是田宏業把持著紀委的工作,這種局面已經持續三年了,輕易不會改變。」
王思宇笑了笑,點頭道:「我們兩個交過底,他設了一條紅線,那就是絕對不能在閔江搞地震,只要不違反這個原則,一切都好辦。」
周媛緊蹙眉頭,冷淡地道:「蓋子捂得越緊,問題就會越嚴重。」
王思宇把半截煙頭掐滅,丟進煙灰缸裡,坐了起來,沉吟道:「田宏業確實是個麻煩,有他在,鮑書記可以很容易掌控紀委,我這位紀委書記,隨時有被架空的危險。」
周媛輕輕拉上窗簾,轉過身子,微笑道:「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王思宇擺了擺手,輕笑道:「慢慢來吧,鮑書記現在還算配合,在劉恆的案子上,已經表示了明確的支持,要一查到底。」
周媛拂了拂秀髮,低頭望著白嫩的雙足,若有所思地道:「劉恆的案子要是查下去,可能會牽涉到支持李晨的幹部,鮑昌榮自然是樂觀其成的。」
王思宇點點頭,表情凝重地道:「梁姐也有這方面的擔心,劉恆和分管工業的吳方舟副市長關係很密切,要是真把他挖出來,相當於直接捲入到鮑、李之爭,那樣迴旋的餘地就太小了。」
周媛淡淡一笑,輕聲道:「吳方舟在省裡也是有基礎的,你要是扳倒了他,倒是為鮑昌榮解決了一樁麻煩。」
王思宇沉思了半晌,從沙發上站起來,踱著步子道:「媛媛,你覺得閔江的幹部問題很嚴重嗎?」
周媛怔了怔,微微蹙眉道:「我不太習慣這個稱呼,你還是叫周老師好了。」
王思宇展顏一笑,固執地道:「我也不太習慣,適應就好了。」
周媛哼了一聲,轉身走到鋼琴邊,拉了椅子坐下,輕聲道:「市裡的情況可能還好些,下面的縣裡有些亂,我雖然只是分管教育,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
王思宇微微一笑,饒有興致地道:「都有哪些傳聞?」
周媛伸手撫摸著鋼琴,淡淡地道:「關於買官賣官、貪污腐化的傳聞很多,據說臨山縣的問題最為嚴重,但那裡的書記和縣長,都是鮑昌榮提起來的幹部,他對兩人極為器重,想要深入調查,阻力應該很大。」
王思宇點點頭,躊躇道:「等重機廠的事情了結,就到臨山縣轉轉。」
周媛有些緊張起來,遲疑道:「你剛過來,立足未穩,就要去碰鮑昌榮的人,是不是急了些?」
王思宇擺了擺手,沉吟道:「要想打開局面,肯定要動他的人,這是避免不了的,鮑書記應該會有這種心理準備,如果沒有,那就很說明問題了。」
周媛不再說話,而是伸出雙手,輕柔地彈著一首曲子,輕柔舒緩的鋼琴聲在她的指尖下流淌出來。
王思宇安靜地聽了一會,就緩緩地走了過去,把手放在她的肩頭,輕輕地摩挲著,低聲道:「你的心很亂,有些焦慮不安。」
周媛咬了嘴唇,將一首曲子彈完,長吁了口氣,柔聲道:「你回去吧,我想安靜一下。」
王思宇閉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嗅著她髮絲間淡淡的幽香,緩緩道:「是有些快了點,不過你也很喜歡的,不是嗎?」
「不是。」周媛抬起手來,撥去了放在肩頭的雙手,輕盈地轉過身子,表情冷淡地道:「也許你真的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
王思宇微微一笑,拉開椅子,走了過去,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那你現在可以想了。」
周媛心中慌亂,斜倚在鋼琴上,柔聲哀求道:「別這樣,把手拿開,再給我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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