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事情有點多——
省委黨校的日子過得清閒,轉眼間就到了六月份,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王思宇前些天本來有些煩悶,只怕方晶月底放假回來,闖見柳媚兒,那可真是件麻煩事,只怕到時一個解釋不清,兩人鬧起來,可就收不了場了,而且方晶古靈精怪,不好對付,即便是看不到柳媚兒,以那小丫頭驚人的嗅覺,說不定也能查到些端倪。
幸好,方晶昨晚打來電話,說假期方如海一家人要去加拿大去玩,順便探望嬸嬸,不能來玉州,王思宇聽後險些高興得跳起來,他怕方晶察覺到異樣,突然改變主意,也臨時撒了個慌,說正好七月份要到外地辦案,即便來了也陪不了她,方晶只罵了幾句沒良心的,又撒了一會嬌,便急匆匆地掛斷電話,興沖沖地和捨逛夜店去了。
王思宇總算是長出一口氣,但心裡仍然有些忐忑不安,這種事情遮掩不了太久,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要想讓女人們彼此接受對方,和平相處,那想法無異於天方夜譚,只能想些別的辦法,好好規劃一下,只是他冥思苦想了一個晚,卻始終找不到解決問題之道,一時火起,就發狠道:「撞見就撞見,哪個膽敢不聽話,休了便是!」
話雖這樣說,可一想到那幾位羞花閉月的大小美人,王思宇便又捨不得起來,患得患失間,竟有些失眠了,在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直到凌晨兩點多鐘,才進入了夢鄉,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這晚睡得就不安穩,夢裡幾個女人扭打在一團,李青璇姐妹也互不相讓,只有張倩影獨自垂淚,王思宇便走過去安慰她,可唐婉茹竟拿著一把大剪刀從她身後站出來,死死地盯著自己的下身,發瘋樣地撲過來,張倩影忙大聲喊道:「小宇,快跑,快跑……」
王思宇趕忙轉身逃走,後面一眾女人追趕過來,他直跑到懸崖邊,見無路可走,便縱身跳了下去,只聽眾女齊聲慘叫,王思宇冷笑道:「現在後悔了,晚了!」
耳邊呼呼風響,下面的懸崖卻深不見底,手忙腳亂間,王思宇硬是捉到一根粗大的樹幹,身子止住下墜之勢,迷迷糊糊間,他便爬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裡,王思宇拿著打火機向裡走,卻看到一個美艷少婦怯生生地站在山洞盡頭,正風情萬種地衝他媚笑,那少婦穿著一身黃色連衣裙,鵝蛋臉,細眉柳腰,婀娜多姿,目光裡卻透著一股沉著與堅定,王思宇皺眉道:「你是誰?」
那女人笑盈盈地走過來,伸手抱住他的腰,低聲道:「我是葉小蕾,特地來陪你的。」
王思宇嚇了一跳,伸手往出推道:「你走,我已經戒色了。」
葉小蕾聽後微微一笑,卻把連衣裙脫了下來,露出柔軟滾燙的身段來,王思宇立時興奮起來,抱著她動作起來,葉小蕾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兩人變了很多樣式,把《艷史通鑒》中所記載的姿勢都經歷了一遍,幾番雲雨,忒地銷魂,直到最後,王思宇盯著她左胸的一顆美人痣,發力地衝刺了一會,便氣喘吁吁地撲倒在她身,再也動彈不得。
天亮後,王思宇發現身下濕漉漉的一片,不禁暗自搖頭,只覺得這夢荒誕,但仔細想時,卻依稀記得,夢裡那美人的模樣,倒和玉州娛樂報面葉小蕾的照片有幾分相似,王思宇知道,葉小蕾十六歲就跟了柳顯堂,真實年齡其實只比葉小蔓大兩歲,但一想到她是柳媚兒的母親,王思宇頓時心中充滿了負罪感,趕忙抱著床單衝進浴室,稀里嘩啦地放出水來。
早晨,吃過早點之後,王思宇打一輛出租車,便趕到省委黨校,進到班級裡,發現三五個人已經坐在那裡閒聊,王思宇便默不作聲地坐到最後一排,從包裡拿出一疊報紙,信手翻了起來,這屆縣處班人不多,只有三十幾人,認真聽課的卻一個都沒有,大家都是午睡覺,下午喝酒,晚出去瀟灑,相對而言,王思宇這位二進宮的老學員,對自己的要求倒是最嚴格的。
講師在面講著人民政協理論,王思宇低頭翻著報紙,看了一會,他便被一則消息吸引,說是一對小青年,因為打錯電話相識,那男子因為聽到女人聲音優美,便頻發短信,這樣漸漸熟絡起來,在戲耍間,感情日深,不到半年的時間,兩人互生情愫,約定地點見面之後,雙方都很滿意,很快就辦了婚事,盯著這則報道半晌,王思宇暗自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中午,日頭火辣辣的,王思宇出了省委黨校,在外面的街邊餐館吃過午飯,便把墨鏡戴,來到街角的一家手機店,花錢買了個二手手機,外加一個神州行的手機卡,沖了值之後,便樂顛顛地跑了出去,打了車趕回家,躺在床嘿嘿直笑,只等天黑後拿短信勾搭廖姐姐。
兩點多鐘時,卻接到何仲良打來的電話,說江濤的工作有著落了,一個是去玉州國畫院當畫家,一個是到華西大學教體育,這兩個去向都可以,王思宇奇道:「他全無繪畫基礎,怎麼能到國畫院班?」
何仲良卻笑道:「國畫院裡倒養著些閒人,不礙事,那裡的實際任務就是每年交一些畫,作為送給廳級以幹部的禮品,平時倒也無事可做,他們那裡的院長是市文化局的張副局長與我熟悉,次提起這事,她一口應承下來,只是掛個名領工資,平時去不去都無所謂,萬一面來檢查,就說出去採風了。」
王思宇聽後不禁心中一動,忙道:「何大秘,等幾分鐘我在給你回話,這兩個名額我都要了,江濤安排到華大即可,那裡也很清閒,國畫院那個名額,我倒有個好人選,她的國畫很有功底,最近在單位過得也不太如意,我先去問問她是否有要動的意向。」
掛斷電話後,王思宇忙摸起手機給廖景卿打了過去,這位廖姐姐平素最喜歡繪畫,而且在電視台做得也不太如意,加瑤瑤的拖累,每日工作都很辛苦,王思宇早有意幫她安排一下,可又怕到了新地方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畢竟她那樣的漂亮女人,最好就是閒在家裡,否則到哪裡都會有人惦記,既然國畫院的條件這麼好,不妨試探下她的口風。
廖景卿接了電話後,聽王思宇說完情況,也是開心得不得了,當即應承下來,只是擔心事情難辦,為王思宇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王思宇嘿嘿笑道:「姐,你儘管放心,十拿九穩呢,一點都不麻煩。」
廖景卿見他誇下海口,知道王思宇極有把握,也就安心下來,笑吟吟地道:「那樣最好呢,我如今倒是沾了弟弟的光。」
王思宇聽她聲音旖旎動聽,不禁心尖亂顫,眉開眼笑地道:「姐,咱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客氣了。」
廖景卿哪裡曉得他話裡的歧義,只道這個弟弟真心體貼自己,也感動得一塌糊塗,趕忙輕聲道:「小弟,晚過來吃飯,我給你做糖醋鯉魚。」
王思宇微微一笑,道:「那是最好不過了,姐,等會我去接瑤瑤好了,你就不必來回跑了。」
兩人閒聊了一會,王思宇便把電話到何仲良的手機裡,和他說了情況,並囑咐他務必把事情辦好,何仲良記下後,又低聲道:「王兄,省裡第三批下掛幹部的名額已經分下去了,一共三十五個,你們省紀委撈到兩個,若是感覺在紀檢監察室做得不舒服,就想辦法到基層去,飄在在面始終施展不開手腳,還是底下容易幹出成績來。」
王思宇歎氣道:「仲良兄,你說的倒是實話,但省紀委的羅副記對我有看法,恐怕這等好事落不到我身。」
何仲良道:「那也未必,熱門的地方前兩次已經分過了,剩下的去處都不見得理想,比你級別高的幹部,大半都已經拖家帶口了,未必會有人願意兩地分居,依我看,成不成你先報名試試,別錯過了機會。」
王思宇點頭道:「那我聽你的,說老實話,看到羅副記的那張臉,我總覺得不舒服,離他遠些當然最好不過了。」
何仲良笑了笑,輕聲道:「你的事情老闆也聽說了,周梁主任到記家的時候提起過,老闆說你年輕,吃點苦頭也是好的,不磨磨性子,以後幹不成大事。」
王思宇嘿嘿一笑,擺手道:「他們那些老人家啊,動不動就是磨練磨練,摔打摔打,但實際有些具體情況,他們還是不清楚的。」
何仲良道:「你若有難處儘管和老闆提啊,他那麼忙,哪裡能時刻想到你,由他打個電話,幫你疏通一下,那邊多少要買些賬的。」
王思宇搖頭道:「我想自己解決一些問題,總是倚仗著面也不是辦法,還是要自己想辦法克服困難。」
何仲良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好了,張局長過來了,咱們兄弟改天再聊。」
掛斷電話後,王思宇將手機丟到一旁,抱著雙臂沉思起來,前段時間老黃偷偷給他打過電話,說副主任孫福泉總是隔三差五地到羅副記那裡匯報工作,在辦公室裡也威風十足,跟著他的那些人也已經放出話來,說姓王的在紀委呆不久,很快就會夾包走人。
「莫非劉福泉得到什麼風聲了?」王思宇皺皺眉頭,一時間心煩意亂,側過身子,躺在枕頭琢磨起來,要想扭轉現在的被動局面,實在是很難,張陽出事以後,羅雲浩肯定是不願面對自己,因為有些事情,只有他們兩人心知肚明,這樣想來,對方確實是有把自己調出省紀委的動機。
在床躺了半個多點,便起來換衣服,匆匆下了樓,打車趕到育才實驗小學門口,那裡已經站了一些家長,十幾分鐘後,一隊隊低年級的小學生便在老師的帶領下走了出來,瑤瑤眼尖,老遠就望見王思宇,張著一雙小手就飛奔過來,猛地鑽進他的懷抱裡,王思宇抱著瑤瑤轉了兩個圈,便把她放到地,擰了擰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解下她背的包,便領著瑤瑤做進出租車,趕回電視台家屬樓。
廖景卿還沒有回來,瑤瑤坐在茶几邊寫作業,王思宇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便慢悠悠地走進月亮門,來到房裡,見桌放著一幅國畫,畫中山水纏繞間,雲煙浮蕩,水墨淋漓,灑脫之中得見自然,充滿空靈意向,王思宇愈看愈是喜歡,忍不住對著畫卷嘖嘖讚歎,更加惋惜,為什麼昨夜夢裡的那美人不是廖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