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思想一定要健康喲!
    「她竟然笑了!」

    王思宇禁不住喜心頭,自從柳媚兒回到玉州以來,王思宇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甜甜的笑聲,雖然柳媚兒一直低垂著頭,那張漂亮臉蛋又被烏黑濃密的秀髮遮擋,王思宇無法看到她此刻的笑容,但他還是感到由衷的高興。

    能夠讓這位不幸的花季少女忘記過去,慢慢地走出生活的陰影,重新振作起來,勇敢地活下去,這是王思宇非常想做出的事情,當然了,他的腦海中,偶爾還會生出一些不太純潔的想法,但那些想入非非的念頭,其實只是生活中的一種調劑,這個小丫頭已經夠可憐的了,王思宇自然不會再往她的傷口撒鹽。

    不過,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談不坐懷不亂,對他而言,大善人和大色狼之間的轉換,那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並不介意吃吃這位華大小學妹的豆腐,但若想佔她的便宜,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對於一個能夠拎著菜刀回到臥室的小丫頭,王思宇還是有些忌憚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面前這個外表柔弱的漂亮女孩,或許,那只是一種假象,她可能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堅強。

    笑聲過後,柳媚兒重新抬起頭來,抬手攏了攏額前的秀髮,彎彎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鼓足勇氣沖王思宇吶吶道:「其實……其實我剛開始只想做一盤來著……」

    「嗯?」王思宇饒有興趣地望著她,不知怎地,他很喜歡看到柳媚兒現在這種含羞帶怯侷促不安的樣子,那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感覺,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更容易讓人憐惜牽掛。

    柳媚兒不敢直視王思宇的目光,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又垂下頭來,拿手指著餐桌那三盤西紅柿炒雞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可是……我太笨了……總是做不好。」

    王思宇怔了一下,緩緩收起笑容,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伸手從餐桌摸起一雙筷子,在三個盤子裡各夾了一道菜,分別送到嘴裡,在嘗了幾口後,果然發現,味道著實不怎麼樣,他輕輕笑了笑,點頭道:「做得不錯,很合我的口味。」

    柳媚兒將信將疑地抬起頭來,疑惑地道:「真的嗎?」

    王思宇『嗯』了一聲,拿筷子敲敲桌子,端起米飯,笑瞇瞇地道:「當然是真的,你現在的手藝可比我的強多了,柳媚兒,來,吃飯……」

    「噢!」柳媚兒點點頭,很聽話地摸起筷子,吃了兩口飯菜,便停下來,怯生生地道:「那個……我以後會好好學的,你放心好了。」

    「我當然放心了,不放心的人是你。」王思宇抬起頭來,瞥了她一眼,一語雙關地道。

    柳媚兒知道他還在為昨晚的事情不滿,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做得似乎有些過分,這時被王思宇在餐桌舊話重提,她無言以對,只好極難為情地笑了笑,就不再吭聲,開始安靜地吃了起來。

    她的飯量一向極小,沾了油煙後,就更加吃不下去,只吃了小半碗米飯,便放下筷子,抽出一張紙巾,細細地擦了唇,眼角的餘光悄悄地瞥向王思宇,見他胃口極佳,如風捲殘雲般打掃著飯菜,吃得極為香甜,看去,他剛才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倒不像是安慰自己的話。

    柳媚兒暗自舒了一口氣,拉開椅子,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到廚房接了水,往那盆蘭花中澆注了去,蘭草吸足了水分後,變得更加蔥鬱,修長的葉子滾動著清涼的露珠,一滴滴垂落,那三朵白色的小花也顯得格外嬌艷。

    吃過晚飯,王思宇返回客廳,坐到沙發,拿起茶几的遙控器,信手把電視機打開,隨意撥了一個台,就在那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眼角的餘光卻總向廚房方向張望,剛才兩人相對吃飯的時候,他就總感覺有些異樣,那種感覺很特別,也很舒服,如今坐在沙發,聽著廚房裡的刷洗聲,更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愜意。

    「嘩啦!」廚房裡忽地響起一聲盤子破碎的脆響,王思宇腦海中瞬間劃過一道閃電,彷彿看到柳媚兒彎腰去拾碎瓷,卻被扎到手指,那白皙如玉的指尖瞬間湧出血來,他快步走過去,伸手捉住柳媚兒的手腕,將那根手指含在嘴裡,用力地吸啊吸啊……

    「千萬不要錯過機會!」王思宇趕忙從沙發站起,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跑了過去,等他來到廚房門口時,柳媚兒卻早已經將一地的碎瓷收拾到垃圾桶裡,那十根手指卻安然無恙,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趕忙轉頭歉然道:「真對不起,沒放穩呢。」

    沒有看到想像中出現的那一幕,王思宇在失望之餘,也不禁哭笑不得,看來,這位曾經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並不適合在廚房行走,這些洗洗刷刷的活讓她來幹,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他便挽起袖口道:「算了,還是我來。」

    「我能做好!」柳媚兒忽地直起腰來,漲紅著臉爭辯道。

    見她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王思宇微微一笑,轉身退了出去。

    等柳媚兒洗了碗,穿著一身白色碎花睡裙走出來的時候,王思宇趕忙把手裡的遙控器扔到一旁,笑吟吟地沖柳媚兒招招手,輕聲喚道:「媚兒,辛苦了,來,過來坐。」

    「幹嘛叫得那麼親熱……」

    柳媚兒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地撅起嘴巴,在心裡小聲地嘟囔一句,從廚房搬了椅子,極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在離王思宇幾步遠的地方坐下,低聲道:「我坐這裡就好,你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只是想跟你聊聊。」王思宇笑了笑,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攤開雙手,微笑道:「就是隨便聊聊。」

    柳媚兒心不在焉地『噢』了一聲,卻把椅子稍稍向後挪了挪,又用力向下拉了拉裙擺,企圖將那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全部遮擋住。

    王思宇撓撓頭,收回色咪咪的目光,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身子向後倒去,平躺在沙發,蹺起二郎腿,似是漫不經心地道:「媚兒,你倒是說說,我對你到底咋樣?」

    柳媚兒把頭低下來,擺.弄著蔥白柔膩的手指道:「還……還算可以啦……」

    「還算可以啦?」

    王思宇見她說得有些勉強,心裡就覺得有些不爽,他皺著眉頭,伸手從衣兜裡摸出煙來,掏出火機『啪』地一聲點,深深地吸一口,接下來,便冷冷地看著她,絲絲縷縷的煙霧從他的指間瀰散開來。

    「咳咳咳……」

    柳媚兒輕輕地咳嗽幾聲,抬手面前揮了揮,隨後悄悄瞥了王思宇一眼,見他面沉如水,正盯著自己猛看,她被王思宇瞧得心裡發慌,趕忙再次把頭埋得很低,雙手扶住椅子,把翹臀微微抬起,悄悄地將椅子又向遠處挪了挪,這樣心裡似乎踏實了些,隨後,她歪著脖子想了想,便勉強地笑了笑,抬手抓抓頭髮,惴惴不安地道:「其實……你對我挺好的啦……」

    王思宇笑了笑,隨手彈了彈煙灰,微笑道:「這就對了嘛,你也知道我對你很好的,但為什麼昨晚你要拿菜刀回臥室啊,那不是擺明了不信任我嗎?你知不知道那樣做,給我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柳媚兒登時愣住了,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王思宇似笑非笑地表情,輕輕哼了一聲,撇嘴道:「哼……騙人……你哪裡受到傷害了?」

    王思宇嘿嘿地乾笑兩聲,擺手道:「算了,過去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總之,從此以後,我們之間要建立絕對的信任,大家住在一起還相互提防,那就不太好了嘛……」

    柳媚兒忽地抬起頭來,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反駁道:「我們……明明沒有住在一起……請你不要亂說話……好嗎?」

    王思宇摸了摸下頜,繼續逗她道:「我沒有亂說啊,我們就是住在一起啊,我又沒說咱們是同居關係,你急什麼啊……」

    柳媚兒皺著眉頭,嘴唇蠕動了半晌,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便低低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過了好半晌,才憤憤不平地道:「你摸過我,綁過我,早晨還偷看人家……我怎麼可能信任你呢?」

    王思宇見她翻起舊賬來,自知理虧,忙擺手反問道:「我那麼壞,你幹嘛還非要跟我來?」

    柳媚兒沉默半晌,才低聲道:「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還有……你這人其實只是好色,還不算太壞。」

    王思宇搖頭道:「那是你還不瞭解我,其實我這人最純潔了,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間其實很有緣啊?」

    柳媚兒見他講話輕佻起來,慌忙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說完這句話,她忙站起身子,快步走向臥室,來到門口,又轉頭白了王思宇一眼,輕聲道:「還有……你不叫鄭大鈞,你姓王,早送餐那位阿姨都告訴我了,你好像是個當官的,不是賭徒,大騙子!」

    說完,她氣哼哼地走進屋子,隨手拉房門,再也不肯出來。

    王思宇懶洋洋地躺在沙發,望著那扇關緊的房門,不禁啞然失笑,仔細想想,自己在柳媚兒心目中的形象變化得也夠快的了,從大色狼到賭徒,再到當官的大騙子,不知道過些日子,還會變成什麼樣子,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人。

    正沉思間,煙頭險些燒到手,他才回過神來,趕忙把煙蒂掐滅,丟到茶几的煙灰缸裡,微笑著搖搖頭,起身走進房,來到架旁,忽地發現,自己平時用來打發時間的刊居然不翼而飛,他在架前翻了半晌,竟一本都找不到了,正納悶間,低頭一瞧,桌底下倒多出一個大紙箱。

    王思宇挪開椅子,彎腰將下面的紙箱拉出來,卻見面已經打了膠帶,紙箱倒多出一行毛筆字來:「思想一定要健康喲!」

    王思宇蹲在紙箱旁,摸著鼻子嘿嘿地笑了半晌,忍不住搖頭道:「這個柳媚兒啊,還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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