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亂麻快刀第二十八節同生共死
「退開,都退開,不然我殺了她!」一個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少女,背靠著觀光走廊的牆壁,已經退無可退了。他手上的glock手槍就頂在少女的額頭上,同時用英語對圍上來的特種兵大聲的喊叫著。
十幾個特種兵並沒有退下,他們的任務除掉匪徒,解救人質,因此沒有急著動手,可他們並不會因為匪徒手裡有人質,就放走匪徒。畢竟,軍人不是警察,警察的任務是保護人,救人,而軍人的任務是除掉敵人,殺人!
凌天翔一眼就看出被劫持的那個少女是伊姬絲,更讓他萬分驚訝的是,劫持少女的正是那個與刀疤臉少校說話的匪首,也就是哈希德。
「退下,全都退下!」袁德良對著那群肩膀上帶著「下山虎」標誌的特種兵大叫了起來。
這些特種兵都認出了袁德良,可並沒有退下,袁德良在「猛虎」大隊只是個普通的隊員,連中隊長都不是呢。
「退下,你們都退下!」凌天翔也衝了過去,擋在了匪徒與特種兵之間,然後轉身對匪徒說道,「放了她,我當你的人質,你放了她!」
「不,讓你們的人全都撤走,給我留一架直升機,我就放了她。」
凌天翔咬了咬牙,他已經不是特種部隊的成員了,而且就算是,他也不是「猛虎」大隊的,那些特種兵根本就不會聽他地命令。而且也都沒有退下。
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凌天翔朝那邊看了一眼,顧衛民正帶著幾個手下跑了過來。一見到這架勢,顧衛民也立即明白了過來,他認識伊姬絲,當初就是他將伊姬絲交給李明翰的。同時,他也認識哈希德。那張臉,他怎麼都不會忘記。
「都退下……」
「少校。」一名跟在顧衛民身後的隊員立即靠了上去。在顧衛民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顧衛民咬了咬牙,讓他的那幾個手下留在了後面,然後一邊將身上的突擊步槍取下來,然後又將手槍,匕首,手榴彈等武器都取了下來,輕輕的放在了地板上。然後緩步走到了凌天翔的身邊,哈希德一直在緊盯著他。「放了那個姑娘,她是無辜地,我替換他,我已經取下了所有的武器,你先放了她,你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商量。但是,你首先放了她,我做你地人質。」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哈希德一邊說著,一邊舉幾了手槍。
顧衛民停下了腳步。同時注意到,哈希德抱住伊姬絲的手上捏著一個如同激光教棒類的小東西。他心裡一驚,那會不會是遙控器?對,很有可能是炸彈遙控引爆裝置。那是用來引爆什麼炸彈的裝置?顧衛民身上冒出了冷汗,現在還有部分人質身上的炸彈沒有拆下來,而且歌劇院裡的那些炸藥箱也沒有全部運出去,郵輪上的搜查工作也沒有進行完,難道哈希德是在拖延時間,還是在等什麼?越想,顧衛民心裡越是不安。哈希德這種亡命之徒。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去見真主地準備,報著如同到天堂裡享受70個處女般的妄想。他肯定在拖延時間,那他為什麼要拖延時間?
「退開,都退開!」
顧衛民咬了咬牙,朝身後的特種兵壓了壓手,讓特種兵都停了下來。可是那些特種兵也僅僅只是停住了逼近的腳步,而沒有後退。那些特種兵不屬於顧衛民的手下,而且顧衛民原本是「雪豹」大隊的大隊長,在「猛虎」大隊是「外人」。
「都退下,**,我叫你們都退下!」凌天翔回頭看了眼那些特種兵。
這時候,好幾個特種兵都摁住了塞著耳機的耳朵,這幾個特種兵地突擊步槍上都安裝著一具看起來像是瞄準鏡的儀器,實際上那就是戰術攝像機。聽了一陣後,這幾名特種兵立即朝旁邊的同伴點了點頭,然後緩步退了回去。
「天翔,小心哈希德左手上的東西,看到了嗎?」顧衛民壓低了聲音,而且說的是方言。
凌天翔心裡一驚,立即朝哈希德瞟了一眼,他開始一直在關注被哈希德劫持的伊姬絲,沒有注意到哈希德左手上還捏著個小東西。
「很有可能是遙控引爆器,哈希德在拖延時間。」
凌天翔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種可能。
「等下,你救人,我負責對付引爆裝置,記住,只有一次機會。」
凌天翔咬了咬牙,可是怎麼救人?哈希德很狡猾,用伊姬絲擋住了身體地所有關鍵部位,根本就射不中他的腦袋,而且他一直用槍口頂著伊姬絲的太陽穴,如果少有閃失,任何努力就都變成了徒勞。
「喂,我說……」
凌天翔與顧衛民都是一驚,同時朝正在向哈希德走進的袁德良看去,這個饒舌的瘋子要做什麼?
「老兄,你***是不是男人?」袁德良根本就不管哈希德能不能聽懂漢語,「劫持一個小姑娘當人質算什麼?老子受了重傷,身上也沒有武器,你要劫持,就應該劫持我。你是不是害怕他們倆有反抗能力,所以不敢交換人質?得了,我交換那個小姑娘,你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質。」
「退後,別過來,我說了,別過來!」哈希德還是說的英語,可很明顯,他聽懂了袁德良的話。
「怕什麼?我身上又沒有槍,難道你害怕我吃了你?」袁德良轉到了凌天翔的前面,他背後地上衣卡在了褲子上面,把別在腰後面地手槍露在了凌天翔地眼皮子底下。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要開槍了!」
袁德良根本就沒有停下,一瘸一拐地朝哈希德走去。「你怕什麼?你要開槍,就朝我開槍,殺個手無寸鐵的姑娘算什麼英雄,你的真主也會憤怒,不會容忍你殺害無辜!」
哈希德幾乎貼在了牆上。局勢頓時緊張了起來,很明顯。袁德良在故意激怒哈希德,而且知道哈希德是在拖延時間,不會立即引爆炸彈。可是,袁德良卻將自己置於了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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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在凌天翔衝上去的時候,槍聲已經響了。子彈不是射向哈希德抱著的伊姬絲,而是射向了袁德良,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接著就是第二次槍聲。第二發子彈打中了袁德良地左腿,袁德良踉蹌向後退了兩部。凌天翔已經躍起來,一把頂住袁德良,一把將別在袁德良後腰上的那把92fs手槍拔了出來,然後順勢滾開。接著,三下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從哈希德手裡那把glock手槍裡射出地第三發子彈打中了袁德良的腹部,袁德良快速倒退了幾步,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從凌天翔手裡那把92fs手槍裡射出的子彈命中了哈希德右手手腕。幾乎直接將整隻手削掉。滾到了一旁的顧衛民以最快的動作拔出了別在右側腳踝處地一把小口徑左輪手槍,子彈打中了哈希德左手的手肘處,伊姬絲從哈希德的手裡滑落了下來。
槍聲還在迴盪著的時候,又是兩下槍聲響起。凌天翔射出了第二發子彈,這次子彈是從哈希德的額頭射入的,凌天翔已經沒有管「抓活口」的問題了。他只想到了救人。顧衛民打出的第二發子彈直接命中了哈希德左手上地那只遙控引爆器,命中點相當精確,幾乎將遙控器打成了兩截。
當哈希德的屍體頹然倒下的時候,開始已經退到了走廊兩側的特種兵這才反應了過來,接著就衝了上去,可他們仍然慢了一步,凌天翔趕在所有人之前就衝到了哈希德的跟前,毫不猶豫的對準哈希德地屍體將手槍裡的子彈全都打了出去。
「天翔……」顧衛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奪過了凌天翔手裡的槍。太晚了,其實在凌天翔射出第二發子彈的時候。哈希德就已經被射殺了。他不怪凌天翔。他知道凌天翔與伊姬絲的關係,如果換了他。恐怕也一樣回毫不猶豫向哈希德扣動扳機。
「伊姬絲……伊姬絲……」凌天翔跪了下來,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少女,手上沾滿了鮮血。傷口在背上,肯定是伊姬絲在藏起袁德良的時候哈希德衝了進來,她幫袁德良擋住了子彈,而且沒有讓哈希德發現袁德良。
「**……」凌天翔幾乎快要瘋狂了,這不是他要的結果,這絕不是他要的結果。
「醫生,快叫醫生!」顧衛民也大聲喊叫了起來,立即有一名隊員跑了過來,還有一名隊員開始聯繫醫生。顧衛民蹲了下來,抱住了凌天翔地肩膀。「天翔,醫生來了,醫生馬上就要來了,伊姬絲不會有事地。」
凌天翔緊緊的抱著伊姬絲不放,同時放聲大哭了起來,這是他半年來,是他成為特種兵之後,是他穿上軍服之後,是他被黃龍飛領回家之後,是他在八歲那年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之後第一次哭得如此地徹底,哭得如此的斷腸裂肝。
顧衛民心裡也不好受,他用力的扳開了凌天翔的手,把伊姬絲抱了起來,交給了旁邊的醫療兵。
「不,放開她,放開她……」
「天翔,你冷靜點!」顧衛民趕緊一把抓住了凌天翔。他知道伊姬絲的家人為了救凌天翔與魏大明被殺害,一個能夠為了救出戰友而孤身殺入美軍營地,面對數百個強敵而毫不畏懼的戰士,絕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絕對是一個知恩圖報,一個在乎所有親人,朋友的男人。
已經退到了甲板邊緣的袁德良看到了哈希德倒下的那一幕,也看到了凌天翔抱住伊姬絲痛哭的那一幕,支撐著他的最後一口氣也在這個時候流走了,袁德良只感到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接著就全身一軟,栽倒了下去。
物體落水的聲音驚動了旁邊幾個特種兵,那幾個特種兵一直都在注意著哈希德,以及傷痛欲絕的凌天翔,等他們衝過去的時候,袁德良已經從走廊的圍欄上掉了下去。
「少校,袁德良落水了。」
這句話如同霹靂一般射入了凌天翔的耳朵裡,接著就如同閃電一般刺激著他醒了過來。顧衛民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凌天翔已經衝了出去。在十幾個人的面前,凌天翔猛的飛身躍出了走廊的圍欄,跳入了大海之中。
「少校,太危險了!」兩名特種兵抓住了也想跟著跳下去的顧衛民。郵輪的露天甲板距離海面有70多米,相當於20多層樓的高度呢!
「還愣著幹什麼,立即叫下面的人去救人啊!」顧衛民趴在了圍欄上,看著下面波濤還未平靜的海面,他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結果。
隊員們已經亂作了一團,這是整個營救行動中出現的唯一一次混亂。有的人在呼叫,有的人已經順著樓道衝了下去。顧衛民用力的抓著桅桿,如果不是兩名隊員拉住他,現在他已經跳了下去。
「少校,快看,他們在那!」
顧衛民一驚,立即順著那名朝他喊叫的特種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漆黑的海面上,兩個灰色的人影正在掙扎著。
凌天翔死死的抱住了胸前的袁德良,同時拚命的踏著水,他已經忘記了傷口在海水刺激下發出的火燒火燎般的劇痛,拚命的浮在了水面上。
「阿良,你***不能死,你給我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凌天翔在袁德良的耳邊說著,「你***還不能脫離隊伍,我不准你脫離隊伍,你說過,我們是搭檔,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走。聽到了沒有,阿良,你還要戰鬥,沒有我的命令,你還得繼續戰鬥,你給我聽好了,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到陰間都把你拖回來,你聽到了嗎?阿良,你聽到了嗎?」
袁德良沒有一點反應,凌天翔拚命的讓他的腦袋露在了海面上。已經有幾名隊員跳入了海裡,正在朝他們游過來。速度最快的是一架直升機,一架之前一直在郵輪附近上空盤旋的直升機。在那架直升機上的繩索拋下來的時候,凌天翔也感到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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