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影子軍刀第六十四節榮譽軍銜
看著穿著一套便服的袁德良，同一身西裝筆挺，形成了鮮明對比的連豫泯，凌天翔就笑了起來。
「豫泯，你說他是不是腦袋進水了？」見到凌天翔的面色已經恢復正常，袁德良開起了玩笑。「我們是不是應該找醫生來檢查一下，這小子沒事傻笑，多半是精神有問題。」
連豫泯翻了下白眼，將削好的蘋果給了凌天翔。「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了沒有？」
「差不多，如果耳邊少點噪音的話，那就完美了。」凌天翔一邊說著，還一邊瞟了眼袁德良。
「老兄，我這幾天可天天守在這裡，你可別忘恩負義。」
「得了，你們兩個都少開幾句玩笑。」連豫泯笑著搖了搖頭，「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所以不能做劇烈運動，過幾天拆線之後，才能夠正常活動。」
凌天翔點了點頭。「其他受傷的兄弟怎麼樣了？」
「三個重傷的兄弟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明天就送他們回國接受進一步的治療。還有一個兄弟的傷情比較嚴重，前天就送走了。不過，我上午收到了消息，他的情況也穩定了下來。」連豫泯稍微停頓了一下，「另外幾個傷勢不重的隊員都陸續出院了。」
「都沒有事吧？」凌天翔這話的意思是，有沒有人因傷殘廢。
連豫泯遲疑了一下。袁德良也歎了口氣，看到連豫泯不想開口，他這才說道：「有兩個兄弟截肢，不可能繼續參加戰鬥。我徵求過他們地意見，他們都願意擔任教官，而且我們現在也需要教官，所以……」
凌天翔壓了壓手。沒有讓袁德良說下去。就算給傷殘的隊員安排了合適的工作，可是這也不可能換回完整的軀體。
「另外。給小趙的撫恤金由我們先墊著，伊朗政府要下個月才支付，保險金的事情也已經確定了下來，我已經安排好了，錢應該這幾天就能送到他親屬的手裡。」袁德良地聲音是越來越低，最後，他長吸了口氣。「另外小b與老科的安置費也都已經安排好了，豫泯聯繫了魏大明，讓魏大明去處理。」
「骨灰送回去了嗎？」凌天翔地神色有點激動，他在盡力控制著，沒有讓悲痛的情緒再次冒起來。
「有一半送回國內安葬，你說要在島上建一座公墓，所以……」
「就這麼處理，希望他們的親屬能夠理解。」凌天翔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現在。顧隊他們有沒有新的消息？」
「他們都在霍拉馬巴德，另外，傷癒的隊員也都陸續去了霍拉馬巴德。」連豫泯回答了這個問題，「伊朗政府昨天才給我們送來了一份新的合同，希望我們能夠協助伊軍守衛扎格羅斯山脈。」
凌天翔微微皺了下眉毛，他已經注意到牆上的日曆翻到了27號。而他們從阿瓦士撤出來地時候是12號，也就是說，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
「我們撤出後，美軍在19日的時候就攻佔了安迪梅什克，20日，伊朗軍隊從貝赫貝漢發動反擊，美軍被迫放棄了立即向北推進的計劃，主力部隊回防帕扎嫩，與伊朗反擊部隊激戰了三天。昨天，美軍第101師。以及第10山地師一部已經到達了安迪梅什克。現在美軍還沒有發動進攻。從我們獲得的消息來看，美軍正在將作戰物資通過鐵路線運送到安迪梅什克。而第10山地師的主力部隊將在29日之前全部到達。也就是說，美軍最遲在29日，或者30日就將發動進攻。」
凌天翔微微點了點頭。「伊朗軍隊沒有浪費時間吧？」
「伊軍已經重新部署了山區防線，只是反擊行動損失了接近三個師的兵力，現在伊軍仍然嚴重缺乏主力部隊，特別缺少用於山區防禦，對付美軍坦克的反坦克武器，對付美軍機降部隊的輕型防空導彈。如果美軍在30日進攻地話，情況不會好到哪裡去。」
「有沒有其他方面的消息？」凌天翔實際上問的是那些一直支持伊朗，反對美國的國家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
「抗議，甚至是嚴重抗議的國家不少，可真正採取實質性行動地國家不多。」連豫泯苦笑了一下，「現在，只有我們與俄羅斯明確表示反對美國入侵伊朗，並且將遵守國際法，以及國際慣例，繼續保持與伊朗的友好關係。聽說昨天由伊朗國防部與外交部官員組成的一個採購團才到達莫斯科，準備與俄羅斯協商緊急採購一批武器裝備的事情。另外，伊朗方面也已經與共和國外交部取得了聯繫，希望就緊急採購一批彈藥物資的事情達成協議。」
凌天翔一邊聽著，一邊思考著。共和國與俄羅斯是現在與美國利益衝突最大的兩個強國，雖然總體國力仍然遠不如美國，但是卻一直不承認美國的世界霸權，並且一直在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拓展著國際空間，擴大國際影響力。最重要的是，俄羅斯與伊朗隔裡海向望，通過裡海航線，可以將武器裝備方便的運送到安扎利港，而那邊並沒有遭到美軍地猛烈轟炸。而共和國可以通過穿越巴基斯坦地鐵路線，將物資運送到伊朗西南部的扎黑丹。這兩條運輸線路都相對安全，而且不需要經過被美軍封鎖地伊朗港口，也就不會受到美軍的制約。
「俄羅斯方面肯定會答應伊朗的要求。在你們回來之後不久，俄羅斯才按照之前簽署的合同。將一批『道爾』m1，以及s300導彈系統交付給了伊朗，聽說有部分s300還是改進地『安泰2000』型。另外俄羅斯與伊朗已經將之前的意向合同改簽為正式軍售合同，俄羅斯政府已經多次公開聲明，伊朗是主權國家，俄羅斯與伊朗進行軍火貿易並不違背任何國際法，也不針對任何第三方。這只是正常的外貿行為。」連豫泯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俄羅斯還引證，以色列與黎巴嫩真主黨發生武裝衝突的時候，美國還為以色列提供了大批的武器裝備呢。」
凌天翔也笑了起來。俄羅斯的外號是「北極熊」，而熊的性子都很火暴地，這與俄羅斯這個國家非常相似，自從彼得大帝創建現代意義上的俄羅斯帝國之後，這個國家就一直是世界上地一流強國。而在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不但少了大片國土，而且還從一流強國瞬間跌落為了二流，甚至是三流國家。在經歷了十年的陣痛，隨著世界石油價格一路飆升，加上從軍火貿易中獲取了巨額外匯，強硬派總統的領導，俄羅斯走上了復甦之路。而這頭重新長出了利爪的「北極熊」肯定會讓「白頭鷹」感到畏懼。可問題是。那頭沉睡的雄獅，那條臥倒的巨龍什麼時候才能夠發出怒吼，什麼時候才能夠騰飛呢？
「最為重要的是，現在美國沒有正式向伊朗宣戰，而伊朗也沒有正式向美國宣戰。雖然戰爭地規模已經非常大了，遠超過了一般的地區戰爭。但是現在還只是一場地區衝突，而不是正規戰爭。俄羅斯就是利用了這個漏洞，只要美國不向伊朗正式宣戰，那麼俄羅斯向伊朗出售武器，就可以認為不是針對美國的。」
「共和國的態度呢？」凌天翔朝連豫泯看了過去。
連豫泯聳了下肩膀。「現在共和國的態度還比較曖昧，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俄羅斯的態度進一步明確，與伊朗簽署了擴大軍售貿易合同的話，共和國也會照葫蘆畫瓢。不過，有一個問題卻是共和國必須要解決的。」
凌天翔思索了一下。立即說道：「巴基斯坦？」
連豫泯點了點頭。「俄羅斯可以通過裡海航線直接運送軍火物資。而不需要經過第三國地領土。現在，美軍已經嚴密封鎖了伊朗港口。並且劃出了交戰海域，任何靠近伊朗領海的船隻都將受到美軍戰艦的檢查。我們只能通過陸上運輸線運送物資，而這就必須要經過巴基斯坦。」
凌天翔點了點頭，這個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雖然巴基斯坦與共和國的關係非常親密，但是現在美軍駐紮在阿富汗，而且這幾年美國一直在設法改善與巴基斯坦的關係，甚至取消了巴基斯坦核試驗之後地所有制裁，同意向巴基斯坦出售先進戰機等等。恐怕巴基斯坦不見得會同意輸往伊朗的物資過境。到時候，恐怕還得利用俄羅斯的西伯利亞鐵路幹線，先將物資運送到俄羅斯在裡海的港口，然後再裝船運往伊朗。」
「可是，美國與巴基斯坦的關係也不見得有多好。前幾年，美國一直在改善與印度的關係，這擺明了就是在限制巴基斯坦。」袁德良插了一句進來。
「話這麼說，可問題是，對巴基斯坦來說，現在還不是得罪美國的時候，保持中立對巴基斯坦的好處最大。」
「看來，現在的關鍵點是俄羅斯。」凌天翔丟掉了蘋果核。「這也好，至少現在有人敢站出來。不過，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連豫泯遲疑了一下，從放在床頭櫃上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本來伊朗總統想等你傷癒後再親自給你們頒發榮譽軍銜地，不過現在伊朗總統地時間也很緊張。這是他簽署的榮譽軍官任命書，你與阿良是伊朗軍隊地榮譽上校，老顧他們是榮譽中校，幾個小隊長是榮譽少校，另外的隊員都是軍官。」
凌天翔掃了眼文件，就丟到了一旁。榮譽軍銜不等於正式軍銜，是沒有津貼的，也沒有任何保障，用貼切一點的話來說，就是一個面子，最大的實惠就是，今後凌天翔見到伊軍上校以下級別的軍官不需要敬禮了。
「除了榮譽軍銜之外，伊朗最高統帥部還代表伊朗精神領袖給你們頒發了勳章。」連豫泯又拿出了一個盒子，「這是你的，其他隊員的我已經分發了下去。」
「這是什麼勳章？」凌天翔拿起了那面金燦燦的勳章，差點就要咬上一口，確定是不是真金。
「只是鍍金的，別咬了。」袁德良苦笑了一下，「裡面就一塊銅皮。」
連豫泯也笑了起來。「伊朗軍隊的最高榮譽勳章，表彰你們在阿瓦士防禦戰，以及胡齊斯坦省防禦戰中的英勇表現。」
凌天翔歎了口氣，把勳章也丟到了一旁去，一塊破銅根本就值不了幾個錢。
「有總比沒有好吧。」袁德良把勳章拿了起來，「而且，以後要是參加伊軍的什麼活動，戴在胸口，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那我1000美元賣你得了。」
「1000美元？你也太黑了吧，國際銅價才多少？」
「那500？」
袁德良搖了搖頭，掂了掂勳章的份量，說道：「50美元可以考慮。」
「50塊？我扔了都不會賣給你！」
「你們兩個就別鬧了。」連豫泯歎了口氣，「如果身體好了點的話，那就出去散散步，有時間做一些恢復性鍛煉，不過別把傷口拉裂了。」
「得，我知道該怎麼恢復。」凌天翔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連豫泯也站了起來，「阿良會留下來陪你的，我每天下午來看你們。另外，過幾天，伊朗政府要與我們進行新合同的談判，今天我沒有帶合同的草件來，明天帶來，我們再詳細討論一下。」
凌天翔知道連豫泯很忙，後方的事情都交給了連豫泯一個人處理，他也就沒有留下連豫泯。
剛走到門口，連豫泯又轉身走了回來，將一張卡片給了凌天翔。「還有件事差點忘了，別去我們的大使館，現在我們都是基裡巴斯公民，基裡巴斯在伊朗沒有使領館，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得了，你就快走吧！」袁德良笑著推了下有點囉嗦的連豫泯。
掃了眼名片上的電話，凌天翔苦笑了起來，現在，他連自己的祖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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