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審訊的隊員一邊用毛巾擦掉手上的血污一邊走了天翔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得到什麼結果。
「媽的!」凌天翔丟掉了煙頭朝裡面的房間衝去。
「天翔你要幹什麼?」袁德良立即伸手去抓可仍然慢了一拍。
「操你媽的我讓你是條硬漢我要你是塊硬骨頭!」
袁德良迅拉開了對美軍飛行員拳腳相加的凌天翔如果打死了這名美軍戰俘就沒有任何救出小B與老科的希望了。
「天翔你冷靜點!」
凌天翔掙扎了兩下甩開了袁德良的手長出了一口氣後他也稍微平靜了一點。
「這不是辦法拷問起不到效果。」袁德良朝蜷縮在牆角的美軍飛行員看了一眼至今那人都一句話沒有說好像天生就是啞巴一樣。
「媽的!」凌天翔在狹窄的房間裡走了幾個來回又去一把抓住了美軍戰俘的頭。
「你別衝動!」
「讓開!」凌天翔一把掀開了袁德良拖著美軍飛行員走出了房間。
袁德良心裡一驚立即抓起旁邊的一件伊軍軍服蓋在了美軍飛行員的身上。天上肯定有美軍的偵察機在活動如果讓美軍現他們的飛行員已經抓住了的話那麼就不會派來營救部隊至少不會在今天晚上就派來營救部隊。
「天翔你幹什麼?」顧衛民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別攔我!」凌天翔拖著美軍飛行員走進了巷子裡穿過了好幾條胡同才在一塊空地旁邊停了下來。他一腳踢在了美軍飛行員的大腿上。「你***看看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
顧衛民與袁德良都停下了腳步。兩人立即把後面跟來地伊朗軍人擋住了。外面的空地上整齊的擺放著上百具屍體全是平民的屍體都用白布包裹著因為來不及掩埋所以暫時都停放在了這裡。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轟炸與炮擊中喪生的有一些還是伊朗軍人從建築物的廢墟裡挖出來的有很多婦女、兒童、老人有些屍體已經在這裡停放了兩天廣場上空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屍臭味。
「你***看清楚點!」凌天翔蹲了下來。抓住美軍飛行員的頭讓他看著前面那些屍體。「你看清楚點這就是你殺掉地人這就是你投下炸彈殺掉的人。」
美軍飛行員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前面那好幾排屍體。在他所看到的新聞報道中從來沒有美軍無辜殺害平民的報道而他每次領到的任務都是去轟炸伊朗軍隊以及伊朗的軍事設施。他的指揮官根本就沒有提到過轟炸地是民用目標是平民的房屋炸死的不是軍人而是婦女和兒童。
「你有老婆有兒女嗎?」凌天翔把美軍飛行員的腦袋摁在了地面上。讓他側著腦袋看著前面那張已經紫的童屍面孔。「你看清楚。你回去告訴你地妻子。告訴你地兒女他們地丈夫、父親。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他們最愛地人在戰場上殺地不是敵人。而是與他們一樣的婦女兒童與他們沒有差別地婦女兒童這就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狗屁英雄!」
「天翔……」顧衛民走了過來把住了凌天翔的肩膀。
「你***……你***懦夫……」凌天翔渾身顫抖著。
顧衛民掰開了凌天翔抓住的那名美軍飛行員頭的手讓袁德良帶著兩個伊朗士兵把美軍飛行員押走了。
「媽的……真***混蛋……」凌天翔突然哭了起來。他之前也不相信死了這麼多的婦女兒童在那堆屍體中甚至還有幾個襁褓中的嬰兒有十幾個不到十歲的兒童。這簡直就不是戰爭完全就是一場屠殺美國人用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彈藥在屠殺著世界上最沒有威脅的兒童在製造著一起又一起的血腥殺戮。軍人死在戰場上無怨無悔可是婦女與兒童都是無辜的那些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連話都不會說的生命就這麼被剝奪掉了被那些從幾十公里外甚至上千公里外飛來的導彈給剝奪掉了。
顧衛民長吸了口氣拍了拍凌天翔的肩膀將他拉了起來。
「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凌天翔仍然在微微顫抖著。
「這就是戰爭。」顧衛民朝屍體看了過去「這就是最殘酷的戰爭雖然我們不是在保衛自己的家園但是我們都知道有人需要我們去保護而那些製造了這些血腥慘案的人都會遭到報復都會遭到戰爭的審判如果沒有法律可以約束他們沒有法庭可以審判他們那麼就由我們來懲治他們。」
凌天翔咬緊了牙關他認為那不是懲治那也不是審判那只是報復單純的報復以牙還牙以命抵命。
「去休息一下吧。」顧衛民帶著凌天翔走進了巷子裡面。「別的事我來處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顧隊……」凌天翔稍微平靜了一點。「我只是在演戲抓緊時間審問。」
「去休息一下吧晚上還要繼續戰鬥呢。」顧衛民拍了拍凌天翔的肩膀。
凌天翔沒有再說什麼儘管在說是在演戲但是激動的情緒並不是他表演出來的。美軍一直打著文明的旗號一直標榜自己是民主與自由的代言人一直宣稱其精確打擊能夠最大限度的降低平民的傷亡。可事實上美軍所做的與其宣稱的與其標榜的卻完全背道而馳。在一枚又一枚的炸彈落下在一又一的炮彈爆炸的時候無辜的平民正經受著生與死的磨難而美軍正在用世界上最殘酷、最野蠻地方法踐踏著一個擁有6ooo多萬公民的主權國家
一直到凌天翔閉上眼睛呼吸平緩了下來後。顧衛民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凌天翔並沒有睡著他也睡不著。在伊朗的這幾天他見到了太多戰爭殘酷的一面。比起以往
那些特種作戰任務而言這才是真正的戰爭真正殘戰爭。雙方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軍人在戰場上絞殺著使用地不僅僅只是槍支、炸彈奪走生命造成破壞的也不僅僅只是几子彈那麼簡單。戰爭就如同一頭巨大的猛獸吞噬著它能吞噬的一切生命。破壞著它能破壞的一切設施。
在以往的戰場上凌天翔這群特種兵以及他們手裡的槍就是戰場上的主宰是戰場上生死與奪地權力。可是現在他們只是戰場上微小的一個群體真正決定戰爭勝負的已經不再是他們手上的槍他們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決定。這種巨大地改變也在衝擊著凌天翔。衝擊著他那根已經繃緊了地神經。
在凌天翔昏昏睡著地時候戰爭這頭猛獸並沒有停下腳步。戰場上美軍在調兵遣將伊朗軍隊也在積極的行動中還有那群原本不屬於這場戰爭。卻因為種種原因被捲入戰爭地僱傭兵也在積極地行動著。戰爭猛獸好像是打累了。疲憊了。停下了歇了口氣當這頭猛獸再次活動起來的時候。必然會奪走更多地生命。造成更大的破壞。
地面傳來的震動將凌天翔震醒過來。沉悶的爆炸聲接踵而至。他立即翻身爬了起來抓起旁邊的步槍就衝了出去。
「美軍開始轟炸了!」袁德良也跑了過來。
凌天翔朝爆炸聲傳來的城市南面看去一朵巨大的黑色的煙雲正翻滾著升入空中。他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炸彈接連不斷的撲了下來在附近民宅裡休息的隊員都紛紛來到了街上並且仔細的傾聽著空氣中傳來的躁動聲。轟炸主要集中在了城市的西面與南面每次爆炸都相當猛烈硝煙產生的雲霧迅籠罩在了城市上空。伊朗官兵還點燃了堆放在城區內的汽車輪胎黑色的煙雲與硝煙混在了起天色迅暗了下來城市進入了人造的黑夜當中。
看到顧衛民跑過來凌天翔立即迎了上去。「情況怎麼樣?」
「炮擊還沒有開始現在是重點轟炸集中在南面與西岸城區的工業區。」顧衛民蹲了下來地面還在微微震動。「美軍大概準備先炸平工廠區然後用炮兵進行重點炮擊進攻會在傍晚之後開始。我已經讓老甘他們去埋設炸彈了。」
「有足夠的炸藥嗎?」凌天翔也蹲了下來。
「炸藥應該足夠用伊朗軍隊至少還有上萬分別儲存的重炮炮彈沒有用掉阿里代伊組織了一個營的炮兵負責拆下這些炮彈裡的炸藥。」顧衛民拿出了香煙「怎麼樣睡舒服了吧?」
「還好有點精神了。」凌天翔也點上了煙「戰俘那邊怎麼樣?」
「搞定了他同意合作條件是我們確保他的安全。阿良已經去找過阿里代伊的參謀了完成任務後俘虜會被送到內地的戰俘營去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與美軍交換戰俘。」
凌天翔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們傍晚的時候去伏擊地點其他兄弟的情況怎麼樣?」
「都還好不過很多人都沒有休息過堅持兩天沒有問題。如果我們今天晚上打退了美軍的進攻的話那麼明天應該可以抓緊時間休息一下。」顧衛民稍微停頓了一下「天翔我覺得守五天很不現實能夠堅持到後天晚上就已經相當不錯了你應該找阿里代伊談一下如果我們今天晚上頂住了進攻那麼就應該在明天夜間設法突圍。」
「今天晚上打完了我就去找阿里代伊。」凌天翔也清楚堅守五天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沒而且很有可能堅持不到五天能夠守上三天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那你們準備一下我去老齊那邊看看。」
顧衛民跑開後凌天翔去把他的武器裝備取了出來在街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開始清洗槍支。
「你沒事吧?」袁德良也跑了過來這次他帶上了自己的那挺機關鎗。
「什麼事?」凌天翔一邊拆開狙擊步槍一邊朝袁德良看了眼。
「你上午那樣子我都嚇了一跳。」袁德良也拆開了機槍定期清洗槍械是特種兵的基本功課。
「只是有點激動。」凌天翔歎了口氣「以前還從來沒有上過正規戰場你也一樣吧?」
袁德良點了點頭可他一點都不激動。
「以前總覺得在幾百米外幹掉敵人就是我們的戰鬥可現在看來我一直錯誤的理解了戰爭。」丟掉了煙頭凌天翔分解了狙擊步槍的槍機。「真正的戰爭比我們之前想像的都要殘酷都要血腥。只有我們活下去我們才能夠真正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戰爭。」
「那我們就得活下去!」
凌天翔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去考慮生死的問題從他第一次在執行任務用自己的武器主宰敵人的生命開始他就覺得生死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天翔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袁德良一邊擦著槍管一邊聳了下肩膀。「在我們決定到這裡來的時候其實我就想通了我們只是這個戰場上的過客而已相比於那些伊朗軍人來說我們幸運了很多也不幸了很多。確實這是我們見過的最殘忍的最殘酷的戰爭可是我們都應該努力活下去是不是?」
凌天翔點了點頭袁德良這話沒有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直就認為活下去是最關鍵的不管我們做了什麼我們沒有做什麼我們都得活下去才知道我們已經做了什麼以及還需要我們繼續做什麼。」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過哲學的?」
兩人都笑了起來凌天翔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他不會去考慮哲學問題但他會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