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歷七八三年十月十五日,晴有風,雲微動,海面波瀾膨湃。
港口祭天台,公子羽高聲念誦一篇征討大日的檄文,三十萬水軍將士中,超過三分之一的了戰船,剩下的在海港邊的灘頭列出一個個整齊的方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中原朝,理應傲立於世界民族之林,致四海夷人八面臣伏!與化外夷人同頂蒼穹,實為吾輩之恥!諸君為我中原壯士,雄威顯於宇宙,聲名著於青史!豬狗夷人,可隨性屠戮,以夷輩之鮮血,塗抹吾之戰旗,吾之勳章!殺人如麻,方豪男兒!……」
公子羽的聲音不大,可是他念誦的檄文卻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公子羽的檄文非常有煽動性,連三少聽了都止不住熱血沸騰。就連性情最為冷淡的秦風,聽過之後都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熱。而那三十萬水軍將士,無論是船還是船下的,每個人的眼中都漸漸透出狂熱嗜血的光芒。
祭台下的御史大夫,手捧史冊,將公子羽的檄文一字不漏地載入冊中,為公子羽在史冊中留下了重重地一筆。
二十八聲炮響過後,公子羽攜麾下諸將,秦家兄弟及秦家眾高手登旗艦,眾大小戰船即升帆啟航,向著偏東北方向的大日國離中原大陸最近的四大島之一,九州島駛去。
船在海面平穩地行駛,風向、洋流正順。航速極快,照這種速度行駛下去。船隊不過三五日,便可抵達九州沿岸。
公子羽的旗艦是東海水軍中最大地一艘戰船,是唯一一艘滿載可達兩千人的巨艦。
不過現在這艦卻只載了七百人,其餘多出來地空地,都用來堆放輜重了。
在這個時代,火藥雖然已投入使用,但是有能力製造有殺傷力的火炮的,暫時還只有秦家一家,這也多虧了宋清能設計出火炮出來。在公子羽這一方,最多只能用造出用在慶典、儀式的禮炮。要想用火藥殺人。非得以人力引爆不可。
所以,這時代的海的戰船之間的交戰,還是多用弓箭。弓箭當然是沒辦法射沉戰船的,既使用火箭,射出去之後也很容易被撲滅,無法有效地燒燬敵方戰船。因此當戰船接近之後,一般都是仗著戰船的堅甲直接將對方的船撞沉。
在戰船地技術,東海水軍遠勝大日國。這一點,在東海水軍多年與主要是大日國的流浪武士組成的海盜船隊之間的交戰中。就已經體現出來了。
大日國的海盜背後明顯有大日國朝廷支持,他們的戰船也多由大日國提供。但是跟公子羽水軍的戰船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可用不堪一擊來形容。
從某種意義來說,公子羽的這一支水軍艦隊,已經足夠稱霸這時代的所有洋面。
現在公子羽負手立於旗艦艦首,意氣風發地指著周圍快若飛魚地大小戰船。對身旁的三少道:「三少你看,本公子僅憑這一支航隊,就足夠橫掃所有的海域,將天下之海,盡歸我中原版圖!」
三少點了點頭,道:「如今這世。能夠擁有如此強盛的水軍的,也僅有公子一家了。只要不遇風浪,這只艦隊的確足夠雄霸四海。」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三少,在海行船時,提到風浪甚為不祥啊!」
三少呵呵笑道:「公子也信這些?」
公子羽搖頭道:「不是信,而是敬。這海,不是人力所能征服的。我地艦隊再強,也不過能征服海吃飯的諸夷國。若想征服飛庫網站大海,卻只是說笑而已。」
三少看著廣闊的洋面,對公子羽的話深有同感。天地之威不是人才所能相抗衡的,即使是神,恐怕也奈何不了天地,還得受天地擺佈。大海雖是生命搖籃,可它也是對海心存不敬者地墳墓。這天然墳場,不知埋葬了多少心存征服大海這妄念的狂徒。
海,不是用來征服或是恐懼的,而是用來敬重的。
在這一刻,三少確實感到,公子羽地心胸,比海更闊。
船隊航行得很順利,好像天也在幫公子羽似的,連續兩日的航行,海未遇任何風浪,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照此情形,第四日午,船隊便可抵達九州沿岸。
幾個女孩子對這航程顯得非常興奮,閒來無事時經常聚到一起釣魚。公子羽雖然和女孩子們同處一船,但甚少和她們打照面,好像一直在躲避著什麼。
三少看在眼裡,心中有數,他知道公子羽在避著憫柔,這樣一來,也更加坐實了三少關於公子羽心存弱點的想法。
第三日黃昏,宋清、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憫柔、水木薇、羅生靜神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起比賽釣魚,三少閒來無事,在旁邊做裁判。
秦霓兒拿著蕭天賜的金箭做魚桿,魚絲當然是最強韌有務的,繫於金箭之的天蠶絲。她性子活潑,耐性也不大好,見旁邊的姐妹們接二連三地釣魚來,早就顯得不耐煩了,小嘴兒一直撅著。
忽然,秦霓兒感到金箭一股大力傳來,幾乎令金箭自她手中脫手。她一邊感受著那可怕的力道,一邊運起全身功力與那大力抗衡,同時驚呼道:「阿仁快幫忙,我釣到大魚了!」
三少奔到甲板旁,往舷外一看,只見海面之正掀起團團大浪,一條藍背白底的大魚正張著血盆大口胡亂撲騰著。
三少哈哈一笑,道:「霓兒。這次比賽你贏定了!你釣到的,可是一條大鯊魚!」說罷他縱身躍下甲板。朝著那條大鯊魚撲去。
此時秦風、秦雷、鐵戩、喬偉、黎叔見有熱鬧可看,忙趕了過來,還未及來到甲板邊緣,便見一條近兩丈長地大魚凌空飛起,越過船舷落到了甲板,發出通地一聲大響。
那大魚在甲板掙扎扭動幾下,便沒了氣息,外表看來沒有任何傷痕,實則內臟已經被三少用真力震得粉碎。
「唔,有新鮮錢翅吃了。」三少隨鯊魚之後落到甲板。呵呵笑道:「妹妹們啊,這次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霓兒釣到了一條大鯊魚,她是當之無愧地第一名。大家雖然釣到魚的總數比霓兒多,可是大家釣到的魚,加起來也及不這一條魚重啊!」
眾女當然對此持不同態度,紛紛指責三少不該出手相助。華蓉更煞有介意地說,若不是三少幫忙的話,秦霓兒非但釣不起魚,反倒會給鯊魚釣走。秦霓兒當然毫不退讓。只說魚是咬得她的鉤,自然要算是她釣起來的,爭來爭去也不得妥協,三不最後只好宣佈,所有參與比賽的人均並列第一名,獎品是他秦家三少一個熱情奔波放的香吻,結果被眾女一頓暴捶。
短暫的黃錯就在快樂的吵鬧中過去了。晚自然是在船擺了一桌魚翅大宴,三少也邀了公子羽來與眾同樂。這兩日大家吃飯都是各吃各地,公子羽還沒跟三少等人一起吃過飯。不過這次他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到了席間他談笑自若,看去沒有絲毫不妥,不過細心的三少卻發現。公子羽和許多人說了知,唯獨沒跟憫柔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憫柔一眼。
宴後三少三兄弟聚在一起總結這次晚宴之時,三少對公子羽又多了一個很不錯的評價:「這公子羽。可算是天下第一癡情的大反派了。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一邊感歎著,他一邊去找女孩子們鬼混了。
第四日太陽冒出海平線的時候,前方大島的輪廓已漸漸出現在旗艦瞭望員眼中。望員吹響了號角,各戰船頓時在第一時間作好了戰鬥準備。而三少等人也從各自的艙裡出來,走到船頭,與公子羽一起眺望著遠方那朦朧的海島。
此時太陽正在那海島背後,灑下金色的光輝,將海面映得如同鋪滿了黃金。而那朦朧的海岸線,在陽光地映照下,竟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
公子羽冷哼一聲,道:「這地方不錯,可惜島的人種太低劣了,平白污了一塊本來不錯的地方。」
三少點頭表示贊同,道:「沒辦法,野狗也能在美麗的叢林裡叫喚不變?」
兩人頓時相視一笑,頓生知已之感。
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支小規模的船隊,慢吞吞地向著公子羽的船隊了過來。
公子羽船隊最前方艦地水軍旗出了旗語,告知旗艦那隊船隊掛著的是大日國天皇下屬一名家臣的旗幟。東海水軍與大日國常年打交道,對大日國的旗幟瞭如指掌,甚至連天皇家臣的家族旗幟都認得出來。其中還有不少水軍將士,通曉大日語言。
「公子,」一名水軍將領對公子羽道:「前鋒戰船請示如何應付這支大日船隊。」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我們是來征服的,不是來跟他們作好交流地,當然是一個不留,全殺光了。」
那水軍將領點了點頭,舉起旗幟打起了旗語,將公子羽的意思傳了出去。
前鋒戰船接到了公子羽的命令,頓時有五艘大型戰船,十五艘中型戰船,二十艘小型戰船以雁行陣離開大隊衝了出去,高速駛向那支大日國的小船隊。
三少看得分明,那支船隊不過三十餘艘船,最大地兩艘比起東海水軍的中型戰船還要小一號。「這支船隊實力太弱,派出去這麼多船,好像有點殺雞用牛刀。」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殺雞就是要用牛刀。本公子作戰向來就喜歡這樣,以十倍於敵的優勢兵力。將敵方一舉全殲。這打仗,自然是要在自己損耗最小地前提下。獲得最大的戰梁,人少了怎行?」
三少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我總算明白,你以前殺我地時候,為什麼總是喜歡召集一大堆人,一堵截我們區區幾個人了。原來你只打人,不打架。」
公子羽哈哈大笑,道:「你說得沒錯。打架是實力相當,互有損傷,才算得打架。而打人則是一方佔據壓倒性的優勢。令敵方全無還手之力,打起來當然分外爽快。所以本公子自小就只喜歡打人,不喜歡打架。」
兩人又相視大笑起來。這時公子羽的前鋒船隊已經尖錐一般,狠狠地扎進了大日國那隻小船隊之中。在此之前,雙方已經互射過幾輪箭雨了,大日國的弓箭實在太弱,還沒射到前鋒船隊的船,就已經無力墜海。而前鋒船隊的箭卻是又準又狠,將大日國船隊的水軍水手殺傷不少。壓得他們完全無法抬起頭來。待到撞進敵方船隊中之時,大半大日國的戰船頓時給撞得粉碎,只有不到十艘小船倖免於難。
而那倖存的幾艘小船最後也沒能逃過噩運。前鋒船隊雁行陣的尾隊一個包抄,將那倖存地幾艘小船圍在中央,船水手扔出鐵鉤將其擒獲,合力拉到自己船邊來,跳去大批水軍戰士。將船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大日水軍水手們一個個剁得粉碎。
船毀後落到水中的大日水軍水手們,也被前鋒船隊的弓箭手們一一射殺,鮮血很快就引來了大群鯊魚,爭相搶食。
這一場仗勝得毫無懸念,前鋒船隊水軍將士無一傷亡,戰船也無一損傷。水軍將士們對此完勝相當滿意。大小戰船歡聲雷動。
公子羽看著這戰果,笑道:「這算是開門紅?大日國的兵員素質和武器裝備與我水軍完全沒有可比性,即使打陸戰,我的水軍也足夠輕易將其一掃而光。」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船隊終於近了海邊。
船隊岸的地方只是一個小港口,與其說是港口,還不如說是漁村,以大日國目前的國力,還無法造出像中原沿海那般可泊百大小船隻的港口。
所幸這一段海岸多為平緩海灘,並無礁石群,中小戰船可到灘邊岸,大型戰船及旗艦卻是無法先岸,只得在海邊拋錨,然後由卸完水軍將士及輜重地中小戰船往返迎接大船的兵員物資。
公子羽、三少等人自然無需小船相送,船剛停穩,公子羽便向三少笑道:「三少,比試一番輕功如何?」
三少點了點頭,右手虛引,道:「公子請。」
公子羽推辭道:「三少輕功聞名天下,還是三少先請。」
鐵戩在旁躍躍欲試地道:「你們兩個就別推來推去了,就讓我來給你們作個表率!」
三少見鐵戩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不由奇怪地問道:「大表哥,你的輕功,不是天下有數的低手嗎?」
鐵戩哈哈哈長笑三聲,低下頭一臉嚴肅地道:「看來,我不施展幾分真本事,你們都要把我鐵戩看扁了!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輕功的王道!」
說罷,他一腳跨出船舷,朝前縱身一躍——像石頭一樣跌向海面。
眾人還未笑出聲來,便見鐵戩在即將落到水面時,忽然一聲大吼,全身冒出一陣火紅的光芒,轉眼間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為銀白。
那高熱地光芒頓時將海面的水大量蒸發,哧哧聲響中,海面之升騰起大團蒸氣,那蒸氣冒得極快,竟然穩穩托住了鐵戩山一般的身形!
鐵戩回過頭,對著船目瞪口呆的眾人得意地一笑,道:「怎麼樣?吃驚?這招是我自創的,名為『騰雲駕霧』!你們看,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騰雲駕霧地神仙?」
說罷,他邁開大步,在水面向著海岸行去。他每走一步,腳的高熱便將水面蒸出大量蒸汽,那蒸汽將他身體托住,使他如雲霧中的神仙,踏霧而行!
周圍大小船的水軍將士們喝彩不斷,令鐵戩更加得意洋洋。
三少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以後蒸包子就讓他來燒水,比爐火快多了。」旗艦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見鐵戩出了風頭,趙子揚對公子羽拱了拱手,道:「公子,臣請先行!」
公子羽見趙子揚一臉躍躍欲試之意,知是鐵戩大出風頭,贏得手下將士喝彩,致趙子揚技癢。雖然這個時候,公子羽與三少等人還是盟,但是從根本說,他們是不死不休地敵人,所以敵人出風頭,贏得自己將士的喝彩,那麼自己也是怎樣都不能丟了面子的。
當下公子羽對趙子揚微一點頭,道:「好,趙卿請。」同時用傳音入密之術,將一句話傳入了趙子揚耳中:「這是一場比試,在場的都能飛過去但關鍵是要看誰飛得好看,能讓將士們覺得精彩。這對將士們的士氣,有著極大的鼓舞作用。」
趙子揚對公子羽抱拳躬身,道:「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