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河冷哼一聲,道:「你娘三年前就已經死了,難道沒人告訴你嗎?」
蕭湘月聞聽此言,如遭五雷轟頂,兩行清淚急滑而下,面色變得煞白,「什麼……娘親……死了……」
蕭山河不理蕭湘月的反應,冷言道:「你娘早就該死了,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七年前我就已經親手殺了她!萬花城不歡迎你,你給我回歡場去!」
蕭湘月泣道:「爹,求你讓我到娘親靈前去拜祭她,求求你……」
蕭山河道:「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給我馬回歡場!你娘沒用,你比你娘更沒用!我早已把你趕出家門,你再也不是我蕭山河的女兒!如果當年不是歡場大老闆李大人求情,我早連你一併殺了!滾回去,否則……」說著將手中紅花舉至齊眉。
「操你媽的,你狗日的算什麼父親!」聽到蕭山河的話,秦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沒想到世竟真有如此狠心絕情的父親。打斷蕭山河的話,走到蕭湘月身旁,扶起蕭湘月,見她眼中的淚不住地往下落,眼神淒涼,不由怒火中燒。
秦仁雖然立志要當採花賊,自然對什麼俠義是不屑一顧的。他這輩子也沒什麼特別了不起的追求,痛痛快快喝酒,開開心心妞,就是他人生的宗旨。但是大男人主義極重的秦仁,眼見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如果不出頭的話,那與縮頭烏龜何異?品的採花賊女人固然是要搞的,可是保護自己的女人也同樣責無旁貸!
秦仁冷眼斜視蕭山河,對蕭山河懾人的目光渾然不覺,「虎毒不食子,你口口聲聲要殺要剮的,還把親生女兒賣到歡場妓院,天下怎會有你這種父親?你根本,不配與人為父!」
見秦仁如此頂撞,蕭山河不怒反笑,道:「小子,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在萬花城管我蕭山河的家事?」
秦仁道:「少爺我叫做秦仁,外號『情人』!是本少爺出了一百萬兩銀子,將月兒帶離歡場的。月兒現在是我的女人,她的事我一定要管!」
秦仁的話擲地有聲,聽了他的話,本沉浸在喪母之痛中的蕭湘月又感到一絲甜蜜。她沒想到口口聲聲說要當個無情無意的採花賊的秦仁,竟會在父親面前說出這番話,更沒想到秦仁為了她,竟連蕭山河都敢頂撞。
蕭山河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就是江湖衙門通緝的秦仁!難怪可以擋我一記『飛花逐月』!我聽說你搶了江湖衙門總理事獨孤鴻漸的小妾……嗯,你身後另一位女子就是?你小子,原來也是個風流種子!可是你如今已經跟獨孤鴻漸結下深仇大怨,如今江湖追殺令已經傳遍整個江南,所有的武林門派都要奉命追緝你,你自身尚且難保,憑什麼管蕭湘月的事?」
秦仁輕嗤一聲,說:「少爺我是嚇大的?通緝本少爺?你有沒有搞錯?你這老淫蟲要搞清楚,江南武林白道盟主不是獨孤鴻漸,是秦逍遙!」
蕭山河大怒,放下酒杯,自座長身立起,道:「小子,你敢出言不遜!我蕭山河今日就取你性命,用你的頭換獨孤鴻漸的賞錢!」
話音剛落,蕭山河便從大轎疾掠而下,右手食指一彈,手中紅花激射秦仁。
秦仁一扇斬碎紅花,紅花雖碎,花瓣卻又如漫天花雨打向秦仁週身要穴。
秦仁仗著身穿「不壞金絲甲」,懶得閃避,任花瓣擊打在他身。一陣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小小的花瓣打在秦仁身,竟然發出頗大的聲響,看來蕭山河的內力果然名不虛傳。
蕭山河見秦仁中了數十花瓣竟然若無其事,不由大吃一驚。那些花瓣灌注了他的內力,等閒武者被花瓣打中,也免不了被剁得粉碎。而秦仁不但沒事,反而一派悠然地搖著折扇,還對他眨了眨眼,蕭山河不由又驚又怒。
蕭山河欺近秦仁,右手戟指,直刺秦仁心口。秦仁微笑著任蕭山河的指頭點在自己身,不壞金絲甲抵消了蕭山河的指勁,而秦仁自身百年功力則在遇外力襲擊時發動了反擊,強大的內力震得蕭山河整只右手一陣酸麻。
「用力啊~~~~」秦仁微笑道,向蕭山河招了招手。
蕭山河此時再也不敢小看秦仁,他反手抽出一枝鐵簫,一臉嚴肅地看著秦仁:「小子,你想清楚了,我若奏響『七絕天音』,任你武功再強,也會命喪此地。」
「是嗎?」秦仁瞇起眼睛,緩緩合折扇,將扇子別進腰帶中,右手緩緩伸進腰的褡褳裡。
蕭山河將鐵簫放到嘴邊,兩眼卻眨也不眨地看著秦仁那伸進褡褳裡的右手,他直覺地感到,秦仁現在必是在取一件相當厲害的武器。
從那褡褳的大小來看,取出來的應當是一件或是幾件暗器。
必須在他放出暗器前用七絕天音制住他!蕭山河如是想。
將秦仁、蕭湘月、柳飄飄三人的眾抱花堂弟子感應到了蕭山河急迅漲的殺氣,而秦仁和蕭山河對峙的氣勢也讓他們感到相當不舒服,所有人都不自覺地退開了三到五步,將包圍圈擴大不少。
秦仁眼中寒光四射,緊緊地盯著蕭山河。右手開始向外慢慢伸出。
蕭山河屏氣凝神,提升功力,囁口準備吹響鐵簫。
秦仁的手終於伸了出來!
氣氛在這一剎提升到頂點!
所有人都看清了秦仁手中握著的東西,那是幾張紙,確切地說,那是幾張絕不尋常的紙!
那是江南最大的錢莊,逍遙山莊名下的產業,逍遙錢莊開出的,每張面額百兩的金票,全國通兌!
紙張面還印著逍遙錢莊特有的印章,任何人都無法偽造的印章!
秦仁手有十張金票,他用金票代替扇子,呼呼地扇著風,樂呵呵地說:「吹啊,快吹啊,少爺這有賞!吹得好,少爺給你一百兩金子,吹一遍,給一百兩,吹十遍,給一千兩。要是你有力氣吹一千遍,少爺身十萬兩金票全歸你了!媽的,只聽過青樓的姐兒吹簫,還沒見過大男人吹簫。媽的,這下可開眼了!」
所有人都愣了,抱花堂的弟子愣住了,圍觀的群眾愣住了,就連正準備吹響七絕天音的蕭山河也愣住了。
蕭山河感到無比的屈辱和憤怒,他全身的內力已經調起,本準備吹奏七絕天音,卻被秦仁這一手氣得忘了吹響鐵簫。
後果是嚴重的,無處發洩的內力在蕭山河體內爆發,「噗……」蕭山河張口噴出了一股鮮血,臉色變得有如金紙,手指著秦仁,嘴唇顫抖地說:「你……你……抱花堂弟子聽令……把他們三人……剁碎了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