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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歸冕異動(二)
「若松你回來!」
凌若松派人送走了弄月剛要離開齊淮信忽然叫住了他。
「請問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弄月這事就到此為止我再問你歸冕那邊真的就一點動靜都沒有?」齊淮信從椅子上站起身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
凌若松走了回來低聲道:「大人說到歸冕情形似乎不太樂觀……歸冕大領連長卿雖然被我們軟禁都城梓京也被我們控制了一年但此時的歸冕實際上仍然不完全歸屬於我們霜華啊。若不盡快肅清歸冕境內殘存的反動勢力那些沒被打死的野貓總有一天會突然從背後撲過來咬我們不是嗎?」
齊淮信詭異地望了他一眼「我果然沒看錯人你雖然是個文臣但骨子裡其實也跟我一樣流淌著戰鬥的血呢。」
「大人說哪裡話?屬下哪有這榮幸可以和您相提並論?只要能為大人分憂解勞屬下這顆頭就已經頂起燦爛的光環了。」
「行了少說廢話到底是什麼人在作亂?」
「連長卿有個弟弟叫連長韞正是此人煽動碧州、瓴州、斡陵等地的兵民造反據說還暗中送過信給西方青澱國請求援助。」
「豈有此理!」
齊淮信先前還濃濃的興致已被弄月鬧騰了一氣聞聽此言勃然大怒桌台被一下子掀翻酒肉果品全撒了一地他緊緊捏起拳頭皺緊的眉間彷彿要噴出熊熊大火。
「派人通知眾武將明日全都前來大領府見我!此次出兵一定要取下連長韞的級將歸冕的國名都一併廢掉。我倒想瞧瞧區區一個亡國伯宗究竟有多大力量讓那些傢伙見識見識看我齊淮信是不是夠資格做他們的太歲爺!」
瑞鼎二年十月二十日齊淮信麾下大將馮仲登率領三萬精兵抵達歸冕東部的碧州邊境準備同連長韞的大軍開戰。可一場惡戰之後他們竟現連長韞的主力軍根本不在碧州而在斡陵即便攻下了碧州城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在同一時刻馮仲登和連長韞都不知道另一支軍隊已經悄悄潛入了斡陵。
歸冕的天氣變幻無常邢震洲剛到這裡就感到水土不服身上長了癤子。冷星桓摘來草藥搗了個偏方給他治了幾天癤子消除了他卻實在捨不得她離開。自從冷星桓被封為先將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單獨見過面。眼看她就要返回營中邢震洲特地抽了一個下午對人說是要來過歸冕的她暫時做嚮導帶自己到附近四處走走好藉機和她獨處一會兒。
兩個貼身近衛兵看著主子攜著冷星桓朝山那邊走去躲在一旁偷笑。
「你瞧咱們大人那隻手似動非動的很明顯想拉冷將軍的手他……怎麼偏偏會喜歡一個男人啊?」
「你問我我咋知道?就算大人肚子裡的絛蟲那一條也不是我。」
「不管怎麼樣這終歸不是件好事大人始終是要娶大妃、傳宗接代的總不可能娶個男人為妃吧?說起來這冷將軍爬得還真夠快不久前還是個到處流浪、連個家都沒有的窮小子現在居然就做了將軍不簡單啊。」
「是他人不簡單還是那層裙帶關係不簡單可就說不准啦……」
兩人站在帳外咬耳朵似乎越說越來勁不料背後同時被人拍了一巴掌嚇得僵直了身子。
「原……原將軍?」
兩人低頭施禮也不知道原天鏗聽沒聽到他們的談話戰戰兢兢地縮著脖子。
「怕什麼?知道害怕還學那些丫環一樣亂嚼舌根?不想腦袋搬家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否則誰都保不了你們。」
原天鏗指著兩人訓斥了幾句轉身走出營寨上了一個小山坡想觀察一下遠處的形勢。不料身畔涼風一起不遠處的大樹上忽然跳下一個人影稚氣未脫的笑聲透出一絲冰冷。
「這時候你似乎應該在打探連長韞軍中的消息或是跟著大領大人而不是出現在這裡。」望著站在面前的少年原天鏗臉上沒露出任何明顯的表情。
少年彎下腰伸手摘了根草葉叼在嘴角滿不在乎地道:「原大將軍在您眼中我不是比鬼還討厭麼?難道您也犯了糊塗認為我出現在這裡是來找您聊天的?」
「你說什麼?」
「霜華軍在碧州和連長韞麾下三名大將的兵馬韁持不下而連長韞卻暗地裡在這邊策劃七日之後派影破去梓京營救連長卿這個消息我想您不會不感興趣。」
少年的話說得極其稀鬆平常原天鏗暗暗吃驚難怪梵靈軍在斡陵駐紮了數日也未現當地有任何異動。
「好了我已經把情報交給了您還請您盡快轉告大領大人我也好繼續辦我的事。」那少年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千烈你站住!」原天鏗猛然叫住了他。
少年一愣停下了腳步聲音比之前更加冰冷。「拜託您別那樣叫我我的名字叫雷烈只不過是當今大領大人身邊一個小小的影破高攀不起您原大將軍。」
「你真的……就那樣恨我嗎?」
「不我不恨您只是不喜歡跟您見面罷了。今天我之所以來是想提醒您為國盡忠的時候別忘記了有個人還在另一個世界哭泣……」
雷烈迅扭過頭縱身一躍消失了蹤影。蕭瑟的秋風吹動原天鏗臉上的皺紋他感到有些痛腦海中浮印出一個似清晰又模糊的女人影像他的眼角悄悄落下了一滴淚。
每到下午風總會時起時停灰色的雲時而密集時而散開讓人難以捉摸老天爺的脾氣。松柏依然蒼翠枯黃的野草和落葉樹一樣隨風搖曳每個領國的深秋都有相似的景色人卻好像時刻都在改變內心深處流淌的血液也在變化。
「星桓都出來這麼久了真的就沒一句話跟我說?」
邢震洲站在小山坡上看見一片黃葉飄過冷星桓的際伸出手輕輕為她摘下遞到她手裡。
「是不是要我猜猜看你在想什麼?嗯這傢伙是不是個天生的大傻瓜?怎麼會找這種彆扭的借口約人家出來散步?他一定是病得不輕上次出癤子搞連精神都錯亂了還想牽人家的手是不是故意要嚇死那兩個古里古怪的近衛兵?」
冷星桓聽到這話不禁抿嘴笑起來這傢伙身上的癤子一好話題果然越來越多更越來越離譜。
「死丫頭光笑不說話這算哪門子的意思?我可是堂堂梵靈國大領為博你這災星丫頭一句話還得說那麼大段笑話?有時我真是懷疑你究竟是把我當你的大人還是當活寶來玩?我可告訴你你別想著先離開這次說什麼也得讓你先看我的背影。」邢震洲的笑臉看來像個孩子語言卻帶著點調侃的意味。
冷星桓抬頭道:「我的大領大人你說猜不透我我可要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不是挺冷酷又挺缺德的嗎?為什麼我認識你越久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拐了這麼大個彎?難道是一向討厭女人的你因為我這個不像女人的女人而改變了?那我真是受寵若驚。」
「是嗎?我可從頭到尾都沒當你是個女人。」
「可你卻必須要面對女人否則何談逐鹿天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
冷星桓指著遠方的山嶺隱約可見歸冕軍為抵禦不知何時會襲來的霜華軍所築的斡陵山城。「自從蘭格做上烈洛管代穩定了烈洛的局勢之後接著你就將另一個妹妹宛楹郡主嫁給遼淵大領平之漸為側妃。我看你表面上沒什麼其實心裡並不好受宛楹郡主畢竟和你是一母所生十六歲就嫁到遼淵太妃也和你一樣難過。但這決定終究還是你下的就足以證明你懷著比多少人都更大的抱負。而將歸冕從霜華的控制中解救出來從而令梵靈成為其背後的操縱者你恐怕還要捨棄更多的東西才能換來真正的天下。」
邢震洲雙眉一蹙冷笑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我跟歸冕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