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億。
這剛剛走出計劃經濟一直沉浸在革命老區式貧困的陰山縣來說幾乎是個天文數字。
如果是原來的老縣長在憑借他的魄力和勇氣或許還可以做到。可現在新來的縣長表面支持暗地裡摯肘偷偷地藏在背後看笑話。
譚書記支持他可他那只是出於老交情真正站在長遠的角度站在市場的全局高度他也不是很理解更不用說讓他去完成這在他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了。
正在新縣長胡來幸災樂禍的時候邪不凡蹺著一對二朗腿斜斜地仰靠在辦公桌後的轉椅上悠閒地看著報紙。
肥佳佳不知從哪得來的的消息急急地跑到廠長辦公室來想勸勸邪不凡要他服個軟算了回頭讓譚色從中打個圓場想那胡來也不可能不給譚書記面子這事也就揭過去了。
邪不凡瞇著他那本來就細的眼睛時不時地露出特有的微笑。原來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肥佳佳氣得夠嗆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向懼怕邪不凡的她突然飆了衝上去一把扯掉邪不凡手中的報紙氣哼哼地道:「不凡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看報紙?」
「噢!什麼時候?」邪不凡吃驚地看著肥佳佳似乎因為從未看到美人一怒為藍顏的樣子而特別新奇。
「一個月時間四個億。你往哪湊去啊?這兩年加一塊賺得也沒幾千萬又有一半上交了財政。你到是說說這錢到哪去湊?這兩件事如何去完成?」一向百依百順的肥佳佳瞪大了眼睛直盯著邪不凡身上那圓潤豐滿勻稱的肥肉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不可知時早已憋的通紅。
邪不凡樂了煞有介事地欣賞著美人一怒的表情笑瞇瞇地道:「你今天怎麼了?皇帝不急宮女倒急了。」
「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這可是關係你前途地大事啊!你千萬不要當兒戲啊!」肥佳佳見邪不凡那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哪裡像一個大企業廠長。好像一個地痞無賴。
邪不凡沒有說話。一把將肥佳佳拉到懷裡。將手伸進了她豐滿地胸部。用力揉搓著道:「真舒服!」
肥佳佳猛地一把推開他。站起來就往外走。邊走邊氣道:「你真不可救要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想那事兒!」
邪不凡見肥佳佳真急了。急忙收起了邪邪地笑容。正色道:「佳佳。你往哪走?」
「我要回家了。等你下崗了。我也跟著下崗。不幹這科長了。」肥佳佳這句倒是實話。要是邪不凡不幹了。她還真不想幹了。雖然譚色會依然支持她。可在她心中卻只有邪不凡。
邪不凡哈哈大笑。道:「誰說我不幹了?」
「就你現在這態度還能繼續幹下去?」肥佳佳停住了腳步一臉不屑的表情。
邪不凡突然狂笑起來聲音震得屋頂上的燈急劇地晃動起來好半天他才止住了笑容道:「佳佳啊你不用使激將法。那東西對我沒用。我告訴你吧我既然敢攬這瓷器活我就有金鋼鑽!」
「還金鋼鑽?我看是朽木鑽吧!」肥佳佳猶自不信。
「說了你也不明白。這樣吧我給你個賺錢的機會明天廠子要組織買遠東股你交點錢多買一點。不過這事你記住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要你買股的事兒。」邪不凡微笑著望著肥佳佳。
肥佳佳一楞這算哪門子好事?現在企業都這形勢了市場形勢每況愈下你居然還讓我買股?那還不賠掉腦袋啊?不過她看邪不凡說的鄭重其事的樣子還真不是開玩笑。她完全楞在了那兒。
邪不凡見她這表情早就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於是道:「我已讓辦公室通知下去了盡量讓我們本廠的人先買如果不行。再往社會行這事我已和其它廠長安排好了。」
「會有人買嗎?股票這東西可是有風險的一個弄不好可是會血本無歸的。」肥佳佳猶自不信。
邪不凡有些不耐煩了道:「信我你買就是了。不信就算了。凡正要是別人都不買那我自己全包了。」
肥佳佳見邪不凡說這話時語氣特別地重尤其那個包子說得果斷決絕毫不拖泥帶水。她不在多言靜悄悄的溜走了。
第二天果然正式通知下來了。大意是遠東主動退股願意跟隨他邪不凡走的都可以買一點。不願意買的可以自願絕不勉強。原來進企業交的壓金可以轉化為股金不願意轉股的可以直接退錢。
時間定為兩天。
這事兒象長了翅膀一樣迅傳到了企業的各個角度。人們開始議論紛紛:「喂聽說遠東要退股了政府不出錢廠長讓我們去買。你說買不買?」
一個聲音接道:「那能買嗎?股票那東西是資本主義的產物聽說很多人為此血本無歸華爾街證卷市場崩盤曾經滿城市都是跳樓的。據說最厲害的時候每隔十步就有一個跳樓的。」
另一個聲音道:「這麼厲害啊那我可不買了。」
「管他呢我看邪廠長絕不是池中物跟著他沒錯。我看買吧。」第三個聲音道。
一時間亂做一團想買與不想買迅分成了兩派幾乎差一點為此事打起來。
邪不凡聞訊急忙迅組織招開全廠長動員大會。他在會上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觀點強調主張大伙去買但原則是自願。買不買絕不強迫完全自由。
話音剛落結果一大部分人都紛紛要求退款。邪不凡見這場面微微了歎了一聲自言自語道:「自古高手多寂寞唯有愚者有愚福。」
沒有人聽見他的一聲歎息沒有人聽見他的自言自語。人們像瘋了一般高舉著手中的票據瘋狂地擠進了財務室高聲喊道:「先退我的!」
「先退我的!!」
「先退我的!!!」
聲音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辦公大樓
財務科長見狀急忙打電話向邪不凡嚇得顧不上稱呼了:「人們瘋了全都跑到財務室來再不制下去。怕是要出亂子這錢不但籌不出來反而會被擠兌一空。」
邪不凡笑了笑道:「別慌支到二十萬的時候。告訴大夥兒沒錢了讓他們明天再來取。」
財務科長一聽也只好如此了。事實上財務本身也沒有準備那多現金因為她們並沒有得到邪不凡的指示。
很快二十萬被擠兌一空。支走現金的朋友邊走邊哼著小曲雙手數著手中嶄新的票子。
那些沒有擠上去的朋友可氣壞了眼睜睜看人家把錢兌走了而自己擠了半天卻空手而歸。可沒有辦法財務確實沒錢了。這事大伙也都理解畢竟這是財務科而不是銀行不可能有那麼多現款可以提
消息很快傳到了縣委。
縣委大院會議室譚書記聽說此事眉頭擰成了一個井字氣得把手中的煙頭一摔怒罵道:「這小子是不是讓這四個億逼瘋了?居然想出這個餿主意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錢沒籌到反而演變成了擠兌風波。我看你如何收場!」
縣長胡來假惺假意地解勸道:「譚書記我看這邪不凡還真動腦筋了居然會想出這種辦法來。還真難為他了!」說完眼睛笑瞇瞇地瞄向了眾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楊副書記有些不樂意了大聲道:「難道我們就看這不子這樣鬧下去?雖然我們說給他全權處理也不能眼睜讓遠山鐵廠的錢滾滾地流向職工的個人口袋啊?那樣的話遠山下一步還怎麼周轉啊?」
胡來又接過了話頭:「誒我們既然說出去了哪能縮回來?再說事情還只是剛剛開始遠沒有到收拾不了的時候這時候我們冒出插進去不僅會讓邪不凡小瞧了也會讓廣大職工笑話。怎麼說邪不凡也是我們政府派出去的企業領導人得給人家點信譽要不以後他還怎麼當這個企業的負責人啊?」
楊副書記一聽這話裡有話啊自己雖然聽著極不順耳但人家畢竟是縣長。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眼睛瞟向了譚色。
半晌譚色抬起了頭緩緩地向四周掃了一眼慢吞吞地道:「我看這事就依著胡縣長說的吧。既然咱之前許了諾給了邪不凡權力先讓他折騰。等折騰累了我們再去收拾這爛攤子。」
楊副書記驚訝地瞧著譚色暗想:今天譚書記怎麼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不明擺著會讓邪不凡下不來台嗎?到時候邪不凡如何收場啊?
胡來可不管那些一聽譚色也同意他的看法心中樂壞了:邪不凡啊這回我看你往哪跑?真要是把這事給我辦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即使譚書記保你我也會讓你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