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以下勿進,謝謝! 正文 第十二章
    (二十)

    回到李凡家,發現大偉不在,李凡說他有急事出去了,這讓我有些不自在。我坐在客廳裡,故意把無聊的辮子戲看得津津有味,李凡則在旁邊打著毛衣,真是讓人覺得奇怪,畢竟夏天快來了。她問我,你覺得哪一種花好看一些?她拿出一本雜誌,翻到其中的一頁。我看都沒看,說不感興趣也沒有審美觀。李凡說你至少要挑一種吧,畢竟是為你打的。我問孩子呢?李凡說保姆早就哄他睡著了。

    我說我不要毛衣,我不能保證她的毛衣完成時我還和她在一起,說不定我會換工作會走,甚至會離開武漢,而且我也不能隨便地接受別人的禮物。她把才開始打的毛衣和毛線針一下放在旁邊,問「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是幹得好好的嗎?在這裡你會有前途的,大偉和公司的老總認識,再說你的能力也不錯。當你有一定的薪水了,可以貸款買一套自己的房子……」

    「我不要房子,我對買房子沒興趣,對升職也沒有興趣。」

    「你不買房子你把魚兒放在哪裡?」

    我很惱火,我最厭惡別人來安排我的生活,說不定私下裡大偉和公司的老總打招呼要如何地來照顧一下我,這很讓我不好想,我不願意這樣。可是我又不能在別人家裡對著別人發火吧,我強忍著怒氣,說「她放在哪裡和我有什麼關係?」的確,我不喜歡別人來安排我的生活,我也不喜歡安排別人的生活。

    「你們吵架了?」

    「沒有,怎麼會吵架?要是見幾次面就吵架問題就大了。」

    「哦,那就好。」李凡見我今天說話有些古怪,便繼續打著毛衣,說那我就找自己喜歡的一種花樣吧。

    我想回家了,不能忍受這種談話的氣氛。我說我去洗澡了,想睡覺。其實我還沒有那麼早睡過。李凡說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一邊,等會她來洗。我偏不!我洗完澡後,換上那條新的內褲,感覺很舒服。然後自己把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洗了,放在洗衣機裡甩干,看你李凡怎麼樣。

    我出衛生間後,逕直走向我要睡的那間房,半躺在那床上點著一根煙抽了起來。才抽了一半,外面就是李凡敲門的聲音,叫我打開門。

    李凡進來後第一句話就是不讓我抽煙,自己從我手上搶了過去,我說你怎麼又管起我抽煙來了?你連大偉抽煙都不管。她說我就要管你。

    我說「我又不是你的孩子。」說完我又拿出煙,點了一支。我知道李凡是不會生氣的,只會心痛,只是祈求上帝讓她不要把我當作她孩子的替身,我早斷奶了。就像她看著我和她孩子在一起時,我們就成了她眼中的兩個孩子。我想即使我是一個孩子,也是一個壞孩子,我和9個女人上過床,從十九歲至三十五歲,我懷疑她如果知道這些會不會自殺身亡,還是會像對待那個.電腦站www自閉症的孩子樣,裝作很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李凡坐在床邊,手沒事地牽了牽被子,說「如果你不喜歡別人干涉你的生活,我以後保證不這樣做了,行嗎?」

    我沒有說話,她又接著說「我想再要一個孩子,你說行嗎?」

    「你應該和大偉商量的,而不是我。」我吃了一驚,但還是裝作平靜地說。

    李凡說「你可以給個建議的。」

    我告訴她最好不再要孩子,因為那對現在這個孩子不公平,如果這個孩子是正常的,那倒沒有什麼關係,生三十個也可以,你不能讓他感到孤獨,雖然他很孤獨,但他更需要關心,他更脆弱,更可憐,囿於自己的世界,找不到一個大門,或者說他也不願意找。但你不能因此而把這道門給他關上,那可真他媽玩蛋了。然後我把煙往煙灰缸裡使勁地一掐。

    李凡沒有仔細聽我的建議,倒責怪我不該說髒話,她的話我感覺到一陣涼氣。我問「你是不是買了部新手機?」

    「你知道了還問?」

    「你想和我做愛嗎?」我冷冷地問道。

    李凡大吃一驚,她心中當然沒有想過我會這樣問,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像一個發了心臟病的病人。

    我望著天花板呵呵地傻笑了起來,然後我對她惡狠狠地說「不許再要孩子,現在這個是你唯一的一個,你別傷害他。如果你傷害他了,我會殺了你的。」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我開始喜歡這個自閉症的孩子,甚至不希望他能好起來,為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的確沒有什麼能讓我們的雙眼看起來美麗的東西了。他敞開了心靈,其實就是被這個世界傷害的開始,現在他這樣挺好的,雖然沒有快樂,但同樣沒有痛苦。我想這應該是有天賦的孩子,封閉得越久,越有可能成大氣。我都開始羨慕他了。

    我把愣在那裡的李凡扔下不管,來到寶寶房,看到他正在熟睡中,像天使,更像我的天使。我摸了摸他的臉,說「我會保護你的,打倒李凡,打倒大偉!」我回頭,看到李凡在看著我,臉上流著淚,我說「你知道你是個壞媽媽嗎?你是世界上最狠心的媽媽,你即使哭也不能洗去你靈魂上的污點。」

    「我是壞媽媽,你說對了。我該死,行了吧。」李凡過來,伏在我的背上。我一動也不敢動,仔細地聽著門外是否有聲響。多年和女人打交道的經歷已經讓我非常的敏感,即使在性高潮的時候,我也會被一些聲響打斷。

    確定外面沒有聲響後,我說「我想回家。」

    「你很特別。」李凡站起身來,像隨時要倒下去,說「你對他真好,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你錯了。」我把她扶著坐在床上,小床隨著她坐下去,中間一下彎了下來。我說「我是為了我好,如果你不能忍受他的話,可以把他送給我。反正我可以養活他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但肯定說的是真心的。我喜歡看他的眼光,純潔沒有任何慾望,不會貪婪地想著要超市裡面的某個玩具,或是期盼在母親懷裡多撒會嬌。多好的孩子啊,我會看著他,幸福地想著世界上還有這樣純潔的人,這樣的心靈這樣的眼光。李凡笑了起來,擦著眼角的淚水,說「沒想到你還有點古怪,我怎麼會把他送給你呢?我決定不再要一個孩子了,只是昨天晚上大偉提起的,謝謝你提醒了我。」

    既然她這樣說,我就沒有繼續質問她下去。如同那個新手機一樣,其實我早知道那個新手機號是李凡的而不是魚兒,她試圖竊取我和魚兒之間的聊天內容。魚兒和她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我現在都不知道,大偉,還有魚兒,李凡和我之間,關係遠沒有上面我敘述的這麼簡單。這是我當時唯一的感覺,到底有多複雜,我也說不上來,我有可能只是一個替罪羊。

    我本來想逃離這個複雜的漩渦,回到我簡單的生活中。如果我就此辭職就可以一走百了,把電話號一換,換一份工作。世界上相當於我這個人就消失了。可是對那孩子的感情卻不知道可以走多遠,我發現自己愛上的並不是那個孩子,而是我自己當時的那種生活狀態,一種想把自己封閉的狀態,我甚至也有些迷戀了那孩子的生活方式。李凡說大偉出去打麻將去了,那是他唯一能解悶或者說謀殺多餘時間的方式,以我的眼光,姑且就信之了。

    我離不開那孩子了。李凡說「你剛才問我是不是想和你做愛是嗎?」

    「是啊,可是你當時沒有回答,問題作廢。」我說著,然後出去回到自己房間裡。她又跟著進來,我問「你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覺得心裡煩。有些事情想告訴你,讓你給我拿個主意。」

    我說我不想聽,我的頭腦裡已經裝了太多不應該裝的東西,再裝多了會炸的。我對人與人之間複雜或淺顯的關係不感興趣。女人在三十左右的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既想在自己的青春之間放縱一下,然後又和自己的家庭觀念之間有著根本性的矛盾,還有性生活上的滿足與否,天使變成魔鬼的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一個眼神或一個暗示。她無非想說的就是大偉可能在外面有二奶啊,或者大偉和她之間的性生活出現問題了,或者說為這個孩子的事情上產生衝突了等等。我不想聽,從報紙上就可以看到很多,但是因為那些人不認識,我也只是看看罷了,可是李凡因為我認識,就不能當聽聽就算了。

    我只想遠離這塵世之間的複雜,正如當初給我的三條道路讓我覺得她是一個讀懂了我的人,我的偽裝如同枯葉蝴蝶樣足夠讓對手不能知道我的內心,就像李凡樣,他人即地獄,除了那個孩子。

    「你叫魚兒不要再找我了,我也不會找她。」說完我鑽進被子裡,把頭蒙住,一下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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