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殺妻
「蓬∼∼∼∼∼崩∼∼∼∼!」
劍氣輕易的瓦解了元昊布下的重重壁壘,更將其手上的長矛給斬斷。元昊更被震至口噴鮮血,若非其分心保護滿溪,也不至於會受到如此之重的傷。
四周的空氣和雲層也在這力量的爆下,扭曲模糊起來,雲層更是宛如煮沸的水般朝著四面八方騰開。
一柄閃耀著青色光澤的長劍就在這當口遞了上來,朝著元昊的口刺了過去。
元昊的嘴邊1u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竟然將剛剛一直保護著的滿溪遞了過去。由於四周景像一片模糊,許邵根本看不清,只是憑藉著元昊的氣息來判斷。當他刺穿滿溪的口時,才覺不對勁。
「滿???」
當看到自己的劍穿過最愛的口時,許邵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絲毫沒有半點功力的滿溪怎能承受得了劍上附加的強大劍氣,整個人瞬間化成了漫天的血霧。
許邵整個人立時傻了,因為自己竟然將自己的最愛給錯手殺了。他像了瘋一樣,鼓盡真力要將那漫天散開的血霧給收攏回來。奈何一陣狂風吹過,將血霧全部都給驅散了。許邵傻傻的浮在空中,兩行晶瑩的淚水自其面上淌了下來。
其腦海中不斷想著:我殺了滿……我竟然殺了滿……我竟然殺了我最愛的人……竟然是我……竟然是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既然你這麼痛苦,就由我送你下去陪她吧!」
元昊不知何時來到了許邵身旁,重重一拳轟在了他背上。因為錯手殺了滿溪而神智有些hun1的許邵在毫無防備下,被打了個正著。頓時清脆的骨碎聲響起,前卜的突出一節骨頭。一口殷紅的血自許邵的口中噴出。整個人如脫線的風箏,朝著遠方直飛出去。
「你比你大哥狠多了!」
四周浮游的雲氣緩緩凝集在一起,不斷的盤旋彙集成一個人形。正是之前被許邵一劍殺死的,乃至連半點殘渣都不剩的滿溪。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麼?
「你果然練成了【齊天妖典】,還修成了七十二變!否則……你怎麼能夠騙過許邵!滿溪呢?」
那團雲氣彙集成的滿溪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面容再度產生變化。當其整個身體變得清晰起來時,竟然變成了那客棧的老闆娘。
「那丫頭沒事,呶!還你就是!」
隨手將頭頂的一片雲團抓了下來,散去雲氣之後。只見滿溪甜甜的睡著,完全不知道剛剛生了什麼。
「還是要謝謝你!若沒你幫助,我決計勝不過已經修至元神境的許邵。」
元昊很少認真的和人道謝,但是這次他卻正經也是認真的朝著眼前這個可能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女子,認真的道了個謝。因為若無她,自己可能就真要死在許邵手上。當年薛雨也不過是初窺元神境,就將自己的結拜大哥,魔門g一代天驕給殺敗。而至少也是成境界的許邵,實力是何等的可怕,元昊簡直不能想像。
原來之前在元昊上來之前,金玲瓏傳音給他。告訴他說,如果想要保住手中的女人,就得聽她的。元昊並非蠢人,他深知一個身懷【齊天妖典】修為的人,是擁有怎樣可怕實力的人。如果她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
果然,在自己接下那道劍氣時,她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自己身旁。將滿溪給替換了,然後變成了滿溪的樣子。讓自己將其遞出去擋下劍氣,接下來一切就如她所說的般。
「為什麼幫我?」
金玲瓏哈哈大笑起來,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身形再度如煙般散開,只餘下聲音在空中來回jīd。
「理由?也許是想看看動情的你,會給整個大6帶來怎樣的結果吧!還有……以後少來老娘的店,最好是不要來了!」
元昊抱著滿溪,面上1u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回到族裡,還會有一場麻煩。一場絕對不遜於許邵來找他的麻煩。
薛軒看著已經睽違六十年未見的大哥,心情一陣陣的jī動。上回為了許邵之事,他特寄了封信來。自己連他一面都沒見到,但是今日終於見到了。還如六十年前般,沒有半點變化。
心情的jī動自是不用說,也不知有多少話想要說,可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張口叫了聲「大哥」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兩人面對面站著,薛雨那秀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身上氣息一陣bo動,身體竟慢慢的浮了起來。莫非,他是想要離開嗎?
看著薛雨浮起來的身體,薛軒也同樣1u出了痛苦的神情。但是他不敢去阻攔,因為他知道薛雨還是不能放下當年那件事。想到那件事,他就不禁深深的責怪自己。
「大哥……看來你還記在心裡啊!真的對不起啊!」
朝著府飛去的薛雨,只覺得心裡還是難以平靜。對於自己過去這麼多年還不能忘懷當年的事情而覺得奇怪,自己應該不是那麼氣的人啊!也許,是害怕再回去面對一切吧!已經擁有這樣強大力量的自己,最終害怕的卻是回去面對一切。逃避了這麼久,結果還是要繼續的逃避下去。
正當他想著事情時,一道金色的光影從其身旁穿了過去。那霸道的氣勁令他一下就認出了此人是誰,薛雨不禁暗自好奇,祝巫又要去找什麼人的麻煩了?否則,其身上的殺氣怎會如此之重。
「無妨……反正被他找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雙暈頭暈腦的回到了府,剛坐下,薛雨就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怎麼樣?查得如何?」
薛雨坐在無雙對面的椅子上,悠然問道。似乎,已經將先前的不好心情全部拋到一旁去了。
「凡與五有關的地方都查過去了,比較奇怪的是位於東勝洲的大善山。原本名為五行山,但是卻在六百年前被釋教之主易名為大善山。而且奇怪的是,整座山的地貌都產生了變化。由原來類似於張開的手,變成了一根巨大的石柱。還有幾座是……」
無雙還想往下說,卻被薛雨打斷了。因為他已經從這些話裡面推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個人一定是在五行山下,也就是現在的大善山下。真沒想到,大善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年太白子不願去的原因一半可能是因為投鼠忌器,令一半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以他那時候的身體可能很難做到了。畢竟,要做到那種程度,可不是他的身體可以承受的了。
見薛雨一直呆,無雙不禁擔心的問道。
「薛前輩,你沒事吧!」
薛雨笑道:「沒事的……有沒有興趣和我去個地方?」
「當然沒問題,能和薛前輩一起,是我的榮幸!」
無雙此番話倒真是出自肺腑,絕非虛假。因為當年他熟讀儒教典故時,對於兩個人的印象非常的深。一個是孤傲成xing的太白子,一個就是如赤誠君子的薛雨。因為,有關這兩人事跡的宗卷堆積起來比他人還高,整整堆滿了一堵牆。讓當時還的自己乍舌不已,要知道連掌教也才不過一堆人高的宗卷而已。
滿樓一進門,就看到薛雨和無雙兩人自內堂走了出來。而且,兩人行色匆匆的,好像是要去做什麼事情一樣,令滿樓不禁好奇起來。
「那個……薛雨啊!你們要去做什麼?」
恐怕整個京城裡會對薛雨如此說話的,也只有滿樓這個不知禮法為何物的人了。不過,他這樣的稱呼,卻不會令薛雨覺得不舒服,反而令其覺得有幾分的親切。畢竟,有很久都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了。
「去做件很重要的事情,有興趣一起去麼?」
滿樓狐疑的想著,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難道是一起殺到魔門g去幫許子嗎?不至於吧!以許子的實力要帶回妹妹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想到這裡,滿樓的心不禁動起來,因為他想到了那天自己不在而滿溪被人抓去時的情形。
見滿樓的面上浮起哀傷的表情,薛雨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不禁歎了口氣,同身邊的無雙打了聲招呼,沒有理會他徑直出門了。
「現在的他……去了也是個負累……」
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薛雨自言自語道。
「薛前輩,如果要去那裡的話,我們得去碼頭乘船才行。東勝洲離此太遠了,如果飛過去的話,可能還沒到就累得掉到海裡去了。」
無雙提議到,畢竟在他看了典籍之後才知道,原來東勝洲離天州如此之遠。即使是最接近它的地方,也相隔千里以上。那可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至少以他現在的功力還做不到飛上數千里而不用歇息的。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乘船最是保險。
薛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足尖在地面一點,扶搖直上青天。無雙也跟著飛了上去,因為要去碼頭的話,還是飛過去快點。
京城的碼頭一直是貿易和海運最繁華的地方,每日這裡都要接待萬人以上的客流。巨大的港口使其成為僅次於閩省的廈門港而成為天下第二大港,不過對於這點京城裡倒沒有人抱怨什麼。畢竟,閩省是海運起家,擁有天下最大的海港自然沒有什麼奇怪。
平日裡碼頭上只見來來往往的商販和船隻,但是今天很多人卻看到他們一生中也忘不了的景象。兩個俊美的男子從天而降,落到碼頭上。然後朝著一個賣船的商販走了過去,遞給他一錠黃金,然後將其名下的一艘船開走了。而且最令他們難忘的是,這兩人竟然不用揚帆也不用把舵,就bsp;在這艘船出海後,不少虔誠的漁民跪在地上祈禱起來。至於天州武道經驗老到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那從天而降的姿態代表著什麼。對於自己能夠看到這一幕,這些人不由也覺得臉上有幾分光彩。有些人,甚至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份。不由得大聲的叫了起來,因為那個身份實在是太過嚇人了。
「公子薛雨……那個長著張娃娃臉的就是薛雨!」
「薛前輩,剛才我們似乎把這些人給嚇壞了吧!」
一面用少量的真力控制著船,無雙一面笑著對靠在船弦處閉目養神的薛雨道。因為剛剛的那一幕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那麼多人朝著自己下跪。感覺就好像當了把神仙一樣,那種感覺還真的是tǐng奇妙的。
薛雨淡淡的道:「神道……其過程是十分孤獨的,進入了這個領域,就好像打開了一扇門,一扇通往神之路的門。至於整個過程是怎麼樣的,沒有人知道。能不能堅持走下去,就更不知道了。你現在還年輕,不能體會那種孤獨……至於我和太白子都已經深深的體會過了,不過不同的地方是他比我先解脫了。人們會敬畏我們,會遠離我們,因為我們已經不屬於人了。最重要的是,人們對於不理解的東西都是會用恐懼的態度先來對付它,直到明白這件東西是什麼為止。」
說罷,薛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又想起了太白子,那個曾經孤高絕傲的男子。其實,他的孤高與絕傲也只是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孤獨。想必,這個老人在死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徒弟還是有很深的愧疚吧!因為他將他帶進了一個痛苦的國度,一個人人羨慕,但身在其中的人又恨不得能脫離出來的地方。
「會嗎?也許是我還不明白吧!但是,每個修習武道的人都渴望踏上神道。擁有一身強大的力量。而我想的是,人是否真的可以擁有和神一般的力量和生命。所謂神者不滅,神者無敵不是嗎?」
無雙自然不明白薛雨心中想的,即使他明白了,也不會認可。因為,對於神道是好是壞,根本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也許在一部分人看來,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和所謂的道而放棄一切是不值得。但在無雙看來卻不是這樣,因為他只會鄙夷說這些話的人。因為他奉行的是,做了事就不要去後悔,如果你要後悔,你當初就不該去做。
薛雨顯然也很明白無雙的想法,他並沒有去辯駁,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裡面有太多的無奈,更多的是無力。薛雨很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境界修煉下去,只要能夠挨過六百年一次的天劫,自己就能夠達到很多人羨慕的那個境界。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就真的會比現在好嗎?
「看來……人們口中英雄無畏的我,其實也只是個懦夫而已……一個不願意去面對未知而一味眷戀著過去的懦夫!」
看著突然起呆來的薛雨,無雙忽然間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老了。雖然,他有著張依舊年輕的面容和依然強健的身軀,但是他的心已經老了。無怪那時許邵說,神道對人最大的考驗並不是能否控制自己不濫用手的的力量,而是能否戰勝當千百年過去你還是孤獨一人的那種寂寞感。
「到了那個時候,我是否也能夠受得了呢?許邵……你是否已經看透了這一切,才決定娶妻的?不過……命運似乎還是沒有放過你啊!」
無雙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喃喃道。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烏雲在他們頭頂快的彙集著。雖然沒有多少海上航行的經驗,但是從頭頂上那不尋常的氣息彙集來看,無雙能肯定一場大暴雨恐怕就要來了。
手忙腳1的固定好桅竿,又將帆給收了起來。他可不想待會一陣狂風捲來,見自己來人帶船都捲上天去。薛雨則一臉冷靜的看著那天上閃過的道道紫色電軌,面色漸漸凝重起來。他能夠感覺得到,這並非是一場尋常的暴雨。
一道巨大的霹靂自天邊劃過,將漆黑的天空與海面同時照亮。薛雨的心頭猛得一跳,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從西方急而來。度實在太快了,過三千里的路程他竟然用了不到十息的時間就到了。沒可能的,即使是越神道極限的人也做不到這點。莫非是……
正當薛雨疑的時候,五道金色電光宛如人的巨爪般自天際探了下來。朝著他們的船抓去。無雙何時見過這種場面,面色驟變。而薛雨則一把按住他,在他耳邊輕聲j代了幾句後,便出懸在腰間的長劍迎了上去。
薛雨輕飄飄的迎向那五道金色電光,面上1u出一個動人的微笑。在其升上天之後,那五道電光竟然轉了個方向朝其抓來。竟真如有個巨大的人躲在厚重的黑色雲層之中,用自己那雷電凝聚的手抓向薛雨。
「真如我所料……別藏頭1u尾的……給我出來!釋教的佛陀——大善如來!」
薛雨根本就不理會那朝其抓來的雷電之後,只是出了一聲將身前海1都掀起數丈高的怒喝。雷電之爪在其一喝之下,竟然全數潰散開。化成形態普通的閃電落入了海中。頓時,海面上電蛇狂舞煞是好看。
「阿彌托佛……薛公子的氣勢還是如此驚人!」
無雙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因為,這實在是太令人驚奇了。
一隻巨大的金色手臂撥開了漫天密佈的黑色烏雲,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之上。四四方方的面上掛著慈祥的笑容,一雙睿智的眼睛。其身後是耀眼的金色光芒布成的巨大圓環,身下是一座金色的蓮座,頭上滿是如螺絲密佈的圓盤。前一個巨大的釋教萬字符,活脫脫就是釋教傳說中的佛祖降臨。
「哼!好了不得!大乘三藏經中的如來法身竟然也練成了,看來你是一定要阻我前去了!大善!」
巨大的金佛並沒有回答他的說話,而是將目光掃向了在船看得已經呆的無雙。1u出了一個疑的眼神。
薛雨見其不回答,面上殺氣猛得騰起。因為若不是眼前這個人,太白子也就不用和妻子分離六百年之久。只能望月空歎,最後鬱鬱而終。
「薛公子,這畢竟是我教與太白子之間的事情……」
「是麼!我今日倒要看看,只憑借一股神念凝結,仗著千年元神修煉來的如來法身究竟有什麼神通廣大!」
大善1u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雙手合十,一道金色光華閃過。其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話音回d。
「若你是有緣人……自然可以……老衲會在千佛寺等你來的……」
看著大善漸漸消失的金身,薛雨的額頭上冒出了一滴汗珠。直到這刻他才明白,這個在天州大地之上已經成為如神佛一般的人,實力究竟有多可怕了。自他一出現,那股無形的威嚴就一直壓著他。若非自己的心練之法最講究逍遙隨xing,恐怕早就受不了那種氣勢而吐血落敗了。
「不過他話中的意思難道是……不管了!糟……無雙!」
薛雨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自己竟然將他給忘了。先前j代他,只要自己一和大善動手,那麼他就要不顧一切的逃走。可是,自己沒有和大善動起手來,只是j談起來,那麼這個孩子不會傻到在原地不動吧!
「你這傻孩子!」
看著無雙已經昏過去,但還依然站的筆直的身體,薛雨的眼眶浮上了一層濕氣。把了把脈,見其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不了那種氣勢而昏闕了過去。薛雨將其抱起,送入了船艙之中。然後一個人,走上了甲板。
「以大善此刻的修為來看,他在佛道上的修為可能已經越我的想像了。畢竟,他是活了將近千年的老怪物啊!神道武學修為,加佛道佛法修為,他竟然能夠將自己的元神法身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而且,還能夠擁有這麼可怕的力量。如果剛剛真動起手來,恐怕我的輸面比較大吧!可是……那真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嗎?如果不是太白子給我講過,我恐怕也會如無雙一樣昏過去吧!難怪他的信徒如此之多,這副模樣站出來,誰不信你是佛祖轉世啊!」
薛雨望著繁星密佈的天空,呆呆的想著。這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可是在見過大善法身之後,還能夠保持他這種清明神智的人絕對是寥寥無幾。
望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海面,薛雨很清楚只要再過一天,他和無雙就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力量飛過去了。到那個名為東勝洲的地方,去找那處昔為五行今為大善的山。
「太白子,你放心吧!我會將你妻子救出來的!」
但是有些事情是薛雨也不知道的,就如同為何大善的法身會匆匆退去一樣。只因為,他不得不退。
千佛寺,位於西沙鎮再往西的一處名為地藏山的地方。所以,千佛寺也被稱為地藏千佛寺。千佛寺可以說是天州大地之上所有宗寺的起源,但是近百年來卻沒有人記得它了。因為,它已在六百年前就宣佈不再手世間佛宗之事。六百年的時間,能夠令人忘記很多事情。所以,它整整平靜了六百年,但是今天它卻迎來了一個可怕的客人。
望著眼前這長達萬階沿著山體修建的的台階和刻在台階兩側的字後,祝巫的面上1u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誠心禮佛須登萬階,無心面佛望梯則回。』什麼狗屁倒灶!」
祝巫不屑的哼道,隨手一劍將兩側的刻字給削了去。似乎覺得還不是很過癮,他又將充滿了破壞yu望的目光瞄向了那長達萬階的台階。手中長劍一抖,竟然朝著那台階斬了下去。
「裂∼∼∼∼!」
一劍斬下,巨大的裂痕宛如爬行在地面上的巨蟒,朝著寺門曲延而上。台階一瞬間全部化為碎末,而整座山坡居然被斬成了兩半。不但是台階遭殃,甚至連台階四周的樹木也被這驚人的劍氣連根拔起。隨著一聲巨大聲響,地藏山的前半邊陡峭的山體被祝巫這一劍徹底的瓦解了。
「阿彌托佛!∼∼∼∼阿彌托佛!∼∼∼∼阿彌托佛!∼∼∼阿彌托佛!」
齊聲的頌聲自空中響起,四道人影落下將祝巫團團圍住。四人均是身材高大的和尚,身上穿著大紅袈沙。手中均捏著法印,不過祝巫不懂這種東西,自然沒有注意。
「施主為何來我地藏千佛寺搗1,難道不懂佛門清靜地不喜外人擾嗎?」
說話那人一臉滄桑,面容淒苦無比。似乎是將世間的苦難都寫在自己的臉上一樣,其肌膚之下隱然有如寶珠般的光華在流轉。
祝巫雖然不懂佛門功法,但是以他的眼力和見識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和尚的修為絕對不弱。因為,那種珠光祝巫只在佛力高深的得道高僧身上見過。而不單單是這個人,其他三個人身上也有著這光華在流轉。
「甫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和尚你莫非想造凡,說地藏是你的!」
祝巫此話一出口,那說話的和尚就暗道不妙。因為此刻他已經隱約猜出這個一劍將佛寺山門給削去的人是誰了,如果真是這個人的話倒不怕和他動手,問題是他那身份。除非真如他所說般造反,否則又有誰敢真個傷他。
正當五人僵持之時,一道耀眼的金光自遠方的天際急朝地藏千佛寺捲來。見到這道金光,四僧同時送了口氣。同時,一個意識透進了之前和祝巫說話的那個和尚的腦中。他明白之後,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聽從了。畢竟,對於他甚或是整個天州大地的釋教弟子來說,那個意識的主人就如同真正的佛祖一樣。
他朝望著金光愣的祝巫道:「祝王爺,請!佛主回來了,他想和你說幾句話。」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黑?什麼都看不到?
我是在哪裡?莫非這是地獄?
滿呢?
對了……她被我殺了,是我殺了她!
是我殺了她啊!∼∼∼∼∼∼∼∼啊!
東勝洲,貧瘠之地。雖名為東,實則是於天州南方海面的一處巨大的島嶼。上面終年煙霧瀰漫,其處民風凶悍,多殺多爭。而在這處地方則有一處高聳入雲的巨大山峰,名曰大善。該山所在之地,終年不見天日,雲霧重重如天蓋將其籠罩在內。但奇怪的是,這座山上時常會有女子聲音傳出。當地的居民都不敢接近這座山,因為怕惹怒了鎮壓在山下的妖怪。
傳說六百年前有一對妖怪夫fu來到此地,修煉妖法。專門以人為食,化血練器。後終因被殺之人冤魂不散,直穿天穹。冤氣驚動了諸天神佛,大慈大悲的西方極樂世界佛主降臨。以無上法力降伏了妖魔,但因為妖魔實力過強,佛祖無奈之下只得殺了妖力最強的丈夫。但因為它們的實力實在太強,即使以佛祖之能也戰的十分辛苦。不單戰了過三天時間,更是將整個東勝洲的地形都改變了。
最後佛祖以無上法力將妖魔降服,將女妖鎮壓在五行山下。據說原來五行山狀若人朝上張開的手,但是卻被佛祖以無上法力收攏。將那女妖收在山間,希望能夠洗去她的癘氣。
「薛前輩,這和我們來這裡有什麼關係嗎?」
聽著漁民講的故事,無雙不解的問。而在他面前的薛雨在聽完這個傳說後,神情變得十分jī動起來。
半個時辰前,他們憑藉著自己神道級的功力飛越大海來到東勝洲上。來到這個巨大的島嶼上沒有多久,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個島是什麼樣子,薛雨就已經找了個當地的漁民問起來關於這個地方的傳說來。
然後在聽完以後,又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令得無雙很是mo不清頭腦。
「邵兒應該已經回來了吧!前些時候感受到的那股瘋狂的氣應該就是他的,莫非出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薛雨固然很擔心許邵的事情,可是他相信許邵一定有能力處理好。相比起來,自己這裡要處理的事情就麻煩得多了。即使自己能夠找到那個地方,以自己的能力能否做得到也是個很大的問題。畢竟,那可不比景山那種山。
「祝巫要是在就好了……」
莫名其妙的冒出這一句,令無雙丈二金剛mo不找頭腦。不過對於薛雨這一路下來的種種奇怪表面,他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走吧!」
薛雨在那漁民面前施展起神道那飛天的技巧,頓時將漁民給嚇了一跳。忙跪在地山磕起頭來,還道是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仙人。但當他看到連無雙也能夠飄然上天時,這個淳樸的漁民受不了一天之內連見兩個仙人的刺jī——暈了。
沿著東勝洲那幾乎可以稱之為是平地的山脈,薛雨與無雙兩人緩緩飛著。以兩人的度,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看到了那座被當地人稱之為大善的巨大山峰。
山峰的形狀就宛如人併攏起來的手一般,五指的尖端全部指向天空。山峰上光禿禿,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有。說是山,倒還不如說是個巨大的石塊來得好。山頂之上,重重的雲霧將其包圍著,令人看不清被包在裡面的頂峰是什麼樣子。不過,應該也沒有多少人想要知道吧!
山底下,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將其包裹在內。一條寬大的河流自山底下環繞穿行而過。貫穿整個東勝洲,自上往下看,好像將整個東勝洲都分割了。
「好荒蕪啊!這裡難怪被稱為天州之上最窮苦的地方了,有人說聖上直接就不把這裡當成天州的土地了。薛前輩,這個說法是真的嗎?」
無雙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問在自己身邊的男子。
薛雨目光中流過一抹哀傷,淡然道:「是與否都不是我們該關心的,我們要做的事比這個重要的多。畢竟,千秋功過自有評說……」
見薛雨如此說,無雙也只好將這種憂國憂民的事扔一邊去了。本來修神道的人對這種事情就不會很熱衷,不過對於出身儒教自都被那些忠君愛國的書熏陶大的無雙,想要一時半會的轉換過來,恐怕還是有點難度。
薛雨隨手射出一道劍氣,原想能將纏繞在山上的雲霧給散去。未想,那雲霧竟然只是稍稍變了下形狀。那足以將天上的雲層劃開數百丈的劍氣,在這裡,竟然失去了作用。
「哼!大善的法力做祟,真有他的!」
雖然沒能驅散雲霧,但是薛雨也多少猜到了點。他示意無雙運起劍氣護身,因為接下來他們就要穿過這層雲霧進動山頂去了。看看能夠由山頂進入到山腹中去,因為他們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處地方。
無雙跟著薛雨鑽進雲霧時才知道,這霧原來比自己想像的可怕多了。雖然已經祭起劍氣護體,可是那雲霧和劍氣接觸時,劍氣上傳來的滋滋聲還是讓自己的頭皮了一會麻。因為劍氣竟然在這消磨下,慢慢的減弱乃至消失。讓其不得不繼續損耗功力催劍氣護體,而且這裡奇怪的環境,甚至連調動一點點的天地元氣都做不到。
剛落到地上,無雙就覺得腦袋一陣昏眩。因為損耗實在太大了,就算和人j手都沒有這麼痛苦。畢竟一味的消耗可比在打鬥中那種消耗要來的痛苦多了。
「薛前輩,你在做什麼?」
只見薛雨拿手中的長劍當鏟子用似的,在地上東挑一下,西挑一下。讓無雙看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薛雨沒有回答他的話,在挑完那幾下以後,乾脆就坐在地上想了起來。他尋思著,這座山的變化明顯是被精通術法的高人給改變了。術法所調用的力量就是天地之間的本源之力,也就是說,自己要是想破去這座山上大善所布下來的禁止,就得用越當初布下這些禁止人的力量去破壞它。
無雙看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也學著薛雨坐在地上。但是卻被他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他不禁好奇的研究起來。
那個東西的大約mo有一個人的頭顱般大,但是卻晶瑩剔透,宛如一面巨大的水晶鏡般鑲嵌在地上。鑲嵌到地面的那些部位全都刻有奇怪的文字,都是些自己看不明白的。無雙隱約能夠察覺到,這面鏡子似乎將這五行山四周的天地元氣全部排斥一空。甚至連日精月華也不能透入半分。
無雙好奇的向鏡子裡面望去,結果令其大吃一驚。因為,他透過鏡子看到了一個中空的山腹。裡面竟然鎖著一個長及地的女子,那女子的身體四周居然還浮著宛如經文般的光字。而那女子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起頭來朝其1u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那是怎樣的笑容啊!彷彿是看透了世間一切的苦難,能夠看穿人心的大智慧大慈悲的人才能出的笑容。無雙長這麼大,也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過。如果要說有,恐怕也只有居於寺廟之中,普渡眾生苦厄的觀音大仕的雕像上見過了吧!而這女子居然給了他如此感覺,她究竟是誰?
薛雨注意到無雙像個傻瓜一樣趴在地上,遂走了過去。當他看到鏡子下面時,面上也1u出了如無雙般的驚奇面容。
「她就是善嗎?」
想起太白子曾經說過,他的妻子被人以無上法力封在一座山中。可是當自己找到的時候,她卻不願意出來。更重要的是,那時候的太白子,實力還不足以將這座山給劈開。否則,以他的個xing早就將妻子給帶出來了。直到太白子死之前,才說出了這座山的所在,雖然只說一個字就去了,但他卻是希望薛雨能夠完成他沒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