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38號 作品相關 如果還有如果--敖子恆同人番外(上)
    如果還有如果------敖子恆同人番外

    作者: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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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在前面的話:這篇番外是我在看了評論區蛇蠍美女、eyefu1等親的帖子後有感,自己杜撰的番外。以子恆為第一人稱,只是希望描繪出我心中的子恆,和他無望的愛。劇情原創同人,可能會有與衛大還未出現的正文相悖之處,僅為紀念,一段朦朧暗湧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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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母親

    小時候,嗯,準確地說,剛能化形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與他們,是不同的。

    他們能夠輕易地幻化人身,在年歲那麼幼小的時候。為什麼我卻要蟄伏如此漫長的歲月,而化形的痛,徹入心肺。他們能夠自如地翻雲覆雨,在功力那麼微淺的時候。為什麼我卻要修煉如此艱辛的法陣,而布雨後被抽乾般的無力,記憶如新。

    他們看我的眼光是不同的。我可以讀出暗湧的輕蔑、和故意的忽視。甚至,從長者肆意地居高臨下中,從同輩無遮地排外中,從父親幾乎忘卻的記憶中,從姨娘們諷刺地嬉笑中,我都讀得出那份不同。

    我是不同的……不同的!藏在心底的獸,在鋪天蓋地的包圍中,似乎很快就要壓制不住,勃然迸出。

    可要忍住。

    忍住。

    只為臥床的母親。我的親生母親。

    一個僅被臨幸過幾次,一個被丟在遙遠的行宮,不能踏入主殿的蚌女。

    母親不可以和她的姐妹們相會。因為她是「側妃」,是神龍敖家的女眷,她不可以和低賤的蚌族私交。

    母親必須要向她的「姐妹們」叩拜。因為她是蚌女,是東海水域最底層最平庸的族類。她沒有資格和她們平。

    母親,應該算是最美艷的蚌女吧。不然也不會被父親驚鴻一瞥,就納入囊中,藏於內閣。母親,也應該是最艱難的蚌女吧。身懷神族後裔的骨肉,過於強大的血脈吸乾了她全部的靈力。我的出世,可以說嚴重損傷了她的身體,讓她長年臥床,儘管她安之若素。

    我的身體裡,流著最高貴、最強大的龍族的血。

    正因為這血,我躋身敖氏,在大家族中排上一個微末的角位。

    我的身體裡,也流著最低級、最普通的蚌族的血。

    正因為這血,才有了那些不同。那些如刀樣刻在心底的羞恥。

    可也正因為這血,才有了我,才有了我的生命,才有我敖子恆。

    生命的獲取是我所不能控制的天擇。惟有努力地活下去,為母親活下去。為自己活下去。

    要給母親寧靜。因而要忍。

    要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因而更要忍。

    要活到比任何一個嘲笑我的他們,都要好。所以,我忍。

    母親並不快樂。這顯然易見。父親不能謂之風流,但其心明顯不在女色。雖是如此,生育我後的母親,病骨支離,形骸枯槁,遠沒有與父初逢時不可方物之色。父親的走訪,在我記憶中,彷彿是隨著年而遞減的。最後一次出現,甚至都忘記了是否已過十年。

    朋友,在母親而言,是一個奢侈的名詞。高攀不起,低就不得。她全部的生活,似乎只有我。

    每日裡,只有晨昏之際我修行課程前後的請安,才是母親最開懷的時光。她會掙扎著走出殿階,依在宮坊側邊等我。我只記得她氤氳在海水與夜明珠中的笑容,綻放出淒美煙花。

    如果父親真的愛母親,他會讓她過著這樣的生活嗎?如果父親真的負有責任,那麼放開母親,讓她自由自在地在蚌族中尋覓自己的良伴,會不會是更好的選擇?

    愛是什麼?愛並不是,喜歡就追,娶回就罷。愛能不能長久,愛能不能長守,愛能不能讓她幸福?

    母親的葬禮,只是隨隨便便在族外圍的祭堂。那時的我,也還沒有能力,讓母親的遺骸,葬入敖氏族塚。

    母親才不過數百歲,即使在蚌族,她這樣的年齡,也應該是一個女妖最溫柔而有魅力的時間。

    是誰奪走了她的笑容,和她的歲月?

    若我長大,我必給予我的「她」,夏日黃昏時暈光裡最燦爛的容顏。若我長大,我必滿足我的「她」,從衣食起居到玩伴消遣所有的期翼。若我長大,我必只娶她一人,恩愛和睦,成為別人羨慕的神仙眷屬。

    若是不能,我寧可放棄。讓「她」追尋,更自由的幸福。我不要讓「她」,走上相仿母親的道路。

    我跪在母親的塚前,默默許下,一生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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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有很多種。愛並不絕對。一個人會有怎樣的愛情,和他生長的環境、和他的想法與性格,密不可分。所以瞭解子恆的生活,應該從他生命的來源開始。

    (二)鳳宜

    遇見鳳大哥,都不知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讓我回憶一下。那日仙師攜著尚是少年的他,來參加敖族的立宗大典。

    那時的我,還是個身著青袍的小孩。呃,好吧,我承認,一直到我快五百歲的時候,我還是身著青袍的小孩。

    所以用這個形象來判斷鳳大哥和我相識的年份,似乎不是一個確鑿的好選擇。嗯,總之,是化形還沒多久,至少是幾百年前的那個時候。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時的我,是不被允許進入立宗大典的。

    因為身上一半的蚌血。

    這是可以接受的。我?解。

    而不能接受的是,這個決定,是我已整裝肅容,裝戴齊全,頭頂母親親自繫上的青雲冠,行至大殿門口時,才被攔下告知的。司管祭典的禮官,不知在誰的授意下,隱瞞了族內長老的決定。

    當著林林總總數千賓客親眷同族的面被攔下。

    是存心看我的笑話吧。

    「蚌女的兒子,也想進入神龍的立宗禮嗎?」

    我記不准當時登記的參禮者原話是怎樣了。我甚至都忘記了他是什麼族別。

    因為我還來不及回答,就被牽起了手,再一怔,就已經離大殿好遠了。

    「既然他閒著,那陪我玩玩好了,正缺個人帶我四處轉轉。仇老您自便,我到不到場,都一樣吧」一陣風一樣,我被拽著從仙師身邊掠過,留下這句清脆悠尾的告示聲,在殿門輕飄。

    「風行萬里?」雖然看似幼小,其實在學堂時候,我記下了絕大多數仙術和修煉之道,哪怕是還未力所能及之術。帶我離開的,正是這種禽系族類的絕學。

    牽著我手的,是個角飛揚的少年,僅僅能看見他小半個側面,精緻美麗,已是驚世之容,微狹的桃花眼,更是勾人不淺,可偏帶著頑劣的笑容,隨著微弱的氣流而飄動,那麼灑脫和隨意,將先前的魅惑感生生揉入了少年陽光傲人自信滿滿的朝氣。

    若是會這樣的法術。若是少年般的容貌啊,他明明就是還很幼小的禽族嘛,不比我大多少。但多麼不公平,水族的幼年期那麼長,有相當一段時間,他很快就會成長為成年,而我還要頂著這副尊容好幾百年

    等等,若是能隨著仙師進入大典的少年

    「你一定是鳳宜吧!」

    「你就是敖子恆吧?」

    我們竟然同時道破了對方。也對,放眼東海裡,最出名的「蚌女的兒子」,似乎非我莫屬。

    驚異、與驚喜,彷彿同時而至,分不清伯仲。還未當起免費的導遊,我就與他從禽族與水族關於「神行術」的差異一直爭論到東海之彼與仙界雲洲相接成環的可能性。

    從來沒有一位族人,能這樣認認真真地和我爭辯這樣的論題。說我韜光養晦也好,說他們偏執世俗也罷,爭得面紅耳赤的我,連我自己都頭一次見到。

    可鳳宜的見識和氣度,真的遠勝於我。「鳳大哥」與「子恆」,在臨別之前,他與我的稱謂已然定型。這聲「大哥」,我叫得心服口服。不過也就是這一聲「大哥」,讓我叫足了數百年。

    我似乎忘了什麼。

    啊,是的,我忘了那血。

    忘了他身上流淌的高貴的鳳凰之血。

    忘了我身上神裔與水族交糅的混雜之血。

    與鳳宜的友誼,是凌駕於血脈之上的,心神的交匯。

    原來朋友,這樣簡單。

    可是母親你知道嗎,原來「朋友」對我敖子恆,不再是四面排擠八方輕蔑時遙不可及的奢望。

    嘴角不知何時,揚起了從未有過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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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小說的時候,我就覺得,朋友對於子恆,應該是珍貴如同生命般的存在。鳳宜的友誼對子恆來說,是漫長生命中最應守護的情誼。同樣地,我相信對於鳳宜來說,子恆的友誼,也是他漫漫歲月裡視若珍寶的經歷。所以鳳宜的心思、子恆的暗昧,彼此間,都不會是秘密。

    (三)三八

    三八那隻小蜘蛛啊,是我見過最有趣的蟲族了。

    那陣子為避招惹麻煩,向族裡自請新搬到碧水潭,在鳳大哥引見下給鄰居桃花觀主打個招呼。

    誰知道剛入桃花觀,就聽見一片誦詩聲。

    桃花觀那群妖,聽說都是還未到天劫的小妖,什麼時候竟開始舞文弄墨起來?

    哦,對了,聽鳳大哥說,有一個會背古詩的小蜘蛛來桃花觀了。

    過去一看,居然大家都在識字,而吊在那裡教大家的,一定就是這只神奇的小蜘蛛。

    這恐怕是那桃花觀主閒暇之餘,消遣這只蜘蛛來著,還真給她開了個私塾。

    可是,為什麼在黑色的牆板上寫白色的字?那字還歪扭地不成體統。

    真是有個性的蜘蛛

    鳳大哥忽然問起我來,要不要擠點毒蛛液。他該不會是懷念蟲子的味道了吧,把人家還沒化形的小妖嚇得瑟瑟抖,真是不忍。趕緊開解過來,不要以大欺小。

    再看那板上的字: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詩、這景,還有那桃花觀主鳳凰八成是要讓他們禁念此詩。

    果然如此。

    小蜘蛛看著像是奉命教大家識字。一上來就教這詩,這不是一個有經驗的老師呢。該不會,她只會這一詩吧?

    看著它們那麼弱小的靈力,大大小小數個都還沒化形,忽然就想到小時候的我。彷彿觸到心裡某些柔軟的地方。若是可以我突然對他們說:「想識字的話,我倒是帶了一些書來。我現在借住在山後碧水潭裡的雙清府,你們可以找我借書。」

    後來這句話無數次地出現在我的回憶裡。我明明白白地知道,這句話,是對「他們」說的。儘管時至今日,只有「她」,真的來過。

    好吧。這世間的無論是草木還是鳥獸魚蟲所化之妖,識字的都是鳳毛麟角。我知道。

    好吧。對於將將數百歲待化形,還未歷劫的小妖,修煉功法、自然比識字要實在得多。我也知道。

    或許當時我說,「想提高功力的話,也可以到我這裡來」,能吸引更多的小妖吧。

    只是旁邊就是鳳凰坡。那只天之驕鳥,似乎有喜愛指點他人迷徑的為師嗜好。

    即使沒有,他家坡前的草地,總是門庭若市,喧囂熱鬧的。

    他是整個世間離神裔最近的族系。他的身體裡,流淌著高貴的、不死的鳳凰之血。

    相比我這個小小碧水潭避難的旁系龍族,還有些身份不明,即使是最低微的小妖,也知道何處、應趨之若鶩。

    所以只有三八這只傻蜘蛛,才會拎不清,還真的跑到我這裡,真的來、借書……

    不管怎麼說,總之就是這句話,拉開了我生命中某種感情伊始的帷幕。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在想,就算當時我沒有說這句話,或許這道帷幕,仍然會通過另一契機而拉開。

    這就是命中注定吧。天命來的時候,任誰擋不住。

    就好像北海卜卦之術予我的命,「永守一世孤」。

    我能擋得住這樣的命嗎?

    這只蜘蛛還沒有名字。她只有一個代號,名為「三八」。

    那天,是我和三八的第一次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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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布雨

    被一個比自己弱小的、卻並不在意什麼身份、血統的小妖所依賴著、所尊重著,其實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和鳳大哥下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這只蜘蛛。

    不好好修行,卻跑去看詩集和音律,真是另類。

    「在想什麼?」鳳大哥看似桀驁大咧,其實觀察力是很強的。

    「記得那只會背詩的蜘蛛吧,上次她來雙清府了,問我借了兩本書。」想到這兩本書,眼角又帶起笑意來。

    忘了把書給她縮小了,不過她同門的師長肯定會幫她。

    「哦?她借了什麼書啊?」

    真是難得,自從搬來碧水潭,跟鳳凰坡和桃花觀為鄰後,還沒見過這隻鳳凰追問過什麼呢。

    「詩集音律她該不會是只連修煉都偷懶的蜘蛛吧。」鳳大哥的戲虐提醒了我,這只蜘蛛,會是怎樣的修煉法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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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忌日的時候,我獨自一人,悄悄潛回東海。

    誰都沒有說。甚至連鳳大哥都不知道我的行蹤。或許,骨子裡,我還是介意的。與生俱來的血給了我與生俱來的印記。

    換下墳前的夜明珠,捏個法決拂洗乾淨方圓。這些是我唯一能為母親做的。母親,請等著我,終有一日,我會將您安睡在離這裡百里外的東塚。那是您夢想的,蚌族的家園。

    故意放慢了歸途,靜靜在東海深處遨遊,天地是這樣廣闊,總有一天,有我存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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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碧水潭,卻意外得知錯過了小蜘蛛的來訪。

    竟然有一絲遺憾。應該告訴她我的去向,免得白跑一趟。

    為什麼當時會這麼想呢?即使對許多年後的我,這仍舊是個謎。

    後來聽她說,鳳大哥竟然也問過她我去了哪裡有的時候,鳳凰的直覺,準得令人驚異。

    主動讓小心去通知她我已回府。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熱情?

    在她第三次來訪時候,我終於化成略有身形的少年。熬過了龍族最漫長的少年期,我終於能夠逐漸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胸中的獸,也乎尋常地激烈律動起來。

    即使遲鈍如她,也看得出我的異樣。大聲驚呼詢問。

    她的關心是自內心的,我感覺得到。這一刻,我突然不願意再虛與委蛇,不願意搪塞或說謊。

    即使告訴她我的身世,又如何?

    不知為何,我有信心,她不會因為這些,就對我有不同。我不需要對她隱瞞。

    正如她,毫不猶豫地告訴我她奇特地修煉法門。告訴我這個關乎她身家性命的、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即刻會有生命之憂的秘密。

    竟然是雷?!她對其他妖族如神祇般不可抗拒地雷擊有反應!

    她究竟是誰?如何會有這樣的能力?

    並且還完全不會修煉方法,將這些力量引為己用?

    看著小小的她,有一種熱血的情緒從胸口慢慢湧了上來。

    我想幫她。儘管製造雷擊對我我仍然想幫她。

    我想看看,若是能夠找到正確地路,她將會是怎樣脫胎換骨,如明珠一樣耀眼。

    在一個小湖上布雨,但凡純正的龍族簡直舉手即可。

    當然這不包括我。即使製造小小的雷襲,仍然需要借助法器和血。

    並且只能小小地雷閃幾下。連她都看得出來我的疲憊。

    坐在地上喘息著,我就那麼自然地說出了我的母親,還有我吃力的原因。自然地連我自己都感到吃驚。

    連告別的時候,都有些神魂不守。一半是因為她那吞噬雷電的神奇,一半,是因為自己。

    為只見過兩次的她布雨,耗費全身靈氣。胸口,卻舒坦地如雁雲飛。

    告訴只見過兩次的她,幾乎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去向。幾乎不願意見光的血脈。

    那些壓在心的最底層,漆黑無光的原罪,彷彿找到了洩露的縫隙,輕輕流了出來,內裡一片澄澈。

    今天的我很奇怪

    我突然意識到,那黑乎乎的,只有黃豆大小的蜘蛛,對我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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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八信任子恆有原因嗎?子恆對三八的坦誠有理由嗎?有的時候,緣分來得就是這麼突然,就是這麼奇怪。

    (五)直覺

    「竟然會吞噬雷電,還不知道怎麼引導靈力為己所用?」鳳凰也是一臉驚訝。

    今天似乎特別巧,剛剛送走三八,轉眼這隻鳳凰就已經息在客座上,問起了小蜘蛛的修煉。

    「是啊,我在雙塔湖那裡給她試驗過。雷電是直接通過她的喉嚨吸收的,再滑入腹中,不知去向。我估計就是由丹田直接將雷電之力吸收了。她不會引氣巡身,這些靈力最後慢慢地都會再次散掉洩出去。或者還有可能,這些靈力一直積攢在一處,越來越多,最後她的身體容納不下,可能會有危險」不知不覺間,我在紙上畫出一個蜘蛛的身體,在上面塗畫著各種可能地脈絡走向。

    「未必是丹田,也可能就是直接被消化了也未必。」鳳凰倒是有不同意見,用硃筆另外畫了一種可能性。

    「唔。雷電之力、吞噬進食」望著眼前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走向,我猶豫了。萬一弄錯了,她不僅是經脈全廢,甚至可能直接爆體而亡!

    「鳳大哥,我想去雲觴那裡問問看。這種力量和修行方式我都不明白。」我低頭沉吟許久,才開口說。

    正欲站起來,卻被他按住在座上:「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的好。」

    他又揮手招來幾隻避水鳥,快地寫了幾張紙條,繫在鳥腿上一併帶走:「再給蕭老頭子和簡夫人信問問,應該就周全了。」

    說罷不待我回答,他就自行運氣滑出碧水潭,破空而去。

    雲觴是剛成年的小貔貅,一向孤傲,自恃血統高貴。他實力也確實蠻橫,年紀輕輕,就位西天門徒,並且法術力量還在不斷迅上升。雖然龍族血統尤勝,但我這樣的半龍族去了還真未必能得他盡言。只有鳳大哥,以鳳凰之尊,親自遠西去尋問,或許才能得他真言

    鳳大哥,是不想讓我難堪啊。

    蕭先生是遠古神裔血脈饕餮之後,和貔貅相似,都是吞食天地之寶修行。三八這種狀況,去問他們是絕恰當不過。

    簡夫人卻是雷屬性的仙姑,其驚雷決赫赫有名,在仙界算是數得上來的高手之一。她和蕭先生都是鳳大哥系族世交,自然不會藏私,去信詢問應該就可以。

    只是為了一隻還未成形的蜘蛛,除了我們,竟然還驚動了三位仙界、妖界的高手

    即使拜訪雲觴是因為我,鳳大哥還主動徵詢了蕭先生和簡夫人,真是謹慎之至。

    鳳大哥。其實,他也很怕那隻小蜘蛛練功岔了路吧。

    不到一天,一份只有三四頁的煉化吃食的法決,就在這麼多參考下修訂完成。鳳大哥卻丟給了我:「好了。給她送去吧。」

    說罷看也不看我,逕自離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生過。

    留下我一個對著小冊子苦笑。

    明明鳳大哥才是功高勞苦的「主力」,我若送去,實在太搶功了索性遣了只小妖捎給她,連名字也不用,權當不珍貴的小法術好了。

    果然路子是正確的,聽說那只蜘蛛,從收到法決開始,就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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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八閉關的第一年,每個月我都會遣小心去靠近桃花觀的泉水旁轉轉,問問她的狐狸師姐,竹子師兄,這只蜘蛛一直都閉關在裡面,沒有出來過。聽小心說,偶爾,還能碰見鳳凰坡的小青在旁邊一同聽著。

    三八閉關的第二年,小心會每個月主動去桃花觀附近看看,偶爾還能碰到她的蜜蜂師姐,聽說和她玩得不錯的還有一個叫三七的蝴蝶,沒事總往鳳大哥那裡去。當然,這一切都是那個叫小青的翠鳥八卦出來的。

    三八閉關的第三年,小心已經和小青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據說她們時常結伴轉悠在那片泉水,連三八那個狐狸師姐也已經會定時來,每個月一次,她們還叫上狐朋狗友,真搞了幾個小聚會。

    其實閉關的感覺,有得有失。

    得的,自然是那甦醒後增添的力量和歷練。

    而失去的,是沉睡後的歲月。彷彿一睜眼,數年就已去。

    可這未嘗不是幸運呢?至少,不用這麼漫長的等待了吧。

    等待,這樣的感覺,是在等待嗎?

    三八閉關的第四年,我也閉關了。或許是因為心中不定,或許是仍存掛念,這次閉關只用數月,而我,也徹底長成了,呃,人類的少年形象。

    出關的時候,直接去了鳳大哥那裡一次。恰好那個小青也在。見了我便高興地直說,小心知道我出關了一定很高興。還沒八卦完,就被鳳凰攆了下去。

    「那小蜘蛛還在閉關啊?」看到小青,我自然而然地問。

    「嗯。」鳳大哥沒有多說。

    我也沒有再問。

    有些事,是可以不用問的。

    第五年,三八還在閉關。

    奇怪,這個時候我反倒隱隱地、矛盾起來。

    盼她醒來嗎?五年了,以她還未化形的身體,再不醒來,就算辟榖,身體機能也會略有損傷。

    不希望她醒來嗎?偶爾聽見小心快樂地和我說著小青的醜事,忽然就會帶著某種、甚至可以說邪惡的心思,然後被一點點,快地壓下去。

    小青……鳳大哥

    有時候,不單是鳳凰,就算血統不純的龍,也會有乎敏銳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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