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38號 正文 八十六 疑惑困擾終難解
    不知道三六現在怎麼樣了?李書生和她在我洞裡幹什麼呢?

    有灰大毛在,洞裡應該不用我掛心。他平時看起來呆頭呆腦,可是實際上對於安全第一這句話他理解的比我深刻貫徹的比我徹底。

    要說盤絲洞裡最惜命的是誰?灰大毛要認第二,沒誰敢認第一。

    實在睡不著,我爬起來推門出來,穿過走廓。廳裡空蕩蕩的,鳳宜和子恆應該也各自去休息去了。子恆很喜歡看書,這螺殼居裡再少也應該有幾本書吧?

    我順著走廊找,果然找到一間書房,迎面是一排書架子上,上頭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書。

    按著子恆放書的的習慣,嗯,他比較常看的應該擺在靠這邊的位置上。

    上輩子曾經很癡迷了一陣子言情小說,一放學就直撲租書店,在那樣的書店裡租書的經驗是,越是被翻的很破很舊的,越是好看的書。因為能讓很多人都借它,這本書一定是滿精彩的。

    我抽出來的一本線裝書是整個架子上最舊的,子恆應該很常翻這本。

    我沒坐下,就站在書架前翻看。

    一掀開書頁,秀逸挺拔的字跡熟悉無比。

    呃,這是……這是子恆自己的筆跡啊。

    是他記地什麼札記?

    我好奇地向下看。「黑龍潭底永遠暗如黑夜。不見半點陽光。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裡叫做黑龍潭。並非當年在這裡被斬殺地黑蛟得名。而是這裡……地確如此黑暗。」

    啊?

    這個……這個怎麼看起來好像日記?

    我這不成了偷看別人日記了?

    啊啊。這事兒可不能做。我慌手慌腳地把那本札記塞回架子上去。結果越急越塞不進。只好先把旁邊幾本拿起來再一起放回去。

    「三八,你不睡覺在做什麼?」

    「啊?」

    我一回頭,這一驚之下。手裡那幾本書一起掉在地下。

    「嚇著你了?」他有些歉意的微笑:「我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哦……我睡不著,過來想找找看有沒有和魔界相關的書能翻翻,打時間。

    我一邊解釋,一邊急著蹲下把書撿起來。

    其實我沒偷看……起碼我不是存心偷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心虛。

    子恆說:「魔界的書這裡是沒有的,不過有幾本修仙的前輩去異域遊歷時所寫下來的遊記,有些風土人情倒也很新鮮別緻,這本,還有這本,你都可以看看。」他一邊說,一邊從架子那邊抽出來幾本書遞給我。

    「嗯。」「要不要喝杯茶?」

    「啊?要!」

    子恆地私藏茶葉當然是極好的,我雖然對這些不精通,但是看到熱水沖進琉璃杯中。茶葉旋轉翻滾,泡出來的茶湯清澈透亮,是一種極柔嫩的黃綠色。茶葉一片片在水中舒展開來,那情形說不出的賞心悅目,香氣也很極好聞,端起來衝著杯口深嗅一記,感覺那股清冽的茶香直透到頂門。

    「真香。」

    「嗯,這是我自己種地茶樹,自己采的嫩片,不過裡面還有一種叫巴燕草的海生水草,取其最嫩的一片細芽。你嘗出來沒有?」

    我老實的搖頭:「名堂我是不懂的,不過反正我知道好喝。」

    他搖頭一笑。

    「你也沒睡著啊?」我終於想起來這個問題。他頭整齊,衣服整齊,我剛到這邊兒他就過來了,很明顯也是沒睡著。

    「嗯,白天遇到的事情……」

    「那個,我不太懂,也出不了什麼主意,不過若要我幫忙的話就直說。我不會推辭的。」

    「不會和你客氣地。你看,你的蛛網對付這些東西恰恰是最適合的,今天你不就幫了很大地忙麼?」

    「對哦……」

    雖然我也算是蟲子一族,可是蜘蛛和其他飛蟲又是對頭關係,我這邊一抬手,它再多的蛾子也給一網成擒了。

    哈哈,這麼一想我輕鬆之餘倒有些得意了。

    之前不知道那挖心的是什麼魔頭,我倒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倒不怕了。要是別的東西作祟我倒要麻煩了。偏偏是飛蟲,可以說我也是飛蟲的天敵了。我還用得著怕它們?

    狼用得著怕兔子麼?狐狸用得著怕雞麼?我用得著怕蛾子麼?

    哈哈,不用怕!

    呃,我舉的這什麼例子啊……貌似都不是什麼光輝形象啊。

    子恆兩句話就說的我心花怒放,這茶也特別好喝了,我連喝了好幾杯,再看看子恆只捧著小杯小口啜飲,到現在還有小半杯沒喝完,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

    記得紅樓裡寶姐姐還是林妹妹說過,一杯為品,二杯是飲,三杯是解渴的蠢物了……我這喝了幾杯了?那不真成了飲……那個驢了?

    我高興地抱著幾本遊記回了屋,翻看了幾頁,果然域外風情與中原不同,打個哈欠想要睡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什麼事兒……

    嗯,是什麼呢?

    算了,不想了。

    在螺殼螺床上美美睡一覺,早起又喝了一大杯香草清露。別誤會,這香草和現代的那香草不是一回事兒,就是草……採集的草葉上的露珠和草汁。

    子恆這人就是風雅,行事舉止,生活小節都那麼飄逸出塵。

    咦?他今天……

    嘿,他穿的是灰大毛他們趕出來給他替換的衣服啊。

    其實他原來的衣服又不舊又不髒,完全沒必要換。他原來的衣服肯定是很講究地,說不定又是什麼天蠶吐絲龍女織布之類的聖品神器,我們洞裡出品的這件不過是蜘蛛絲混著野蠶絲,可能還有點樹纖維之類的,顏色染的勉強算均勻,手工倒是很地道地。小蜘蛛它們修煉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可要說這女紅方面,個個都是行家裡手,全是天生的好裁縫。

    鳳宜沒穿給他那件,不過三七卻把新衣裳換上了。

    粉紅色本來是適宜她的顏色,可是現在她地臉色還是極為不好。白是白地,可是白裡透地不是紅,是一股灰敗地青灰,比前兩天看起來還要嚴重多了。一打照面我就嚇了一跳:「三七你沒事吧?」

    「沒事……」

    「什麼沒事!你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天比一天還差,你這肯定不是沒睡好的事,你練功出了岔子吧?正好,子恆的醫術不錯的,鳳宜前輩也很淵博高明,你請他們給你把個脈看一看。是要調理還是要……」我一邊說一邊揚聲喊子恆,他緩步走了過來。

    「子恆,你給三七看看吧。她這樣實在不對勁嘛,眼見著一天比一天委靡,命好像都去了半條了……」

    子恆點個頭,朝三七微微一笑:「三七姑娘,諱疾忌醫可要不得,我……」

    三七忽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猛退了一大步:「別碰我!」

    「三七?」我詫異了,她至於麼?子恆她以前也常見的,多規矩一人啊,她怎麼擺出一副要被非禮似的刺蝟樣子啊。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用不著你們瞎操心。」三七語氣古怪地看看我又看看子恆,忽然一笑,那一笑倒是很漂亮,就是怎麼看著怎麼讓人覺得彆扭:「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一唱一和的……哼,別想我會被騙!」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三七你莫非不是身體生病而是腦子生病?我以前咋沒看出你有這麼嚴重地被害妄想症啊?

    啊啊,我體諒。

    不管是人是妖,生病的時候脾氣總不會好的,可能還會有些奇怪的聯想。上輩子有個鄰居得了一種皮膚病。臉很難看,人的脾氣也變的古怪了,一看到有人在小聲說話就認為人家是在譏諷她的臉,丈夫給她熬中藥她特地拿成份去化驗,覺得丈夫會不會想用慢性毒藥毒死她好另娶漂亮姑娘。

    這麼一想我心氣兒就平了。

    「三七,你看看,你的確是生了病啦,讓子恆替你看看……呃,你要不放心我們。我去請鳳前輩來替你診一診看看好不好?」我柔聲細氣的說:「我陪你去找鳳前輩吧?」

    三七「啪」地一聲打開我伸過去的手。眼神一瞬間變的極其可怕。

    那個……我被她盯的打了個哆嗦,我自認沒做什麼對不起三七的事情。她看我怎麼像在看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樣?

    「你,你們……」三七聲音低沉沙啞,手指著我,又指著子恆,下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忽然一轉身就化成了一道暗紅色的炫光朝廳外掠去。

    「啊!三七?」

    我急忙起身追趕,可是三七的度怎麼這麼快,等我繞過出螺殼地那道旋轉的通路到了螺殼外頭,已經看不到三七的身形蹤跡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站在山野溪邊茫然四顧,望著身後跟出來的子恆,呆呆的問了一句。

    當然子恆也沒有答案給我,他只是說:「先回去吧,三七一貫精明,該不會出什麼事兒的。」

    「子恆,我心裡不踏實,總覺得最近這事兒,好像有哪兒不太對。」

    這疑問在我心裡壓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終於說出來,覺得跟拔了卡住喉嚨的魚刺一樣,覺得輕鬆多了:「為什麼這蛾子就在我們附近出沒啊……到底是什麼人,或是魔頭,一路跟著我們一路撒這些種子?要不是鳳前輩現的及時都要撒進我的盤絲洞裡去了……到底,這世道要生什麼樣地變化?」

    大家有沒有被驢唇不對馬嘴地章節名雷到?哈哈哈……

    嗯,今天還有二更,應該在零點之前,請大家用票票和留言支持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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