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38號 正文 七十六
    那道題難住了鳳宜子恆還有美女三七,雖然他們答不上來,我也不能就把他們關在門外吧。看他們三個苦思,冥想……我在肚裡笑個夠,最後還是放了水,讓他們過關了。

    他們誰也沒答上問題來。

    我理解,他們沒上過小學,沒學過算術。

    快到洞口的時候,灰大毛突然放聲唱起山歌來。

    他的嗓音並沒三七那麼優美,不過他唱的很投入,聲音洪亮,在山間來回激盪。

    大毛也高興啊,我們終於是回來了。

    外面就算再好也不是家。

    何況,現在世道這樣亂,就是妖也不安全。

    我們走過一段平坦的草坪,因為連日下雨的關係,這裡的草坪綠油油的十分茂盛,抬起頭就可以看到一株很大的樹。

    「唔,我來猜猜,這個地方,恐怕是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打開的吧?」子恆溫和的說:「我之前離開時,在這裡設的是只能從裡面打開的一道門戶,顯然你改動了。」

    「嗯……」

    我改動地還不小呢。

    我衝著那樹叫:「芝麻開門。」

    在幾位……客人們很地神情中。樹後面出現了一個很敞亮地石門。門地上方三個盤曲地字:盤絲洞。

    「那個。大家請進吧。我地盤絲洞絕不像從前看地那部電影裡地盤絲洞一樣。陰森。原始。呃……連傢俱也沒幾樣。我用自己過剩地精力把這裡收拾打扮地。呃……非常能見人。非常適宜居住。非常地……哪怕想宅在這裡一輩子也沒有關係。

    我不會設計庭院。但是沒關係。灰大毛騙了一個很有名氣地園林造設地大才子來。給他吃了一點迷幻地藥。讓他在這裡幹了三個月地苦工。他設計。灰大毛用飛來飛去地法術打下手。那些牆。要人來砌得十天半個月。灰大毛自己個兒一個時辰搞定。那些假山。一塊要有幾噸重。要是用人來堆。別說堆幾次試看效果了。一次堆完恐怕就很難再挪動。可灰大毛堆它們像是小孩子搭積木。想怎麼挪就怎麼挪。

    還有那邊地花草。是我用六陽丹泡水催長地……好吧。用六陽丹當化肥是有點浪費。可是誰讓我本事不到家。沒辦法在洞裡借陽光來呢?沒陽光植物就不長。所以只好用六陽丹來催長了。

    繞過竹枝扎的一道矮牆。子恆讚了一句:「這正廳的字是你自己題上去地麼?倒是大有長進了。」

    我笑:「怎麼可能啊,是我們拐來替我們規劃整治庭院的才子題的。嗯,雖然那人說話很酸。不過這一筆字真是挺好看。鳳宜哼一聲,滿是不屑。

    也不知道他是不屑這個才子寫的字,還是不屑我這種自己不行只能請人替寫的臭水平。反正他從來就沒看我上眼過。

    廳裡沒象別家的大廳那樣陳設莊重對稱,擺在那裡的是我做的布藝沙,沒彈簧海綿都可以施個小法術來替代,粉黃碎花的布藝沙,淺綠色棉布地抱枕靠墊,還有堆在一旁的毛絨玩具,淡雅的滾繡地窗簾。連桌上的杯墊上也鑲著精緻花邊。牆上掛著的也不是水墨山水,而是兩幅草編畫,雖然圖案不算

    「咦,師妹,你可真是挺會過日子的啊,瞧這洞府收拾的……雖說挺古怪,可是看著讓人喜歡可挺喜歡的。」

    好在盤絲洞地方大,當時規劃時也留了客房客院。於是分派住處。給鳳宜當然不能小門小院,把最大的一所客居分給他。那裡院門題的是仙客來。鳳宜又哼一聲「俗氣」,不過倒是沒對這安排提什麼反對意見。

    給子恆安排的院子靠鳳宜地左隔壁,說是院子,其實就是一個大洞套無數小洞,不過裝修出了院子和房間的樣子,這邊叫沉水居,也挺適合子恆。

    三七自己選了一間,不是鳳宜右邊空的那所,而是我住的那屋子旁邊。

    我可絕不會以為三七這是想和我聯絡感情——我原來以為她一定會挑鳳宜右隔壁的百花塢來住的。那裡的花培植起來可花了灰大毛不少心血。

    我自己住的屋子也掛了塊牌子。不掛沒辦法。盤絲洞太大。岔路太多,不取個代號。說起來實在讓人很不明白。

    灰大毛笑嘻嘻的叫出幾隻小耗子來替客人安頓。我把自己重重地扔到沙裡,覺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這大概純是一種心理作用。

    一到了家,整個人就放鬆下來了。

    「師傅,晚上招待客人……嗯,是上歌舞?還是搞點什麼節目?」

    我轉過頭瞅他:「你還有別的節目?」

    「看師傅說的,我那些小徒子徒孫也不是都吃閒飯不幹活兒啊,綵衣娛親總會一點點的。」

    他這成語用的對嗎?我敲敲腦袋,也沒法兒確定。

    「行,那就熱鬧點兒,待客嘛……」

    結果晚上果然熱鬧!

    一群大的離奇的老鼠穿著綵衣瞎蹦亂跳,把琵琶當棉花彈,而且其中大部分肯定是偷喝過酒的,舞著舞著,一個敲鼓的就把鼓槌給舞飛了,正砸中三七面前地酒盞。而三七本來正溫柔地,完美的對鳳宜微笑,突然被濺了一臉酒,那個表情……

    還有個肥肥地老鼠姑娘,嘴抹的血紅,灰大毛採購來堆積在洞裡的胭脂八成都讓她擦在自己臉上嘴上了。而且還一個勁兒的把自己的嘴往鳳宜跟前湊……

    呃……

    我想找始作俑者灰大毛的麻煩,結果一回頭才現,灰大毛早把自己灌醉了,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已經……

    子恆倒是笑容溫和:「倒真是熱鬧啊。」

    「是啊,熱鬧啊……」我看著鳳宜的譏誚,三七的僵硬,子恆的不動聲色,實在覺得自己的笑聲乾巴巴的,太不自然了。

    拍拍手,一些絲線從四面甩過來。纏繞住那些大老鼠,瞬間把它們拉離宴會廳。

    「那個,下面我們聽曲,聽曲……」

    我也有養小蜘蛛,它們道行很淺,不過玩絃樂和打擊樂倒是好手。一曲清平樂硬是彈的如暴風驟雨十面埋伏似地,我本能的掩住耳朵,不然我覺得我會被活活吵聾的——該死的,這些八腳小丫頭肯定也喝多了!

    再回頭看見客人的神情,我尷尬的放下手來,舉起酒杯:「那個,大家,吃好喝好啊……」

    反正,不知道大家吃地好不好。喝的好不好……

    反正這個酒宴,呃,很……很是別開生面……

    我覺得我都給刺激的語無倫次了。

    乾脆。我也開始猛灌酒,然後重重往桌上一趴。

    裝醉!一醉解千愁嘛。

    千愁大概解不了,不過可以暫時避開這個特別的歡迎宴會……

    灰大毛不知道又怎麼醒過來了,搖搖晃晃的扶起我:「師傅,你醉啦,嗝!」他打個響亮的酒嗝:「我送你回去休息……嗝!」

    這小子也是裝醉的!

    我氣的牙癢癢。我說他今天怎麼醉的這麼快呢,原來是現自己安排地場面出了岔子,比我先一步裝醉!

    好吧,這會兒也不是拆穿他的時候。

    我們就這麼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宴會廳。把一群喝醉地老鼠蜘蛛和三個客人扔在了那裡……

    我回了自己的屋,灰大毛把我扔下之後竄的飛快,肯定是怕我揍他。

    其實我……揍他倒不會。

    我知道,我們出去這麼些日子,洞裡的小傢伙們兒肯定都挺掛心的,說是歡迎客人,其實也是給我們接風。

    高興就高興一下吧,雖然實在是太忘形了點。

    會讓三位客人以為我這盤絲洞……咳,是個啥地方啊?

    我沒有一頭倒回床上。我喝的不多。

    穿過院子朝後面走。

    曲曲折折的路,洞壁上嵌著的晶石著淡淡的昏黃地光芒。

    前方可以聽到水聲。

    越來越清晰。我轉過最後一道彎,面前出現了一片清朗的水光。

    一線幽微的光亮從高高的石洞頂上透下來,下面是個小小的水潭,水潭邊上種著一片桃花。雨絲從上方落下來,無聲的,落入潭中,落在那些寂靜的桃花上,落在我的身上。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有時候會到這裡來待一會兒。

    這裡很安靜。真正地與世隔絕。

    這個水潭邊除了我沒人會來。

    武陵人誤入桃花源,後來再回去尋找。已經找不到了。

    桃花源,到底是不是那漁人一個夢?還是,只是他的想像?

    不過,無論是什麼,桃花源都不存於現實,想刻意去尋找,是找不到的。

    我靠在桃樹下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輕輕的腳步聲響。

    我慢慢轉過頭,看見了鳳宜。

    他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身深紫的袍子在這裡的光線下看來成了詭異的幽藍。

    「咦?」我有點奇怪,用力眨幾下眼,又轉了轉頭,確定不是自己在做夢,然後眼前這個人當然也不是夢中幻覺。

    我扶著桃樹站起來,挺生硬的問:「鳳前輩……你,怎麼來這裡了?」

    來這個水潭只有通過我地院子,只有這一條路。他四面看看:「這裡……倒有些像以前地桃花觀山腳下的情景。」

    是麼?我倒真沒留意過,也許象吧。

    他忽然遞給我一樣東西:「這個,你知道是什麼?」

    我低頭看看,是個黑色地,圓形的殼兒。

    「這個……像是什麼東西的

    我也不確定:「這是哪兒來的?」

    「在你的洞府裡的東西,你不知道是什麼?」

    「不……」

    我真沒在盤絲洞見過這個。

    呃,要票票……

    不太懂得要票票該說什麼,不過,如果大家喜歡小蜘蛛,請支持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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