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董事會照例如期舉行,股東會議室裡,圓形的會議桌上,董事會的人已經坐好,桌前各自擺了一些文件和會議資料,已經有幾個股東拿了資料仔細地翻閱起來,原本凝重的臉色在看過了資料之後不斷地頻頻點頭,發出嘖嘖地稱讚聲。林楠看著上年度下半年的盈利表,臉上也漸漸顯出了欣慰之色,一邊豎起了大拇指,衝著正中間坐著的唐景航笑了笑。唐景航亦是報以暖暖的微笑回敬,一臉的神采飛揚。
虞弦看到報表的那一剎那,臉都綠了,狠狠地將報表文件甩在了桌子上,有些陰鷙地看著一臉得意的唐景航,情不自禁地捏緊了拳頭。早前他就買通了財務部的人,讓他們把上一年度下半年的盈利情況打印一份給他的,但是今天看到的這張報表,卻是與他手裡的那一張財務盈利表完全不同。他手上的那張盈利表只有六億左右的收入,可是現在呢,翻了一番還有多,原本準備好的打擊之詞在這一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他對財務方面也是有些研究的,這一份盈利表完全看不出任何造假的地方,而且李昭是財務方面的高手了,他也完全肯定了報表上的所有數據都是真實的,沒有任何的虛假。
田甜坐在唐景航的旁邊,不時地與唐景航交頭接語,看著氣得臉色都變了的虞弦,唐景航心裡別提有多痛快。「還是你聰明,知道虞弦會從財務部那邊下手,事先準備了一份假的給他。這下還不氣死他。我不僅如約完成了要實現的盈利,還超出了一億。」唐景航興高采烈地看著田甜,一邊誇讚起田甜來。
「你也別得意太早了,下半年地盈利如果不是靠著天權遊戲那一方面的收入,估計你是完不成的。站你應該要好好謝謝天權才是!」田甜淡淡地笑了笑,一邊掃了唐景航旁邊的周天權一眼。「那還用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唐景航很是得意,一邊拍了拍周天權的肩膀,「把小狐狸嫁給他就是最好地謝謝,對不對?」「勝不驕,敗不餒!不要因為一時的成功就得意忘形了!」周天權一板一眼地說教起來。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
「胡麗是你什麼人啊,把她嫁給了天權就是最好的謝謝,你也真會撿現成的!」田甜抿了抿唇,悠悠地笑開了。「那當然啦,他們兩個能夠走在一起也有我一半的功勞,不是我鼓勵天權的話,胡麗早就躲在美國傷心去了。」唐景航吁了口氣,頗以為豪地說著,「再說胡麗是你的好姐妹。你的好姐妹就是我地好朋友了,這叫資源共享!」
「反正你總是有一大堆的理由!」田甜一副拿他沒轍的樣子看著他,搖了搖頭。按理來說,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是不夠資格來這裡開董事會的。可是她的另一個身份是唐景航的老婆,只要是唐家的人,都有權來參加董事會。唐糖那丫頭今天也過來了,不過看著眼前一堆繁瑣的財務數字,她就直打瞌睡,本來她的興趣也志不在此。
「OK,相信各位已經看過上一年度下半年地盈利情況了,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有的話儘管說出來。我會一一給大家做解答的!」唐景航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地看著一眾參會人員。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所有的問題都在報表中給出了具體詳細地解釋,大家都沒有什麼疑問。
「大家都不出聲的話,我就當大家都沒有問題了。那麼今天的董事會就……」唐景航一邊斜眼瞄著虞弦的反應。一邊拖長了音調,便要宣佈散會。果不其然,虞弦已經站了起來,一臉凜然地看著唐景航,緩緩地說道,「我有異議!」
「虞總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早就料準這小子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還好事先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我有一點不明白,公司去年既然有這麼多盈利,為什麼現在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以明宇現在的實力,就算海瑟撤資了,我們也一樣有能力可以吃下深水灣一帶地樓盤,何必非要去抱海瑟集團的大腿!而且海瑟因為我們對民工賠償處理的事情一直是持保留態度,海瑟那邊放話說,我們明宇浪費了他們公司的人力財力,他們要申請上訴,向我們索取賠償。不知道這件事情唐總預備怎麼處理?」雖然在盈利那邊找不到漏洞可以來打擊唐景航,但是最近的民工墮樓案卻是最好的打擊切入點。這個問題一出來,立馬引來了其他人地回應。
「是啊,唐總,我們公司現在地股票已經跌入到了歷史最低值,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會失去越來越多的客戶地!」
「聽說裕太和慶豐已經跟我們公司解約了,他們公司以後的公關都不由我們來操作了,而是轉接給了新成立的公關公司。站他們兩個公司老客戶了,現在連老客戶也留不住,我們以後的發展將會定型成什麼樣子了!」
「有人說唐總決定要放棄公關這一塊了,這是真的嗎?好好地公關為什麼不做了,唐總能給大家一個解釋的理由嗎?」
一個接一個的提問卻是炸得唐景航都有些顧不過來了,好在之前田甜和周天權就給他做足了功課,回答這些問題並不是很困難。看著唐景航有些吃癟的模樣,虞弦卻是自鳴得意地笑了笑覺得很抱歉,因為我沒有及時的出面處理,才讓事情演變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給公司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的確是我地錯。我已經將承建部的經理解聘了,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媒體為什麼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是因為有些宵小之人因為個人的一些私人恩怨,不顧公司的名譽,妄圖詆毀公司。我已經掌握了他收買記者地證據。」唐景航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一邊看向了虞弦,「虞總你說呢?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下這段錄音,相信大家聽了這段錄音之後大家就明白為什麼報紙會咬著這件事情不放了,而且它還給出了這名童工為什麼會被承建部錄用的前因後果!」
虞弦的面色有些發白起來,聽著唐景航這樣胸有成竹的語氣,心裡很是沒有底氣,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一臉清冷地看著唐景航,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是在唬人還是真的掌握了什麼證據。
一眾參會人員忍不住議論起來,面面相覷,神色顯得很是凝重。「在播放這段錄音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對於惡意詆毀損害公司名譽的股東,我們應該怎麼辦?」唐景航輕聲地咳嗽了一下,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先停下來。「當然是把他踢出董事會了,他的股份全部沒收!」
「絕對不能讓他留在明宇了。這樣的人是公司地敗類,我們絕不會和這樣居心叵測的股東合作!」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鬧得人心惶惶。虞弦的神色明白地不對勁起來。一臉惑然而又憂憤地看向了對面的唐景航。
「田秘書,麻煩你把這段錄音播放出來,讓大家聽聽!看看我們的那位股東為我們明宇做了哪些好事!」唐景航看了看一旁的田甜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田甜略略地遲疑了一會,目光在虞弦的身上停留,無奈地吁了口氣,將那一段錄音用揚聲器播放了出來。
「紀總,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可以在瞬間把明宇拖垮。又能夠徹底把唐景航拖下台的方法。今天我們承建部招了一批工人,有一個還沒有滿十八歲的。僱傭童工可是觸犯了勞動法地!」
「那又怎麼樣?頂多就是被罰一下款而已,這根本就動搖不了明宇的根基!」
「僱傭童工只是其次,可是要是這個童工死了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然後我們可以利用輿論壓力讓明宇背上黑心企業的帽子。我已經收買好了那名童工。他家裡很缺錢用。我給了他五十萬作為安家費,他已經答應了。等樓盤一開工,他就會跳樓自殺。還有幾家雜誌和報紙地記者,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這事情一出來了,一定會把它鬧得很大的。到時候,這不僅僅是比姓唐的鬧緋聞那段時期還要難受了,我已經私下裡聯絡了好幾家明宇的合作夥伴,他們也答應會在適當的時候解除和明宇的合作關係,終止合約。到時候紀總你再提出撤資和上訴的話,不信扳不倒唐景航!」
「果然是好辦法啊,虞總你真是想得太妙了,你的提議我接受,不過所有地事情全權由你來操作負責,我只是適時撤資而已,出了事情跟我完全沒有關係!」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你等著吧,後天明宇的股市就會跌落到最低點!」
後面的對話全都是有關這件事情的整個操作流程的,唐景航面色肅然而又凝重,一邊望向了一旁的虞弦。董事會地人也紛紛議論開來,義憤填膺,一臉厭惡憎恨地看向了虞弦。虞弦只覺得全身地血液都冷了下來,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沒有想到竟然被唐景航一手給操控了。這一段錄音,是怎麼得來地,他檢查了公司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可疑的,那麼他是如何拿到這一段錄音的。紀銘楓,難道是紀銘楓臨時擺了自己一道,這個不守信譽的奸詐小人,居然這樣來陷害他。
林楠聽完這一段話整個人都懵在了那裡,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虞弦,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嫉妒會使一個人瘋狂到了這樣的地步。從前她還以為虞弦只是在背地裡搞些小動作而已,沒有想到這一次明宇的危機竟然是他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