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冽!」田寧雙目泛青,咬牙切齒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握緊了手中的銀棍。血冽的身子微微一顫,沒有想到田寧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唐景航有些鬱悶,每次自己變成血冽的時候,身上總會有一股肅殺之氣蔓延開來。原本他並沒有奪取聖女淨瓶的打算,沒有想到等不及的傑倫竟然先行下手了。現在可好,裸地呈現在了田寧的面前,如果讓田寧現血冽就是唐景航的話,後果真的沒有辦法想像,還好田甜現在和紀銘楓在用晚餐,自己可以不用有太多擔心的,讓田甜知道自己來偷聖女淨瓶,儘管是被迫的,她一定會以為自己欺騙了她。
「你對我的印象還真深刻!」血冽幽幽地笑了笑,雙手抱胸。「化成灰我都能認得你。是個男人的話,躲躲藏藏算什麼。」田寧輕蔑地哼了一聲,斜睨著血冽,「知道嗎?這些年來我走南闖北就是為了找你,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田家絕對不會衰敗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殺了我的侄子和侄媳婦,這一筆賬今天是時候算清楚了!」
「這麼大的污水往我身上潑,我可擔當不起!」血冽冷冷地笑了笑,目光有些黯然,悵悵地吁了口氣,「你侄子和侄媳婦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根本與我無關,殺他們的不是我,是耶穌!」說著這話的時候,血冽亦是有些傷神。那個時候剛好是田甜出世,田甜是帶著田靜的天地靈氣轉世而生的,天命書上所言。田靜是聖父地死門。為了防止田靜重臨人世,耶穌怨魄想要在田靜轉世的時候將她的魂魄打得魂飛魄散,血冽因為顧及千年前的那一段舊情,自然是不會讓耶穌這麼做的,於是靈體出竅。出手阻止了耶穌地行動。但是沒有想到卻因此連累田甜地母親難產而死,田甜的爸爸也因為誤會耶穌和自己是怨靈。被耶穌怨魄地怨氣所殺。而自己因為和耶穌大打出手傷了元氣,不得不重新回到唐景航的身體裡。修養生息,將所有地記憶封印。
「事情已經生了,你想怎麼說都只能由你了。血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田寧的瞳孔漸漸地縮緊,右手緊緊地握著銀棍。灼灼的天火之光釋放出炫目的光華。「田寧,我敬重你是驅魔族人,不想跟你動手,你不要逼我!」血冽往後退了退,淡淡地說道,在公在私,他都不想和田寧起正面衝突。
「廢話少說,今天我不收了你,我下了地獄都沒有面目去見田家地列祖列宗!受死吧!」田寧怒不可遏地看著血冽。身子縱空而起。手中的銀棍一甩,叮地一聲。銀色的光華漫天散開,銀光漫天搖開,向著血冽掃了下來。血冽身子往後一讓,連連地後退,避開了田寧的連番進攻。
「想顯示你的大度可以,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田寧見得血冽不反手,心中更加惱火起來,招式越來越猛,血冽幾乎有些招架不住了。銀棍咻地一聲,忽然間伸長開來,血冽猝不及防,胸口已經被那銀棍給頂了一下,踉蹌著往後退開了。田寧抓緊時機,左手一甩,高聲喝道:「鳳凰泣血,涅重生!」只聽得啾地一聲長鳴,一隻銀色的鳳凰從天而降,呼嘯著向血冽衝了過來,拖著長長的鳳尾,向著血冽掃了過來。血冽面色一變,身子一個後空翻,右手成拳,啊地一聲咆哮,血色的光華一閃,迎著那浴火鳳凰撞了過去,立刻將那鳳凰擊成了粉碎。田寧地身子亦是跟著一個踉蹌,面色有些白,胸口一悶,卻是傷到了元氣。緊接著身後一道疾風刮起,一道紫色地身影飛地掠了過來,對著田寧的後背心就是一掌,田寧啊地一聲慘叫,整個人已經拋飛了出去,滾落到了一旁地車行道上,不偏不倚地被一輛飛馳而來的黑色的三菱給撞了起來,嫣紅的血液流滿了一地,跌落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眼睛茫然地看著夜空,似有不甘。
血冽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再看時,那個偷襲田寧的紫衣幻影已經沒有了蹤跡,車行道上,是圍觀的人群和嘖嘖的驚叫聲。看著道上那緩緩擴散開來的嫣紅,血冽的心裡一陣堵,想要走上前去將田寧救起,可是卻怎麼也挪不動步子。連著兩次使用血彌神拳,卻是讓他的靈力受到了極大的重創。
「王!」一襲翩然的雪白突然現身,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血冽,來人正是血冽身邊的雲裳。「快,快去救她,別讓她的魂魄潰散了!快點!」血冽面色有些白,喃喃地說道。「王,你不要管那麼多了,快走吧,你的身體受了重創,不能再使用靈力了,雲裳帶你走!」雲裳蹙了蹙眉頭,一把拖起血冽,身子一擺,已經消失在了清朗的夜色之下。
「式微星降!」正趕往唐家的田心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天空中一閃而逝的流星,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心裡忽然湧起一絲惶然不安的感覺。脖子上帶著的一根紅繩忽然間斷裂開來,田心的心一下子沉落到了谷底,眼睛裡忽然濕潤一片,連地轉過方向盤,調轉車頭往田家趕去了。
正在娛樂城裡享受著歡悅氣氛的風雅蘭忽然間覺得胸口有些悶,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生了,耳畔邊有一個聲音在輕聲呢喃:「八卦婆,以後照顧田甜的責任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啊!」回頭看時,竟然是田寧的魂魄,田寧只悠悠地笑了一下,整個人已經如煙似霧一般淡開了。「田寧,田寧!」風雅蘭意識到出了大事,惶惶地返回了田家。
田心將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看到的是對面馬路圍觀地人群而警笛的鳴叫聲,樓下的幾條狗狂吠起來。「哎呀。我都嚇死了,簡直是太慘了,那血都流光了,跟個水一樣嘩啦啦的流來流去!」
「是啊,她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啪地一聲就給撞車上了。眼睛到死都還瞪著了!真是玄了!」「她不是專門抓髒東西地麼?你們說,是不是髒東西找上門來報仇了。我就說了,幹這行會有報應地嗎?這不應驗了不是?」三三兩兩的街坊鄰居折回了家。一邊議論著,臉上地表情都有些悚然和驚惶。聽著這樣的議論,田心握緊了手中地那一根斷掉的紅繩,閉了閉眼,悵悵地吁了口氣。這條紅繩代表田寧的命數。如果紅繩斷掉了,也就代表著她的使命終結了。
田心吁了口氣,緩步地向著田寧出事的地點走了過去,在那嫣紅炫目地血跡中間,她看到了被車撞得不**形的田寧。田心只覺得身子有些冷起來,腿一下子都軟了。他們姑侄女兩鬧了半輩子的矛盾,好不容易一笑泯恩仇了,田寧竟然就這樣走了,將田家所有的重責全都扔給了她。
田心控制著悲傷的情緒。對於他們田家的人來說。早已經看慣了生離死別,就算人死了。還是可以和田寧的魂魄打交道的。田心閉了閉眼,試圖通過意念來召喚田寧的魂魄,可是卻怎麼也感受不到田寧魂魄地存在。
田寧出了事情,風雅蘭不會不知道。田心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地害怕起來,回過神來,看到了在半空中淚流不止的風雅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只不過是去娛樂城看了一圈而已,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是誰幹地,是誰做的。竟然讓,讓田寧魂飛魄散!」
醫院裡。
田甜正一臉安適地躺在病床上睡著覺,護士小姐借來了一本美容雜誌給她來打時間。紀銘楓則出了醫院去給田甜買肯德基去了。連著給唐景航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是傳呼台小姐機主已關機的職業性回答,卻是把田甜懊惱了半天。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突然有些莫名的煩躁起來。那個混小子,還說要對自己寸步不離的,現在倒好,打他電話居然關機,真是氣死人了。
十一點半的時候,紀銘楓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神色頹然的田心,兩人的面色似乎很不好,好像遭遇了什麼打擊一般。「怎麼這麼慢啊,我還以為你回家了!」田甜看到紀銘楓的時候,打趣地開起了玩笑。紀銘楓的表情顯得更加的頹喪,悠悠地吐了口氣:「是啊,在外邊碰到你姑姑了,所以多說了幾句!」
「怎麼樣,找到他沒有?」田甜側頭看向了一旁的田心,一臉期盼地說道。「我沒有去唐家!」田心的語氣有些清冷,聳了聳肩膀,一臉決然地看著田甜,吸了吸鼻子,「田甜,你是個大人了,也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對不對?」
「怎麼了,幹嘛這麼嚴肅!」田甜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一本正經的田心,臉色微微一沉,「你不要告訴我唐景航在外邊泡妞搞女人了,這個我絕對不會堅強的!」這麼狗血的事情應該不會生在自己身上吧,田甜心裡暗自祈禱著,唐景航要是敢對不起她的話,她一定會將他千刀萬剮。
「我想說……」田心抿了抿唇,看著田甜,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一邊甩了甩衣袖,紫光一閃,風雅蘭出現在了半空之中,正在不斷地抽泣著,好像哭得還很傷心。「怎麼了?哭成這樣?你要水漫金山嗎?」田甜皺了皺眉頭,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風雅蘭,做了鬼還能哭得這麼凶,真是厲害。
「你告訴她吧,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田心側過頭去,淡淡地道,語氣倦怠而又憂愁。「田甜啊,田寧她,她死了!」風雅蘭咬了咬牙,生生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嗚嗚地抽泣不止。
「喂,八卦婆,你又和姑婆鬧矛盾了,開什麼玩笑。姑婆她沒病沒痛,怎麼會……」田甜的神情一滯,輕輕地笑了笑。「田寧死了,姑姑死了!真的死了!」田心打斷了田甜,表情有些哀戚。田甜乾澀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田心,心裡忽然一陣莫名的難受,目光怔怔地落在了田心手中那一根斷裂了的紅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