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你真的要上去?」天台上,田心已經換上了一套古樸的衣裳,衣袂飄飛,宛若九天上的仙女,一身紅衣襯得天地都失了顏色。小兔端著一杯紅酒,緩緩地走了上來,一臉悠然地看著田心。她很明白田心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這一上去,她要面對的不只是一個王母,還有曾經那一段封塵的愛戀。
「好多年沒有上去走走了,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了。小兔,我穿這身衣服還好看麼?」田心清淺地笑了笑,看著璀璨無垠的星空,喃喃地說道。「不好看,老闆娘還是原來的衣服好!這件衣服很俗氣,都什麼年代了,還穿得這麼復古!」小兔撇了撇嘴巴,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說話真是直接,就不知道說些好聽的話嗎?你這樣子說,我還真的沒有什麼信心了!」田心有些自嘲地哼了一聲,目光有些蕭索,回頭瞅了小兔一眼,「好好幫我打理娛樂城,要拿出為客戶服務的真誠態度,知道嗎?別等我回來,你就把我的娛樂城給搞砸了!到時候我就要剝了你的兔皮了!」
「知道了啦,我又不是第一天在這裡做事。」小兔輕輕地笑了笑,神色變得無比肅然起來,握住了田心的手,「老闆娘,讓我陪你去好不好?我怕你會吃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吃虧的話就不是田心了!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應付。對了,如果明天中午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打電話給田甜,讓她到娛樂城來等我!這是電話號碼!」田心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寫有手機號碼的字條遞給了小兔。轉身過去,抬眼看著天色。右手一拂,整個人已經化作一抹紅光,直直地向著蒼穹飛射而去。
天宮。南天門外,田心悠悠然地落了地,紅色的袖袍一卷。已經將遮擋在面前的一團青雲盪開了,逕直朝南天門那邊過去了。原本以為會在這裡碰到幾個守門的天兵天將,可是除了一張冷冷地南天門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田心也沒有多想,逕直穿過了南天門的結界,向著瑤池那邊過去了。一路上行來,卻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平素裡巡邏不斷的仙鶴也消失了蹤跡,不見身影。整個天宮透出一種比往日更加蕭條冷淡地氣息。
「雖然是窮途末路的天宮,但是也不至於頹敗成這個樣子吧!」田心自言自語地說道,緩緩地在瑤池那裡落了地。剛一落地,田心便感覺到了一陣陣森冷的寒意。原本雲霧繚繞地瑤池竟然籠罩在一片烏煙瘴氣之中。
「出了什麼事情?」田心蹙了蹙眉頭,小心翼翼地步入到了那烏煙瘴氣的迷霧之中,眼前所見的一切卻是讓她目瞪口呆。原本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的蟠桃樹全都變成了光禿禿的枝幹,繁盛的枝葉全都脫落,枝幹還有裂開的跡象。彷彿是到了人間地冷冬。按理來說,天宮是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
再往前走去,眼前的情景更是讓田心有些不能入眼,十幾個仙女全都歪歪斜斜地躺了一地,全都給開膛破肚了,艷麗的嫣紅流滿了整個瑤池。田心剛要上前去細細地查看一番,身後無端地刮起了一陣陰冷的氣息,直透背脊。田心的面色也倏然間變了色,身子一個旋轉。身上的紅綾一抖。右手一斜,一把長長地彎刀已經送了出去。晃出一陣耀眼的強光,與身後襲擊她的人打了個照面,漫天地光華飛散開來,刀戟相交的剎那,映射出的是一張清冷冰漠的面孔。
「不是說要等明天中午才打電話叫我過來的嗎?怎麼一下子催得這麼急?」田甜風急火燎地挎著包包,早上才剛剛醒過來,就接到了小兔從娛樂城打過來的電話,說是老闆娘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唐景航本來也要跟著過來的,卻給田甜罵了回去,公司現在的樓盤項目還在洽談合作之中,交給虞絃管理地話,田甜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地。況且,這些事情唐景航也插不上什麼手,還是少接觸些為妙。
「就是啊,一清早的就把我們吵醒了,王母地金釵搞定了?」風雅蘭躲在陰陽傘裡,打了個哈欠,看著小兔說道。「老闆娘在樓上,你們自己上去和她說吧!」小兔吁了口氣,對於他們的提問一概不做回答,行事作風很有田心的風格。田甜和風雅蘭也不多問,逕直地上了樓,來到了田心的房間。
房間裡,一身紫色風衣的田心正坐在床頭,手裡端著一碗藥水,用勺子餵著床上躺著的一個男人。「三隻眼!」田甜自然是看清楚了床上躺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二郎神楊戩。「啥?二郎神也趕時髦下凡來了?還整得這麼帥?」風雅蘭亦是轉了轉眼珠子,嘿嘿地笑了笑,一邊向著床邊游了過去,細細地打量起楊戩來,冷峻剛毅的線條勾勒出俊武不凡的輪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清冷,雙瞳裡是千年不變的冷傲,只有在看著田心的時候才流露出些許的柔情。
「挺周到的嗎,很少看到你這麼照顧人的,初戀情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風雅蘭嘻嘻地笑了笑,一邊捂了捂嘴巴,一臉調笑地看著田心和楊戩。
「你要是生病了,我也會這麼照顧你的!」田心聳了聳肩膀,輕輕地笑了笑。「怎麼樣?大清早的叫我們跑過來,不是特意讓我們來看你原來你也這麼賢良淑德的吧!」田甜雙手抱胸,輕輕地咳嗽了一下,一邊蹙了蹙眉頭,一臉掃量地望著床上的楊戩,雖然他的整個人看起來仍如往常一般冷漠傲然,但已經沒有了那股凌厲的殺氣。
「現在我要向你們宣佈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想聽哪一個?」田心放下手中的藥碗,淡淡地說道。「這麼老土!」田甜哼了一聲,懨懨地看了看田心,「我這個人一向很有危機感,居安思危。先說壞消息吧!」「壞消息就是王母的金釵已經被耶穌搶先一步拿去了!」田心吁了口氣,淡淡地道。
「哇,壞成這個樣子了。金釵落到他的手裡,那女媧密碼我們豈不是很難解開了?還有什麼好消息!」風雅蘭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道。一邊搖了搖頭。「好消息就是天宮除了楊戩之外其餘的人都被耶穌給殺光了。連王母也不例外,自以為是地天宮人終於滅族了!」田心甩了甩頭,一邊看了看床上的楊戩。楊戩的面色顯得更加地陰鬱起來,緊緊地抓住了杯子,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風雅蘭和田甜卻是面面相覷起來,田甜磕了磕下巴,瞇著眼睛望著說得若無其事的田心。吁了口氣:「王母死了的確是一件值得慶賀地事情。可是你在你的初戀面前說天宮被滅族是一個好消息,會不會有點在他的傷口上撒鹽的嫌疑,是不是有點不善良!」「我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田心一臉傲氣地看著田甜。
「哦,這樣啊,那麼我想問問,所有的人都被耶穌給殺掉了。為什麼他還能安全無恙!」田甜也開門見山,不賣關子,目光落到了楊戩的身上。看來田心的目光還是有些份量地。這個男人除卻性格上有些討厭之外,其餘的都還滿足他們的要求和口味,細細看來,他和田心倒是蠻般配的一對。
「楊戩是天宮的戰神,要殺他不是很容易的。何況你也曾經說過,耶穌被那個救你的人打傷了。」田心搶先替楊戩回答了這個問題,一臉清幽地看著田甜,「拿我地生命向你保證,現在的楊戩。不再是天宮裡的二郎神。他可以幫助我們一去對付耶穌!」
「你都這麼說了。我們要是還有疑議地話,那就是不給你面子了!」田甜吁了口氣。語氣有些倦怠和慵懶。
「耶穌真的有那麼厲害,可以一下子就將天宮滅族?」風雅蘭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天宮的人怎麼說也是三界六道的領,這麼快就掛掉了,那對付人間耶穌豈不是小菜一碟。
「天宮的人沒有七情六慾,耶穌就是利用了這一點,製造了瑪利亞病毒,侵蝕了他們的大腦,控制了天宮人的神經,讓他們自殘!」楊戩緩緩地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是那樣的陰鬱和沉冷。
「瑪利亞病毒?」田甜有些困惑地看著楊戩,沒有反應過來。
「就跟人類地癌症一樣,病毒會擴撒到人體地每一個細胞,無藥可救。但是瑪利亞病毒更可怕,它並非一種毒素,而是意識的一種自我催眠和自我毀滅。沒有感情地生靈感染了這種病毒,就會對生活失去信心,產生自殘的心理,會覺得自己是冷血動物,進而會開膛破肚取出自己的心臟。」田心略略地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淒瑟。原來神仙最大的敵人就是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慾,這個反而成為了毀滅他們最厲害的武器。
「他沒有事情,是因為他有七情六慾!」田甜恍然若失地說道,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一邊斜睨了楊戩一眼,他心中的七情六慾,應該是跟姑姑有關吧,即使他將自己的心給了王母,但是在他的潛意識裡,姑姑是他這一生永遠也抹不去的一道風景。
「人類是最複雜的感情動物,所以耶穌要從意識這一方面下手對付我們,怕是很困難,基本上辦不到。」田心繼續說著,跟著悵然地歎了口氣,「現在王母的金釵也被他奪走了,看來要解開女媧密碼裡面的內容,是難上加難了「耶穌長什麼樣子,你看清楚了嗎?」田甜語氣有些急促,一臉期許地看著楊戩,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答案。「沒有!」楊戩淡漠地搖了搖頭,「和他交手的那一瞬間,他就好像一個影子一樣圍在了我的身邊,他看起來好像是虛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附身到了凡間的某一個人身上,我能聞出他身上有人氣!」
「大海撈針,上哪裡去找那個人啊!」田甜哎了一聲,表情有些鬱悶,頹然地往椅子上一靠,打了個哈欠,「真想什麼都不用去做去想,世界還是太平安好!做田家的女人真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