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田甜捉鬼除妖從來沒有手軟過,三界六道,自有它的循環定律,害人的妖邪,她是義不容辭地要將他們收服。傑倫雖然是一隻吸血殭屍,可是他也擁有著人類所有的喜怒哀樂。如果不是他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這一輩子都想不到傑倫會是那一隻吸血殭屍。親手將劍刺進傑倫身體的那種感覺,並沒有那種完事收工的歡快,心情反而有些沉重起來。雖然和傑倫認識的日子不是很長,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歡快畫面卻永遠將鐫刻在腦海裡。這個說著一口流利中國話的法國男子,在她最心碎無力的那一刻,毫不吝嗇地將他的肩膀借給了自己依靠。她會記得他們在埃菲爾鐵塔上的流連,會記得他們在滑雪場上的配合,會記得他在塞納河上帶給她的驚喜,在唐景航身上得不到的羅曼蒂克,都在他這裡得到了最好的詮釋,這個異域的法國男子圓了她幼時的王子童話夢。
「為什麼不躲?」田甜的聲音有些哽咽,眸子澀起來。「殭屍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老不死,你不知道嗎?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我想,這一次我終於找到一個能夠殺死我的天師了,而且是一個我喜歡和愛慕的女天師,死,死在你手裡,真好!」傑倫淡淡地笑著,嘴裡的藍色液體汩汩而下,眼神顯得別樣的淒迷。一邊說著,整個人已經往後一退,誅邪劍上晃射出一陣耀眼的強光,而傑倫的胸口亦是穿了個洞,漫漫的螢光四散開來,傑倫整個人都變得虛幻縹緲起來,身體像沙粒一樣隨風散去。
「再見了,田甜!」傑倫微微而笑,說完最後一句。整個人如青煙一般越來越淡,身體一點點支離破碎,化為了空氣中的塵埃。田甜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那把白刃誅邪劍,輕輕地歎了口氣,悵然地閉上了眼睛。殺死了一隻怪物,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竟然是如此的難過了。她一直都把是非黑白區分得很清楚,可是在感情面前,誰也沒有辦法偽裝地,不得不承認,在自己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傑倫給了她最真情關切的守候。^^君??子??堂??^^隨後趕來的警察,看著這驚奇的一幕,紛紛震撼不已。
富森旅店,傑倫店長意外失蹤的消息自然是引來了旅店地一片嘩然,又因為之前旅店裡死了三個保安。且死因不明,引來了社會輿論和媒體的大肆渲染,如今富森旅店的店長又離奇失蹤,原本在這裡工作的一些員工也紛紛離職了。警察解禁了這裡的賓客之後,許多賓客已經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家旅店了。往日巴黎最出名的旅店因為接二連三的怪異事件不得不被迫停止營業了。
田甜和唐景航也訂好了今天的飛機票,準備回國。拖著行李箱,再一次回頭看了身後的旅店一眼。田甜的心裡有些莫名地悵然。在這裡住的這幾天,卻是讓她對這裡產生了一些感情。想起傑倫求死的那一種眼神,她的心裡就隱隱地疼痛起來。也不知道傑倫是不是能夠重新投胎為人。
「怎麼了,還這樣依依不捨的!」唐景航吁了口氣,聳了聳肩膀道,唉聲歎氣起來,「真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一隻怪物,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有想到……」
「別跟我說話,看著你就倒胃口!」田甜懨懨地瞪了唐景航一眼,沒好氣地道,一邊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廣場。「喂,我已經跟你到過歉了,你還生我的氣。你也是。誰叫你把我封在結界裡地,我因為擔心你……你們,所以我才會口不擇言的啊!你讓我一個大男人躲在房間裡不能出去幫你們,我很窩囊哎,你,你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了,你明不明白!」唐景航不滿地抗議。覺得特別的委屈。田甜出去追傑倫之後。他幾乎是焦頭爛額了,唯恐田甜會鬥不過傑倫。那一刻。他奇怪的是,自己擔心得最多的是田甜,而不是恩雅。
「把你放出來了,你又能幫我什麼忙,沒用的男人一個,沒有那個能力,就別想著英雄救美。^^君??子??堂??^^你的夢中情人完好無損地給你帶回來了,你該滿意了吧,有沒有數數她的頭是不是少了幾根啊,到時候算賬起來我可賠不起!」田甜切了一聲,這個二世祖真是會為自己找借口,給自己台階下。她布結界還不是為了他地安全著想,可是他呢,一點也不體會自己的苦
「不讓我試,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我沒有那個能力,起碼在有危險的時候,我應該站在我喜歡的女人身邊竭盡全力地去保護她,而不是讓她獨自一個人面對危險,萬一要是真出了事情的話,我該怎麼辦?」唐景航繼續強詞奪理地反駁著,一副大男子做派的模樣。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傅恩雅現在不是平安了嗎?我只知道,你出了事情地話我那一億塊就要折半了!半年之後,你想怎麼逞威風我都不會管你的!」田甜哼了一聲,有些火大地看著唐景航。
「為什麼你總是要扯到別人,扯到錢,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救得了恩雅,我擔心的是……」你字還沒有說出口,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已經開了過來,在二人的身邊停了下來。車窗搖開,傅恩雅從裡面探出頭來,笑了笑:「上車吧!」
「你擔心的是什麼?」田甜一臉惑然地望著唐景航,試圖從他口中得到某個答案。我,我當然擔心了,萬一要是你失手的話,你還可以跑得掉,恩雅就要成為你地那個所謂追求地開胃餐了!」唐景航緩了緩臉色,理直氣壯地道。田甜期許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失落,苦笑了一下,她還以為他地擔心裡會有自己,原來他由始至終擔心的都是車上的這個女人,這個可惡的壞男人,真不明白他怎麼會讓自己動心了的,就是長得帥了一點,其他的地方根本一無是處。哎,帥又不能當一輩子地飯吃,都什麼時候了,居然犯這樣幼稚低級的花癡錯誤,跟這個男人相處久了,眼光也變得膚淺起來。
「好了。別說了,景航,田甜,上車吧!」傅恩雅一臉清醇地笑著,拉了拉唐景航的袖子。唐景航哦了一聲,一邊去了後備車廂,將行李箱放了進去。一邊又要將田甜的行李箱放進去,田甜卻是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略略地笑了笑:「你們兩個先走吧。我有些事情還要處理!」
「還要處理什麼事情啊,事情不是都處理完了嗎?」唐景航有些鬱悶地看著田甜,這個女人真是喜怒無常。「有事情就是有事情,關你什麼事情。上你的車就是了,比女人還雞婆!」田甜沒好氣地說道,一邊瞪了唐景航一眼,拖著行李箱。轉身裊裊地繞到了另一旁。景航,上車吧,田甜有事情要處理地話就讓她先去處理好了,她應該很快就能趕到飛機場的!」傅恩雅溫婉地笑了笑,一邊向著唐景航招了招手。唐景航有些茫然若失地看著離去的田甜,噢了一聲,懨懨地打開了車門,上了車,司機已經開車向著飛機場趕過去了。
等著唐景航和傅恩雅的車子開走了。田甜放慢了腳步,在原地停了下來。處理事情只是她的一個借口而已,在法國的這幾天,她已經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情,唐景航和傅恩雅之間是沒有讓能夠讓自己插足的地方。她不想和他們一同回去,不想看著他們甜蜜的樣子。不想把自己逼進一個死胡同裡出不來。
「是這樣,應該是這樣的,他們才是一對!」田甜悵然地歎了口氣,甩了甩頭道。
「怎麼還沒有來,飛機都要起飛了,這個女人真是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唐景航不停地看著手錶,還差三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他們三人訂的是同一排地位置。唐景航和田甜坐在一起,傅恩雅隔了一條道。看著一個個走上機艙的乘客,卻沒有唐景航一心期盼的人影,唐景航卻是有些坐臥不安起來。
傅恩雅看著唐景航那般焦急憂慮的模樣,臉色有一絲絲淡淡的惆悵,心裡有一丁點的疼痛蔓延開來,她從來沒有見過唐景航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為一個女人這樣惴惴不安過。
最後在唐景航身邊坐下來地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唐景航有些驚詫和震撼,呃了一聲:「先生,這個位置好像是我太太的,你……」
那男子看了唐景航一眼,禮貌地笑了笑:「你是唐先生吧,哦,是這樣的,剛才在機場我碰到你的太太了,她跟我換了機票,她搭下一班的飛機,對了,這張紙條是她讓我交給你的。」那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唐景航。唐景航接過紙條展開看了一下,田甜龍飛鳳舞的字跡展現在了他地面前,「臨時有事耽擱,所以換航班了。你先回,要是怕爺爺罵的話,在胡麗那裡等我。仁至義盡了,怎麼讓這位先生和你的夢中情人兌換位置,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回國見!」
看完這條留言,唐景航整個人都給氣崩了,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飛機,為什麼總是喜歡自作主張,她就這麼討厭和自己在一起嗎?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怎麼了,田甜怎麼沒有上飛機?」傅恩雅看著面色有些慍怒的唐景航,輕聲地問道。「哦,沒事,她說她坐下一航班,不跟我們一起走了。她地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唐景航淡淡地笑了一下,一邊側過了頭去,緊緊地捏了捏拳頭。傅恩雅有些茫然若失地看著唐景航,還想跟他說些什麼,沒有想到唐景航徑直側過了身子,再也不多說一句話了,而他旁邊的那一位先生已經閉上眼睛開始休息起來,自己又不好意思開口跟這位先生換位置,一時間心頭卻是百感交集,她正式地感覺到了唐景航對自己的疏離和淡漠。也許真如傑倫所說,田甜在唐景航的心裡已經佔了很重要的位置,只是向來高傲不可一世的唐景航自己還沒有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