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戰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黃昏,中間幾乎沒有超過半個小時的停頓。毅軍先後對正面的陣地發動超過二十次的集中衝鋒,都沒有拿下新軍前三團固守的陣地。尤其是華飛親率的援軍到達後,大量的迫擊炮炮火支援,迅速摧毀了毅軍的炮兵陣地,使得毅軍完全失去了炮火支援,進攻更加吃力!
在白刃戰徹底崩潰毅軍的戰鬥意志後,趙倜企圖後撤,然而碭山被佔的消息,使得趙倜終於絕望,下令投降。
是役,主陣地防守新軍第一團,第二團,第三團一共三千多戰士,在這場激烈的戰鬥後,傷亡共約五百餘人,其中陣亡戰士二百多人,剩下的全是重傷失去戰鬥能力的士兵。那些輕傷的士兵們,根本就未統計進傷亡數字中。華飛親率的三團援軍,傷亡比例較少,陣亡幾十人,受傷二百餘人。
而毅軍方面,超過三千藍色軍裝的士兵們,將永遠地埋土於此,他們大都數都是死在新軍前三團戰士們的槍口和手雷下。趙倜一味的速戰速決,強行的進攻,讓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餘下四千餘人,超過七成都或多或少地負傷。
看著如此戰報,華飛沉默了良久。雖然擊潰毅軍的目標已經達到,但新軍前三團精銳的傷亡,還是讓他感到一陣陣肉痛。五百人的傷亡啊!要知道那可是他最精銳的軍團啊!華飛能承受幾次這樣的戰鬥折損?而且後面他面對的,還有北洋精銳第二師,張勳的二萬多辮子軍!
華飛當然明白既然是戰爭,傷亡總是不可避免!阻擋毅軍瘋狂的攻擊,也只有新軍前三團才能完成任務。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只是結果,不是那般容易接受罷了。
「……第二團共殲敵一千一百餘人,繳獲槍械兩千餘支,彈藥無數。俘虜……俘虜零人。第三團……」
副官郭通一旁輕聲地念著詳細戰報,他看出華飛的心不在焉。讓他這個大嗓門如此細聲細語。的確有些為難他了。
「等等!」華飛猛地抬頭,「你說什麼?你說第二團俘虜零人?」
「是地!」郭通的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神色,緩緩道,「軍長,第二團完全殺紅了眼,根本……根本不管俘虜。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希伯副師長強行命令他們退出戰鬥,恐怕……」
「軍長!」身為憲兵營營長的曹原,毫無感情地愣愣道。「第二團的團長徐立宏已經嚴重違背戰俘等相關戰鬥條例,已經被憲兵營臨時扣押。接受審訊!我請求對這種行為,必須嚴加懲戒,以對軍隊起警示作用!」
「軍長!」郭通趕緊開口求情道。「第二團與北洋軍有著深仇大恨。此舉也情有可原!屬下……屬下請求軍長從輕發落!」
「軍紀軍法。不可寬鬆。尤其此刻還是戰爭時期!」曹原加上一句。並未要與郭通爭辯地意願。
這個第二團。華飛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間沉默無語。俘虜問題。不管是哪個時代地軍隊。都是一個大問題。收編俘虜?現在顯然沒有時間。看守他們。增加後勤困難不說。華飛現在屬於離境作戰。根本不能分兵羈押這些俘虜。
「報告軍長。據最新情報。徐州方向派出一萬援軍。已經抵達黃口。獲悉我們這邊地戰鬥情況後。已經原地駐紮。停止了前進!四千俘虜中。有一千多人都屬於重傷。我們地藥品僅供供應自己地傷員。請軍長立即定奪!」果然。參謀白凱軍立即就給華飛出了個大難題。
黃口!華飛迅速在地圖上找到這個位置。立即就輕聲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戰士們經過兩天多地急行軍。又剛剛經歷一場激戰。添加了不少傷員。華飛真地很想把這支援軍截下來。但獲悉這邊戰鬥已經結束地張勳所部援軍。顯然不會在輕舉冒進了。
「命令。隨軍民團和後勤團即刻押送所有戰利品趕回合肥。可以使用地子彈手雷和炮彈留下補充我軍。所有毅軍軍官全體押送合肥看押。至於那些士兵俘虜。在他們保證不加入北洋軍地前提下。就地解散!」
「就地解散?軍長,解散後的那些散兵游勇,可是會產生危害的啊!而且,那些受傷的俘虜怎麼辦?」白凱軍立即就反問道。
「執行命令!」華飛根本就不打算解釋。
「軍……是!」
除了如此,華飛還能怎麼做?戰鬥才剛剛開始而已,他總不能拖上這支俘虜累贅吧!就地改編?華飛是絕對不會放心的!就算有散兵游勇,暫時也會是讓袁世凱頭疼吧。至於他們會不會重新加入北洋軍,華飛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而那些受傷的俘虜,沒辦法,聽天由命吧,這是戰爭,不是體育競技!
「什麼?毅軍所部全軍覆沒?趙倜等軍官全部被俘虜?」徐州的張勳收到此電報,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立即焦急地道,「快,快給錫林發電報,命令他停止前進,即刻率軍南下往攻淮北,與我徐州互為犄角,等待第二師的到來!」
「趙倜那混蛋,毅軍所部至少也有七千餘人,怎麼眨眼間,就這樣完蛋了呢!」
與此同時,第二師師長王占元也收到毅軍覆沒地電報,這讓他幾乎不敢相信!毅軍怎麼說也算是北洋軍地一個主力啊,怎麼這才一戰而已,就全軍覆沒了呢?華飛的新軍第一師,戰鬥力竟然有如此恐怖?難怪大總統竟然會在安徽集中如此數量地兵力,看來這個華殺神,的確名不虛傳啊!
「傳令各部,加速行軍,最快速度趕至徐州!」王占元對於安徽境內地情報還一無所知,所以他需要盡快趕至徐州與張勳會合,再行計議。
很快,包括亳州的雷震春和駐紮鳳台地倪嗣沖等部,也紛紛收到此消息。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收縮兵力,停止一切進攻,靜觀其變。戰鬥的結果太駭人了,毅軍的戰鬥力,絕對不比他們任何一支部隊弱,而就是這支北洋軍五大主力之一的毅軍所部,竟然一天不到,就被華飛的第一師全部吞掉。由此你可以想像,華飛第一師的戰鬥,又是怎麼樣的驚人!
次日下午,各大報紙立即加印緊急號外,安徽新軍第一師全殲毅軍所部七千餘人!這個巨大的勝利,立時讓南方的革命黨人和同情革命的市民百姓們,紛紛開心地議論起來。
大多數人雖然驚奇,但卻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新軍第一師,那可是華愣子的精銳部隊。加上人數佔優,又是防禦作戰,如果打敗了,倒可真是件奇聞怪談了。只有稍懂軍事的人才明白,一個白晝不到就全殲七千餘人,這意味著什麼。然而無論是申報還是合肥的鐵血軍報,都沒有對戰局進行任何一點細節的報道。所以人們根本無法猜測,新軍第一師是如何做到的。如果這些人知道此戰後,華飛的傷亡人數都沒過千,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吃驚地把拳頭塞進嘴中。
而此時的華飛,經過一夜的休整後,早已經率領所部消失在昨日的戰場上。這樣的戰鬥結果,絲毫不能令華飛感到喜悅。毅軍雖然號稱武器裝備精良,身為北洋軍五大主力之一,但是無論是訓練,還是裝備,乃至戰法指揮等等,根本和華飛的新軍第一師不是一個層次的!
本不該有如此巨大的傷亡,只是一來經過長途行軍,戰士們的體力極為疲憊。二來缺少重炮的火力支援,一半的傷亡都是在地方的炮火攻擊下犧牲的。另外,新軍第一師雖然久經訓練,但如此高強度,遠距離的奔襲阻擊戰還是第一次,戰鬥經驗的缺乏,戰場心態的不成熟,也是這次傷亡如此巨大的一個根本原因。
由於繳獲了大量的馬匹,所以再也不用為代步工具犯愁。天氣也一直良好,雨天的泥土在太陽的烤曬下下,很快就乾巴結硬。
蕭縣附近,華飛等幾人下得馬來,在路邊攤開地圖,迅速討論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軍長,淮北已經被張勳所部蘇錫林佔領,北上的後勤保障以及成為一個嚴重的問題。雖然我們在碭山做了補充,但戰士們的食物儲備,也僅夠撐過明天一天。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迅速攻下淮北,再做計議!」白凱軍迅速拿出早已想好的計劃道。
「攻下這個點,完全之策!」希伯一直很少在軍議上發言,但這次,他非常慎重地指了指淮北。這個傳統的德**官,對於後勤保障,比任何人都看得重視。
「華三!」華飛喊了聲不遠處的華三,雖然他新任軍事情報部主官,但跟在華飛身邊時,他還是習慣於做起警衛的身份。
「軍長!」在任何場合下,華三都是那樣的冰冷嚴肅。
「有北洋第二師的消息嗎?」
「我們派出的毒人特戰隊,已經破壞了津浦線。第二師已經轉換鐵路,步行南下。目前大部隊明晚預計可以到達棗莊,還需三日左右,可以抵達徐州!」